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裏時,林妃萱一見到我就捂着嘴笑,我也無奈的笑笑,然後大聲說:「我還沒吃飽呢,怎麼收拾下去了?」
林妃萱幸災樂禍的說:「想吃就蹲在鍋台前吃唄,沒人理你!今晚這飯吃的還真有意思呢!我可是吃的很飽,不能太早睡,會消化不良,影響身材的!」
唉!我怎麼發現這姑娘越來越不省心了呢!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睡得太晚,第二天早上,林妃萱賴在被窩裏不起來,連奶奶去叫也不給面子,還抱着奶奶的大腿撒嬌說奶奶我好睏啊!奶奶哪裏還捨得叫她,把門關好就出來了,把飯菜放在鍋里熱着。
孫承東來找我上山攆兔子,林妃萱聽着稀奇也要跟着去。
三個人到了山上,還沒開始攆呢,林妃萱已經喘上了。像她這種戰鬥力幾乎為零的只能作為留守人員了,我找了一塊背風的大石頭,讓她坐在後面等我們。
我和孫承東進了樹林,根據雪地上的腳印追蹤兔子的行蹤。兔子這東西因為後腿長,前腿短,所以特別適合於上山,而不是下山。它上山時,連獵狗都追不上。所以有經驗的人都知道,打兔子不能從下往上追,而是一定要想辦法把它從上往下追,這樣它就會把握不住重心而翻跟斗,即使不撞死,也會弄個頭昏。
我跟孫承東在山上忙活了半天,不好意思,一隻兔子也沒攆上,倒是把我倆累的半死。正想着剛才跟林妃萱吹了半天,也不好意思出去見她啊。
只聽見不遠處傳來一陣叫聲,在農村長大的孩子都知道這是什麼叫聲。我和孫承東都來了勁兒奔着那聲音就去了。原來是一隻野雞,還是個公的,毛色挺艷的,能有三斤多。不知道是誰在這裏下了個套,這隻倒霉的野雞被套住了。我和孫承東開心死了,這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兔子沒得着,弄個野雞也不錯啊!今天這隻野雞倒霉,那個下套的也不走運,就便宜了我倆吧!總不能看着我那嬌滴滴的小美人對我失望吧!將來要是我抱得美人歸,也算你一份功勞!
下山的時候,林妃萱同情心泛濫的把那隻野雞抱在懷裏,說是要安撫它受傷的心靈。剛安撫完就問我野雞怎麼吃才好,是不是也要加點蘑菇干或者土豆什麼的。看着那隻野雞在林妃萱懷裏眯着眼睛,我終於體會到了那句話的深刻含義: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啊!你也算死得其所吧!我想,還是蘑菇干和土豆都加吧!
晚飯,林妃萱吃的小嘴油汪汪的,兩手抱着鳳爪在啃,我看着她那兩片粉嫩的紅唇動來動去的,突然覺得不像吃野雞肉了,只想着去啃她兩口……
在我家裏住了兩天,我和林妃萱大包小包的回到縣城。臨走時,奶奶給她帶了好多的土特產,無非就是那些蘑菇干、松子、栗子、瓜子、干野菜什麼的。林妃萱也不客氣,照單全收。她越是不客氣,奶奶就越高興,在她心裏已經把林妃萱看成是自家人了。
我和林妃萱的關係一直都沒有明確告訴爺爺奶奶,他們也只是在心裏猜測。我總覺得自己目前還配不上林妃萱,還是以後再說吧。
再次回到林家時見到了剛從尚海回來的林叔,整個人還是那麼霸氣外露,只是多了幾絲白髮。林妃萱和林姨只顧擺弄那些山貨土特產,有說有笑的也不理我們。林叔笑笑說:「陪我走走吧!」
我倆走在別墅內的花園小徑,林叔背着手,步伐緩慢卻穩重。
「今天見到你,覺得你變了。變得沉穩,從容了,比同齡人要強很多,或許這就是軍營的獨特魅力吧。」
我跟在他的旁邊說:「我自己其實沒什麼感覺,但是我真的喜歡上了軍營的生活。」
「那你為什麼選擇放棄報考軍校?」林叔停下腳步,問我。
「我當兵就沒有考軍校的打算,離家三年已經是很久了,我放心不下爺爺奶奶。」我說。
「我可以找人照顧他們,如果你改變決定的話,這對我來說算不上什麼難事。」林叔很認真的看着我。
我笑了笑,說:「謝謝你,林叔。但是我不準備改變決定,有些事還是自己去完成的好,做人當有所為有所不為,尤其是對爺爺奶奶的恩情,我必須要自己去償還,去實現。」
林叔沉思片刻,點頭說:「知恩圖報,是男子漢大丈夫應有的品質,我理解你也讚賞你。那你以後的打算呢?」
林叔在路邊的一張長椅上坐下來,示意我也坐下去。
我坐下來,認真的說:「這兩年我一直在想自己將來的路該怎樣走,林叔,我很感激你們一家人對我的厚愛,尤其是妃萱,我愛她,永遠都不會改變,可是現在的我真的配不上她。林叔也許你會失望了,其實我是一個胸無大志的人,我最嚮往的生活就是平淡如水。但是我心裏一直有一個夢想,就是能讓我的家鄉富起來,我是一個孤兒,長這麼大不但只是爺爺奶奶的恩情,父老鄉親當年也幫過我。俗話說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我想為他們出一份自己的力。」
林叔頗為意外,說:「你能說得再直接一點嗎?」
我說:「呵呵,其實我這還只是個想法。我想退伍後到村里鍛煉一下,將來競選個村長什麼的,希望能帶領鄉親們富裕起來。我覺得,現在的家鄉還是太落後了。」
林叔看着我說:「小子,你這個想法聽起來沒什麼,其實要實現是很難的,你知道嗎?這可不是僅憑你一時心血來潮,一紙空文就能辦到的。是的,我不希望我的女婿是個吃白飯,不學無術的傢伙。但是你完全可以選擇退伍後到我的公司里工作,我會安排你職位,但是不會特殊照顧你,你需要從最低做起,來證明自己,證明你配得上妃萱!」
我說:「林叔,還是那句話,謝謝你的好意。我的想法不是心血來潮,是認真的,儘管成功很難,但是總要努力過才知道。」
林叔說:「你很倔犟,很像我。你有具體的想法嗎?」
我說:「還只是個雛形吧,這幾年跟着部隊去過一些地方,有的比我老家還窮,有的先富裕起來的。我注意觀察了,那些富起來的地方除了國家的政策扶植之外,主要的還是靠本身的努力。有些利用交通位置上的優勢,有的利用礦產資源的優勢,有的利用風景秀美的優勢,總之就是挖掘自身潛力。彎壠背也有自己的特點,雖然交通位置不好,礦產資源也沒有,但是我們也有寶貝,比如山野菜,比如那些隨處可見的山泉水,還有那些依山傍水的地方,完全可以開發成一種新形式的休閒場所,讓人在那裏釣釣魚,戲戲水……」
林叔聽我講着,眼裏慢慢露出欣喜的光彩來,盯着我說:「不錯!你真的是用心了,聽了你的話,我但是很有興趣了。但是,這一切要建立在金錢的基礎上,你從哪裏要錢?」
我說:「這的確是個大問題,首先就是跟上級要錢,這個可能性不大,再有就是自己想辦法找人投資了!」說着,我就去看林叔。
林叔警惕的看我:「你幹嘛看我,難不成在打我的主意?」
我就笑了說:「林叔,你是寰仁的首富,就數你財大氣粗了!」
林叔說:「你剛剛不是謝絕了我的好意嗎?怎麼現在又打我的主意,這可是前後矛盾啊!」
我說:「這不矛盾,我剛才說了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嘛!」
林叔氣的都笑了,指着我說:「你這小子,好好!你很好,如果說以前我對你的評價還只能中等的話,現在可以把你調為中上了,等你在我心裏達到優等的話,你就可以把妃萱帶走了,隨便天南海北都行。」
我說:「謝謝林叔,我不會把妃萱從你們身邊奪走,我會給她自己想要的生活,我希望她就像一隻小燕子自由自在的飛翔!」
我和林叔一路談笑風生的回去,看得林妃萱和林姨都愣了。
午飯都是些家常菜,味道很不錯,林叔來了興致打開一瓶杜康非要我陪他喝兩杯。林妃萱急了,從我手裏搶過酒杯,對林叔說:「爸,他不能喝酒,下午我們同學還要聚會呢!」
林叔不在意的說:「男人喝杯酒算什麼!哪些同學呀?」
林妃萱說:「就是我那兩個閨蜜啊,你見過的,到我們家來過的。」
林叔說:「那兩個小丫頭啊,還有呢?」
「還有她們的男朋友,也是我和之霖的同學。」
「你們這屆學生讀書可是不太認真啊!怎麼都是一對一對的?光去談戀愛了!」林叔獨自喝了一大口。
林妃萱撒嬌說:「老爸,我可是很乖的哦!一直都聽你的話!」
林叔瞄了她一眼,說:「你聽話?那他是誰?」林叔一指我。
我和林妃萱都紅了臉,林姨出來解圍了,給他夾着菜說:「還沒喝呢就醉了!哪那麼多話啊,趕緊吃飯,人家孩子下午還有事呢!」
下午,我和林妃萱來到縣城的東方飯店,這是我們幾個約好的地點,其他幾個人竟然早都到了。
兩年不見,我們每個人都變了,帥哥更帥,美女更美了!
令人意外的是,青春靚麗的梁丹竟然撲過來給我一個熱情的擁抱,我弄個大紅臉。梁丹還一臉鄙視,說:「怎麼當的兵啊?臉皮還那麼薄啊?」難道在她眼裏當兵的人都是不要臉的,我鬱悶不已。接下來她就問我為什麼不穿軍裝出來,也好讓她看一下帥不帥。
被她纏的無法,我只好對一旁的尹寧說:「你的家教可不是很嚴啊!」
誰知尹寧恬不知恥的說:「我們的家教一直很嚴,現在我出門根本就不敢看別的女人,五十歲以上的才可以!」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他,這個人已經沒救了,說完跟梁丹還眉來眼去的調情呢!
我懶得理他倆了,轉身去看李罡和方虹月。方虹月還是那麼溫柔可愛,站在高大的李罡身邊,真的是郎才女貌,十分般配。我和李罡來了個擁抱,李罡說:「哈哈,果然結實了不少,現在咱倆搶妃萱的話,在武力上我沒有必勝的把握了!」
方虹月嬌羞的在他胳膊上偷偷捏了一下,李罡嘴裏嘶了一聲,臉上還強做出一副笑臉,看來他家的家教也是很嚴啊!
林妃萱聽了李罡的話,俏臉緋紅,呸了一聲說:「還是當哥的,說話也沒個正形兒!」
大家落座,叫了服務員上菜。兩冷六熱,外加一個湯,我和李罡喝白酒,尹寧只能喝點啤酒。梁丹覺得自己的男朋友丟人,竟然也要陪着我們喝,林妃萱和方虹月只是喝點果汁。
飯桌上大家暢所欲言,場面熱烈,酒勁上來,尹寧說話一不小心就露餡了,原來他和梁丹已經住在一起了。看着梁丹那一臉的羞澀,我心裏忍不住感慨好好一棵白菜被豬拱了!再回頭發現方虹月靠着李罡那臉上也是羞紅一片,我的心一下子就亂了,難不成這棵小白菜也被豬拱了?看着李罡還道貌岸然的樣子,我覺得自己太落後了,已經被甩在後面了。我扭頭情深深雨濛濛的看着可愛動人的林妃萱,仿佛有無數話語要說。林妃萱正拿牙籤插西瓜吃,小嘴可愛的動着。我張開嘴:「妃……」
「妃什麼妃,你不用說了,我知道你要說什麼!」
「那……」
「那什麼那?你那是妄想!」
「我……」
「你什麼你,你給我老老實實吃飯,別想太多!」
「哈哈哈哈……」那四個可恨的人肆無忌憚的笑着,讓我恨不得他們馬上被大骨頭噎死!
我欲哭無淚啊,弄了半天我的家教才是最嚴的,這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啊!
過了年,我又要回到部隊了。雖然在家的時間是短暫的,可卻是幸福的。蘭筱靜跟我們又親近了,雖然隱約中還有些尷尬,但是隨着時間的慢慢推移,我相信會回到從前的那種感覺的;林妃萱每天給我打電話,一聊就是一個多小時,她說她現在感覺很幸福,日子很甜蜜,很恬淡。她真的是個要求不高的女孩子,我如果不能給她幸福,怕是連自己都饒恕不了自己。
臨走前的一天,我和孫承東坐在村頭的大樹下說了很久,我說了自己心中那個夢想。我看到了孫承東眼裏露出的光芒,他也不是個安於現狀的人,我覺得他會成為我的幫手的。
我們還年輕,我們的路其實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