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妻成癮 2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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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外話－－－－－－
郁存遇剛走到門口，又傳來湯姆關心的聲音，「流了很多的血，你確定不需要找人送你回醫院？」
金髮碧眼的中年男人挑了下眉，便點頭，「ok。」
調查局內，郁存遇放下手機，轉身，用一口流利的英語說道，「湯姆，謝了。不過不用再查了，人已經找到了。」
美國，洛杉磯……
她走到床邊，脫下外套，裏面的針織衫袖子上，赫然纏着一塊帶着黑紗。
常歡顏沒說話，直接就將電話給掛斷了。
「好，那你好好休息，不要多想。」郁存遇說道。
太晚了，我有點累了，想休息。」
為什麼要說對不起？
對不起？
這一頭，常歡顏握着手機，無聲的笑了起來。
「對不起。」
過了一會兒，他才開口，說的卻是……
郁存遇沒有說話。
「……」常歡顏張了張嘴，說道，「手術沒能救得回來，今天上午，已經下葬了。」
「媽她怎麼樣了？」郁存遇問道。
「我剛到洛杉磯，就接到了井然的消息，我媽在醫院病危，要做手術，所以我就回國了。不好意思，本來是想要過去照顧你的。」常歡顏聲音平淡，仿佛在說着一件事不關己的事情。
「發生什麼事了？」郁存遇敏銳的問道。
「是啊。」常歡顏說道。
「……」電話里頓了頓，隨即，郁存遇開口問道，「你回家了？」
常歡顏咽了下喉嚨，聲音儘量克制的應道，「我在。」
「歡顏？」低沉又熟悉的嗓音從遙遠的電波里傳了過來，還帶着生病特有的喑啞。
楊曦笑着，便起身，體貼的離開了。
常歡顏眼神一閃，按下「接聽」，放到耳邊，「餵。」
楊曦自然也看到了，她雙眼一亮，便說道，「快接電話吧，一定是存遇打過來的，美國現在是早上，我剛剛給他打電話說過了。」
「說曹操，曹操到」，一陣鈴聲迅速響了起來，屏幕上的號碼顯示是美國打過來的。
常歡顏低着頭，輕聲「嗯」了一下。
楊曦便笑着說道，「你看你這兩天失蹤了，多少人擔心你啊，也把我們給嚇的夠嗆。對了，待會兒你記得給存遇發個消息過去，免得讓他擔心。」
常歡顏長按「開機」鍵，屏幕亮起的同時，瞬間也響起了一陣瘋狂的提示音，有短訊的，也有微信的。
楊曦：「……」
常歡顏低頭，從包里掏出自己的手機，幽幽說道，「哦，忘記開機了。」
「這孩子，這麼客氣做什麼，那是我孫子和孫女兒，我當然得照顧了。倒是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手機怎麼都打不通？」
常歡顏扯了扯嘴角，「謝謝媽。」
「哦，他們倆挺好的，每天吃過睡，睡過吃，也沒怎麼哭，你啊就放心吧。」楊曦立刻說道。
「媽。」常歡顏突然開口，「以漠和笙簫這幾天都還好嗎？」。
「呃……」楊曦頓時更抑鬱了，「那你為什麼……」
常歡顏搖了搖頭，「沒有。」
「你在洛杉磯，看到存遇了沒有？」她問道。
楊曦看着她，總覺得兒媳婦似乎有點不太對勁，而且那張臉也蒼白的不行，難道……
常歡顏握緊雙手，沒有回答。
「什麼事啊？」楊曦問道。
常歡顏看着楊曦，輕聲開口說道，「突然有點兒急事，就回來了。」
等進了臥室，楊曦便忍不住開口問道，「歡顏？你怎麼突然回國了？」
郁老太太和郁東辰留在客廳繼續打電話，楊曦則不放心的跟着上樓。
喜的是，還好還好，人沒失蹤，沒出意外。
驚的是，怎麼突然就回國了？而且去了洛杉磯，卻連存遇的面都沒見上就回來了？
常歡顏穿着一身黑衣，一聲招呼也沒打的回到家裏，着實把三個老人弄的又驚又喜。
軍區大院，郁家……
怎麼會突然又回家了？
不是去洛杉磯找大哥的嗎？
「回家？」韓禛眯了眯眼。
「……」高筱瀟不好意思的看着他，說道，「奶奶剛才打電話跟我說，歡顏剛剛已經回家了。」
「怎麼了？」韓禛看着她又哭又笑的，眉頭卻瞬間皺得更緊。
「真的嗎？太好了，她沒事兒就好了，嗯，我知道了，回頭我就跟她說。」高筱瀟說完，笑着放下了手機。
「……」
她拿起來看了一眼，立刻按下「接聽」放到耳邊，「奶奶，有歡顏的消息了嗎？」。
「……」韓禛皺眉，剛要開口，高筱瀟手裏的電話突然又響了。
「那她人怎麼不見了？」高筱瀟立刻問道。
「跟你沒關係。」韓禛忙安撫她，「再說了，她那麼大的人了，應該不會失蹤的。」
高筱瀟便把楊曦的話從頭到尾都說了一遍，最後含着眼淚說道，「她給我發消息的時候應該是已經到洛杉磯了，但是後面就沒有再給我發過消息，大哥在洛杉磯也沒有見到她，你說……會不會出什麼事啊？她從來都沒有出過國，我就說了，應該找一個人陪她的，都怪我……」
韓禛雙手一滯，立刻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摟着泫然若泣的小女人哄道，「別哭別哭，到底怎麼回事，你先跟我說一下。」
高筱瀟眼睛一紅，說道，「歡顏在美國失蹤了，所有人都找不到她，怎麼辦？」
「怎麼了？」韓禛頭也不抬，雙手還不停地在鍵盤上忙活着。
她掛斷手機，推門出去，直接走到沙發旁，衝着坐在那兒辦公的男人喊了一聲，「老公。」
高筱瀟：「……」
當知道常歡顏失蹤的消息後，宋蕭守也很吃驚，在那頭連聲說道，「我不知道啊！歡顏她13號來醫院看我了，14號就走了，後來我們都沒有聯繫過，我還以為她已經在美國和妹夫雙宿雙飛了呢。」
她先是迅速撥打了常歡顏的手機號，無人接聽，只好又給宋蕭守打了個電話。
高筱瀟掛斷電話，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私人醫院的月子中心……
「歡顏她……」楊曦說着，聲音又哽咽了起來，「瀟瀟兒，不好了，歡顏她失蹤了，你快幫我問問她的朋友，看能不能聯絡到她，我實在沒辦法了，打她手機一直打不通，又找不到其他人……」
「沒有啊。」高筱瀟說完，敏感的問道，「大媽，歡顏她怎麼了？」
「然後呢，這兩天她跟你聯繫了嗎？」。楊曦又問道。
「歡顏到美國就給我發微信了，說人已經到了，馬上去看大哥。」高筱瀟在那頭說道。
電話接通後，楊曦立刻便問道，「瀟瀟兒，不好意思打擾你了，歡顏這幾天和你聯繫了沒有？」
高筱瀟是常歡顏最好的朋友，肯定也有她其他朋友的聯絡方式。
不過，很快的，她就點頭說道，「行，我先給瀟瀟兒打。」
楊曦皺眉，因為她手裏並沒有常井然和宋蕭守的聯絡方式。
「行，給她弟弟，還有……還有那個姓宋的也打個電話問問。」郁老太太說道。
楊曦見狀，立刻也說道，「媽，那我給瀟瀟兒也打個電話問問吧。」
「好。」郁東辰點頭，也不得時間是否恰當，立刻拿起手機走到一旁聯絡了起來。
「呸呸呸，什麼烏鴉嘴，歡顏不會有事的，別自己嚇唬自己！」郁老太太雖這麼說，雙手卻也緊緊的攥在一起，想了想，忙又說道，「東辰，你趕緊找人查一下歡顏的出入境記錄，從14號到今天的，全都查一下。」
放下手機後，她鼻子一酸，眼睛已經紅了起來，「都是我不好，當初為什麼沒想到要找個人陪她一起過去？她一個女孩子，又剛剛才坐完月子，身體還很虛弱，這孤身一人在異國他鄉，萬一要是出了什麼事情，我可怎麼對存遇交代啊……」
楊曦不停的撥打着常歡顏的手機號碼，可每一次，那頭傳來的始終都是機械的女聲，「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打完那通電話後，郁家客廳的氣氛顯得稍稍有些凝重。
時間是晚上的九點鐘。
軍區大院，郁家。
國內d市……
可是郁存遇已經離開了，留給他的是被摔上的房門聲。
「大哥，你要去哪啊！」周偉爬起來大叫道。
郁存遇陰沉着臉，邁着大步過去拿起外套，抬腳就往外面走去。
「啊！」秦音被嚇得尖叫了起來。
力道很大，周偉整個人「轟」地一聲跌在地上，連帶的桌子上的東西全都撒在地上。
下一秒，郁存遇直接一拳頭打在了周偉的臉上。
秦音也是嚇了一跳，忙走過去想要勸解，「郁隊長，你的傷還沒有好，醫生說了，必須臥床……」
周偉什麼都顧不上，想也不想地就上前阻攔。
郁存遇竟然直接拔掉了輸液管，從床上站了起來。
「我……」周偉額頭直冒汗，也不知道是不是病房內空調開太高了，「我也不知道，她沒有給我打過電話，酒店她也沒有去住，我也……大哥，大哥你幹什麼呀？」
「她現在人在哪裏？」郁存遇直接問道。
於是他什麼也顧不上，立刻開口就承認錯誤，「大哥，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本來是想着要給你一個驚喜，誰知道大嫂她……」
周偉跟隨郁存遇快十年了，當下，大腦里立馬閃過了這個訊息。
他在生氣。
說完，郁存遇放下手機，一言不發的望向周偉，目光有些陰沉。
「好，我知道了。放心吧，放心吧，我馬上找人查。」
周偉站在那兒，一直小心觀察着郁存遇的表情，後背也慢慢的冒出了冷汗，雖然……他也不知道電話那頭楊曦是怎麼說的。
「……」
郁存遇定定的看着他，然後，伸出右手，接過了手機，「媽？」
說完，他遞上手機。
「大哥。」周偉發現自己的聲音有些抖，「你接一下電話吧，是阿姨打過來的。」
聽到開門聲後，他抬頭看了過來。
屋裏，秦音正在桌旁收拾着碗筷，郁存遇坐在病床上，眉頭微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放下手機後，周偉立刻轉身，推門進去。
「好。」
周偉知道這下瞞不住了，但是常歡顏失蹤，他也沒辦法，只能點頭，「好，阿姨，您先別急啊，我這就把手機給大哥。」
楊曦卻說道，「小周，存遇他應該在你身邊吧，這樣，你能把電話給他嗎？我要親自跟他說。」
周偉皺眉，忙說道，「阿姨，您先別急，既然大嫂她沒回去，那肯定還是在洛杉磯，這樣，我馬上就讓人去找一下。」
「天哪，這麼說……歡顏她真的失蹤了？」楊曦猛的抬高音量，「她十四號就走了啊，今天都十七號了，到現在我們家裏都沒收到她的消息，你們也沒有見到她的人，到底怎麼回事，不會出什麼事吧？」
「呃……」周偉糾結，「阿姨，是這樣的，嫂子應該是前天中午到這邊的，但是她沒有給我打電話，我朋友給她定的酒店房間也沒有入住，所以我就讓小朱去查了一下。」
「小周，你朋友說的話都是真的啊？他今天下午過來，說什麼歡顏去了洛杉磯，但是人卻失蹤了？你那邊也找不到她，是嗎？」。楊曦問道。
周偉一愣，隨即便笑着說道，「是，我是小周，阿姨，您找我有什麼事嗎？」。
「是小周嗎？我是存遇的母親。」電話那頭傳來的卻是一道女聲。
到了外面，他看了一眼走廊，沒人，熟練的單手操作接聽，「哪一位？」。
周偉拿着手機迅速轉身離開。
郁存遇：「……」
他先是一愣，隨即驚喜的說道，「大哥，有人找我，我先去接個電話，回頭再借給你用啊。」
「……」周偉無奈，只好把自己的紅米手機拿了出來，慢吞吞的遞過去的時候，手機鈴聲卻突然響了起來。
郁存遇抬眸輕睨他一眼，語氣略顯不耐，「拿過來。」
「哦。」周偉點了下頭，有些猶豫把手塞進褲袋，摸着手機，卻還是不掏出來，「那啥……大哥，你會用嗎？我這可是紅米手機，剛出的。」
郁存遇看着他，微微眯了下眼，「情況已經穩定了，給家裏打個電話。」
「大哥，你要我手機做什麼啊？」周偉立刻緊張的問道。
郁存遇看了一眼時間，「先把你手機給我用一下。」
周偉眨了眨眼，點頭，「好啊。」
一到洛杉磯，手機就被丟在了住處，這一個多月，因為不停的查案子，受傷，昏迷……直到現在都沒再摸到。
「對了。」郁存遇的聲音再度響起，依然波瀾不驚，「幫我把手機帶過來。」
秦音：「……」
「看，大哥都同意了！」周偉立刻喜笑顏開。
郁存遇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說道，「注意安全。」
「靠，誰敢處分你！」周偉眼睛一瞪，然後，扭頭看着郁存遇就說道，「大哥，你不會怪小秦的，是吧？」
「我真的不去了。」秦音微微蹙眉，一副很為難的樣子，「如果被領導知道我不但沒有照顧好你們，反而還帶着你出去玩，回國後我肯定是要受處分的。」
「沒關係嘛，大哥現在也醒了，我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就下午出去逛一會兒，晚上就回來了，肯定不會耽誤事的。」周偉勸道。
「不用了。」秦音拒絕，「我這一次主要是過來照顧你們的，不是來旅遊的。」
終於把粥喝完後，周偉舔了舔嘴唇，鼓起勇氣說道，「那什麼……我昨天晚上問過醫生了，他說我的傷都好的差不多了，現在可以出去溜達溜達，對身體恢復也有好處。所以我想啊，下午我就帶你出去逛逛，怎麼樣？你難得來一趟洛杉磯，這裏的風景還是不錯的，剛好又要到聖誕節了，我對這裏特別的熟……」
至於郁存遇，一直安靜的吃着飯，一句話都沒有說過。
接下來的時間裏，周偉就不停的說着話，而秦音，始終都這麼不冷不熱的，回答也很簡略。
「挺好的。」秦音意興闌珊的回道。
周偉點頭，又張開嘴吃了一口，才說道，「我給你安排的酒店還不錯吧？這兩天住着感覺怎麼樣？」
「呃……」秦音看着他，隨即便簡單的說道，「在酒店附近的那條街上，有一家中國餐館。」
「我說，這個粥真好吃。小秦，這是在哪兒買的？」周偉又含下一勺，一邊吃一邊巴茲嘴。
秦音忙回過神來，抿了下唇，才又舀起一勺子的粥遞到他嘴邊，「怎麼了？」
「小秦，小秦，小秦！」周偉像叫魂似的，一聲比一聲大的喊她名字。
周偉說了，當時雙方已經對峙了快八個小時的時間，就算他不答應，也沒有人會怪他……
當他答應頂替人質，並被帶進廠房的時候，他的心裏到底在想什麼？
雖然他們說的輕描淡寫，但她卻聽得很明白，在炸彈引爆的時候，他只要跑的再稍稍慢半步，斷掉的將不只是一條手臂，而可能是葬送一整條生命。
看着他這般淡然自若的樣子，秦音想到了昨天和調查局人見面時聽到的話。
和警隊裏那些粗魯的男人不同，郁存遇吃飯的時候不緊不慢，一勺接着一勺，安靜沉默，透露出良好的教養。
他此刻手裏還拿着一個塑料勺子。
淡藍色的病號服，包裹在他健碩頎長的身材上，郁存遇個子很高，即便是這么半坐在床上，看上去都很挺拔出色，絲毫不比她在路上看到的那些西方男人遜色，儘管……
她伸手拿起勺子，舀了一小勺粥放進周偉的嘴裏，眼神卻不自覺地再度投向病床上的身影。
秦音：「……」
「去吧去吧。」周偉擺了擺手，立馬衝着秦音張開大嘴，「啊……」
張科是個聰明人，自然一眼看出了箇中玄機，笑了笑就說道，「你們先吃，我去外面抽根煙。」
「好叻！」周偉雀躍的伸出左手，將床邊的凳子拉了過來，迅速坐下。
秦音看着他懸掛在胸前的右胳膊，只能點頭，「好，那你先坐下吧。」
等秦音將粥遞到他的手上時，卻又立馬笑眯了眼說道，「小秦，你餵我吧，你看，我這右手都受傷了還沒有好呢，左手不太方便啊。」
周偉微不可覺的撇了下嘴，盛一碗？怎麼不說餵他？
「哦。」周偉的話多少化解了她的尷尬，秦音忙抬腳走到桌邊，若無其事的說道，「我幫你盛一碗吧。」
周偉見狀，立馬笑嘻嘻的湊了過去，「小秦，我的粥呢？」
秦音臉上一僵，頗為尷尬的把粥放在了移動桌板上。
話音未落，郁存遇直接開口，聲音不冷不淡，「放下就行了。」
「隊長，你的手不方便，我來餵你……」
「哎呦喂，哪兒呢？還有中國餐館？」周偉話音剛落，秦音已經端着盛好的粥走到病床邊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