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承茜獨自一人在樓下,凌昊伊上樓,回到房間,坐在寬敞冷清的房間裏,看着床頭牆壁上的結婚照,怔怔無神。
這是當年她和季承侑結婚的時候,拍的結婚照。
她還記得,那時候,她多開心,哪怕那時候,她就知道了她和顧夢瑤之間,有着非比尋常的關係,即使那時候,季承侑和顧夢瑤之間就已經不是秘密,顧夢瑤還有過季承侑的孩子,雖然那個孩子最後沒有得以生下來,但是,那時候顧夢瑤在娛樂圈打拼,季承侑保駕護航,為了那個女人,不顧自己這個未婚妻的感受,從那之後,她就被人暗地嘲笑,還沒進門,未婚夫就和一個女人出雙入對,季承侑也說過只要她想,立刻可以解除婚約,可是,哪怕被傷透了心,可依舊愛着他,心裏想着,只要她等的起,那個男人,總會有一天,他會感動,會回到自己身邊,可是,結婚四年,她連他的手,都沒用牽過,所有該得的,尊榮,地位,都有了,他對她,物質金錢從不吝嗇,但是,感情,卻從不給予。
至今為止,她還是個處子之身,因為丈夫不碰,她也不想和別的男人發生關係,所以,至今為止,她都不知道,魚水之歡的滋味。
這個房間,是季承侑曾經的房間,可是,自從自己住進來之後,他再也沒有回來住過,如今,早就沒有一絲他的味道,哪怕是開着暖氣,她都覺得,刺骨的寒冷。
時間越久,她就越恨顧夢瑤,可惜,季承侑把她保護的太好,誰都沒有辦法對她怎麼樣,甚至,哪怕凌家知道她和季承侑的這點關係,也默認了,可是,一旦季承侑和顧夢瑤再有孩子,那麼,季家未來就是顧夢瑤的天下了,這是她最大的威脅。
微微握拳,凌昊伊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
小心翼翼的等着那邊的接通,有些緊張。
「什麼事?」淡漠的口吻,一如既往的開頭,男人直白的問着。
凌昊伊一僵,抿唇,不知道該怎麼說。
「沒事就別打電話給我!」季承侑的語氣顯得很不好,甚至,對凌昊伊打電話不說話的這一現象有些生氣,他除了對顧夢瑤,對別人都沒有耐心。
「我······」凌昊伊即刻開口,頓了頓,低聲道,「媽媽回來了,你能不能回來吃個飯?」
除了這個理由,她不知道還有什麼理由說服他回來。
那邊頓了幾秒,隨後淡淡的說,「我在巴黎!」
人不在國內,所以,很委婉的拒絕。
巴黎······
聽說顧夢瑤這段時間在巴黎時裝周走秀,並且她經常在歐洲生活,季承侑去巴黎,毫無疑問的,是去找她,去給那個女人撐場。
忍着心痛,她再次開口,「那你什麼時候回來?我哥哥婚禮的時候,你如果不和我一起回去,恐怕······」
她哥哥結婚,作為妹妹,如果她的丈夫不一起回去,她會淪為笑柄,並且,父母怎麼看她?
她已經承受不起這些了。
「再說吧!」男人待她,從來沒有任何耐心。
仿佛對陌生人一樣,他們之間,除了一紙婚姻,別的,和路人沒有區別。
凌昊伊還繼續開口,「那你早點回來好不好?媽和姐姐今天吵架了······」
話沒說完,那邊傳來一個女人輕柔的聲音。
「誰的電話?」是顧夢瑤!
季承侑溫和的聲音傳來,「是凌昊伊!」
是凌昊伊從未得到的低柔和溫和,聲音中,還能聽得出絲絲耐性。
「趕緊說完,我們出去吃東西,我餓了!」女人毫無任何波動的聲音傳來。
「想吃什麼?」男人溫柔的問。
「你!」狀似玩笑,卻認真,靜默一會,隨後,竟傳來曖昧的吸吮聲。
他們在接吻!
凌昊伊臉一白,立刻掛下電話。
想想都知道,他們定然日夜都在一起,並且,做着那些噁心的事情。
顧夢瑤,你這個賤人,不知羞恥!
緊緊地握着手機,凌昊伊眼中迸發着仇恨的種子,且,臉色扭曲。
哪怕真的用命去賭,她也要顧夢瑤下地獄,和她的那個野種,一起團聚!
緊咬住唇,哪怕沁出絲絲血跡,她都不知道疼痛,隨後,趴在大床上,嚎啕大哭。
燈光照射着床頭的婚紗照上,反射着女人幸福的笑,和男人冷漠的臉,從一開始,就不該站在一起。
與此同時,瀾園。
海浪不知疲倦的衝擊着岸邊,月光倒映在海面上,隨着海面上的波動,雀躍着一般,從不停歇。
燈火通明,整個瀾園從來不會真的有暗下來的一天,哪怕人都睡了,燈依舊點着,是一種習慣,還是一種信仰,只有不願關燈的人,才知道。
書房裏,男人坐在辦公桌後面,看着手裏的照片,面色深沉,眼中,卻充滿濃濃的悔恨和眷戀,指腹輕輕的摩擦着上面的人。
相框很精美,但是,上面的照片卻有些舊了,因為長期的摩擦,顏色有些淡,可是,依舊看得出,相框裏面,女人的絕色。
這是葉語瀾的照片,他們在一起近一年,可是,她的照片寥寥無幾,這張還是兩人在歐洲的時候,拍攝的,異常珍貴,她穿着雪白色的長裙,披着針織披肩,優雅淑女。
那是孩子流掉之後,她難得的歡樂,可惜,只有這張相片。
還是她央求說拍照留念,她還說,自己永遠陪着他,一輩子都在一起,哪裏需要留念?
可惜,那時候,從未想過她會永遠離開他的生命,甚至,連屍體,都沒有留下。
他連想念她,都覺得是一種奢望。
眼神微閃,一行淚水漫出眼眶,男人眼眶通紅,人有些窒息。
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是,這些年每當想起她的死,才發現,淚水,竟然一文不值,若是能換回她的死而復生,那麼,哪怕捨棄一切,他也心甘情願。
可惜,哪怕現在捨棄一切,也換不回她。
她死了,懷着對他的恨,永遠離去,他甚至沒來得及卻解釋當年的事情,就沒有機會了,倘若不是當年姑姑和他說了那些事情,他會去陪她。
陪她一起沉淪。
輕輕把照片按在胸口,男人疲憊的閉目,靠着椅子,仿佛沒有這張照片,他的世界,一無所有。
一個禮拜後,a市國際機場。
一家私人飛機降落在跑道上,一直到終點,飛機停下。
機艙門開,然而,入目的,不是飛機的主人呢,而是一個又一個身穿黑衣,帶着耳麥和墨鏡的保鏢。
團團圍住飛機,不讓任何人靠近,機場的工作人員和從其他飛機上下來的旅客都驚奇的看着這一幕。
是什麼人蒞臨,才會有這樣的一幕。
就像國家領導人降落一樣,這麼多保鏢保駕護航,雖然a市豪門雲集,甚至豪門家族僱傭保鏢的大有人在,但是,在機場,可是很少有這樣的現象的。
機艙里,一陣陣樂聲傳來,音響里播放着悠揚悅耳的小提琴和鋼琴混合曲,機艙內部儘是豪華的裝潢和擺設,豪華艙的床上,一個女人側臥在那裏,微微蜷卷着身子,白色的毯子蓋在身上,然而,床邊毯子地下,鋪着黑色的裙擺,從腰間蓋過,身上穿着黑色的細肩v領裙子,因為姿勢而被擠壓的豐滿若隱若現,脖子上的黑色鑽石項鍊垂落在鎖骨邊上,女人一手置於腰間,一手置於臉邊。
手腕上黑色的手鍊,黑色的寶石戒指,還有黑色的指甲,仿佛,她的世界,全是黑暗。
沉寂的睡顏透着絲絲的紅潤,紅唇美艷動人,在燈光下,依舊可以已看出,女人緊閉的的眼睛上面,一層綣卷勾人的眼帘,猶如睡美人。
而她,確實很美。
美中帶嬈,嫵媚勾魂。
哪怕睡着沒有任何的動作,也是那麼的迷人。
旁邊,她的四個女保鏢敬業的守着,仿佛她人到哪裏,這幾個人就到哪裏。
飛機停了許久,直到大概半個小時,女人才緩緩睜開那雙沉寂許久的眸子,帶着睡意,還有朦朧的倦意,緩緩坐起來,腰間的毯子滑落,露出女人腰間的腰帶,裹着纖細的腰肢,一頭捲髮垂落身後,絲絲垂於胸前。
「嗯······」睡久了,所以,腦仁有些不適,歐雅蘭指腹輕摁太陽穴,眉間皺起。
「miss,你醒了!」身旁一直守着的女保鏢洛影低聲問道,說是問,實則肯定。
只是形式上的詢問。
歐雅蘭微微一愣,「到了?」
「是的,已經降落三十四分鐘,估計再不出去的話,黎靜小姐就會認為飛機出故障了!」洛影帶着些許輕快的語氣低聲道。
聞言,歐雅蘭微微一愣,明顯對她說的飛機出現故障有些敏感,但是,並沒有說什麼。
十幾個小時的旅程,她從一開始的難以入眠到最後的困到不行,還是忍不住睡了,沒想到,一覺醒來,就到了。
到了······
掀開身上的毯子,塗着黑色指寇的玉足垂於地毯上,隨後,站起來。
黑色的裙擺在空氣中飄蕩,隨後,垂落於女人高挑的身上,彰顯着這具身材多麼完美。
走向機艙外面的大廳,女人身後的肌膚露於空氣中。
肩後處,從肩膀一直到腰下的腰帶處,都是空白的,身後的v字設計,和身前幾乎相近,只是,比之身前,還要深。
背部密密麻麻的烙印着一片玫瑰紋身,朵朵相連,蔓藤相接,讓女人本來白皙的背部,印上一層黑色的神秘。
站在機艙的玻璃下,看着外面升降不停的飛機,和機場裏偶爾走過又有些畏懼這架飛機的人,微微蹙眉。
同樣的膚色,熟悉的場景,還有異樣的心理波動,無時不刻不再提醒她此時人在哪裏。
摸着心口,感覺那裏有些窒息,仿佛有什麼記憶衝破心房,想要湧上心頭。
是恨麼?還是,心痛?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踏進這裏,她的人生,將會不一樣,她想要的,就要從這裏開始,慢慢延伸,最後,不擇手段也要得到。
嘴角噙着笑意,眼中卻平淡無奇,讓人感覺,她的笑,並不存在,可是,嘴角的弧度,卻那麼明顯。
伸手,拂了一把頭上垂落的捲髮,她轉身,穿上不遠處的十二公分黑色高跟鞋,款款走出機艙。
外頭日光很烈,讓剛剛醒來的她,有些難以適應,伸手微擋熾烈的日光,女人微皺秀眉。
果然,對一個地方的不適應,連帶着太陽都被嫌棄。
戴上保鏢拿來的墨鏡,擋住半邊臉,歐雅蘭提着裙擺慢慢下了機艙的階梯。
一直守在外面的手下都齊齊恭敬的垂下頭,不敢直視。
對於這一幕,來來往往的人都無比好奇。
這是誰,竟然這麼大的排場,就算一般的豪門家族,都沒有這樣的資本,何況,a市什麼時候又這樣的一個人,因為墨鏡擋住,沒人看得清她的長相。
但是,看着這打扮和身材,一想都明白,是個美人。
神秘的美人。
歐雅蘭一下飛機,就淡淡的對身後的那些隨從道,「你們都回國,不用跟着!」
臉色大變,一個保鏢低聲道,「二小姐的命令,讓我們時刻保護大小姐!」
歐雅蘭來這裏,歐雅琳可是費盡心思讓多一些人護着她,自然這些人不敢輕易離開。
歐雅蘭臉色陰沉,好心情瞬間灰飛煙滅,「別讓我說第二次!」
語氣中,不耐煩和刺骨的含義掩蓋不住,她是個及其容易發怒的人,所以,跟在她身邊的人都知道,歐大小姐是個陰晴不定的人,她的狠,可不是開玩笑的。
這幾年,不管是懷特家族內部還是o&d國際,因為惹怒她付出代價的,多不勝數,你根本不知道你做錯了什麼,就可以被毀滅。
因為她,有太多別人不能觸碰的底線和傷口。
說完這句話,她便徑自走向特殊通道,身後的四個女保鏢自然不會留下,這四個人,是她默認隨時跟着的人,換句話說,那是她交予生命的心腹。
而那些人,終究不敢跟着她,在她離開後,就只好原路返回m國。
機場外面,五輛黑色轎車停在那裏,一個小時前,這幾輛車子就停在這裏,雖然整整一個小時都沒人下車,但是,四輛奔馳和一輛邁巴赫齊柏林,四輛奔馳前後兩輛的圍着中間的車子。
這樣的華麗和高級,讓人不禁推測,是什麼人物。
直到特殊通道幾個身影走出,中間的車子才下來一個女人,隨後,其他車子都下來兩個保鏢,站在車子旁邊。
女人穿着黑色的塑身短裙,外加一個小外套,有着職場女人的幹練和都市麗人的誘惑。
中分的大長捲髮,五官明艷動人,盡顯嫵媚多姿,這便是黎靜。
看到已經慢慢走近的歐雅蘭,黎靜莞爾一笑,眼中都是歡喜之色,上前幾步,和歐雅蘭來了個大大的擁抱。
「好久不見!」她輕聲道。
歐雅蘭也摘下墨鏡,擁抱黎靜,淡淡一笑,「好久不見!」
不包括視頻見面,黎靜已經來到z國將近一年,確實,挺久了。
曾經,她們是形影不離的夥伴和戰友,她是她的再造恩人,她是她的得力戰將。
懷抱分開,黎靜打量着歐雅蘭風情萬種的打扮,調侃道,「你一來這裏,又要有大量男人夜不能寐了!」
確實,歐雅蘭的嫵媚,足以讓所有男人忍不住誘惑。
微微勾唇,滿腹自信,挑挑眉道,「你若是男人,也逃不出這一行列!」
黎靜煞有其事的點點頭,「確實,你也知道啊,我這個人什麼都經得住,唯獨禁不住誘惑!」
一句充滿語病的話,讓二人都相視一笑。
「走吧,這麼短的時間,別墅還沒建好,我為你安排了凱瑟琳酒店的專屬房間,保證很清靜!」
歐雅蘭聞言一笑,「要是讓知道,估計又得罵我是霸王了,白吃白住!」
,凱瑟琳國際酒店的執行總裁,o&d國際的高層之一。
黎靜笑了笑,那隻鐵母雞!
一上車,歐雅蘭看了一眼機場大門方向,斂了斂睫毛,輕聲問道,「阿靜,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
語氣平淡,細聽之下,還能聽出淡淡的憂傷。
「願聞其詳!」黎靜淡淡一笑。
歐雅蘭指尖摩擦着食指上的戒指,幽幽道,「從哪裏跌倒,就要從哪裏爬起來,這裏,便是最好的開始!」
一句話,含沙射影,若是不了解她的人,定然不懂她在說什麼,但是,黎靜是誰,歐雅蘭身邊最信任的人,也是最了解她的人,所以,哪怕是莫名其妙的一句話,她都明明白白其中的意思。
聞言,她沉默了。
開始了麼?
a市的掠奪!
歐雅蘭也不再多言,淡淡的說,「開車吧!我餓了!」回酒店吃東西!
車子聞聲開啟,緩緩駛出機場的車道向市區開去。
儘管特殊通道出口人不多,但是,a市來了個神秘的人物,沒多久,就傳開了。
a市是個媒體充足的城市,狗仔和記者到處都有,特殊通道自然也有潛伏的狗仔,拍到了歐雅蘭出來的一幕。
------題外話------
回來了喲,大家猜猜,她第一個會遇到誰<!--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