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的眾人紛紛迴轉馬頭,而簫雄已經站起了身子,鎮定的輕輕拍了拍身上的衣服,去除着上面附着的塵土。
「怎麼回事?」
「簫雄怎麼動武了……」
「一斧看下馬頭,乾淨利落,好狠的出手!」
「他們,幹起來了?」
簫雄和龍紫天之間的矛盾,是大家都知道的,這一路來大家心裏也都是懸起的,雖然很多人是有些事不關己的期待,但是畢竟都是一個隊伍的,如果有什麼事情,稍不注意就會引火燒身,所以心情都是頗為忐忑。
龍紫天也艱難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他的一隻腳還被壓在了那馬屍下面,表情頗為痛苦的樣子,看樣子他可沒有簫雄幸運,他的整個頭上都噴滿了一層黏糊的馬血,猩紅的血液還在順着他的臉向下滴躺,在地上這般翻滾了幾轉,又沾惹了很多塵土,整個人看上去無比慘澹。
「快來幫我搬開!」
龍紫天抹了一把臉上的鮮血,那鮮血的腥味,還有渾身的慘樣,讓他有着一種當場嘔吐的**,他苦苦的忍着,叫着其他人來幫忙。
簫雄卻根本沒有搭理他,任由龍紫天那一幫人衝上去幫忙搬開馬屍,簫雄卻是徑直的走到了自己那匹摔倒的馬匹面前,開始檢查起來。
很快的,簫雄就在這匹馬兒的右前蹄上發現了一個微微的凹起,因為馬蹄比較硬,所以並沒有滲血,簫雄用手微微摸了一下,心中已經大致有數,緩緩的站起了身子。
終於想着要動手了嗎?
偷襲自己的馬匹,讓自己摔個大馬趴,甚至斷胳膊斷腿,這樣就無法通過接下來的第二輪考核,這龍紫天的想法倒也不失聰明,可惜的是,暗算失敗!
看着龍紫天被扶着站起來,一隻右腿拖着看樣子無法用力的模樣,簫雄心中忍不住暗自樂了,難道斷了?
如果真是那樣,可就真是太好了,自作自受。
帶隊的老師柳齊也已經趕到,指揮着學員們將栽倒砸在地上的學員扶了起來,檢查一番後,臉色已經變得頗為難看。
其他兩個學員尚好,龍紫天的右小腿卻是已經骨折,身上還有多處擦傷,不過想必骨折來說,這些擦傷都還算是小問題了……
看着那遠遠地面上尚且流着鮮血的馬頭,柳奇眼光嚴肅盯着緩步走回來的簫雄道:「簫雄,你怎麼回事,怎麼忽然對龍紫天的馬匹出手?」
簫雄指了指自己那匹摔倒在地尚且在掙扎哀鳴的馬匹:「有人剛才對我的馬匹動了手,導致我馬匹失控栽倒,如果不是我反應快一點,恐怕我已經摔的斷胳膊斷腿了……」
柳奇皺了皺眉頭,下意思的掃了一眼旁邊的龍紫天幾人,緩步走了過來,順着簫雄指的方向,柳齊蹲下身仔細的看了看馬蹄上的那個凹坑,作為一名戰靈強者,對於這種傷勢的判斷,自然是很敏銳的,只是一眼,他就判斷出來,這個凹坑是剛剛形成的。
站起了身子,柳奇眉頭皺的緊緊的,口氣里的嚴肅已經少了很多:「可是你怎麼就直接對龍紫天出手呢,你認為是龍紫天乾的嗎?」
簫雄還沒有回答,那邊龍紫天已經大叫道:「老師,我可沒幹,我敢對天發誓,如果是我乾的,讓我不得好死。」
柳奇看着龍紫天發了毒誓,眼光又落在了簫雄的臉上,他倒也不是就相信龍紫天說的,這事和他就沒關係,畢竟簫雄和龍紫天的恩怨,可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如果說這個隊伍里有人對付簫雄,那龍紫天這夥人絕對是唯一的懷疑對象。
只不過他是老師,捕捉捉影沒有證據的事情,卻是不能亂說,必須要公正。
「你對龍紫天的馬出手,是因為你懷疑他偷襲你嗎?」
簫雄搖搖頭道:「誰對我出手的我並不知道,我的確懷疑龍紫天,但是這並不是我對他的馬出手的原因……」
「那原因是什麼呢?」
不僅老師柳齊,就連其他學員們也都一個個盯着簫雄,等待着簫雄的回答。
「因為我摔倒在地上之後,龍紫天第一個策馬過來,我不確定他是策馬不及,還是故意為之,反正他的馬匹先是想踐踏我,被我躲過之後,又當胸撞來,我當時退無可退,這才對他的馬出手的……」
微微停頓了一下,簫雄眼光落在了龍紫天的臉上,臉上的笑容微微的有了幾分冷意:「不管他是否有意,但是他的馬要傷到我,我總不能傻乎乎的站在那讓他撞吧?」
龍紫天沒想到簫雄竟然如此一說,頓時不知道如何反駁,因為簫雄的馬出事後,已經有人回頭,他縱馬撞過去的事情,也是被人看到的,當然,他可以說自己是策馬不及,可是簫雄已經說了,人家不在乎你是不是有意,僅僅是因為你要撞到他,所以他才反擊的……
「分明就是你自己不小心摔倒的,卻賴在我身上,還對我出手,我的腿都斷了,如果影響第二輪的考核,你說怎辦,你分明就是惡意攻擊?」
簫雄淡淡一笑,卻懶得搭理龍紫天,卻把眼光落在了龍紫天身旁那個高大男子身上。
既然龍紫天那傢伙敢賭咒發誓,事情和自己無關,那想必剛才出手的還真不是他,不是他,那必然就是他的同夥了。
那高大青年看着簫雄冷冷的目光鎖定自己,心中沒有來由的一凜,面上卻是一如既往的平靜,仿若此事毫不關己。
簫刃饒有興致的看着面前的一幕,並沒有開口,他剛才行進在隊伍的左前方,雖然也沒有發現到底是誰偷襲簫雄的馬,但是後面簫雄的反應他卻是看的一清二楚。
危急關頭,如此冷靜的脫離困境,並且馬上就進行了反擊,搞的龍紫天灰頭土臉,還斷了一腿,這簫雄看樣子也不是個善茬啊,手段也是夠狠的。
那斬落馬頭的一斧,可是沒有半分的心慈手軟啊。
高飛走了過來,哼道:「龍紫天,縱然你發毒誓也沒用,不是你,自然是你的同夥乾的,你既然喜歡發毒誓,那你是否有膽子發個毒誓,如果這事和你有關,你全家死翹翹?」
龍紫天當然不敢發這個毒誓,雖然發個毒誓,未必真的就會應驗,但是萬一這事捅出來了,那他這個毒誓,可就成了要命的吊頸繩了,到時候不用別人收拾他,恐怕家族裏的人就會收拾他了。
打不贏人也就算了,丟人現眼也就算了,還發毒誓全家死翹翹?
「我怎麼知道,我又沒出手過,再說,說不定那馬兒是自己踢着拌着哪裏呢,憑什麼賴在我身上?」
柳齊皺了皺眉頭,他心裏也比較傾向相信簫雄所說,但是畢竟也沒有真憑實據,所以這事根本就沒辦法評斷。
「好了,都別吵了,我這裏有接續斷骨的藥劑,龍紫天你拿去,趕緊把你的腿接上,這件事情到此為止。」
龍紫天揚起脖子還要再吵,柳齊冷哼了一聲道:「你要是再吵,就自己離開這個隊伍,退出這次考核!」
龍紫天聲音頓時一窒,不敢再說,柳齊雖然只是一個老師,但是他卻也擁有很大的權限,自己現在連狂獅學院都還沒進入,觸怒了他,恐怕真的會直接被踢出考核,血瞳魔狼龍家雖然厲害,但是對於狂獅學院來說,卻什麼都不是。
龍紫天惡狠狠的看着簫雄,心中大恨,其實他原本就是打定的這個主意,讓簫雄吃個暗虧,大家都沒有真憑實據,無非相互嘴巴扯皮而已,吃虧的也只有白吃虧,丟臉的也只有白丟臉……
可惜,龍紫天是算準了老師柳齊對這個事情的判定,卻沒有算準這個事情的結果。
被害的簫雄卻反而成為了勝利者,而算計人的自己,卻反而被算計了……
尤其是簫雄在事後絲毫不提自己和他的恩怨,卻只是提到自己策馬撞他,他被逼無奈對馬出手的事情,實在是太狡猾了!
不止是龍紫天有這個想法,很多圍觀的學員也多有着同樣的想法,但是更多的人卻是佩服簫雄臨危不亂的本事,這件事情其實大家猜想的都差不多,無非就是龍紫天害人不成反害己……
「老師,馬上就要第二輪考核了,如果因此而耽誤了考核,這樣不公平……」
柳奇皺着眉頭,略微不悅的打斷了龍紫天的話:「有接續斷骨的藥劑,這還有接近二十天呢,保證你的腿能恢復如初,別說什麼公平不公平,這個世界上哪裏有什麼徹底的公平,戰場上更加不會有人跟你說公平,如果今天斷腿的是簫雄,你會和他說公平嗎?」
龍紫天縮着頭,不敢再反駁,心中對簫雄的恨意卻比之以往又增加了幾分。
簫雄表情淡淡的走向了自己的馬匹,那馬匹雖然失足跌倒,但是運氣還不錯,並沒有斷腿,休息了一會兒後已經能夠站立。
就在簫雄查看着自己馬匹的時候,一直都呆在馬上的簫刃策馬緩步過來,停在了簫雄的身邊,衝着簫雄露出了一個淡淡的微笑:「乾的不錯。」
簫雄仰起臉,眉頭微微的揚起:「我想,今天只是一個開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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