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安靜了。
在看見攝政王垂掛着水珠的白嫩玉肌的那一瞬,宇文長樂就什麼也聽不到了……
她不是沒有見過男人秀肌肉,也不是沒有見過帥哥裸着身子,可是……那都不一樣!
攝政王不愧是攝政王,不僅容貌傾國傾城,天下第一,就連身子都完美無缺,挑不出一絲一毫的缺點,肌膚白得令人垂涎,卻又不是那種生硬的慘白,而是透着健康精壯的氣息,帶着一點點的小麥色,非常的誘人,非常的惹眼!
肌膚上的紋理絲絲分明,像是用美工刀一筆一划精雕細琢出來的那般,稱得上是藝術品之中的瑰寶!
既是練武之人,自然是有肌肉的,不像那種奶油小生般羸弱不堪,也不會像健美的肌肉男那樣看着硬邦邦的,攝政王身上的肌肉恰到好處,不多一分,不少一分,總之無可挑剔!
宇文長樂覺得她的口水都快要留下來了……
真的不是她花痴沒出息,哪怕是全天下所有的女人,見到如此香艷的一幕,也找不出一個不花痴,更沒有人捨得挪開眼睛。
於是就直勾勾地盯着,眼皮子也不眨一下,仿佛多看一眼,都是賺到!
也不曉得過了多久,大概是被她看得有些膩了,攝政王終於開了口,輕啟薄唇,從那兩片略顯蒼白的唇瓣中吐出幾個清冷的音節。
「看夠了嗎?」
聞言,宇文長樂搖搖頭,眼珠子在動,視線卻始終沒有挪開。
一開口,那叫一個坦白。
「沒有,看不夠。」
「那你就看着罷。」
攝政王如是說了一句,便就收回了視線,沒有理她。
宇文長樂沒再說話,繼續拿着目光對攝政王耍流氓,上上下下看了個遍,看了個透,看了個精光,像是要將眼前這般美輪美奐的場景刻進腦子裏似的!
感覺到她的視線逐漸變得炙熱,好一會兒也沒有收起來,反而愈演愈烈,更加明目張胆,得寸進尺,司馬連晉便又輕嗤了一聲。
「無恥。」
不咸不淡地兩個字,並沒有任何的語氣和情感色彩,可是聽在宇文長樂的耳里,卻有一種莫名的嬌嗔,撩得她心癢難耐,便就忍不住湊了上去,伸出狗爪,往他身上變本加厲地摸了一把,做賊似的吃了個豆腐,揩了個小油。
本以為會被攝政王攔下來,卻不想竟然得逞了!
宇文長樂先是一詫,爾後喜上眉梢,像是撿了個天大的寶貝似的,一邊偷着笑,一邊又探出狗爪往攝政王的身上揩了幾把,嘴裏嘖嘖地讚嘆,手感好得不得了!
司馬連晉便又罵了一句。
「下流。」
聲調微微拔高,似乎透着些許抗議的意思,可身上依舊什麼動作都沒有。
氣氛顯得有些古怪。
宇文長樂很快就察覺到了不尋常。
雖然在這之前,她偶爾在攝政王身上吃個豆腐,攝政王也不會攔着她,可是……一旦她做得過分了,還是會被擋開,不得越雷池半步。
然而,此時此刻,不管她怎麼撩撥,攝政王都沒有任何的反應,像是被點住了穴道似的,動彈不得,只能拿眼刀涮她兩眼,即便他保持着鎮定,口吻之中聽不出什麼波瀾,試圖要掩蓋些什麼,卻還是叫宇文長樂看出了端倪。
便就揚起眉梢,勾出了一絲邪惡的笑意,剔着眼尾睨了他一眼,試探着問道。
「你該不會……不能動吧?」
司馬連晉合上了眼瞼,沒有理會她。
見狀,宇文長樂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於是雄心豹子膽就更大了,乾脆一不做二不休……便是趁人之危又如何?有豆腐不吃,她又不傻!
更何況,太過正直的人是沒有前途的,偶爾幹些壞事,才是事半功倍的上上之選!
這麼想着,宇文長樂即便傾身靠了過去,在司馬連晉的薄唇上再接再厲地親了一口,「吧唧」一下,發出了十分招搖的聲響,像是在炫耀似的!
司馬連晉立刻睜開了眼瞼,清清冷冷地掃了她一道,倒是沒有生氣,也沒有憤怒,當然……也不可能會有愉悅的神色。
對於宇文長樂如此「不堪」的行徑,顯然是要罵上一句的。
這一回,又換了個詞兒,用的是——
「卑鄙。」
無恥,下流,卑鄙。
層層遞進,表達着攝政王的不滿。
也就只能不滿了。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現在的他,連手指頭都動不了,便是說話都不能太大聲,還能怎麼辦?只能由着宇文長樂對他上下其手,得寸進尺了。
卻不想,放着大好機會不把握,在摸了親了之後,宇文長樂反而收住了手,沒有繼續挑逗他。
撇了撇嘴角,直起身子,像是在賭氣。
「好吧,為了不把你氣死,我還是找別人無恥下流卑鄙去好了……」
一句話,說得委屈,仿佛受了氣,好像那個被吃盡豆腐的人是她一樣,還特別的理直氣壯!
司馬連晉微蹙眉頭。
她這是什麼意思?
他方才說話,語氣都沒重,她有什麼好委屈的?
難道不開心的那個人,不應該是他嗎?
三更半夜的,她千里迢迢跑過來,費盡心機地闖入他的寢殿裏頭,不就是為了跟他解釋,想要討好他,求他原諒嗎?
這還什麼都沒說,怎麼就……說走就走了?
一開始,還以為她是故意這麼說,結果一轉眼的功夫,便見宇文長樂真的走了,大步流星地,恨不得馬上消失在他眼前一樣,連頭也沒回一下,不帶絲毫留戀。
當真生氣了麼?
司馬連晉摸不透她的心思。
這還是頭一回,他摸不透別人的想法和意圖。
眼看着宇文長樂的背影就要消失在視野之中,司馬連晉不禁心頭微微一沉,忍不住脫口而出。
「回來。」
兩個字擲地有聲,雖然不明顯,但隱約之間,似乎透着一絲絲的急切和焦慮。
宇文長樂耳根一動。
她跑得快,純粹是因為擔心自己慢上半步,就捨不得走了。
所以,聽到攝政王這樣喚了一聲,宇文長樂哪裏還走得動?幾乎是應聲停下了步子,但還是不敢轉過頭,不敢看他……那般充滿着誘惑的場景,對她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便是她的自制力再強,面對着攝政王,也是分分鐘分崩離析,消失得連殘渣都不剩下。
「嗯?」
見她仍是不肯回頭,攝政王低低一嘆,淡然道。
「本王沒有生氣。」
聽到這話,宇文長樂立刻笑逐顏開,心頭霎時間就開滿了繁華,高興得快要跳起來,只還有些擔憂,遲疑道。
「可是……你的頭頂,剛剛那會兒……都冒青煙了餵?」
攝政王哭笑不得,解釋道。
「那不是青煙。」
「不是青煙……是什麼?」
「那是毒氣。」
「……」
張了張嘴巴,宇文長樂啞口無言。
默了片刻,還是不放心,就又追着確認了一遍。
「你真的……不生氣?」
司馬連晉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了一句。
「你指的是那件事?」
聞得此言,慕容長歡的心裏頭登時咯噔了一下,暗道糟了,踩着地雷了!
便就夾着尾巴轉過身,換上了一臉諂媚的笑,特別狗腿地跑了過去,蹲下身子,趴在木桶邊緣,雙手抓着木板,睜着一雙尤其無辜的眸子,對上了司馬連晉的視線。
「阿晉,今天的事……絕對是個誤會……」
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司馬連晉淡淡地打斷,道。
「上次你也這麼說。」
撞見一次也就罷了,可是連着撞上了兩次,他是有多傻,才會相信她?
吞了吞口水,宇文長樂不敢觸他的逆鱗,便就順着他的意思,連聲附和道。
「對對對!跟上次一樣!就是那麼一回事兒,都是假的,都是在演戲……你別當真,我跟他們之間,真的沒有什麼,純潔得不能再純潔了?」
「親了還純潔?」
「沒有親到!我發誓!」
「呵,」司馬連晉輕哼一聲,不置可否,又道,「這麼說來,你同本王也是在演戲了?」
宇文長樂嬉皮笑臉,曉得百般解釋也是沒用的,便就索性耍起了無賴,口吻也跟着變得揶揄了起來,帶着幾分別有深意的戲謔。
「我倒是想跟你演戲啊!假戲真做的那種!可是你會跟我演麼?」
司馬連晉微斂眼瞼,對着她的眸子,半彎着的眼眶裏,仿佛連瞳孔都帶着笑意。
「你沒問過本王,怎麼知道本王答不答應?」
聽到這話,宇文長樂眼尾的弧度便又上揚了三分,笑着道。
「那我現在問了,你答應嗎?」
司馬連晉還是沒有明明白白地回應她,依舊是不置可否的態度,不咸不淡的語氣。
「那要看你怎麼演了……」
「怎麼演?還能怎麼演……」
宇文長樂舔了舔嘴唇,沒來由地有些口乾舌燥,一下子連腦子都燒了起來,控制不住地胡思亂想,嘴裏頭囔囔自語,念念有詞。
「阿晉,你別這樣撩撥我,我會受不了的……我這個人啊,特別容易想歪,特別容易自作多情,要是一不小心耍起了流氓,連我自己都會害怕,你……你真的不打算把話說清楚?」
司馬連晉看着她,忽而勾起嘴角,笑得明艷,剎那間如同繁星滿空,桃花開滿了枝頭。
「還不清楚嗎?還要……怎麼個清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