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璇璣送給本妃的,更盡心盡力伺候了本妃這麼久,本妃若連你的性命都保不住,還有什麼資格站在這裏談論天下?」蘇緋色挑眉反問:「若本妃也可以為了天下,為了江山,去犧牲身邊的人,那本妃和宋凌俢,和李熯他們又有什麼區別?知琴已經生死未卜了,本妃不能再丟下福將軍不管,無論雲真公主和貊冰舞那裏究竟發生了什麼,無論福將軍是生是死,本妃都要在這裏等到他回來,直到實在等不了的那一刻。」
「這」桑梓被蘇緋色問得啞口無言,眼底的淚翻滾而出。
知琴
她若是早知道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當初絕對不會舉薦綠翹給蘇緋色,更不會讓綠翹入九千歲府。
要是知琴有個三長兩短,她如何原諒自己!
蘇緋色見此,立刻伸手將她臉上的淚輕輕拭去,露出了一個安慰的笑容:「哭什麼,事情還未到結局,本妃也未必會敗,什麼大風大浪我們沒有經歷過?難道會淹死在這裏?至於知琴本妃相信,吉人自有天相」
「恩。」桑梓用力的點了點頭:「王妃放心,您在這裏等一刻,奴婢就在這裏陪您等一刻,絕不離開,就算是死,奴婢也要和您死在一塊。」
桑梓的話音才落,蘇緋色的眉頭立刻皺起,目光朝一旁掃去,好似有人來了。
桑梓見此,也立刻閉上嘴,整個人都警惕了起來。
有人來了?
誰?
會是誰?
不等桑梓多想,一個渾身是血的人已經搖搖晃晃的朝這跑來了:「九王妃,快快走」
這
桑梓從他身上禁軍的衣服隱約認出他便是偽裝成禁軍的東廠兵馬,趕緊上前將他扶住:「怎麼回事,你這是」
「我」這人本就只靠一股意念支撐着,如今終於找到了蘇緋色,又被桑梓這麼一扶,整個人一放鬆,立刻軟了下去,幸好有桑梓支撐着,才不至於摔到地上,
而桑梓見他如此虛弱,立刻急了,抬頭就朝蘇緋色說道:「王妃,是東廠的人,是東廠的人」
東廠的人?
不是都已經被福將軍帶去收拾殘局了嗎?
怎麼會
蘇緋色的眉頭緊皺,趕緊上前蹲下:「發生什麼事情了?」
「九九王妃是福將軍讓屬下過來通知您的您您快走事情事情不對」這人氣若遊絲的說到,雙眼已經快沒力氣睜開了。
「事情不對?哪裏不對?福將軍呢?他怎麼樣了?」蘇緋色只覺得心底猛地一咯噔,立刻焦急的追問道。
「褔福將軍他他」這人牟足了勁,想把後面的話說完。
可生死有命,豈是人可以掌握的?
時候到了,就是時候到了,想多活一秒都不行。
話沒說完,這人已經頭一歪,停止了呼吸。
這
福將軍他他怎麼了?
他究竟怎麼了!
蘇緋色的五指緊捏成拳,狠狠便錘在了地上,鮮血溢出,瞬間染紅了地磚。
「王妃」桑梓被蘇緋色的舉動驚到,但更多的,還是心疼她的手。
可不等她從懷裏掏出絲巾幫蘇緋色止血,蘇緋色已經當機立斷的站起身了:「走。」
是她讓福將軍去收拾殘局的,如今事情不對,她又怎麼能丟福將軍一個人在那裏?
她得去看看,她得去救他!
「好,走走」桑梓小心翼翼的將死者放下,這才趕緊起身,準備跟着蘇緋色離開。
可她才剛剛起身,一個清淺略帶笑意的聲音突然傳來:「走?想去哪裏?」
這
蘇緋色連看都不必看,便知道來人是誰了,眉頭輕皺,卻沒有開口。
倒是桑梓猛然一驚,趕緊攔在蘇緋色跟前:「李熯少爺,您」
桑梓的話音未落,一個白色的身影便緩緩走出,這容貌,這氣質,不是李熯,是誰?
只見李熯臉上落着風塵,人也瘦了些許,顯然是這段時間顛簸了。
但他與生俱來的氣質卻絲毫未變,仍舊是這麼的清朗,好似六畜無害。
「緋色,別來無恙。」李熯輕輕開口,嘴角含笑,宛若春風。
可這樣的春風吹到蘇緋色和桑梓身上,卻尤其刺骨。
桑梓咬了咬牙:「李熯少爺,奴婢勸您還是早日收手吧,造反是不會有好下場。」
若非親眼所見,親身參與,她真不敢相信眼前這樣的人竟然會造反,不僅造反,還背叛了他最應該感謝的人。
當日要不是蘇緋色,要不是玉璇璣,李熯能活到現在?
可他呢?
又是這麼報答這兩個人的?
李熯輕掃了桑梓一眼,勾唇,笑得燦爛:「造反不會有好下場,難道我現在收手,就會有好下場?」
「這」桑梓被他堵得啞口無言,只得捏緊拳頭,時刻做好出手的準備。
「你不必這麼緊張,你是緋色最信賴的丫鬟,我是絕對不會傷害你的,正如我絕對不會傷害緋色一樣。」李熯說罷,便轉頭朝蘇緋色看去,即便只是一個背影,他的眼底仍然流露出了迷戀的神色:「皇宮這麼大,我還一度擔心會找不到你,沒想到竟然讓我看到了剛剛那個人我看他一身是血,奄奄一息,卻仍舊拼命的往這裏跑,便料到你一定在這裏,畢竟除了你,還有誰有這樣的魄力,能讓人連性命都不要。」
原來如此。
原來李熯是這麼找到她的。
蘇緋色眼底的芒光微沉了沉,正想開口問李熯究竟把福將軍怎麼了,李熯已經低頭掃了地上的人一眼,笑着接下:「這是東廠的人?」
這
蘇緋色的眉頭微皺了皺,好似突然想起了什麼,於是應下:「是。」
「難怪我還一直疑惑京城裏為什麼看不到東廠的兵馬,原來你早就讓他們偽裝成禁軍了。」李熯說罷,立刻略帶讚許的勾起唇角:「用禁軍的身份明目張胆的進入皇宮,真不愧是你能想出來的方法,你說要是讓福將軍知道他帶領的禁軍其實是你的人,會氣成什麼樣?」
李熯愉悅的笑着,好似已經想像到了福將軍暴跳如雷的樣子,蘇緋色卻立刻眯起雙眼,眼底還有一抹思索閃過。
什麼意思?
要是讓福將軍知道他帶領的禁軍其實是她的人?
難道李熯只知道她讓東廠的人偽裝成了禁軍,還不知道福將軍是和她一夥的?
也對,福將軍剛正不阿,一心為國,若非她的身份特殊,還有如今的情況特殊,他根本就不可能幫她。
李熯不知道她的過往,又怎麼可能料到這一點呢?
想到這,蘇緋色不禁鬆了口氣。
李熯還不知道福將軍是她的人,這對她而言是天大的好事,至少福將軍的危險會少一些,李熯的防範也會少一些。
現在也只希望那所謂的「事情不對」,福將軍能逃過了。
「是不是本妃的人,又有什麼關係,從剛剛的情形來看,寢宮那邊應該已經敗了吧?」蘇緋色輕嘆了口氣,淡淡說道。
她是在探李熯的口風,更是再向李熯示弱。
李熯太聰明了,可謂是高手中的高手。
以前沒有發揮出來,是他的隱忍,是他在等候時機。
如今他已經不需要隱忍了,璇璣在他手裏,她也成了宋國人人喊打的逆賊,而她偽裝成禁軍的東廠兵馬也敗了
沒錯,她就是要給他營造出這種感覺,營造出一切障礙清空,天下唾手可得的感覺。
只有這樣,她才有機會鑽李熯的空子。
「我才入宮,寢宮那裏的事情我並不清楚,但你找貊冰舞去對付雲真公主,簡直就是找死,就算不敗,也絕無勝算。」李熯果然說了句真話。
蘇緋色的眉頭卻立刻皺了起來:「我找貊冰舞去對付雲真公主,簡直就是找死,這話是什麼意思?」
雲真公主手裏就剩顏泠皇后留下來的死士,貊冰舞的兵馬難道連這些死士都對付不了?
又或者說這其中其實還藏有什麼玄機?
「什麼意思?」李熯淺笑了一下,卻沒有回答蘇緋色的問題,而是直接話鋒一轉:「緋色,我知道你怪我,但我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這個皇位讓我來坐,難道不比讓宋凌俢來坐更好得多?」
「是好得多。」蘇緋色輕輕答道。
【作者題外話】:挽羅,99腫麼了!/離與挽,開學以後就沒那麼熱鬧了,還有,99快出來了,你們挺住!/潤仔,抓住小新人一枚!/萍寶,喲,歡迎趕上進度,可以進群聊劇情了。/久就舊v,99其實不太想出來的,因為他一出場就/td89786884,早!/棒的不得了,都叫我帥炸天的攻君了,我怎麼能不回答你,這個問題我第一次回答,李熯,並不是齊國皇子!/唯y,不告訴你!/君紙,你居然因為我開虐對我粉轉黑?你不愛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