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罡和方虹月的家是一套三居室,差不多有一百個平方。這樣就很不錯了,二人世界,清靜而溫馨。
晚上沒有出去吃飯,而是在家裏,方虹月給我倆炒了幾個菜,我倆就着一瓶老白乾邊吃邊聊起來。
方虹月晚上繫着白底碎花的圍裙坐下來,往我碗裏夾着菜,說:「我手藝不好,你就擔待點吧!」
我說:「已經很不錯了,比妃萱強多了!」
方虹月抿嘴笑着說:「你這話敢當着妃萱的面兒說嗎?」
我嘿嘿笑着,和李罡又幹了一口。
方虹月說:「你今天來,我倆都很開心。李罡朋友不多,他就是這樣古怪的脾氣,死要面子活受罪,自尊心又強,也就是跟你在一起他還有些話說。」
我聽着她的話,仿佛感覺出什麼來。便問:「李哥不是乾的挺好嘛,或許馬上就能當車間主任了呢!」
李罡苦笑一下,還是沒做聲。
方虹月說:「哪那麼容易啊!論能力他倒是可以,可是現在升官發財靠的不光是能力吧!你現在也是村長了,這些事情應該比我一個婦道人家懂得多吧!」
我聯想到李罡的個性,一下子就明白了,看來李罡的情形並不像他說得那麼完美啊。這個世界固然美好,有許多我們留戀不舍的東西,但是也無法否認那些骯髒陰暗的事物存在。黑與白、明與暗永遠是對立統一的。
我說:「有很多事情都是我們無法改變的,我們能做的就只有無愧於心了!」
李罡大笑:「好一個無愧於心!為了這句話,我們再干一杯!」
烈酒下肚,我跟他提了製藥廠的事情,李罡說:「你的想法很好,但是也沒那麼容易。做中成藥的話,首先就是藥方,你準備做什麼藥呢?總不能把藥材曬乾了直接賣吧?還有就是技術人員了,製藥可不是做爆米花,過家家,藥方的配製、程序的把關都要專業熟練人員才行。」
我聽了他的話,心想果然是自己太心急了,這件事還得從長計議啊!
晚上就在他家裏睡的,本來我要出去住旅店的,可是他夫妻倆說什麼也不讓我走。我開玩笑地說怕打擾他們夫妻親熱。方虹月紅着臉說你怎麼越來越壞了,看我不告訴林妃萱才怪。
第二天一早,我坐上大巴車回寰仁,在車上我還在想着藥廠的事情。這件事我不會輕易放棄,我總是覺得腦子裏有什麼東西沒想起來,可偏偏它又存在着,到底是什麼呢?
到達寰仁後,我又去了林家。於公於私我都該去看看的。
林叔和林姨熱情地接待了我,尤其是林姨現在拿我就當親兒子一樣了。甚至在別墅二樓,林妃萱房間的隔壁收拾好了一個房間專門給我預備着,只要到寰仁就必須住在這裏。用她的話說,這裏也就是你的家,我和你林叔走了,這裏都是你和妃萱的。
林叔集團的產業調整早就開始了,好多企業和項目都轉讓的轉讓,出售的出售,有些乾脆就關停砍掉了。現在除了有一家房地產公司、建築公司和幾家酒店之外就只有騰龍公司了。我開玩笑地說你這樣的話,怕是首富的名頭不保啊!林叔哈哈大笑,在客廳里走來走去,說什麼狗屁首富,這些年這個頭銜可把我壓的夠嗆,我早就想把它甩掉了。然後,他又坐在我的身邊,神秘地說,那些產業早就該不要了。現在我只在乎騰龍,做得好,我可以成為遼省首富!
我說跟你比起來,我都慚愧了,我沒有啥雄心大志,就想和妃萱安靜地在一起過日子。林叔聽了就在我的頭頂拍了一下,罵道沒出息的傢伙!林姨可不樂意了,過去給老頭子一巴掌,說你幹嘛打孩子啊!我看這樣挺好,我才不管你們有沒有錢呢!我只想看着妃萱幸福就好。林叔瞪了一眼說,哼!婦人之見,便轉身回去睡覺了。林姨對我說,這老傢伙老了老了還是那種頑固脾氣。你可別聽他的,這世界上的錢是賺不完的,只有感情才是真的,我希望你和妃萱能一輩子走下去,明白嗎?
我看着林姨,對她點着頭說你放心吧,我會用行動來證明我對妃萱的愛是多麼的認真。
在林家吃了午飯,林叔要派人開車送我回去,我沒同意,還是去客運站等車。
結果在車站又碰到兩個熟人:周斌和包莉麗。
周斌一看到我就臉紅了,跟偷了東西似的。我這個鄙視啊!完蛋玩意兒!
你看人家包莉麗多落落大方啊,看見我就笑眯眯地迎上來甜甜的叫了一聲田哥!
我對她點點頭,故意對旁邊的周斌說:「周斌啊,你這樣可不好啊!有時間要多到村里去關心一下工作,了解一下民生,不能總想着男女私情,卿卿我我的,應該要求進步才對。」
周斌更加緊張了,臉都紅成紫茄子色兒了。
包莉麗可不幹了,跺着腳說:「田哥,你說啥呢?我倆可沒談戀愛啊!」
我說:「我啥時候說你倆談戀愛了?」
包莉麗也臉紅了,說:「哎呀!你這人……你這人可真是的,你的思想太齷齪了!哼……」
我也氣夠嗆,我怎麼就齷齪了呢?
我說:「你倆不是談戀愛走在一起幹嘛?」
包莉麗撅着小嘴說:「你動不動還和筱靜姐和彩鳳嬸子走在一起呢,你們也是談戀愛啊!」
媽呀!這姑娘,也太厲害了啊!
我摸着鼻子說:「好像咱倆也在一起走過……」
包莉麗就過來踹我……
我知道,我就這命啊,真的習慣了……
在車上,包莉麗和我坐在一起,我說:「你倒是跟小周坐一起啊?」
包莉麗白了我一眼:「我都說了我倆沒啥事兒,你怎麼不信呢?」
我說:「那你倆今天幹嘛來了?」
她說:「我今天來進貨啊,找他幫忙。」
「咱村里大小伙子比他有勁兒的多的是,你怎麼不找別人呢?」
「我……」包莉麗一下子語塞,小臉漲得通紅,一仰脖說:「我願意,你能咋地吧?!」
「……」這回輪到我無語了。
下車時,我幫着他倆把東西搬到燒烤店裏。包莉麗熱情的邀請我晚上吃燒烤,我說算了吧,你這裏燈泡都夠亮了,我就不來湊趣了。
包莉麗忽然走過來,對我柔媚地一笑,俏臉秀紅一片,輕輕地對我說:「田哥,其實……其實人家心裏早就有人了!」
「是誰?」我問,覺得她的舉動有些古怪。
「你……你這人好傻……」包莉麗羞澀地瞥了我一眼,那眼神裏帶着似水柔情,含情脈脈的……
我看着她嬌羞的樣子,突然想起林妃萱臨走那晚對我說的話……
哎呀媽呀!臥底原來是你啊!幸虧我意志堅定啊,差點兒就上當了,這小狐狸精,太壞了!
我落荒而逃……
晚上,我給林妃萱打電話。
「妃萱,今天小包妹妹勾引我,被我義正言辭地拒絕了」
「是嗎?怎麼我聽到的版本不一樣啊?」
「你也知道了?」
「是啊,莉麗妹子跟我說是你先調戲她的,後來被周斌發現奮勇把你打跑了!」
天啊!這啥人啊!
「我是冤枉的,你要相信我!」
「這件事等我回去再說。對了,彩鳳嬸子跟我說……」
「說什麼了?」
「她說你動不動就去給王家寡婦挑水!」
「她怎麼知道的?」
「她是聽張家嫂子說的。」
「張家嫂子,她怎麼看見的?」
「她是聽劉家二姐說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