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諸位所見到的,此護甲並非完全由鐵器所打造的,其中還摻和了絹布等物,使得護甲更加輕便且具有韌性。當然,之所以箭矢射中之後會偏移位置,乃是因為運用了一些全新的技術,稱之為力的作用力與反作用力。」
「力的作用力與反作用力?」
楊彪等人臉上露出濃濃的不解之色,袁常自然沒有心情給他們講解物理這玩意,而且,就算是說了他們也未必能聽得懂。因此,他直接乾脆的說道:「所謂力的作用力與反作用力,簡單的來說,就跟用拳頭去揍人一樣,對方會痛而揍人的人本身也會痛。而若是一個柔弱的女子用拳頭去打一個壯漢,壯漢可能沒有疼痛的感覺,反而是柔弱的女子自己拳頭會痛,就是這樣的道理。當然,細說起來很複雜,一時半會也難以說清楚。若是諸位有興趣,不妨去圖館,其中有物理一,分為初級、中級和高級,諸位研究之後,便能理解其中的意思了。」
「物理?萬物之理,此名袁委員長起的正合此意!」
楊彪捋了捋長須,又是一聲稱讚,眾人聽了忍不住翻起了白眼,這有什麼好稱讚的,若非是知道楊彪的為人本性,怕是會認為這傢伙在拍馬屁。當然,袁常雖然權勢大,楊彪也不至於去拍他的馬屁。完全是在見識過圖過和中科院的發明之後,下意識的讚嘆。況且,楊彪的性子如此,他也不介意別人對他的看法。
董承作為將領出身,更是激動的說道:「此護甲用五石長弓在五十步的距離射擊,才堪堪穿透護甲,若是要將人射殺,怕是至少要用七石以上的長弓。而士兵們穿上這樣的護甲,在戰場之上,在弓箭手根本無法靠近五十步距離的情況下,完全可以無視對方的弓箭手。而且,在戰場之上,七石長弓能否射殺士兵也不一定,除非是九石長弓才有可能做到。然而,精銳的弓箭手使用三石長弓都無法連續射擊,更何況是五石以上的長弓。有了這樣的護甲,將極大的降低將士們的傷亡,真可謂是寶甲。」
正如董承所說的,在戰場之上,穿上這樣的護甲,只要運氣不是很差,面門這些無法顧及的位置被射到,弓箭手的攻擊完全可以無視了。即便不是在戰場上,穿上這樣的護甲,避免被人偷襲暗算也是一件利器,這年頭擅長弓箭的人是不少,但是,能拉得動五石以上長弓的人又有幾個?作為防身之用,這樣的護甲絕對物超所值。
劉協他們在交口稱讚,袁常也沒打斷,帶他們來本就是要讓他們知道中科院的重要性。否則,袁常吃飽撐了沒事幹帶他們來這裏參觀個什麼勁。如今,他們顯然已經認識到中科院的重要性,雖然說從洛陽帶回來的百官不一定會一直待在目前的職位。但是,至少眼下他們還在位,讓他們了解一些情況也是有必要的,有利於以後工作的開展。
劉協他們討論了好半響才終於停了下來,而這時候袁常便讓人再取來刀劍、弓弩等物,繼續試驗護甲的防護力。
以中科院打造出來的刀劍,也要好幾劍、幾刀才能破壞護甲,而弓弩,則是在三步的距離能夠射穿護甲,結果自然讓人滿意,即便是嚴苛的馬鈞和歐南寶,看到如此情形,也都滿意的點了點頭。
「德衡、南寶,這護甲的防護能力極佳,你們做的不錯。」
劉協等人見袁常在誇獎馬鈞和歐南寶等中科院人員,覺得應該如此,人家打造出這樣的護甲,稱讚和賞賜是理所應當的。但是,郭嘉、趙雲等幽州出身的人很清楚,袁常開頭是這樣的話,必然還有後續。果然,只聽袁常繼續說道:「不過,你們也不能僅僅滿足於此,應該有更高的追求。例如,在刀劍的砍擊之下,保證十次攻擊內護甲都不會有損傷;而在應對弓弩的情況下,即便是貼身也無法傷害到身穿護甲之人,甚至可以研究一下,對方若是用弓弩偷襲,甚至可以將弓弩反彈回去。」
「這…」
劉協等人聽了袁常的話都面面相覷,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這袁常的要求是不是太高了,防護能力都已經如此強悍的護甲,竟然還覺得不滿意,還有更高要求,是他們太無知了,還是這世界已經不是他們所熟悉的世界了?
相對於劉協他們的驚訝,馬鈞和歐南寶顯然早就習慣了袁常的風格,領命應聲,道:「主公教誨的是,我等定當不會驕傲自滿,不斷的創造革新,力求做到更好。」
「嗯!」
袁常滿意的點了點頭,一言不合就開始說教,道:「你們要記住,在研究發明的道路上,永遠不能停下腳步,你一旦停下,別人卻還在時刻的前進,這樣早晚有一天會被人超越,那麼,落後了就要挨打,這是亘古不變的道理。總之你們要記住,在科研的路上,沒有最好只有更好,這樣你們才會有所成就。」
「是,我等銘記主公之教誨,吾日三省乎吾身!」
「落後就要挨打,此言真乃至理名言。武帝之時,漢室朝廷強盛,追亡塞北,打的匈奴人狼狽逃竄,惶惶不可終日。然而,武帝之後,軍力稍弱,匈奴和其他異族便開始侵犯我中原之地,劫擄百姓財物,豈不正是落後就要挨打的道理。」
楊彪聽了袁常的話,眼睛一亮,忍不住感慨了一番。
相對於楊彪的感慨,劉協的感受更加深刻。就是因為漢室衰弱,朝廷的實力大減,如董卓、李傕和郭汜這等賊子才能作威作福,壓在他的頭上,根本沒有把他這個天子放在眼裏;而且,也正是因為落後,他才不得不遷都幽州,行事言語還要看他人臉色,不正是落後就要挨打最直接的體現。若是朝廷的威嚴仍在,哪個賊子膽敢冒犯皇室?當知天子一怒,伏屍百萬,並非是虛的。
可惜,劉協接手這個皇位的時候,天下已經變得如此了,他有心改變,卻也是無力挽回。各州州牧明面上還自稱是漢室的臣子,然而,暗地裏,誰還會搭理他這個皇帝?若非是他還有一點利用價值,怕是早就身首異處了。
不過,如今在幽州短短几日的所見所聞,就讓他之前的不滿消弭了。或許,在袁常的幫助之下,再次重立漢室威嚴也未嘗不可。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袁常願意幫助他這麼做,否則,都是空談。
等場面安靜下來之後,袁常才再次開口,說道:「諸位,護甲的防護力諸位也見識到了,不過,不妨告訴諸位,這護甲只是幽州軍中的制式裝備,每個士兵身上都穿着這樣的護甲。」
「什麼?」
袁常話音落下,一道道驚呼聲便緊隨其後響起,在他們看來能夠作為傳家之寶的寶甲,竟然只是幽州士兵的制式裝備,這是何等令人震驚的事。原本,他們還以為這樣的寶甲極為稀少,能有幾件都已經很不錯了,想來是幽州出身的將領才能擁有。因此,即便是如此厚臉皮的楊彪都沒有開口向袁常索要。不成想,這樣的護甲竟然只是尋常之物,幽州的士兵每個都能裝備上,那他們開口索要的話,似乎應該也不難吧?
「當然,除了這種護甲之外,中科院還打造出了功能和效果更為良好的護甲。不過,因為工藝和材料的原因,數量比較稀少。」
說到這裏,袁常頓了頓,在劉協他們幾人期待的眼神之下,才接着繼續說道:「因此,吾贈送元首一件優良護甲以及十件普通護甲,其餘諸位,可以自己選擇,是選擇一件優良護甲,還是十件普通護甲。」
說完,袁常就不再說話了,給他們考慮的時間。
劉協好歹是名義上的大佬,給件優良護甲和十件的普通護甲,已經很不錯了。雖然普通護甲可以批量打造,但是也不能當成大白菜來送,要讓他們知道這護甲的寶貴。若是給的太多,怕是他們就不知道感恩了,升米恩斗米仇,這個道理袁常還是清楚的。至於其他人,自然是沒有劉協這樣的待遇。
「唔,老夫便選擇一件優良的護甲!」
片刻之後,楊彪率先發言。正常情況下,其實選擇十件普通護甲應該是更好的做法,畢竟十件護甲可以裝備給十名護衛,得到這樣的護甲,護衛豈不會願意為之賣命。不過,楊彪素來不與人結仇,一般也沒有人會去暗害他,所以,楊彪的護衛也不多,十件普通的護甲作用也不大,不如拿一件優良的護甲,作為傳家之物更合適。而且,楊彪的眼中閃爍着智慧的光芒,似乎還有其他的思量。
「吾與楊委員一樣,選擇一件優良的護甲!」
「某亦如此!」
趙溫和張喜二人的選擇與楊彪一致,作為文官,他們更多考慮的是物的珍貴性。所以,十件可以裝備十名護衛的普通護甲,倒是不如一件優秀的護甲。
「某選擇十件普通的護甲!」
說話之人卻是董承,他作為一名將領,更在意的是實用性。而且,在他看來,這普通的護甲已經完全足夠使用,尋常的偷襲暗算已經傷不到他本人了。相反,優良的護甲在董承看來,多是放在家中供奉,不如這普通護甲的實用性大。況且,這十件護甲,除卻他自己一件,兒子一件,剩下八件可以培養出八名完全忠誠於他的屬下,在董承看來,這樣的意義顯然比供奉一件護甲的效果更好。
「某選擇一件優良護甲!」
楊奉的選擇倒是吸引了劉協等人的注意力,在他們看來,楊奉應該選擇十件普通的護甲來打造自己的屬下,沒想到,結果出乎了他們的預料。不過,想想楊奉的出身,他們也就釋然了,楊奉顯然是更看重優良的護甲的珍貴性,而沒考慮到實際作用,目光着實有些短淺。不過,楊奉自己的選擇如此,他們自然不好多說什麼。
當然,劉協他們自然不會明白,楊奉早已投效袁常了,難道還怕袁常不會給他普通的護甲打造他的屬下,這話他自然是不會說出口,任由他們鄙視自己便是了。
等楊彪他們選擇之後,袁常這才接着說道:「諸位既然都做出選擇了,那稍後吾便讓人將護甲送至各位府上。還有一件事忘記告訴諸位了,但凡諸位能夠提出任何有助於中科院研究發明的建議,皆可得到護甲的獎勵。而且,依據建議所能帶來的成果,無論是在質量上海是數量上都有不同的劃分。若是建議足夠好,獎勵十件、百件優良的護甲也不是沒有可能。還有,日後若是打造出功能更強、性能更完善的護甲,建議有功之人也可更換,不用付出任何的代價。」
嘿!
楊彪老邁的臉上露出一抹果然如此的表情,他剛才就已經猜測到袁常肯定還有後話,因此,才會選擇優良的護甲,普通的護甲或許還有其他的方法獲得,而正如他所預料的,袁常果然說出來了。但是,卻是要對中科院的研究發明有幫助的建議,才能獲得護甲,倒是讓他有些為難了。不僅是楊彪,趙溫、張喜等人都感到為難。
作為文官,博覽群的文人,讓他們講大道理,完全沒有問題。但是,讓他們提出關於工匠方面的建議,就讓他們有心無力了。不過,護甲的誘惑力又太大了,這樣的護甲,一件、十件自然是無法滿足他們,當然是越多越好。如此,豈不是逼得他們要去接觸工匠,袁常這一手倒是很漂亮,沒有明面上逼迫,先是展示護甲的強悍防護力,然後再逐步露出獠牙,最終達到他所期望的目的。想來,袁常不僅如此對待他們,其他人也是一樣,這樣一來,中科院想不壯大都難了。
而為了獲得護甲,大家卻是不得不接觸、研究科學這方面的事物,最終,科學在如此情形下,必然會潤物細無聲的傳播開來,達到袁常推進社會的發展進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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