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行動,總是會在潛意識形成一種規律,用通俗點的說法叫做「習慣」。
做一件事,熟練之後便會養成自身獨有的習慣。
巴頌看似無規律的連續攻擊,實則上也蘊含着自身獨有的規律,這個規律或許連巴頌自己都不知道,只是潛意識養成的習慣。
超腦在經過不斷記錄,終於分析出了巴頌的進攻規律。
這些規律化為數據反饋到王景城的腦海中,不過一霎,巴頌原本猛烈的攻擊,再落在王景城的眼中時,已被盡數洞悉。
巴頌一記膝擊過後,突然一記肘擊朝王景城的頭部撞來,但忽然,王景城仿佛早就預料到了這這記攻擊一般,身形一矮,躲了過去。
同時,朝着巴頌的腹部就是狠狠一拳!
「砰!」
巴頌吃痛,連連後退幾步,但相比於腹部的疼痛,他臉上的驚愕神情更盛。
躲過了?
巴頌有些難以置信。
王景城卻是在兩人再次拉開距離時,迅速從擂台邊緣竄出,站在了擂台中間,與巴頌對立而站。
「你運氣不錯。」
巴頌臉上驚愕斂去,再次恢復冷靜。
他只認為王景城是運氣好,恰巧躲開了他的攻擊。
「呵呵呵呵……」
王景城沒說話,只是站在原地有些癲狂的笑看着他。
巴頌1.5的智力,能在他有所動作之際迅速反應過來,想要對付巴頌不能主動動手,只能等對方率先動手。
「你這個笑聲真令讓討厭!」
巴頌眉頭一皺,王景城的笑聲一直在加劇他心中不祥的預感,「這次一下解決掉你好了。」
話音一落,巴頌身形猛地一動,再次朝着王景城沖了過來。同時,雙拳緊握,雙肩拉低,準備在接近之際一記膝擊衝撞向王景城,將對方逼退,然後施展他的成名技「碎骨手」,一次性解決掉對方!
然而,這一次。
王景城看着衝過來的巴頌,雙眼中一竄數據迅速流過,巴頌緊握的雙拳,拉低的雙肩都化作數據與超腦所記錄的規律對比,最終,巴頌的下一步動作猶如有一層幻影附在其身上,提前替巴頌完全了一般,在王景城的眼中呈現。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王景城癲狂的大笑。
當巴頌接近之際,一記膝擊衝撞剛起步,王景城便有了動作,一個側身迅速繞到一旁,一眼看去,就仿佛王景城先躲避,然後巴頌才抬腿一記膝擊衝撞向王景城之前站的位置一樣。
在巴頌愕然的神情中,王景城與他擦身而過之際,手臂直甩而起,恰好打在他的脖子部位。
「砰!」
一聲悶響,巴頌只覺得喉嚨一痛。
但相比喉嚨的痛,身體失去平衡,往後仰倒的動作讓他一直冷靜的眼中終於出現了慌亂之色。
在生死擂台上仰倒在敵人面前,這幾乎已經等同於死亡!
巴頌想扭轉腰身,平衡身體,但王景城怎麼會給他機會?
「哈哈哈哈哈哈!」
癲狂的神經質大笑從王景城口中爆發,王景城在巴頌費勁想要扭轉腰身時,雙手一把抱住巴頌頭部,一手箍住腦袋,一手手肘抵住喉嚨,整個人雙腳離地,將身體重量加持在巴頌身上,一起倒下重重倒砸在擂台上!
「轟!」
一聲轟然巨響。
巴頌腦袋砸在了堅硬的擂台上,伴隨「啊」的一聲痛叫,一口鮮血從巴頌口中吐出。
而這時,整個人壓在巴頌頸部的王景城再次有了動作。
只見他雙手死死鎖住巴頌腦袋,額頭直接朝巴頌的臉撞去!
「砰!」
一聲悶響。
巴頌鼻血橫流,劇痛直衝大腦,整個人頭暈眼花。
王景城一撞過後,動作不停,腦袋抬起,再次撞向巴頌的臉!
「砰!」
鮮血四濺。
王景城所戴面具的額頭上站滿了巴頌的血,他再次抬起,再次撞去!
「砰!」
「砰!」
「砰!」
一下又一下,巴頌被撞得鼻樑斷裂,滿臉是血,意識模糊。
但王景城仍然恍若未覺一樣,不斷的用額頭撞擊着巴頌的臉,同時癲狂的哈哈笑着,額頭臉上沾滿了巴頌的血,猶如瘋子。
周圍的觀眾原本熱烈怒吼叫囂着讓巴頌殺了王景城,但在王景城逆襲翻盤之際,臉上紛紛露出愕然神情。
但隨即,便有一部分觀眾立馬改動口風,支持起王景城,與支持巴頌的觀眾開始了激烈爭吵怒吼。
可隨着王景城一下一下用腦袋撞擊巴頌的臉,將巴頌撞得鼻樑斷裂,滿臉是血也恍若未覺猶如瘋子一樣時,周圍的觀眾漸漸安靜了下來。
他們大部分都是美國社會的中下層或底層人員,來這裏就是想看血腥場面來宣洩平日裏生活造成的苦悶。
但現在擂台上的畫面雖然也血腥,可他們看了卻一點沒有覺得心中苦悶得以宣洩,反而背脊發寒,心中升騰起了無盡的毛骨悚然。
壓抑,陰鬱,沉重,扭曲……
這些負面情緒,從王景城身上散發開。
真正宣洩情緒的是王景城!
上一世見過的那些陰暗,造成的心理扭曲,一直以來極力壓抑,都仿若沉重的枷鎖一樣鎖着他。
現在,這些情緒都被王景城無聲的宣洩出來,周圍的觀眾都是他的情緒受害者。
「砰!」
「砰!」
「砰!」
……
每一聲悶響,都仿佛一柄重錘敲擊在周圍人的心上,周圍觀眾只覺得心中越來越壓抑。
當擂台上的巴頌奄奄一息時,王景城終於停下了動作。
在周圍觀眾剛準備鬆一口氣,從那種極度壓抑的狀態中掙脫時,卻只見擂台上的王景城,臉上洋溢着病態微笑,抓起巴頌的一隻手臂,用腳踩住巴頌腋下。
然後,在「呵呵呵呵……」的笑聲中,用力一扯,「嘶啦」一聲,硬生生地將巴頌的手臂撕扯了下來!
「啊!!!」
原本意識模糊,奄奄一息的巴頌,猛地瞪大眼睛,然後捂住用另一隻手捂住另一邊肩部上鮮血直流,光禿禿什麼也沒有的地方劇烈掙扎滾動,慘叫不斷。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王景城拿着從巴頌身上扯下來,那隻不斷滴着血的手臂,看着地上翻滾慘叫的巴頌,笑容燦爛。
生撕!
他剛才的話並不是開玩笑。
周圍觀眾原本便已經非常壓抑的心情,在經過這樣一幕刺激,許多人都有些受不了,感覺胸中仿佛被什麼堵住了一樣,呼吸變得困難起來。
一些人甚至有些窒息,雙手捂住喉嚨從席位上倒在了地上。
「夠了!」
第一排觀眾席位上,一名絡腮大鬍子,穿着各色花瓣襯衫的肥胖中年人皺眉道。
這個人正是哈拉漢黑幫的老大,傑森。
因為殺過很多人,用過很多血腥殘忍的方法,傑森受到的情緒感染並不深,但心頭也同樣覺得非常壓抑。
「叫他停下吧。」
傑森對旁邊的一名非純黑人手下吩咐道。
這名黑人正是庫克的表哥艾克。
「好的,老大!」
艾克應了一聲,便朝主持人馬修走去,將對方手中話筒拿過來,對着擂台上說道:「好了,鬼面,你已經贏了,停下吧。」
說完,他又大聲對着一個方向說道:「把籠子升起來。」
「啊!!」
又是一聲慘叫傳來。
擂台上的王景城恍若未聞,癲狂笑着再次將巴頌的一隻腳生撕了下來!
「你他.媽……」
王景城沒乖乖聽話讓艾克臉色有些難看,張開便要怒罵,但話才剛起頭,突然——
「嘭!」
一聲巨響!
兩扇木質房門橫飛而出,直接撞在了籠罩住擂台的巨大鐵籠上。
周圍觀眾愕然的朝着房門飛來的源頭望去,只見距離擂台四五十米遠,剛才鬼面出場的那個通道大門口。
兩男一女正站在那裏,都是年輕的亞洲人。
擂台上的王景城也因為這邊的響動投來了目光,當看到這兩男一女時,他微微一怔,臉上瘋癲之色迅速收斂。
這兩男一女中,他認識一男一女。
唐鵬,尹月。
當王景城看到這兩人時,兩男一女中,那名他唯一不認識青年忽然朗聲開口,不知用了什麼方法,聲音響徹全場:
「跟傑森沒有關係的人立刻離開,五分鐘後,這裏的人全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