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是一種什麼感覺?誰人說死亡的時候不會感到疼痛。為何我覺得靈魂深處都痛的顫抖,額頭上傳來的疼痛飛速的蔓延在全身,身上的每一塊肉都像是被撕裂的感覺,似乎每一塊肉要進入一個不同的地方,最後只剩下一個骨頭架子。
「銀狼,你是不是也只剩下一個骨頭架子了?沒關係,我也要變成那副模樣了。咱們兩個誰也別嫌棄誰。」我在心裏無聲的說,腦海里浮現出銀狼的模樣。
「蠢女人,本公子是偉大的孔雀狼。你知道什麼是孔雀狼嗎?孔雀狼是狼族中的王者,只要本公子的尾巴展開,所有的狼族都要臣服在本公子腳下。」
「銀狼,你說你變成了骨頭架子,尾巴是狼的模樣,還是孔雀的模樣。」我繼續自言自語的說,不知為何隨着時間的流逝身體的撕痛感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骨頭和肉的疼痛。
「蠢女人,本公子是偉大的孔雀狼,本公子才不會變成骨頭架子。」銀狼哼哼唧唧的說,小腳對着我身上受傷的地方用力踩。
「啊、、、」我嘶聲裂肺的大喊,眼睛條件反射的睜開打量着周圍的一切。
我kao,這是什麼一回事。
銀狼沒有死?甚至身上的狼毛也沒少一根?他不是被殺生丸吸入了什麼虛無之門嗎?難道殺生丸尚未將虛無之門修煉完整,導致銀狼尋到破綻逃了出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雖然銀狼未死,我萬分開心,但是理智告訴我,銀狼絕不可能從殺生丸手上逃脫,這裏面一定有我不知道事情。
「蠢女人,你臉上是什麼表情?本公子未死,你不應該高興嗎?」銀狼翻了個白眼說,像一個小孩子般轉到我胸口繼續說「緋衣,嚇死本公子了。本公子還以為就這樣死了呢。本公子是活了幾千年的狼妖,一個美人都沒娶,就這樣死了本公子不甘心。」
我是第一次見到銀狼這幅模樣,強撐着身體的巨痛抬起胳膊緊緊摟住銀狼說「銀狼,銀狼,你沒死真好,你沒死真好。我也嚇死了,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我都不敢相信沒有你的日子,我要怎麼辦。銀狼,我以為殺生丸殺了你,我以為他殺了你。銀狼,如果殺生丸殺了你,我要怎麼辦?我要不要殺了他給你報仇嗎?我想給你報仇,可是我又下不下去手。銀狼,幸虧你沒死,你沒死,這一切就不存在了。我不用和他為敵了。」
銀狼的眸底浮現着冷意,嘴角勾起詭異的笑容說「我沒死?哈哈,緋衣,你太天真了。你睜大眼睛看看我的模樣。」
銀狼身上的白皙光滑的毛飛快的掉下,露出淺粉色的皮膚。還未等我緩過心神,銀狼的皮膚快速的腐爛,最後剩下一個散發着寒光的骨架。
「看清楚了嗎?這一切都是你的殺生丸做的好事。緋衣,你不惜挑起無名之地靈力者和守護者的戰爭,你不惜耗盡數萬名靈力者的生命,你不惜自己的靈氣,為的就是創找出這樣一條狗。這條狗殺了我,他也殺了你。你以為你沒死嗎?你再看看自己的模樣吧。」銀狼冷聲說,僅剩下白骨的身體來來回回的晃動着,說不出的詭異之感。
我疑惑的看着銀狼,剛想開口詢問就發現自己的手上的肉消失了,僅剩下一個帶着淡淡血氣的骨頭架子。
我急忙將視線移到身體各處,發現身上的肉都消失不見了,已然變成了一副白骨。
「怎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我大喊道,驚恐充斥着整個大腦。
銀狼聽到我的話笑意更濃了。沒有了血肉充斥的身體,銀狼笑的時候嘴巴上下的兩塊骨頭交錯出一絲距離,十幾個尖銳的牙齒上下的摩擦着。若非笑聲配合,無人會知曉那是笑容。
「你不明白嗎?我們死了,那條狗殺了我們。」
「我們死了?對啊,我們死了。」我恍然大悟的點頭,腦海里浮現出斬風刀和我腦袋接觸的冰涼之感。
「那條狗殺了我們?緋衣,那條狗殺了我們。你創造出來的人殺了我們,你後悔嗎?」銀狼冷笑道,笑聲一遍又一遍的迴蕩着。
我歉意的看着銀狼,如果不是我,銀狼也不會變成這幅模樣。我想伸手將銀狼喚到身旁像從前那樣抱着他,又意識到兩隻白骨擁抱在一起的詭異感,苦笑的搖搖頭沒有做聲。
銀狼遲遲沒有等到我的回話,不甘心的走到我面前,沒有眼睛的兩個窟窿凝視着我說「緋衣,你後悔嗎?如果你有重新來過的機會,你會將那條狗創造出來嗎?」
我聽到銀狼的話非常想笑,但是想到銀狼笑的模樣,強忍着笑意不讓自己做出那種醜惡的狀態。我實在不敢想像自己的兩個骨頭不斷向兩旁移動,露出十幾個牙齒的樣子。
「我後悔。」我輕聲說,瞧着銀狼的模樣繼續說「我後悔不該讓你和我在一起。」
「還有呢?」銀狼繼續追問。
「沒有了,僅此而已。」我說,雖然不想見到自己做出醜陋的模樣,卻還是沒有忍住苦笑的搖搖頭。
我從不後悔將他創造出來,他是個王者,不應存活於虛無的世界中,他應該有真正屬於自己的世界。
這個世界我願意為他創造,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無名之地的消失也好,數萬年靈力者的死亡也罷,若是這些不夠,加上我的性命也可以。
我死了。死了不會再有思想了。這樣也好,就此了斷吧。
我輕嘆口氣,轉過身不去看銀狼腦袋上的兩個洞,不,確切的說不去看銀狼的眼睛。又輕嘆口氣控制着自己不去胡思亂想。我死了,死了就應該做死人做的事情,沒有思想。
就在我努力扮演一個死人的角色,不知道一切並非我看到的那麼簡單。銀狼惡狠狠的瞪着殺生丸,一場大戰即將上演。當然,大戰的兩位主角之一不是銀狼,而是另一個身穿青衣面容白皙的玉面書生。
殺生丸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笑容不同於以往極致的冰冷,笑容中夾雜着一絲絲歡愉。
「殺生丸,你對緋衣做了什麼?想搶鏡子碎片之人是我與緋衣沒有關係,你放了她。」銀狼對着殺生丸大喊。一副你不放了緋衣,小爺絕不放過你的架勢。
殺生丸沒有理會銀狼的叫喊,眼睛凝視着銀狼身邊的男子,冷聲說「青衣書生,我未找你,你倒先找我了。也好,免得浪費時間。」說完身形一晃,尖銳的手指對準青衣書生的身體抓去。
「君子動口不動手,殺生丸,你號稱是妖界中的貴族。為何你沒有一丁點的貴族風範。」青衣書生大喊大叫,身體不停的左右搖擺躲避着殺生丸的攻擊。每次搖擺時都有種要摔倒的感覺,不過身體距離地面只有幾厘米的時候奇蹟般的挺立起來,不僅沒有摔倒在地還成功的躲開了殺生丸一波接着一波的襲擊。
「貴族?可笑。」殺生丸冷聲說,眸中帶着毫不掩飾的不屑。他殺生丸怎會被一個虛名束縛。
「不可笑,不可笑。殺生丸,在小生書裏面的記載你是名副其實的貴族。貴族應該有貴族的風範,你不能不顧及身份,做出有違身份的事情。你想過嗎?仰慕你的女子知曉了你是粗鄙之人,定會心傷斷腸。」青衣書生看着殺生丸的模樣痛心疾首的說,不過就在他注意力不集中時被殺生丸找到了破綻,身上留下五個鮮紅的傷口,傷口中溢出鮮紅的血液。
殺生丸厭惡的將手指上的血液,瞥了眼掛在青衣書生腰間的斬風刀,身影一晃猶如一道光影飛向了青衣書生。該死,竟然動我的斬風劍。
青衣書生看出來殺生丸的用意,一邊後退一邊將斬風刀扔向另一個方向。看着調整身形奔向斬風刀的殺生丸,拍着胸口說「百無一用是書生,此話一字不錯。小生一介書生,打打殺殺不適合小生。」
「臭書生,你瘋了嗎?你想過那隻狗拿到斬風刀的後果嗎?」銀狼怒氣沖沖的站到青衣書生面前說。若不是他的尾巴消失不見,他會用尾巴狠狠抽醒眼前的傢伙。
青衣書生疑惑的看着銀狐說「小生未瘋。斬風刀本是殺生丸之物,小生盜取有主之物是小生的過錯,小生將斬風刀物歸原主有何不對?你認為小生應該向殺生丸道歉,對嗎?」
銀狼有種想一頭撞死的衝動,顫抖着前爪指着青衣書生說「若非你救了本公子的性命,本公子會立刻咬死你。你從那隻狗手裏面搶了斬風刀,那隻狗會輕易放過你嗎?那隻狗沒有斬風刀時我們聯合尚能抵擋一陣,那隻狗拿到了斬風刀,我們只有等死的份。」
青衣書生不贊同的搖頭,蹲下身子撫摸着銀狼屁股後面的肉球說「此言差矣,依小生愚見,你為保性命自斷了尾巴,在尾巴未長出來前你段段不是殺生丸的對手,莫說抵擋一陣,殺生丸一招即可要你性命。不知小生此言可對?」
「滾。」銀狼抬起前爪狠狠的拍打青衣書生的手,不滿的哼了幾聲跑到緋衣身邊。他不想承認青衣書生的話,不過也無法否則青衣書生的話。在他進入虛無之門的剎那他就清醒過來,可是虛無之門像一條沉重的鐵鏈鎖着他的身體讓他無法動彈。為了活命,他不得不動用孔雀狼的保命招式,將尾巴幻化成身體取代緣由的身體。不過他斷了一條尾巴後發現依舊無法逃出虛無之門,就在他絕望的時候青衣書生出現將其救了出去。
尾巴對於孔雀狼一族而言堪稱他們的命脈,碩大的尾巴儲存着體內的靈氣,一旦尾巴折斷體內的靈氣也隨着消失。現在的銀狼弱小的像一個孩童,在尾巴未長成之前,這個世界稍稍強大些的妖怪都能將其殺死。
銀狼的反應完全在青衣書生的意料之中,青衣書生認真的打量四周說「你讓小生滾去何處?大敵當前,小生絕不能棄你和夫人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