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師父盯着那把油紙傘看了好久,期間我們都沒有說話,我看了看沐雪的生魂,經過養魂傘的蘊養,似乎恢復了很多,不過比起我之前在李大爺房間逗他玩的時候要差了很多。
劉匕似乎知道兩個老頭有來頭,也沒有說話,只是看着他們手中的那把傘,緊緊地盯着生怕被奪去了一般。等了大概三分鐘,就聽到潘師傅表情凝重的對着師父說:「你覺得是不是?」
「是啥啊?你們倆怎麼神神秘秘的,有什麼事情直接問那隻鬼不就行了,那把傘是它的,它肯定知道來歷啊。」肖爺總是改不掉喜歡插嘴的毛病。
潘師傅瞪了肖爺一眼,而後對着劉匕說道:「你叫劉匕是吧?巫師父是你什麼人?他現在還好嗎?」
這話聽得我有點莫名其妙,怎麼又冒出一個巫師父了,剛才他們說這是巫師父的養魂傘,這有事怎麼回事,記得我以前問過劉匕關於這把油紙傘的來歷,它沒有告訴我,只是說後面有時間再說。現在看來,這把傘的來歷是要被揭開了。
劉匕點了點頭,對着潘師傅鞠了一躬,我趕忙介紹道:「這是肖爺的師父,潘師傅。那位是我師父,x師父。這是劉匕,這個小女孩是沐雪。好了,你們繼續。」
劉匕說:「潘師傅好,x師父好,您二位認識我師父?」
師父和潘師傅臉上同時一驚,顯然沒有想到劉匕是他們嘴裏那個巫師父的徒弟,潘師傅沒有說話,看了看師父,師父說道:「你師父?據我所知,巫師父從來不收徒弟的,我們在幾年前還見過一次,怎麼沒聽他說收弟子了?」
從師父說的話中可以聽出,他們確實是認識巫師父的,而且關係還不一般,只是不知道後面為什麼就沒有聯繫了。關於劉匕,我只知道他和沐雪的八字相剋,沐雪五歲以後是不能見他的,後面為了保住沐雪的平穩,被一個道長留在了身邊。僅此而已。如此說來的話,劉匕口中說的那個道長,應該就是巫師父無疑了。只是我之前和他們說事情的時候沒有把劉匕這一段說明白,這才讓師父心生疑惑。不過當初劉匕也沒和我說,那個道長後來收他為徒了。
我剛想開口解釋,只見劉匕恭敬的說道:「x師父,我師父是四年前收的我,是因為我和我妹妹八字相剋後面找到了巫師父,巫師父斷完事情之後,就讓我留在了他的身邊。後面他就收了我為徒弟。讓我跟着他學點道術,想通過一些手段來為我改命,可是……」劉匕說道一半,又沉默了下來。
「可是什麼?你倒是說啊!」潘師傅着急的說道。
劉匕心裏一沉說道:「可是我的命理還沒有改完,師父就去世了。」
「什麼?」師父和潘師傅聽到這個消息之後腦袋一懵,差點就一個趔趄摔倒在地,從這個舉動上來說,毫無疑問,他們兩個老師父和巫師父的關係一定很深。
聽到有前輩去世,又看到兩位師父的反應,屋子裏面的氣氛瞬間的變得很沉重起來。我心裏也不好受,在這個安逸的年代,這一行的老師父是越來越少了。基本上可以說是走一個就少一個。
肖爺見氣氛很僵,開口說道:「師父,那巫師父是什麼人啊,怎麼沒有聽你們提起過?」
潘師傅表情凝重的說道:「巫師父是我們的多年好友,他最精通的就是占卜之術,以前我們經常合作完成一些難度很高的事情,他是西南巫家的老師傅,德高望重。只是後面出了一些事情,才和我們斷了聯繫,因為那件事情我們三人分歧很大,最後鬧的很不愉快。誰知道我們的那一次爭吵,卻成了永別,可悲,真的可悲。」
我聽了潘師傅的話,心裏感到莫名的孤寂,多年好友最後的一面竟然是在爭吵中結束的,這不得不讓人感到悲哀,後悔,和心痛。師父坐在沙發上面也久久不能平靜,長着皺紋的臉上佈滿了悲哀,眼神迷離閃爍。眼光開始慢慢濕潤起來。很久沒有看到師父這麼的悲傷了,我想去安慰幾句,可是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又過了一會兒,沐雪似乎看出來了這房間裏面的人都沒有惡意,所以也沒有顯得那麼害怕了,她慢慢的飄到了被潘師傅打落的銅錢位置,蹲下去把銅錢撿了起來,然後自己乖巧的把銅錢掛在了脖子上面,掛好之後,她衝着我笑了起來,笑的很甜。
就在大家都沉靜在悲傷的情緒當中的時候,我突然又是腦袋一嗡,眼前開始天旋地轉了起來。完蛋了,這體內的冒牌陰差又開始按耐不住了。
師父看我這邊突發狀況了,也來不及悲傷,一個箭步衝過來就在我身上打着各種手咒,天靈蓋上,前胸後背,還有大腿內側的那個硬塊處,一陣忙活之後,我開始慢慢的緩過來了,也沒有那麼疼了。我心裏震撼,短短的幾分鐘就壓制了裏面蠢蠢欲動的冒牌陰差,這姜果然還是老的辣。這要換成肖爺,非得半小時以上。
從開始到結束,這是我感覺最輕鬆的一次,我輕鬆,可是師父好像並不輕鬆,他給我處理完之後用手撐着自己的腰活動了好一會兒,才緩緩的說道:「只能暫時的壓制住它,如果要徹底根除,晚上還有一場大法事要做。」
我躺在床上,看着師父的樣子,有點心疼。俗話說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更何況那個時候我已經出師了,出師的徒弟就算是獨立的個體了,和師門就沒有太多的關係了。尤其是業務上的事情,可是我確屢次為了自己的事情去勞煩師父,並且還特立獨行的到處惹禍,最後自己解決不了的破事,總是要他老人家來擦屁股,說實話,我不是一個省心的徒弟,至少在這樣的事情上來說,我做的很不應該。
潘師傅走了過來,拍了拍師父的後背說道:「唉,你這把老骨頭就別操心這個了,晚上之前的事情我來搞定吧。」
「晚上之前的事情?還會有什麼事情啊?」我疑惑的問道。
潘師傅說:「你以為它會在你身體裏面安安分分的等我們晚上收拾它嗎?你現在有兩個選擇,第一是我幫你擺一個聚陽陣,你在陣裏面躺着,一直躺到晚上。第二,你去外面太陽底下呆着,一直到天黑。」
我看了看表,時間還早,離天黑還好幾個小時,如果要我一直在太陽底下呆着的話,應該會很難熬,我趕緊說道:「那我選第一個,潘師傅,麻煩你了。嘿嘿。」在屋子裏面呆着肯定要比在外面舒服多了,傻子才會選第二個呢。
我剛說完,潘師傅就嘿嘿一笑說道:可是我給你擺聚陽陣的東西我全都沒有,還的出去買,很麻煩,所以你只能選第二個。
這老狐狸,怎麼和肖爺一個德行,說出來的方法根本就沒得選擇嘛。好在這個時候我的好兄弟肖爺站了出來,本着一顆善良的心說道:「師父,你說,要買些什麼東西,我出去給你買,外面太陽這麼大,大劉哥要呆一下午的話估計得中暑。」
肖爺還是善解人意,我欣賞的看着他那副我不怕吃苦的樣子,笑的歡樂,師父看了也覺得好笑,這潘師傅本來想讓我受點罪來噁心噁心我師父,結果半路殺出個親弟子來破了他的「陰謀詭計」,此時此刻,他的心裏是非常無奈的。他唉了一聲和師父說道:「我們堂堂正統道教師徒倆,怎麼就被你們這野路子道士師徒給欺負的死死的呢?」
(ps.第一更,我繼續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