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時想不透的事情凝煙自然不會去多琢磨,而且她現在也沒時間精力和人手去調查,所以,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只要暫時還沒有繼續威脅到她家人的話,她就不着急。
第二天,武家的人就過來了,那武海是個精瘦的老頭,他小兒子武剛則是個挺愛笑的小伙子,見到凝煙甚至羞紅了臉。
凝煙則是借了劉富貴家的後院讓武家的人來做家具,劉家房子大但是人口少,就老兩口還有劉富貴和劉春紅,那個後院也就種了點青菜,還空了好大的地方,劉阿婆甚至還收拾了兩間廂房出來,說是工匠要是不方便回去,就直接住着就行。
凝煙要給房錢,他們是死活不願,最後凝煙只得作罷,送了一些吃食過來才算作罷。
大頭叔和武家人認識之後,就揣了凝煙給的銀子,趕着車去了鎮子購買所需的東西。
山上有樹,但是剛看下來的樹木不能直接就做家具,需要晾曬過後定了型才能用,光晾曬板材就得個把月的,凝煙可等不了那麼久,她需要的是房子起來,家具就能直接擺進去。
所以,需要的板材最好就是去買人家已經晾曬好的,那樣就可以直接加工了。
所有人都各司其職的忙活着,凝煙反而一下子就閒了下來,針線上有大姐小妹負責着,春紅和大梅沒事也過來幫忙,暫時也不需要她,而狗蛋這些天因為起房子興奮,所以,沒事也跟着張大成張二彪他們在工地上忙活,而張德瑞則被凝煙安排幫着大喜哥每天幫忙點名計工的活,因為他多少認識幾個字,還會算個數,做這個倒也合適。
當然,村長可不指望他這個孫子現在賺銀子,但是卻還是對凝煙很感激,因為要計工就要寫各人的人名,就算瑞哥兒之前會點,也寫不全,但是這小子怕丟人,怕凝煙嫌棄他不用他,所以這幾天從工地上回家就纏着爺爺教他寫字,起碼要將所有工匠的名字都會了才行。
為此,就連小張氏都掩藏不住的感激,做事就更加的上心,也更加的維護凝煙了。
凝煙卻想到她都好幾天沒上山去轉轉了,也不知道那大白狼怎麼樣了,只是,就這樣上山卻似乎不太好,連個趁手的傢伙都沒有,這樣想着,就又開始趴在桌子上畫圖,前世她對各種兵器了如指掌,但是在這樣的冷兵器時代,她不可能將手槍的結構畫出來,就算有工匠能做出來,萬一到時候被有心人發現了,那豈不是自毀幸福?
所以,她現在畫的只是經過改良過的匕首和弩。
但是,剛她畫完了卻忍不住又撕了,不行,就算是這樣的東西,她也不能輕易的拿出來,戰亂年代,武器是致勝的關鍵,她將改良過的弩做出來,那跟手槍有什麼區別?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在哪個時代都一樣,在她暫時沒有足夠強大的時候,她必須低調。
凝煙頓時覺得有些無力。
東辰一直待在門外,從今兒起,凝煙說了不需要他去工地幫忙,所以,他就做回了他的侍衛,此時看凝煙愁眉不展,不由得上前一步:「二姑娘。」
凝煙抬眸,卻見一個精緻的盒子放在了她的眼前,上面細工雕刻着荷花荷葉,甚至還隱隱的透着絲絲的檀香味,這個盒子竟然是用珍貴的檀香木做的。
「這是……」
「這是五爺臨走時交給屬下的。」東辰恭敬的回答,「讓屬下找個機會轉交給姑娘,只是……」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再說了,他也覺得送姑娘不是該送珠寶首飾嗎?她家爺卻送武器,有些太煞風景了,所以就一直揣在懷裏,「剛看姑娘似乎在畫武器圖樣,所以才……」
「他怎麼不自己給我?」凝煙挑眉。
「這個是從京城專門着人送來的,正想着轉交姑娘呢,結果爺有急事先行離開了……」
凝煙聽了也覺得有道理,她是知道鴻飛的武器是是一柄細長的軟劍,寶劍她是見過的,但是鴻飛的劍比一般的要長,劍身要窄一些,平時就纏在腰上當腰帶,不知道的根本就看不出那是武器,既然有兵器,就不會另外再帶兵器在身上了,那看來在這個還真是給自己的。
不由得伸手打開盒子,裏面躺着一把大約三十厘米左右的匕首,外套上和手柄上還鑲嵌紅藍兩色的寶石,拿起抽出,眼裏卻忍不住閃過了一抹亮光。
這個匕首第一眼看上去發烏,甚至周圍的邊緣看上去都會感覺不夠鋒利,如果不懂兵器的人,肯定會覺得這是個不值錢的玩意兒,但是細看卻能感覺隱隱的寒氣,甚至讓人的汗毛都有種要倒立起來的感覺。
凝煙心裏不可違不震驚,她前世研究古今兵器,知道在古代的時候,有很多後來已經絕跡了的材料,就比如鍛造此匕首的千年玄冰鐵。
此材料看上去其貌不揚,顏色也是暗沉沉的,但是卻是一年四季通體冰涼,並且不宜成型,但是一旦成型,就極其堅固銳利。
凝煙伸手將自己的辮子上扯了幾根頭髮下來,朝着那匕首輕輕的一吹,那頭髮頓時斷成了兩段飄落在了桌子上,吹毛斷髮,可見起鋒利。
「這柄匕首乃是當年五爺機緣巧合下所得,乃千年玄冰鐵所鑄,銷金斷玉無堅不摧。」東辰將凝煙剛才的神情變化全部看在了眼裏,心裏更是震驚,她不僅會做飯懂草藥會治病,甚至還懂兵器,他甚至生出了一個疑問,她還會什麼啊?只是,她能發現這個匕首的秘密嗎?
凝煙反覆把玩着這把匕首,發現在匕首兩面都刻了字,一邊是「耀日」,另一邊則是「映月」,忽然嘴角一勾,雙手一分,一把竟然變成薄如蟬翼的一對。
東辰心說,爺,你還真沒送錯禮物,未來王妃擺弄武器的樣子比擺弄首飾要順手的多。
凝煙心裏更是大喜,有了這樣的貼身武器,那麼她就算是如虎添翼了,忽然一仰手,其中一把嗖的就飛了出去,然後深深的扎在了牆壁上。
東辰嚇了一跳,但是凝眸看去,卻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那匕首扎着的,竟然是牆上的一隻……蒼蠅,這麼遠的距離,這麼快的速度,就是他這個有內力的人也不是輕鬆就能做到的,這個女人……
凝煙也不說話,只是笑笑過去將匕首拔了下來,既然這個人要認她當主子,那麼就不能只做做飯什麼,還必須要有真本事,否則,這樣的人是不會真心跟隨的。
「替我謝謝他。」凝煙將匕首收起來,抬眼看了一下東辰,「就說我很喜歡。」然後走了出去。
直到凝煙出去了,東辰這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臉上竟然是一抹欣慰的笑容,淡淡的說了句「是」。
凝煙出來看了看天,發覺日頭已經偏西了,這個時候上山是不安全的,隨即就打消了這個念頭,這個時候沒有手錶,看時間都靠看天,她是真不習慣啊,還有那什麼這個子時午時的,她是真的記不住。
工地上的進度挺快的,三天時間,牆已經砌了半人高了,照着這個速度,一個月的時間應該就可以完工了。
想像着新房子,姐弟幾個臉上的笑容就沒消失過。
何秋生和馬春生是在當天傍晚時分過來的。
「真想好了?」凝煙看着兩個人,之前還沒想收,但是想想家裏危機四伏的,有兩個人還是不錯的,尤其是這兩個人常年在各個村落鎮子上遊蕩,知道的東西也多,有這樣的兩個人在身邊,應該是可以給自己當眼睛的。
「賣身契我已經寫好了。」何秋生說着雙手將一張黃色的按了手印的紙遞了上去,「我和我兄弟的。」
凝煙打開看了一眼,不由得皺了眉頭,竟然是死契,不由得嘆口氣,他竟然是這樣來表決心的,奴才的賣身契分死契和活契,死契是永遠不能贖身的,除非主子發善心放他奴籍,否則就是一輩子的奴才,包括將來他的孩子也還是奴才,而活契是可以的,將來自己有了銀子,可以自贖自身,那也就是平民了。
「行,那我收下了。」凝煙原本想着不要他的賣身契,但是想想畢竟人心隔肚皮,有了賣身契也算是給自己的一份保證,「如果將來有一天你們想離開了,儘管跟我說,我放你們奴籍……」這也算是她回應給他們的一個承諾吧。
「謝謝。」何秋生的眼眶微濕。
「你們都會什麼啊?」
「我念過兩年書。」何秋生看了一眼凝煙,「還會點拳腳功夫……」
「我就會寫我自己的名字,還是大哥教的。」馬春生撓撓頭,「其餘的……」他還真想不出自己會什麼,「會擲骰子算不算?」
何秋生卻忽然抬手拍了他的腦袋一下:「再敢進賭場我剁了你的手……」
「哥,我這不是沒再去了嗎?」馬春生一臉的委屈。
凝煙忍不住笑了。
何秋生看着凝煙嘴角的那麼笑意,不由得心跳加速了一下,急忙垂下了眼帘。
凝煙拿出兩錠銀子放在了桌子上:「你倆第一項任務,就是給我盯着周家和方家,有什麼情況,第一時間回來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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