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頭看着兒子純淨無邪的大眼睛,笑了笑,「小白,幫媽媽拿鑰匙開門。」
高小白無語的在她和韓禛身上來回看了看,最後低下頭,小手從包里掏出鑰匙,自顧自地過去開門。
高筱瀟立刻壓低聲音對還賴在自己身上的韓禛說道,「還裝!快起來,重死了。」
韓禛目不轉睛的看着她,上了妝的小臉愈發顯得精緻可人,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帶着一絲嗔意的看着他,勾的他身體裏的火一陣一陣的冒了出來。
但是想到她對郁錦川的態度,韓禛心裏一個不爽,整個人繼續朝她身上壓了過去,咬牙切齒的說道,「壓死你算了,沒心沒肺的女人。」
高筱瀟:「……」
她怎麼就成沒心沒肺的女人了?
剛想要開口反駁……「爸爸,媽咪!」高小白已經推開了別墅的柵欄門,「回家了再吵吧。」
高筱瀟+韓禛:「……」
。
一進入主屋,李嫂就迎了上來,「先生沒事兒吧?」
「沒事兒。」高筱瀟對她笑了笑,扶着韓禛去樓上。
高小白沒有跟上去,他提着高筱瀟粉紅色的包走到沙發旁放下,奶聲奶氣的問道,「李嫂,果凍吃過晚飯了嗎?」
「吃過了,小少爺。」
「我去看看它。」高小白也不理那兩個大人,說完就直接走進一樓的客房看果凍去了。
。
樓上臥房,高筱瀟將韓禛放在長沙發上,幫他把外套脫掉,轉身要走,手卻被一隻大手給抓住了。
「去哪?」他的聲音低沉,看人的時候,雙眼半闔,眼神迷離,說不出的魅惑。
高筱瀟卻沒心情欣賞,甩了甩手說道,「你不是喝醉了嗎?我下去幫你拿解酒茶。」
韓禛「嗤」的笑了一聲,「誰說我喝醉了?」
只不過是喝的有點多,但是還不至於醉,多半……都是被她給氣得。
高筱瀟也知道他其實並沒有醉,索性在沙發邊坐下,開口控訴道:「那你剛才裝什麼醉,知不知道你人有多重,我的腰都快被你給壓斷了……唔。」
韓禛手上一使勁,高筱瀟整個人朝他身上倒去,薄唇直接封上了她柔軟的唇。
高筱瀟怔怔地一愣,隨即就閉上了眼睛,雙手抓住了他的羊絨衫的料子,柔順的任由他吻着。
唇齒呼吸間聞到的滿滿都是他獨特的男性氣息,交雜着淡淡的香檳酒香,讓她都有些醉了。
薄韌的雙唇在她的唇上輾轉反覆的吮吻着,仿佛很享受似的,半天后才撬開她的牙關,深入繾綣,上癮了似地在她的口腔來回刷着
。
高筱瀟臉上一陣陣的燒,感覺被他這麼吻着,都快要無法呼吸了似的。
好不容易,韓禛終於鬆開了她,只不過手還摟在她的腰上,薄唇一下一下的在她嫣紅的臉頰輕吻,聲音沙啞的開口說道,「我是被你氣的。」
高筱瀟喘息不定,半天后才反應過來他這話是解釋先前那一句。
抿了抿唇,她有些無奈的開口說道,「人家是長輩,剛好順路就送我們一程,你想什麼呢?」
「長輩也不行,以後不准跟他說話,聽到沒有?」韓禛說着,又低頭啄吻着她的唇瓣。
高筱瀟:「……」
就像個貪吃糖果的小孩似的,韓禛從她一側的唇角一直細細的啄吻到另一邊,然後又再度啄回來,見她遲遲不回答,手在她腰上警告的捏了一下,「問你話呢,聽到了沒有?」
「聽到了聽到了。」高筱瀟沒好氣的回答。
無所謂,反正她和郁家人的見面機會並不多。
再說了,人家郁錦川那麼大的部隊長官,估計就是隨手幫個小忙而已,看的也自然是韓家的面子……高筱瀟自認不是什麼傾國傾城的容貌,而且韓禛也經常亂吃醋,所以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
見她這麼快就答應了,韓禛心裏的氣才順了一些,乾脆撈着她坐在了自己的大腿上,低頭對着她紅腫的唇瓣又吻了上去,如饑似渴的勾着她的小舌糾纏在一起。
半天后,高筱瀟抽空趕緊說道,「那小白讓你明天帶他去景家看玖玖的事情……」
「不去!」韓禛傲嬌的說完,捧着她的臉,舌尖挑開唇角的縫隙,伸進去舔了一下。
「……」高筱瀟無語,推開他的臉,「你別親了,時間不早了,我先去幫你放洗澡水。」
「好。」韓禛目光柔柔的看着她,眼神里有着讓她臉紅的情愫,聲音更是曖昧又充滿了誘惑,「放好水,待會兒我們一起洗。」
「……」高筱瀟臉紅的抿着唇,從他的腿上起身,走進室內的衛浴室。
。
先將浴缸簡單地沖洗了下,然後打開水龍頭放熱水。
等水流唰唰的灌滿了浴缸後,她試了試水溫,剛想要起身去拿泡澡的精油,一回頭,嚇了一跳,原本在外面沙發上的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進來了,還貼着衛浴室的門口站着,雙眼直勾勾的看着她。
「水放好了,你洗吧。」高筱瀟說完,想要離開。
一隻手臂橫在她面前,拉着她回過身,「說了一起洗。」
高筱瀟緊張的吞咽了一下口水,「不要,你自己洗吧,我想去樓下看看小白。」
剛才小傢伙好像誤會了他們在吵架……
韓禛拉着她的手放在胸前的紐扣上,低頭,看着她就說道,「下午我們剛領了證,現在算是我們的洞房之夜,我想跟你洗個鴛鴦浴也不行?」
高筱瀟:「……」
洗手間裏的空氣越來越熱,高筱瀟見他不依不撓的,只好臉紅地小聲說道,「你先洗,我去看完小白就上來。」
韓禛眯了眯眼,「那你先叫我一聲『老公』來聽聽
。」
「……」高筱瀟臉上燒的不行,只好軟軟的叫了一聲,「老公。」
韓禛發現自己瞬間就後悔了,這一聲軟綿綿的「老公」叫的他心裏立馬就酥了,雙手緊緊的摟着她,更不想讓她走了。
高筱瀟無語的任由他抱着,直到忽然覺得身前有一種怪異又熟悉的感覺……
待意識到那是什麼反應時,她腦子裏「轟」的一聲就炸開了,臉紅心跳的推開他,扔下一句「臭流氓」,落荒而逃。
韓禛:「……」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無奈的挑了挑眉。
。
高筱瀟走到樓梯口,伸手在臉上扇了半天,才將那股燒意去掉了一些。
走進一樓的房間,發現高小白正坐在泡沫軟墊上抱着小狗狗自言自語呢。
「小白。」高筱瀟走過去,看着小傢伙安靜又漂亮的小臉蛋,開口問道,「你沒事吧?」
高小白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我能有什麼事?」
高筱瀟:「……」
好吧,看來是她多想了。
「媽咪。」高小白伸手摸着果凍身上的毛髮,一臉天真可愛的說道,「明天我想要帶果凍一起去看玖玖,果凍這麼可愛,玖玖一定也會喜歡上它的。」
「……啊?」高筱瀟看着果凍小小一隻雪白的窩在兒子的懷裏,忍不住也伸手摸了摸,說道,「可是爸爸他明天可能有事情要忙,不能帶你過去,下次好不好?」
高小白擰起了小眉頭,「那我自己去好了,只要爸爸把景叔叔家的地址告訴我就可以了。」
高筱瀟:「……」
兒子啊,你要不要這麼堅持啊?玖玖只是患了個小感冒而已……
。
在香汐園一片安寧的情況下,睿園韓宅卻是人仰馬翻。
韓敏夏人不見了,從上午10點離開家後直到現在沒有任何的訊息,而且電話也關機,郁承衍甚至還拿出了她留下的那張字條。
鍾瑜紅坐在沙發上不停地抹着眼淚,「都怪我不好,最近都沒有注意到夏夏的情緒,我以為她只是結婚後不適應,跟承衍有點小吵小鬧的,沒想到……嗚嗚嗚。」
韓正銘看着對面沙發上坐着的郁承衍,聲音嚴厲,「承衍,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夏夏她要突然出國?」
郁承衍皺着眉說道,「具體是不是出國還不清楚,因為今天我查了機場的登機人員資料,沒有夏夏的名單。」
「你這話這什麼意思?你別告訴我夏夏她真的是失蹤了!」韓正銘匪夷所思的吼道。
「……」
郁承衍原本還寄希望於韓家人知道韓敏夏的去處,這一刻也全部落空。
他們的表現,不像是知道的樣子。
這麼說,韓敏夏真的是一個人偷偷離開了?
「承衍,你跟夏夏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上次我不是跟你談過了,你也答應我了說會好好的照顧她的嗎,怎麼突然要鬧失蹤呢?」韓老太太怒其不爭的看着他
。
郁承衍看着三位老人着急又擔憂的表情,心裏暗暗下了個決定。
「都是我不好,之前……是我騙了夏夏,所以她才會突然離開的。」
「到底是怎麼回事?」韓正銘忍着暴脾氣,雙眼如炬的看着他。
郁承衍便將之前兩人交易假婚姻的事情都簡單說了一遍。
誰知話剛說完,韓正銘直接抓起桌上的杯子就朝他砸了過去,「混賬東西!」
郁承衍本來可以避開來的,但是眨了一下眼睛,他躲都沒有躲,任由堅硬的玻璃杯結結實實的砸在了他的左臉上,一陣刺痛過後,杯子掉在了地上,發出「哐當」一聲,碎了。
鍾瑜紅眼淚還掛在臉上,嚇得忙站起身看着他問道,「天哪,承衍,疼不疼?」
「正銘!」韓老太太不滿的看着兒子,「有話好好說,你動什麼手啊。」
「動手?我還要揍他呢!」韓正銘渾身氣不打一處來,握着拳頭,起身就想要衝過去揍郁承衍一頓。
一旁始終一言不發的冷世鈞忙起身將他給拉住,「爸,您別衝動。」
韓敏芝也上來幫忙,兩人將韓正銘拉住,讓他動不了身。
韓正銘掙扎半天,虎虎的瞪着兩人吼道,「給我鬆手!」
韓老太太一籌莫展的看着郁承衍,「行了承衍,要不……你先回去吧?」
她聽到真相後也很憤怒,但是看到他臉上的傷,也不忍心再責怪他了。
他是真的很在乎夏夏,只是……方法用錯了而已,而且兩人都已經結婚了,夏夏也消失了,就算再打他罵他又有什麼用呢?
郁承衍點了點頭,開口說道:「奶奶,爸,媽……」
「別喊我爸,我不是你爸!」韓正銘歇斯底里的吼道。
「既然我娶了夏夏,她這輩子就都是我的老婆,你們就是我的家人。」郁承衍不卑不亢的說完,從沙發上站起身來,「請你們放心,我一定會把夏夏找回來的,並取得她的原諒。」
說完,他轉身就離開了。
「臭小子,你給我回來,有本事你別走!」韓正銘還在那吼着。
「媽,現在該怎麼辦啊?」鍾瑜紅一臉擔憂的問道。
韓老太太輕嘆了口氣,「別擔心,夏夏都二十五歲了,應該沒什麼事兒的,就讓承衍去把她找回來吧。」
「可是……」鍾瑜紅還是放心不下,雖然夏夏已經二十五歲,可她畢竟還是個手無寸鐵的女孩子,心思單純,從小到大又沒怎麼吃過苦。
就算之前在英國留學了四年,可學校管理的嚴,韓家給她的物質條件是最好的,三不五時地還會坐飛機去看她……現在呢,她連行李,銀行卡,甚至連身份證都沒有帶就一聲不吭的離開了,她到底會去哪兒啊?
。
郁承衍將車開出韓宅的大門,卻在不遠處就停了下來。
仿佛垂死掙扎一般,他又拿出手機,撥打了韓敏夏的號碼,只是聽筒里傳來的依然是不變的機械女聲:「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他將電話掛斷,久久的看着手機屏保上的照片入了神
。
這張照片是結婚那天在臥房裏被他偷拍下來的。
畫面里,韓敏夏穿着水藍色的旗袍,烏髮雲鬢,睡容乖巧,就像個小貓咪一樣蜷縮在他的懷裏,任由他摟着,親吻着……
手機鈴聲忽然響起,郁承衍心頭一驚,卻是助理小高打來的電話。
「鬱律師,我已經查過了,從今天早晨到目前為止,d市所有的火車、列車班次都沒有查到韓小姐的乘客資料。」
「……」郁承衍臉色黑沉,半天后才說道,「好的,我知道了,繼續查下去。」
「是。」
掛斷手機後,郁承衍皺着眉,把手機隨手往儲物格一扔,呼嘯着將車開進了茫茫夜色之中。
。
金盛酒樓,賓客全部散盡的時候已經是夜裏的快10點鐘。
時光璞回到樓上的休息室,一推開門就聞到了滿屋子撲鼻而來的酒味。
顧向北穿着筆挺的西裝躺在沙發上,手中還握着個酒瓶,裏面的威士忌已經全空了。
她皺了皺眉,提着裙擺走了過去。
「老公。」
喊出這一聲嬌柔的「老公」,時光璞只覺得自己的心都甜滋滋的。
這個英俊出色的男人終於是自己的了,她暗戀了這麼多年,今天他們終於結成正果,組成一個幸福的家庭,很快,她還會給他生幾個可愛的孩子……
顧向北閉着眼睛,好像真的是醉了,面對她的呼喚沒有一絲的反應。
「叩叩叩」幾下,蔣夢怡從外面也走了進來,「光璞,向北喝醉了是吧?」
……
兩人扶着顧向北來到樓下,又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他搬到了婚車的後車位座上。
「小周,先送少爺和少奶奶回家。」蔣夢怡說道。
車開了,時光璞看顧向北不舒服的皺起了眉,彎腰過去想要將他領口的領帶鬆開。
手剛碰到領帶,顧向北突然睜開了眼睛,漆黑如墨的雙眼定定的看在時光璞的臉上。
也許是他的眼神有些迷離,車外的燈光忽隱忽現的照在他的臉上,有種稜角分明的俊美感。
時光璞情不自禁的將手摸上了他的臉頰,臉也漸漸的湊了過去,小聲問道,「老公,你醒了是嗎?」
顧向北看着她,目光忽然變得繾綣而又溫柔,抬起長指撩開了她的長髮,在她湊過來的唇瓣上輕吻了一下。
時光璞還是第一次被他這麼溫柔的對待,心底甜甜地,忍不住嬌嗔的說道:「剛才怎么喝那麼多的酒啊,現在頭還疼不疼了?」
顧向北唇角微微勾起,長指在她的臉頰上柔柔的滑過,「不疼,瀟瀟。」
時光璞:「……」
她的表情瞬間千變萬化,最終,忍不住伸手揪住了顧向北的衣服,咬牙切齒的低吼道:「你剛才喊誰?你再給我說一次
!」
顧向北笑了笑,閉上了眼睛,不一會兒,就發出了微微的呼吸聲。
他竟然睡着了!
時光璞覺得渾身上下像是被人用冷水潑過了一般,從頭冷到腳,耳邊揮之不去的,始終是他剛才囈語的那兩個字:「瀟瀟。」
這是她第二次聽到了這個名字,還是在他們的新婚之夜,多麼諷刺!
時光璞轉過頭,將車窗唰的徹底放了下去。
冬夜的冷風呼嘯着吹了進來,時光璞緊扣着自己的手心,冷的再也忍不住全身都顫抖了起來。
。
翌日早晨,軍區大院,郁家。
郁老太太如一尊佛像,七點不到就端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
七點鐘整的時候,郁錦川晨練完,從門外走了進來。
他穿着一身軍綠色的作戰服,身形挺拔而又結實,如果不看眼角的那些細紋,一眼看去,也不過就是三十幾歲的樣子。
看到郁老太太那麼早就坐在那兒,郁錦川訝異的問了一句,「媽,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
昨天婚禮忙活了一天,一家人幾乎還都沒有起床的。
郁老太太拄着拐杖起身,跟着郁錦川走進了一樓的洗手間。
「錦川哪。」她終於斟酌着開口,只是話到還是改了口,「昨天晚上你幾點鐘回來的?」
郁錦川拿着毛巾在水龍頭下浸濕,眼睛含笑的看向老母親,「媽,你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吧。」
「……」郁老太太皺了皺眉,只好又問道,「那媽問你,昨天晚上去見什麼朋友呢?」
郁錦川拿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汗,「你認識的,邱凡。」
「她啊。」郁老太太的臉立刻就亮了起來,「怎麼?她那麼晚來d市找你有什麼事嗎?」
「因為她哥調職的事情。」郁錦川簡單說完,將毛巾放了回去,抬腳走出洗手間。
郁老太太點頭,笑眯眯的跟在後面說道,「其實啊,媽對女方的家世也沒有什麼要求,況且你現在年紀也擺在這兒了,邱凡這姑娘人挺不錯的,又沒有結過婚,和你的年紀也剛好合適,我看哪……」
「媽。」郁錦川皺眉,開口打斷了她,「說什麼呢,邱毅是我的戰友,邱凡是他的妹妹,我們之間只是普通的上下級關係而已。」
「傻兒子,一個女人這麼多年都不找對象,跟着你在部隊裏面吃苦,你真以為她把你當作普通的上級啊?」郁老太太乾脆直接的點破。
郁錦川沒有說話,搖了搖頭,抬腳欲上樓。
「等等。」郁老太太一把拉住了他,「錦川,你今天跟媽好好說說,你是不是心裏面……還想着知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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