<!--go--> 擠了半天,才剛剛捕捉到攝政王的一個影子,宇文長樂立時一喜,加快了步子,跟着他上了樓。
艷雪樓一共有三層。
底樓的人最多,二樓的人稍微少些,三樓就更少了。
在每一層的樓梯口,都有專人把守,並不是什麼人都可以隨隨便便上樓的,比如上二樓的人,都要出示艷雪樓專有的請帖,方可進雅間就坐。
反倒是上三樓的人,卻是什麼都不用給,享受着貴賓級的待遇,直接刷臉就可以了。
宇文長樂第一次來,什麼規矩都不懂,才爬了一層樓梯,就被人攔了下來,急也急個半死!
「什麼請帖?本小姐怎麼不知道有這種東西?!現在買不行嗎?!」
許是因為從來沒有人在艷雪樓鬧過事,又或者因為是宇文長樂長得太美,她一開口嚷嚷,就有不少人將視線投了過來,饒有興趣地看着。
守在樓梯口的護衛面露難色,若非有規矩在,他們也不想為難這麼一個美艷無雙的大美人兒。
可是,樓里的規矩卻是不能破的,否則一旦開了先例,又有這麼多人看着,難免不會亂套。
「這……小姐稍等,待小人去請示一下樓主。」
被他們一打岔,宇文長樂再凝眸,就追不上攝政王了,便只好作罷,袖手立在一邊,等着樓主過來。
不過片刻,就見一個花枝招展的男人走了過來。
說他花枝招展,真的一點也不為過。
所謂明騷暗媚,有些人是故作風情,有些人是矯揉造作,可是眼前手持小扇走過來的這一位,卻是真的騷,而且是騷到了骨子裏的那種。
倒是個很好看的男人,眉眼含笑,盈盈一雙剪水的眸子,看得人的骨頭都有些發酥。
聲音也是撩人到了極點,有種*的滋味兒。
「聽說七小姐要買請帖?」
宇文長樂跟着笑,比他還要嫵媚。
「是啊,本小姐要買,你賣麼?」
「那要看七小姐出什麼樣的價格了……」萬雪夜迎上前,一手搭在欄杆上,微扭着腰,風情萬種地看着宇文長樂,「坦白來說,也不瞞七小姐,這帖子早就已經脫空了,這會兒不管是樓上還是樓下,都已經沒有了空位,但要是七小姐能給出一個讓本樓主滿意的價位,本樓主可以考慮,幫七小姐您清出一個雅間。」
既然他口口聲聲喊自己是「七小姐」,那就是知道了她的身份。
知道了她的身份,又曉得攝政王也在,卻不讓她上樓,宇文長樂哪能不明白,這個嗜財如命的男人是在變着法子同她要錢。
這種人她最是熟悉不過,喜歡用錢來擺平一切的傢伙向來乾脆,她一直以來都很欣賞。
便也不同他計較,回頭對合歡使了個眼色,攤開手。
「把銀票拿來。」
合歡抱着個盒子,也不曉得裏頭藏了多少錢,應聲遞到了宇文長樂的手裏。
宇文長樂接過,緩緩打了開,從中取出一張。
也不多,就只一張。
用兩根手指頭夾着,輕輕甩到了艷雪樓樓主的面前。
見狀,樓下之人不由唏噓,他們深知樓主有多貪財,又是見過世面的,一張銀票哪裏能打動得了他?
萬雪夜倒是不以為意,只要是錢,哪怕是一個銅板,他也不會嫌棄。
便就接了過來,垂眸瞟了一眼。
繼而兩眼放光,隨手將銀票折好放入袖子當中,退開兩步,笑得熱情似火——
「七小姐,樓上請。」
看着萬雪夜親自將宇文長樂迎上了三樓,眾人頓時面面相覷,一下子不得要領,直到有人驚呼了一聲。
「天啊!那張銀票……該不會是一萬兩吧?!」
話音落下,人群里馬上就炸了開。
有人說。
「開什麼玩笑,哪有一萬兩一張的銀票?!本大爺還從來都沒有聽說過!」
也有人說。
「沒有見過不代表就沒有,只能說某些人見識短淺罷了……一萬兩一張的銀票確實是有的,只是不多而已,畢竟很少有人用到,而且……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用的。」
不理會樓下的吵吵嚷嚷,宇文長樂跟在萬雪夜的身後,上了三樓。
三樓果然同二樓不一樣。
二樓尚且能聽到樓下的嘈雜聲,三樓的隔音效果卻是好極了,宇文長樂壞心地想,憑着這麼嚴實的隔音效果,哪怕有人在雅間裏喊破了嗓子,外頭的人也是聽不到的。
也就是說,不管屋子裏頭的「酣戰」有多激烈,也不會泄露出去半絲春光。
當真是個好地方。
萬雪夜果然是個明白人,在這一行混得如魚得水,把每個貴客的消息打聽得仔仔細細的,能挖掘到多少就挖掘多少,如此一來,才能伺候得更周到。
就像現在,即便不知曉宇文長樂會來,但因着攝政王的緣故,對他們二人之間的「緋聞」亦是了如指掌。
行至攝政王的雅間外,萬雪夜便止住了步子,沒有再進去,也沒有想要通報的意思,只回頭對宇文長樂盈盈一笑,遞來一個風騷的眼神。
「本樓主只能幫你到這裏了,至於王爺肯不肯讓你進去,那就是你的事情了。」
這個道理宇文長樂自然明白。
「多謝。」
「那本樓主就先去招呼別的貴客了,七小姐請自便。」
說着,便就搖着手裏頭那把巴掌大的金色小摺扇走了,寬大的衣袍隨着步伐一晃一晃的,走位也是風騷到了極點,卻是不想女人,而是男人獨有的那種別樣風情。
是個有意思的男人。
宇文長樂對他很有好感,但眼下沒有閒情理會他,瞄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也不敲門請求許可,直接推開門走了進去。
沒想到會有人進來,連招呼也不打一聲,坐在攝政王對面的藍衣老者不由皺了皺眉頭,面露不悅之色。
剛要轉頭訓斥,在見到來人是宇文長樂之後,卻是微微吃了一驚。
「宇文小姐?你怎麼也來了?」
見到左相,宇文長樂暗嘆了一句冤家路窄,也沒在意,徑自走過去,坐到了他們二人的邊上,笑着道。
「左相大人能來?本小姐就不能來麼?還是說這個雅間已經被左相大人包了,本小姐沒有資格進來?左相大人該不會……真的要將本小姐趕出去吧?」
在瞧見左相的那一瞬,宇文長樂大概就明白過來是怎麼一回事了。
敢情是左相想要拉攏攝政王,才請他來的艷雪樓。
畢竟以攝政王的性子,是不可能會請別人跑出來逍遙快活的。
而既然左相大人請了攝政王,就說明這場競寶大會上一定有攝政王感興趣的東西,否則左相也沒必要如此大費周章,專門將攝政王請過來。
理清了頭緒,宇文長樂彎着眉眼兒,笑得更歡了。
左相自是不待見宇文長樂的,然而礙着攝政王的面,他也不能做得太難看,再加上伸手不打笑臉人,只要宇文長樂不妨礙他的事,讓她留在這裏對着攝政王發花痴,倒也確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這麼想着,左相便假意客套了一句。
「七小姐說笑了,這位置空着也是空着,本相豈有趕人之禮?」
宇文長樂大大方方地應了下來,臉皮厚到了極致,一點兒推脫的意思也沒有,連戲都懶得多做。
「那就謝過相爺賜坐了。」
一個「賜」字,把左相膈應得不行。
分明就是她強行霸佔位置,硬生生地擠進來耍無賴,結果一轉眼的功夫,就變成了好像是他邀請她的一般,真是叫人憋悶至極,又不好發作。
宇文長樂剔着眉梢,並不打算阿諛奉承什麼,反正等一下拍賣開始,他們分分鐘就會翻臉,又何必再多此一舉,相互噁心?
桌子邊,一共是四個位置,如今坐了三個人,還有一張椅子是空着的。
宇文長樂故意要跟左相過不去,知道他不開心,偏要伸手在桌子上輕輕地拍上一下,吩咐道。
「扶歌,你也坐下罷。」
唐扶歌自是言出必行,答應了今晚上無論宇文長樂說什麼,他都要照做,便就走過去坐了下來,只歉意地對着沉下了臉色的左相遞去了視線。
左相輕哼了一聲,曉得他是武林盟主之子,想着以後或許還有用得着他的地方,也就沒有計較,跟着點了點頭。
管不得唐扶歌的胳膊肘子拐向哪裏,宇文長樂支着手肘捧着臉,笑眯眯地看着攝政王,問道。
「王爺,若是我把今晚的競寶大會上所有的東西都買下來送給你當聘禮,你會不會答應嫁給我?」
聽到這話,左相不屑地嗤了一聲,當她是在放屁。
攝政王無動於衷,淡然道。
「不會。」
「那……」宇文長樂不死心,繼續追問,「總該有一點好處吧?」
攝政王終於抬眸看了她一眼,反問道。
「你想有什麼好處?」
「唔……讓我想想,你武功那麼高,不如就教我練武功吧,好不好?」
「本王考慮一下。」
對上宇文長樂期待的目光,攝政王不無傲嬌地說了這麼一句。
宇文長樂曉得他是不願意,只好退而求其次。
「就三個月,三個月總不過分吧?!」<!--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