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芸笑着說:「這孩子倒是比弟妹們懂事,平時候看起來還人模人樣的,但弟妹可千萬別被他的表面給哄過了,這小子脾氣可不怎麼好,和他爹一個樣。」
諾哥兒淡淡一笑,也不辯駁。而官令宸則咧唇笑了笑,帶動了臉頰上那道舊疤,看起來活像個夜叉。
徐璐慈愛地看着官諾,笑道:「男孩子嘛,有脾氣自然是好的,最怕的就是沒脾氣了。」
接下來是軒哥兒,斌哥兒,燁哥兒,以及麗姐兒,軒哥兒八九歲的模樣,生得與官令宸越發像了,虎目粗眉,結實壯碩。雖然年紀還小,已是一臉陽剛之氣,儼然官令宸縮小版。
斌哥兒則像凌芸多些,看起來文文靜靜的模樣,不過規矩卻是學得非常不錯的。將來長大後,肯定又是個翩躚美男子。
麗姐兒是官令宸已逝庶妹唯一的女兒,燁哥兒則是官老太太那邊的親戚家的孩子,一直寄養在官家。徐璐依然言笑宴宴招呼了他們,身為有涵養的世家婦,不管親疏,面上總要做到一碗水端平的。
徐璐又看到凌芸身後的幾張熟面孔,頓覺親切,目光又瞧到一張妍麗而年輕的少女時,微微愣了下。
凌芸趕緊介紹說:「弟妹,這是你姐夫四叔家的妹妹,叫巧姐兒。妹妹,趕緊來拜見你峰嫂子。」
叫巧姐兒的少女脆生生地向徐璐斂衽施禮,口稱:「巧兒給峰嫂子請安。峰嫂子萬福吉祥。」
原來是凌芸的小姑子,徐璐不敢怠慢,親切溫和地扶起官令巧,很是和氣地問了些話。然後似笑非笑地看着官令宸一眼。
官令宸有些尷尬,三年前,徐氏這個小舅母他還從未放進眼裏,當時只覺一團孩子氣,還暗中嘲笑了小舅子的眼界。可如今一瞧,小舅母已有大家婦的氣勢,身後奴僕成群,訓練有素,渾然天成的世家婦氣派,官令宸頓收輕視之心,也不敢接觸徐璐的目光,只喏喏地解釋着:「六妹妹一直呆在保定府,嬸娘早去,家母心疼六妹妹,特把六妹妹接到家中玩。也想讓六妹妹多隨她嫂子出來見見世面。叨擾之處,還請弟妹海涵。」
徐璐說:「姐夫客氣了。巧妹妹既然來了,那便是凌家的客人。」
大家就一道往晚香堂走去。
凌芸與徐璐並肩而行,開口就問團哥兒。
徐璐笑着說:「團哥兒正在夫人那兒玩呢,一會兒去拜見夫人就可以瞧到了。」
武夫人也有三年未曾見過女兒了,這時候已在晚香堂大門處引頸張望着,遠遠瞧到凌芸,就叫道:「阿汝。」
凌芸也激動起來,所起裙子往武夫人奔去,官令宸卻箭步上前扯着她的手臂,嘴裏道:「別跑,小心身子。」
凌芸打了他一下,掙開他的手,嗔道:「我身子可壯着呢。」
這時候,武夫人已奔了過來,「總算回來了,自從上回收到你的來信,我可是見天的盼着你回來。」
凌芸也是又哭又笑的:「讓娘擔憂了,是女兒的不是。娘,您還是和以前一樣呢。」
武夫人笑得見眉不見眼,「老了老了。」上上下下打量女兒,只見凌芸身披大紅色狐狸面發燒毛披風,穿着遍地金繡花大紅對襟褙子,綠紫色繡鳳紋面的小豎領中衣,下身是紫色繡折枝花卉長裙,頭戴白色昭君套,飛仙髻上簪了支珠嵌青金石貓眼石紅寶石的大鳳釵,富貴奪目,金桔紅鑲白珍珠的娟花別在鬢邊,別具一格。
女兒與三年前似乎沒什麼變化,唯一的變化只是越發成熟了,比以前胖了些。不過氣色不錯,眉宇間自是明艷色彩。
女兒應該過得不錯的。
加上剛才女婿對女兒的維護,武夫人也是看在眼裏,低頭盯着凌芸的肚子,笑問:「可是又有了?」
凌芸微微低頭,輕輕摸着小腹,輕聲道:「今早才發現的」
徐璐又驚又喜:「恭喜姐姐,恭喜姐夫了。」
武夫人又是高興又是心疼,「老天,那你還急着趕路做甚?天氣冷,路途又遠,可別出什麼差錯才好。」
「還有,既然有了身子,還過來幹嘛?直接派人過來說一聲就是了。怎的還大老遠過來呢,也不怕傷着我外孫。」
徐璐在一旁笑着說:「夫人,大姐,外頭冷,是不是先進屋去再說?」
武夫人回過神來,又說了自責的話來,一行人進入屋子裏。
晚香堂的廳子裏早已燒了地龍,炕上也燒得熱乎乎的,凌芸首先就瞧到正在炕上翻滾的團哥兒,驚為天人,奔了過去,對團哥兒又揉又親的,團哥兒用尾巴抽她也毫不在意,連聲叫道:「這就是峰弟和弟妹的孩子?老天,長得可真好看,真調皮,真機靈。弟妹,你可是咱們凌家的大功臣呀。」
徐璐笑道:「姐姐說笑了,什麼功臣不功臣的,只要姐姐不嫌棄團哥兒我就心滿意足了。」
「我在山東也聽說了團哥兒的事,剛開始可真真是擔心死了。誰會想到弟妹會生出這麼一個孩子來?還剛開始可嚇死我了。不過後來一想,雖說團哥兒不同於常人,可到底是我凌家的骨肉呢。加上太清真人說他是蛇童下凡,我還將信將凝呢,不過後來聽說連聖上都不以為意了,團哥兒又生得壯實可愛,還機靈,想必將來長大後,應該會恢復人樣,這我就放心了。」凌芸自然知道事情的真相,不過這事兒太過驚世駭俗,所以連最親密的枕邊人都是不曾透露過半句的。剛才這番話,也只是說給官令宸等人聽罷了。
官令宸果然就說:「也是舅母有福氣。能讓蛇童下凡投胎,一般人可是沒這般福氣的。」
徐璐面露笑容:「承姐夫吉言。我想我們家團哥兒將來應該是有福氣的。」
凌芸的幾個孩子更是好奇地圍在炕前,對着團哥兒好奇地左瞧右瞧。其中凌芸的幼子一臉好奇地問:「這就是咱們的小表弟?他怎麼有條尾巴呢?」
凌芸解釋說:「因為你小表弟在投胎之前,沒有把尾巴藏好,所以就帶了出來。不過默哥兒不必驚慌,你小表弟再長大些,就能恢復雙腿了。」
官諾看着炕上的團哥兒,對徐璐說:「舅母,我可以抱抱表弟嗎?」
徐璐面露鼓勵笑容:「當然可以的,只是你可得小心他的尾巴,這小子尾巴可有勁了,抽在身上,還真有些疼的。」
官諾伸手去抱團哥兒,果然挨了記抽,不過這點兒疼痛並不被放在心上,他抱起團哥兒,打量團哥兒精緻圓滾的肥臉,笑着說:「表弟這模樣好可愛,比斌哥兒小時候還要可愛,就是有些調皮。」
武夫人總算從女兒歸來的喜悅中靜下心來,她望着諾哥兒,眼睛忽然就濕潤了,她笑道:「小孩子哪有不調皮的,你小時候你舅舅抱着你去玩,沒一會兒就把後花園弄得亂七八糟。你舅舅那時候也是個大小孩,你們甥舅倆,可沒少禍害咱們家的後花園。」
眾人大笑。
武夫人再接再厲地抖出諾哥兒小時候的淘氣事跡,凌芸在嫁官令宸之前,一直住在凌家,諾哥兒就是凌寬夫婦的手中寶。凌峰憐惜這個外甥,也經常親自帶在身邊的。只是那時候凌峰年紀甚輕,如何會帶孩子?與其說是帶孩子,還不是和諾哥兒一起瘋玩,一起闖禍,無法無天的很。
武夫人說起諾哥兒小時候的趣事,簡直是一樁接着一樁,十來年前的事兒,似乎就發生在昨日,諾哥兒臉上也浮現出不好意思的笑容。
但武夫人越說越帶勁,後來還說到諾哥兒三歲多的時候,在凌峰的外書房時,小廝們正在整理凌峰的筆架,諾哥兒就喊了聲「舅舅,你看。」然後在凌峰的注視下,把放着才洗得乾乾淨淨的毛筆的筆筒丟在地上。
可以想像,當時諾哥兒調皮搗蛋的程度,想像着當時凌峰那時氣急敗壞又哭笑不得的模樣,徐璐大笑。
儘管早就知道諾哥兒的糗事,但事情發生在自己的兒子身上,凌芸是聽一次笑一次。武夫人每每回憶起,也是一臉的笑容。
孩子們也笑得好不開心,直指着諾哥兒,喊他調皮鬼。諾哥兒也嘿嘿直笑,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得意洋洋。
燁哥兒年紀小,大人們說的話並不怎麼感興趣,他一直看着在長兄懷裏不時扭來扭去的團哥兒,對團哥兒那條能屈能伸又能抽人還能卷東西的尾巴很是羨慕:「為什么小表弟有尾巴,而我沒有尾巴呢?」
如此童言稚語,又惹得眾人大笑了起來。
孩子們似乎看不夠稀奇似的,一直圍在炕上,看着團哥兒翻滾的模樣,一個勁地說「好可愛」。甚至斌哥兒霸道地說:「表弟好可愛,大哥,乾脆一會兒咱們把團哥兒抱回家可好?」
眾人又是笑。官諾點了斌哥兒的額頭,笑罵了兩句。軒哥兒也小大人似地教訓着斌哥兒:「你可得想清楚了,一旦把團哥兒抱回去,你的玩具還有你的衣服都要分一半給團哥兒。」
斌哥兒說:「沒問題的,我把木馬玩具給團哥兒就是了。」
「那還有把母親和爹爹也要分一半給團哥兒。」
斌哥兒看了看自己的父母,忽然就哭了起來:「爹爹是我的,娘親也是我的。我才不要分他呢,我不要團哥兒了。」
如此童言稚語,大人只有笑的抱肚子的份。
孩子們圍在炕上看團哥兒的稀奇,武夫人吩咐了團哥兒的乳母和侍候的小丫頭在一旁看着,大人們則移到另一邊說話去了。
落了座,相互寒暄一番,官令宸及孩子們被領到凌芸曾經的閨房歇息,屋子裏只剩下武夫人母女及徐璐,及官令巧。
原本官令巧也要安排到客房裏,但官令巧卻不肯離去,說要跟在嫂嫂身邊。
武夫人也就由着她。
待屋子裏的人都退下去後,凌芸這才對武夫人說:「娘,您可真是膽大的。當時我在山東都聽說了,嚇得我幾天幾夜沒能睡好覺。」
武夫人說:「當時我也擔心來着,不過在峰兒還有小璐的設計下,倒也沒有出差錯。如今外頭的人也接受了團哥兒的身份,倒也不曾有什麼的。」
「可我怎的還聽說有人妖言禍眾說什麼蛇可化蛟,蛟可化龍的?」
武夫人看了徐璐一眼,徐璐淡笑不語人,心乎也不打算解釋,她也就不多此一舉了,笑着說:「都是些別有用心之人散播出去的,不過你兄弟可不是吃素的,加上聖上對咱們一向信任有加,倒也去了猜凝。」
凌芸又過問了團哥兒的近況,得知京城已風平浪靜,這才鬆了口氣。
武夫人卻抓着凌芸虛寒問暖的,徐璐一時插不進話,只好招呼着官令巧說話。
官令巧戴着鏤空銀鑲金的蝴蝶簪子,紫色娟花,側戴粉藍蜜蠟的玉梳子,頭梳結辯,身穿蓮青色繡折枝海棠褙子,紫色繪白鄂梅花比甲,下身粉藍色裙子,一副素淡打扮,卻清麗可人,略有我見猶憐之態。
做了三年侯府少夫人的徐璐,三兩下就從官令巧嘴裏套出了此行凌家的目的。
果然是官老太太的傑作,她一個嬸娘,哪會真正關心夫家隔房的侄女兒,之所以借着官令巧母親逝去的藉口把她帶到京城,明為照顧,實則是想顯擺自己在京城的能量。
官令巧還有個哥哥,比官令巧大三歲,叫官令寶,也在官家住着,靠着官令宸的舉薦,在五城兵馬司謀了個不入流的吏目。
徐璐鬆了口氣,只要不是衝着凌家來就好。
只不過是鄉下老太太一朝富貴,沒法子衣錦還鄉,只好退而求其次的從侄兒侄女身上下手,通過教養侄兒女,讓遠在保定府的娘家夫家知道她顯達了,富貴了。
有這麼個愛顯擺呈能的老太太,凌芸夫婦的日子絕計不會好過到哪兒去。
從官令巧嘴裏套出了官老太太的為人品性後,徐璐心滿意足,不得不上前打斷武夫人,笑着說:「時辰可不早了,是不是先讓人擺飯?」
中午的飯菜格外豐盛,只可惜凌芸懷有身孕,什麼也吃不上,期間聞了端上來的一道三鮮湯,還吐了一回。最後只勉強吃了半碗小米粥,喝了些雞湯後就不怎麼愛吃了。
武夫人心疼地看着女兒,埋怨道:「你個沒福氣的,你瞧瞧人家小璐,懷團哥兒的時候,可是不孕不吐,能吃能睡的。你倒是好,每每懷孕非得吐足三個月才肯罷休。」
凌芸吐得面色發青,靠坐在炕上,並不說話,只是瞅着徐璐說:「弟妹一向是有福的,我自然不能與弟妹比的。」看着徐璐越發嬌艷的面容,凌芸心裏也微微起了妒嫉心,這無關別的,只是同是女人,看着徐璐上無公婆壓力,中無小妾姨娘上眼藥,下無庶子女吃心,外帶夫君還疼她,能過上這樣好日子的女人,還真是鳳毛麟角了。
有一種人,天生就是會過日子的人。而徐氏恰巧就是這種人。
武夫人自然就問起了凌芸今兒為何這麼遲才過來。
凌芸神色淡淡地道:「婆母身子不適,鬧頭痛我只得請了太醫來給婆婆瞧,太醫說婆婆大概是昨晚受了涼的緣故。我氣不過,把婆婆身邊服侍的奴才全給打了出去。婆婆與我置了場氣,身子倒是好了許多。這才放我回來的。」
徐璐眨眨眼,再一次長見識了。這官老太太真是不作死不會死呀。媳婦娘家就在京城,加上三年不曾回來,如今回得京來,自然要回娘家一趟的。這老太太倒是好,為了阻止媳婦回娘家,居然連裝病的伎倆都整出來了。
只是凌芸卻是道高一尺,將計就計,把老太太身邊服侍的人全給打了出去。老太太沒了這些奴才幫襯,也就成了無利齒的老虎,中看不中用。大姑姐這招倒是使得妙,既找了正大光明的理由譴走了婆母身邊的下人,又藉機敲打了婆母。估計下回官老太太再裝病磋磨媳婦,也得三思而後行了。
武夫人拍手稱快,不過在瞧到官令巧後,又生生壓下滿臉的喜悅之情,關切地問:「你婆婆沒事吧?」
凌芸說:「好多了,發了一場火後,倒是把體內的邪火給發作了出來。後來又生龍活虎了,倒是因禍得福了。」
武夫人心裡冷哼一聲,暗自罵了那老不死的幾句,面上卻說:「雖病情有好轉,但你也不能把婆母一人丟在家中呀?你身為媳婦的,服侍婆母本來就天經地義。哪能把婆母丟在家中自己回娘家的。還把小姑子也帶了來,你婆母一人在家,豈不冷清孤寂?」
今早上官老太太和凌芸的戰鬥盛況,官令巧是一直看在了眼裏的,自然知道婆媳鬥法,老太太慘輸。但聽武夫人話中有話,就不自在地移了移身子,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凌芸說:「我原本也是想把巧姐兒留在家中陪婆母的,只是婆母的吩咐不敢違。」
官令巧就趕緊說:「巧兒給嫂嫂添麻煩了,給伯母還有峰嫂子添麻煩了。」
徐璐趕緊說:「哪兒話,哪有什麼麻煩不麻煩的,我還怕招待巧妹妹不周呢。以後巧妹妹可要常來才是。」
凌芸也說:「六妹妹是個好的,有這麼個省心的小姑子,也是我的福氣。」就是她那個嫡親姑子,可不是善茬。
不過凌芸早就想通了,她兒女成群,丈夫爭氣,對她也敬重疼愛,娘家也強大,婆母小姑子那點子糟心事也就算不得什麼了。
武夫人又說起了官諾來:「你說諾哥兒一直被女婿帶在身邊教養?」
凌芸臉上浮現柔情:「嗯,諾哥兒的武藝都是您女婿手把手教的,每日上午都要隨他父親一道去官衙,下午回來練字看書。但凡他父親不在家中,外院的一切事務都是諾哥兒一手打理的。如今待人接物倒還有一套呢。您女婿時常與我說,當年他這般大的時候,還是橫衝直接狗嫌狗煩的。」說着自己也捂唇笑了起來。
武夫人欣慰道:「女婿為人倒是不錯,諾哥兒也是個懂事的孩子。」
凌芸微微一笑:「那也是諾哥兒從小基礎打得好。」她感激地看着自己的母親:「也要多虧了爹爹和峰弟當年對諾哥兒的教導,給諾哥兒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武夫人說:「你爹是諾哥兒的外祖父,外祖父教外孫天經地義。峰兒是他舅舅,也是應當的。只是女婿能夠視諾哥兒如已出,確實讓我欣慰。」
徐璐笑着說:「誰說不是呢,我看姐夫和諾哥兒雖不是親生,卻勝似親生了。剛才第一眼瞧到諾哥兒,雖與姐夫長得不像,但那周身的氣度卻差之無異了。」
說了一會子的高興話後,官令巧總算後知後覺地明白,人家母女要說體已話的,趕緊主動辭去。
徐璐派人帶她去客房,並說了些讓人好生服侍之類的話。
面對侯府少夫人的親切熱情,官令巧還是受寵若驚的,覺得這才是真正的大家婦派頭。
等官令巧一走,武夫人這才問凌芸,女婿屋裏頭可有別的人?凌芸笑道:「您女婿長那副模樣,又一副生人勿近,哪個女人敢近身?就算偶爾也有些膽子大的,您女婿眼睛一瞪,就縮得遠遠的。我倒是不擔心這些。」
武夫人嘲笑道:「那敢情是他這張臉還替你省了不少心。」
凌芸嗔道:「娘,樂毅不過是臉上有道疤罷了,其實並不難看的。」
武夫人笑道:「瞧瞧,還是情人眼裏出西施了。」
凌芸不依了,對着才從外頭進來的徐璐問道:「峰弟那副模樣,弟妹不也接受了?弟妹,你說說,峰弟那條尾巴,嚇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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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還有一更,我夠勤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