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怒罵道:「混小子!你想怎麼引水?從哪裏引水?你不知道這冷湖是被霸道官府承包了嗎?還他媽想私自引水,你想死也不要牽累了精工坊!」
岳恆賠笑道:「二師兄,俺只是無意中發現了這處暗泉,就在不遠處,官軍看不到的。俺知道你最心疼俺們這些師兄弟,看到師兄弟們每天上下山幾十躺太累太辛苦,要是能自動引水下來,你肯定會高興的跳起來的!」
「我跳你嗎的……」李青氣得暴跳如雷,又要掄胳膊抽岳恆。
岳恆憨憨一笑:「俺就說吧,真跳起來了!」
這時候快到吃午飯的時間,院內回來了不少學徒,鍛造房裏幾位也暈頭暈腦出來透氣,聽說岳恆找到暗泉,幾乎每個人都高興的很,全都期待看着李青。
暗泉這種事情當然是多多益善,就算是其他作坊,找到暗泉也會偷偷引水自己用,誰都不願意被官府軍控制水源,累不說,麻煩不說,如果暗泉真的是出自冷湖,多出來的這部分水可以讓精工坊打造的武器良品率提升一大截,這絕對是好事。
呼一巴掌又沒打到,李青還差點閃了腰,氣得他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岳恆說道:「就算是暗泉又怎麼樣?不是冷湖的水有個屁用!還有啊,精工坊是我說的算還是你說的算?反了你了!讓你挑水就去挑水,你小子想搞事是不是?」
岳恆嘿嘿笑着:「這還不是二師兄你提點的好,你說要俺挑一個月的水,俺想了這個法子。既讓二師兄滿意。俺又能多點時間練習打鐵……」
還他媽想打鐵!
李青差點氣暈過去。還想再罵,身後走出幾個老夥計,勸了下來。
「二師兄,找到暗泉是好事嘛,幹嘛發這麼大的火?」
「就是,你要是擔心暗泉水質不好,那咱們每天還繼續派人去冷湖取水嘛,何必和個新學徒鬥氣?」
「二師兄。準備吃飯啦!陳師傅下午要過來,咱們還有三套中階連環子母刀沒有打好哩!走走走!」
李青被按住,轉念一想,停下了,對着岳恆惡相說道:「吃完飯再收拾你!」
將李青勸走後,一個老師傅對岳恆擠擠眼,露出微笑,點頭示好。
岳恆得意的很,招呼了幾個學徒,連中午飯都不吃。開始鋪引水管道。
等這些小學徒們到達山壁附近,全都驚呆了。
這裏至少堆着幾十根砍斷了枝葉的松樹。全都被岳恆從中分成兩段,整齊無比。
另外還有幾十根毛竹,竟然也是全部打穿了竹節,粗細也差不多大小,整整齊齊擺在一邊。
不止這些,還有一些不知道是什麼的材料堆在一邊,山石壁腳跟被挖出一個小洞,汩汩向外流出泉水,水流還不小。
全都是他一個人幹的?這傢伙究竟要幹什麼?這些來幫忙的小學徒們都疑惑了。
「俺來挖空松樹中心,兄弟們就負責將這些松樹塗上防腐材料,再準備一些鐵箍,防蟲藥,俺讓你們抬到哪裏,你們就抬到哪裏!」
岳恆笑着指向那堆樹木和毛竹,所有人都驚訝的無話可說。
感情這一個上午的時間,真的是你一個人弄了這麼多東西出來?
眾人先從石壁挖出一條小暗道,通往精工坊,用山中隨處可找的碎石鋪滿。
再將松樹挖空心,中間固定毛竹,兩兩相接,埋在鋪有防蟲粉的暗道中,最後用防腐材料處理,用鐵箍固定,上面蓋上偽裝,這樣就成了一條專用取水管道。
小墩子湊到岳恆耳邊,低聲說道:「駱逆寐,二師兄讓你挑的是冷湖水,用來鍛造高端兵器的,你這麼做根本就沒用啊,他肯定還會刁難你的!」
岳恆神秘一笑:「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你聽俺的准沒錯!」
幾人連中午飯都來不及吃,將取水管道牽到了精工坊內。
不過李青早就帶人站在水房,攔住岳恆:「全都給我停下來!」
李青喝止住所有人後,從背後抽出一根皮鞭,冷着說道:「駱逆寐,你不聽管教命令,違反精工坊條例,我今天就要當着師傅的面,好好教訓教訓你這小子!」
原來李青身後站着的那個中年人就是郭海寶,精工坊現在地位最高的四級軍匠,來給徒弟撐腰了!
岳恆驚訝反問道:「二師兄,俺違反了哪個條例?俺都是按你的吩咐辦事呀!」
李青大怒:「還敢狡辯!我讓你去幹什麼了?」
岳恆疑惑道:「挑水呀!俺去了冷湖取水點,但那裏人太多,而且也太傻,俺就找了個法子,引來冷湖的暗泉,這樣以後就不必每日上山下山,還不限量,多好!」
啪!
李青凌空抽了一鞭子,鼻子差點氣歪:「你怎麼知道那是冷湖水?你說是就是?」
岳恆揉揉鼻子,非常肯定地重重點頭:「俺嘗過,暗泉水就是冷湖水,味道一樣甜!」
哈哈哈哈!
旁邊看熱鬧的人都笑出聲來,這人實在太奇葩了,水好不好難道是看甜不甜?大家每天辛辛苦苦去取的冷湖水是用來鍛造的,不是喝的!
李青正準備抽鞭子,看到岳恆那番自信的樣子,眼珠子一轉,又笑了:「駱逆寐,你還是老老實實去挑水吧,我敢保證,你引來的這道暗泉絕對比不上冷湖水。你現在就帶人堵住泉眼還來得及,否則引來官軍查封,精工坊一定會把你推出來,到時候駱師傅也保不住你!」
岳恆暗自一笑,李青話中有話,不過他正等在這裏,他懊惱說道:「二師兄,俺說的都是真的,俺發現的這道暗泉水不僅好喝,還能增加打鐵的成功率,你怎麼就不信俺呢?」
周圍人再次嗤笑一片,李青哼道:「你懂鍛造嗎?去去去!趕緊給我拆了!」
岳恆梗着脖子,黑着臉,仿佛受到非常大的委屈,爭辯道:「二師兄,你不信的話,俺現在就打一把菜刀給你看!俺用暗泉水,你用冷湖水,俺打的刀絕對比你打的鋒利!」
「哈哈哈哈……」
周圍鬨笑起來,剛準備走的人又留下,大家一致認為這個駱逆寐實在是太有趣了,一個剛剛入門的學徒工,竟然還想挑戰鍛造十年,已經通過工匠職業等級考試的二師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