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訾浩和沁雨的事情雖然沒有傳到趙氏和鳳吟康耳朵里,卻沒有瞞過鳳傾城和寧芷蘭等人,畢竟,如今的靖遠侯府已經是寧芷蘭在主事,這樣的事情,寧芷蘭不可能不知道。
寧芷蘭知道了,傾城自然也就知道了,二人都覺得十分的驚訝,沒想到鳳訾浩也被沁雨給迷惑住了,不過傾城和寧芷蘭都不想去攙和二房的事情,省的出了力還不落好,還是任二房由他們折騰去吧。
愛咋地咋地。
早膳之後,寧子煜就上門來將齊氏接回去了,同時也私下給傾城和莫離染賠了不是,還讓寧芷蘭和鳳訾宸多擔待一下母親。
當然,他們幾個本來也沒有想要和齊氏一般見識,否則早也不會讓寧子煜過來接齊氏了。
寧子煜心裏很感動,連忙將自己老娘給弄走了,同時也要下定決心回去和父親一起,好好勸說一下母親。
齊氏倒是沒什麼感覺,這會子也是滿心想着趕緊回府,沁雨的事情也真真是丟了她的臉,畢竟,她是沁雨的正經主子。
只是沒想到齊氏回去後,沒過多久,面對的事情,就差點讓齊氏氣的吐血而亡。
齊氏走後不久,莫離染和傾城也起身告辭了,鳳吟康,鳳訾宸,寧芷蘭都十分的戀戀不捨,還有寶哥兒更是抱着傾城的大腿不放開。
莫離染恨得牙痒痒也無可奈何,他總不能上前去揍這個小屁孩兒吧,估計揍了也占不到任何便宜,這個小魔怪,肯定會想辦法讓自己很難過。
說心裏話,莫離染還真的不大敢去惹寶哥兒這個小壞蛋。
傾城和莫離染回了楚郡王府,頓時夫妻倆也覺得楚郡王府沒什麼意思,於是等是決定要回山谷里去找謝雅思。一則是為了尋求謝雅思的幫助,二來,傾城也是惦記謝雅思了。
二人是說去就去,也不顧三七二十一,直接收拾一通,只帶着莫奇駕車,其餘的人一個都沒帶,就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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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皇甫逸軒的生活過的很糟糕,一向疼愛他的皇祖父,因為了不大不小的幾件差事他辦砸了,當眾斥責了他幾次,而最嚴重的一次,還將他禁足。
而太子府里,他的地位也是一落千丈。
他的父王,太子殿下,眼睛裏再也沒有他這個嫡長子,滿心滿肺都是那個賤人鳳傾顏,和她生出的那個孽種。
皇甫逸軒每當提及鳳傾顏,就覺得如鯁在喉一般,鳳傾顏是他這一輩子最大的污點,也是他最噁心到極點的一個女人。
雖然當初是她將鳳傾顏給了自己的父王,那個荒。淫。無道的太子殿下,可皇甫逸軒從來都沒想過自己會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他以為,鳳傾顏最多幾個月,就香消玉殞,可是到最後,鳳傾顏卻一點一點的抓住了太子的心,現在更是成為太子心尖上的人。
如今一月里,太子幾乎都宿在鳳傾顏的房裏,對那個孽種,更是上心,幾乎愛的日日捧在手心裏,這讓皇甫逸軒很是受傷。
他是嫡長子,跟其他的兒子肯定是要不同的,皇甫逸軒上面有兩位姐姐,當初太子妃懷上他的時候,幾乎也是緊張到不行,生怕再生出女兒來。
到最後皇甫逸軒落地後,太子妃才真正的鬆了一口氣,太子亦是,作為太子,沒有嫡子,是一個很大的致命傷。
而太子妃一連生了兩個女兒,也讓太子承受了很大的壓力,所以,當年皇甫逸軒也所謂是集寵於一身。
不單單東緒帝疼愛,太子夫婦,也是當做眼珠子一般來看待。
即便是這樣的疼愛着,太子妃依舊沒讓皇甫逸軒長歪了,各方面都是十分優秀的。
在皇甫逸軒的記憶里,自己年幼時,父王對他的確是另眼相看,卻也沒有對那個孽種上心疼愛。
在皇甫逸軒眼裏,那個孽種就不應該存活在這上世上。
雖然現在對外稱,鳳傾顏已經死了,但是卻怎麼也抹不去皇甫逸軒心裏的恥辱,即便,這個恥辱是他自己賦予的,但皇甫逸軒是不會怪罪到自己身上,也無法去遷怒太子,只有將所有一切都怪到了鳳傾顏頭上,恨不得直接將她剝皮拆骨,挫骨揚灰。
外面有莫離染這個強敵,在太子府卻還要被一個孽種騎在頭頂上,皇甫逸軒的感覺非常的不爽。
這日,皇甫逸軒有些頹廢的來見太子妃,剛走到正房門口,就聽到了裏面的爭執。
很明顯,太子妃的聲音帶着幾分瘋狂,:「殿下,你這是要逼妾身去死嗎?你竟然要將太子府一半的管家權利交到連氏那個女人手上,你這是將妾身的顏面都踩到腳下嗎?還是殿下你不擔心那些御史們彈劾殿下你寵妾滅妻!」
太子妃話音剛落,臉上就挨了一記耳光,太子冷冷的嗓音響起,:「閉嘴,賤婦,孤的決定豈容得你插嘴,你乖乖的將賬冊和鑰匙教出來,否則的話,孤一定要讓你好看!」
太子妃被打得發怔,心中更是嘔的要死,她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竟然被鳳傾顏騎到了頭頂上,如果早知道有今天的話,她肯定一早就滅了鳳傾顏這個該死的賤人。
太子妃心裏清楚,太子越是寵愛鳳傾顏,勢必就會惹得東緒帝更加的厭惡,如果一味兒的這樣下去,太子離被廢也就不遠了。
「殿下。」太子妃儘量讓自己的聲音平穩一些,她勸慰道,:「不是妾身善妒,只是連氏的事情已經引起了父皇的不滿,殿下私下裏如何寵愛連氏都可以,妾身絕對不會多說一句,但是如果傳了出去,尤其是傳到父皇哪裏,父皇會更加的對殿下不滿,老三那邊也是虎視眈眈殿下的位置,生怕殿下沒有錯處,殿下可要三思而後行啊!」
憑心而論,太子妃這些話全都是為了太子着想,雖說可能帶着一點點的私心,但總體說來,還是以大局為重的,只是太子如今已經被鳳傾顏迷得神魂顛倒的,哪裏就聽得進去太子妃的勸告呢!
太子妃原本是拉着太子的手臂,太子一下子狠狠的甩開她,冷哼道,:「你這個妒婦,說來說去就是看不慣孤寵愛別的女子,孤現在只是要你乖乖的將府中一半的管家權交出來,你就這般唧唧歪歪的不肯答應,還抬出父皇來壓制孤,你可知道,你是孤的女人,凡事都要以孤為天,而且父皇還能活幾天,你若是乖乖的聽話,以後孤繼承大統之後,你還可以安安分分的做皇后,若不然,孤現在就廢了你,連帶着你那個不長進的兒子一起都趕出府去,省的沒得連累了孤!」
太子妃聽聞,直接震驚到不行,她不知道為什麼太子會有這樣奇葩的想法,什麼叫逸軒連累了他,這明明就是他這個做老子連累了自己兒子好吧。
鳳傾顏的事情,明顯引起了東緒帝的不滿,東緒帝心中的邪火自然也燒到了逸軒的頭上,連帶着對逸軒也不怎麼待見了。
可這個不要臉的男人,竟然還大言不慚的說是逸軒連累了他。
看着這張無恥的嘴臉,太子妃恨不得一掌狠狠的摑上去,徹底的打醒他,可是太子妃和太子夫妻多年,很是了解太子的心性,她若是真動手了,只能讓事情更加的激化,更加如了連氏那個小賤婦的意。
太子妃真的不知道鳳傾顏這個賤婦到底耍了什麼手段,將太子吃的死死的,太子如此好色,竟然為了鳳傾顏將所有的壞毛病都改了,只是一心疼愛,守護着鳳傾顏。
這讓太子妃心裏,既難過,又好奇,有如百爪撓心一般,不過此刻太子妃已經來不及在想這些了,她想的是怎樣保住自己的尊嚴,還有這府里的管家權利,她是堂堂的太子妃,絕對不能被一個小小的侍妾打敗了。
「殿下你我夫妻二十幾載,妾身到底是個什麼人,殿下難道不清楚嗎?妾身如果善妒的話,府里會有這麼多數不清的姬妾嗎?如今連氏能得了殿下的寵愛,她只要伺候的好,對殿下好,妾身自然是要給她臉面的,可府中這麼多比她位分高的女人,殿下都一一略過去,偏偏要給連氏管家之權,這也實在太偏心了吧。」
太子妃頓了頓,繼續說下去,:「殿下也知道,府中的這些女人,凡事有地位的,身份都不低,有好些個還是朝廷大員,世家大族的嫡出姑娘,殿下此舉,是要將所有的大臣都得罪,也寒了所有人的心嗎?」齊氏的聲音哽咽着,那模樣,仿佛是真的大公無私,事實都為太子着想的。
太子聽得有些意動,雖然他是真的寵愛連氏,但卻不能因為一個連氏,連皇位都放棄了吧。
見太子神情鬆動了,太子妃忙再接再厲的勸道,:「殿下,妾身真的是為了您着想,妾身所有的榮辱都系在殿下身上,所以殿下就不要懷疑妾身的私心了,只要殿下好了,無論讓妾身做什麼都是可以的!」
這話太子妃所得倒是有幾分真心的,無論太子怎麼樣對自己,她都沒有別的選擇,因為他們是夫妻,是一體的,只有太子順利的繼承皇位,她才能有無上榮光,若是一旦被晉王捷足先登,那麼她不僅僅是現在的榮華富貴保不住,連性命也不保,甚至是連秦家一族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她已然上了太子的船,是怎樣也下不來了,所以,不管太子荒。淫。到什麼地步,她都只能忍着。
太子細細思量了一番,覺得太子妃這話,說的也在理,父皇如今已經對自己諸多不滿,若是真的傳了出去自己寵妾滅妻,只能讓自己更加的聲名狼藉。
太子這才冷冷說道,:「好,這次孤就依你,只是你也要牢牢的記住,以後對連氏客氣一點,若是讓她受了半分委屈,當心孤對你不客氣!」說完,太子就拂袖而去。
皇甫逸軒在外頭聽了個盡數,一看太子準備要出來了,就忙躲了起來。
皇甫逸軒在暗處看着太子沒有半分留戀,絕情的背影,眼中一片陰鷙。
皇甫逸軒調整了一下情緒,才進了正房。
看到太子妃,皇甫逸軒的心更加緊緊的糾在一起,太子妃的神色很疲憊,而且左邊臉上明顯的紅腫一片,讓皇甫逸軒很是心疼。
「母妃。」皇甫逸軒難掩心痛,臉上的神色更是擔憂。
太子妃一聽到皇甫逸軒的聲音,眼神立馬散發着光彩,忙笑道,:「逸軒,你怎麼過來了?」
皇甫逸軒緊緊抿着唇,抿的唇瓣都發白了,半響,才開口說道,:「母妃,事到如今,你打算怎麼辦?鳳傾顏和那個賤種的命怕是留不得了!」
太子妃又何嘗不知道,只是沒有法子罷了,太子如今護着那個女人護得太緊,將自己的暗衛都派遣了過去,而那個賤人從來都不踏出院子半步,這讓太子妃根本找不到一點機會下手!
太子妃嘆了一口氣,說道,:「真是悔不當初啊,沒想到鳳傾顏這個賤人竟然能魅惑你父王到這個地步,本宮真是後悔當初沒有一刀結果了這個賤貨!」
說起當初,皇甫逸軒又何嘗不後悔,只是現在說個也太晚了。
皇甫逸軒幾步上前,安慰性的扶起太子妃,往裏頭次間裏去,母子二人坐了下來。
「母妃,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在提了,再說也無異,鳳傾顏如今是咱們最大的威脅,所以,她必須死!」皇甫逸軒冷冷的說着,眼中寒光乍現,不帶一絲的情感。
太子妃緊緊蹙着眉,她握住皇甫逸軒的手,試探性的問道,:「逸軒,你還有沒有可能讓鳳傾顏心甘情願的在為你做事?」
皇甫逸軒頓時臉色大變,好像被太子妃的話驚道了。
太子妃也知道這個有些為難兒子了,而使到如今,也實在是沒有別的辦法了。
現如今,殺了鳳傾顏根本不太可能,與其殺了她,不如收為己用,也算是在太子身邊埋下一個釘子。
只是太子妃也知道這個事情不太可能了,當初自己給鳳傾顏灌下絕子湯,而逸軒也是徹底的將鳳傾顏摒棄,鳳傾顏不可能不恨,如今,若是他們有求於鳳傾顏,還不知道要遭受怎樣的侮辱?
但自古以來,成大事者,都是受過三災八難的,甚至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大丈夫能屈能伸,即便受些委屈,也要忍着。
「逸軒。」太子妃語重心長的開口說道,:「你父王也不知道是怎麼了,鬼迷心竅的只把鳳傾顏當做寶貝,更是把她生的那個賤種看的跟眼珠子一樣,如今,你父王把那賤人的院子圍得鐵桶一般,她又半步也不踏出一步,咱們根本沒有辦法一舉取了她的性命,所以,逸軒,為今之計,只有將她收為己用,是最好的方法。」
皇甫逸軒的臉色十分的蒼白,甚至沒有半分的血色,鳳傾顏,這個他從來不放在心上的女人,此刻,卻將他逼迫到這步田地。
皇甫逸軒心中覺得十分的恥辱,鳳傾顏,如果有一天,他等上了那個位置,一定要把她挫骨揚灰!
然則這還不是最痛的,最痛的是,他心裏的那個女子,已經另嫁他人,縱使,他將她奪回自己的身邊,也無法放下,她的美好也曾經為別人綻放過。
「母妃,我真的不願意去找鳳傾顏,現在,多看她一眼,都讓我覺得無比的噁心!」皇甫逸軒一字一句說道,這也是他最真實的感受。
太子妃點頭,:「本宮都知道,鳳傾顏是你這一生中最大的恥辱,也是本宮最大的恥辱,以後,本宮肯定是要讓她付出百倍的代價的!」
皇甫逸軒沉聲道,:「母妃,鳳傾顏不是一個愚蠢的人,而且,她走到這一步,肯定是將所有的一切都壓在了父王身上,又怎麼會為我們所用呢?而且父王一旦繼承大統,我和她生的那個孽種,關係勢必更加的對立,這孰輕孰重,該如何選擇,她心中肯定有數。所以,我不同意母妃的說法。」
太子妃連連冷笑,:「你以為若真等你父王登基為帝,本宮能容你父王長久的坐在那個位置上嗎?我的兒,你父王心裏早就沒了咱們母子,本宮要得只是皇后的位置,一旦本宮做了皇后,你就是名正言順的嫡長子,那即便你父王不冊立你為太子,那他駕崩之後,那些維護正統嫡出的大臣們,自然就會擁護你的地位,這皇位,是決計不會落到別人頭上的!」
太子妃說完,緊緊的握住皇甫逸軒的手,:「所以,為今之計,就是要穩住你父王,本宮就是擔心,你父王受了那賤人的挑唆,也和你皇祖父一樣不待見你,讓你的威望大跌,那可真的不妙了!」
其實太子妃僅僅是擔心皇甫逸軒的威望大跌,同時也擔心太子惹了東緒帝的厭惡,總之,太子府現在的處境,就是外面風雨飄搖,內里也是亂七八糟。
而這一切的源頭就是鳳傾顏這個賤女人。
所以太子妃比任何人都要恨鳳傾顏。
皇甫逸軒對太子妃的說辭並沒有感到意外,因為若是一旦太子即位,第一個想要他死的人就是自己,這樣一個父王,自己對他根本沒有半分的感情。
一次又一次的給他善後,得來的竟是這樣的待遇,皇甫逸軒一向都是一個冷酷的人,現在對太子更加的不滿。
「我儘量吧。」思量再三,皇甫逸軒終於鬆了口。
太子妃的神色非常安慰,笑道,:「這才是成大事者的作為,天降大任於斯人,必先勞其筋骨,餓其體膚,你不受這些苦難,又豈能感到成功後的那種快感,好孩子,你只要能好好的,以後咱們母子的福分在後頭!」
太子妃心中其實也非常的難過,因為秦明珠的事情,她和秦家的關係也疏遠了些,當然,秦家還是一如既往的支持自己,太子妃思量着,若真的不行,只怕要趕緊將葉水靈娶過門了。
有了銀錢的支持,逸軒的處境也會好一些。
話分兩頭說,這廂太子離開了太子妃的正房,便直接回了鳳傾顏的小院。
鳳傾顏的如意齋其實就是一處二進的小院,因為鳳傾顏現在的身份只是一個姨娘,也就是侍妾,主要是太子府有名位的側妃,庶妃,全都人滿為患,所以,鳳傾顏就只能做個小小的姨娘。
不是太子不想為鳳傾顏出頭,而是這兩位側妃,四位庶妃,背後都有各自的勢力,不能隨意的廢黜,且若是庶妃以上的名位,也是要往宮裏頭報的,太子就是在糊塗,也不敢去觸東緒帝的眉頭,於是乎,鳳傾顏就只能做這樣一個小小的姨娘。
太子直接進了次間,鳳傾顏,不,現在是連姨娘,連姨娘正斜倚在臨窗大炕上,她的容貌比起從前,並沒有太大的變化,但是卻有一股子自成一流的風情,鳳傾顏就這樣神色慵懶的躺在那裏,並沒有半分的動作,卻能很輕易的撩撥着人心。
太子走上前去,大手就摸上了鳳傾顏的後背,:「愛妃在想什麼呢?」
連姨娘嫵媚一笑,透出無限的風情和誘惑,聲音更是媚骨三分,:「殿下,您回來了?」
這樣的連姨娘,仿佛和從前不一樣了,但是有說不出哪裏不同?
太子被她勾的心裏痒痒的,大手更是不安分的上下移動着,:「怎麼,才一會兒不見,就想孤了?」
連姨娘立即拋了個媚眼給太子,鼻腔里發出一聲嬌吟,咯咯的笑着,:「殿下,你好壞啊!」
太子直接覺得渾身都燒的難受,直接就將連姨娘壓倒在大炕上。
連姨娘滿眼深情的望着太子,心中似乎在流血,她是真的噁心極了這個男人,但卻不得不委屈自己,來極盡的俯就他。
不知道過了多久,太子才停下來。
過了一會兒,太子滿意的抬起頭,撫摸着連姨娘的小臉兒,滿是疼惜的說道,:「你這個小妖精啊,孤遲早死在你手裏。」
連姨娘媚笑着,嗓音又柔又媚,:「殿下,妾身可捨不得您死,妾身和沛哥兒還仰仗着您呢,您若是不在了,妾身和沛哥兒只怕立時就會被人給弄死!」
一提到兒子,太子的神色更加的溫軟,立刻說道,:「胡說,沛哥兒是孤的兒子,誰敢造次!」
連姨娘悽然一笑,那風姿迎風弱柳到了骨子裏,:「殿下,妾身是如此的痴戀着您,殿下,您可不要負了妾身啊!」
太子似乎覺得一顆心都要化了,直接緊緊的保住了連姨娘,帶着幾分歉意說道,:「孤沒有辦法將管家權交到你手上,你也知道,因為你的緣故,父皇已經對孤不滿了,孤現在還需要那個女人替孤周旋,你放心,等到孤繼承大統的那一天,一定會好好的補償你和咱們的沛哥兒!」
連姨娘心中冷笑着,這個結果她早就猜到了,太子妃豈是好相與的,不過她也不是真的想要這管家之權,只是想要投石問路一下罷了,最主要的是看看太子妃還有皇甫逸軒的反應。
連姨娘笑的妖嬈,:「沒關係的,妾身只希望殿下能永遠都陪在妾身身邊,妾身想要管家權,也是怕太子妃會為難沛哥兒,沒有別的意思。」
太子點頭,:「孤明白,那個女人的手段孤都知道,這些年,太子府都沒有孩子降生,焉知不是那個女人所為,她一心都為她那個兒子打算着,而且一直都在妄圖掌控着孤的事情,殊不知孤討厭透了這種感覺!」
連姨娘這些日子也摸透了太子和太子妃的矛盾在哪裏,他們之間最大的矛盾,就是太子的庸碌和太子妃的精明。
太子妃老是端着架子,自以為是的都是為了太子着想,對太子的人生處處指手畫腳,在一旁孜孜不倦的提醒着,焉知,這也是男人最反感的。
太子是一個很小氣,很記仇的男人,他自己沒有那個能力,卻又討厭太子妃總是以一副救世主的姿態出現在自己面前。
這樣更顯得自己處處都不如一個女人。
還有皇甫逸軒這樣優秀的兒子,更加讓太子心生嫉妒,也心生防備。
萬一有一天,這對母子聯合起來,他豈不是也會遭了這對母子的算計?
所以,太子對太子妃和皇甫逸軒,越來越冷淡,越來越防備,他們之間的矛盾,也越來越深。
連姨娘正是看準了這一點,適當的添一添柴,加一加火,就讓太子和太子妃的關係更加的惡化,甚至到現在,已經是水火不容的地步。
皇甫逸軒和太子妃毀了她一生,她此生此世,都絕對和這兩個人勢不兩立,不死不休!
連姨娘溫聲道,:「殿下,妾身有句話,不知道該說不該說,若是說錯了,還請殿下不要怪罪妾身才好,妾身一身一心都是殿下的,絕對沒有二心!」
太子自然是相信的,忙點頭道,:「你儘管說,孤最信任的人就是你,你但說無妨。」
連姨娘莞爾一笑,娓娓道來,:「妾身從前是跟過皇長孫殿下的,這一點是永遠抹不去的事實,皇長孫殿下絕對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人,而且他野心極大,恐怕對皇位志在必得,妾身真的好好害怕,萬一他對殿下生了什麼不軌的心思,那殿下也是防不勝防!」說着,連姨娘的神色極為的恐懼,仿佛一提起皇甫逸軒就像提起了惡鬼一般。
太子的心中咯噔一下,仿若被人說中了心事一般,其實這個想法,他也不是沒有過,而且當年秦如煙也對自己說過,皇甫逸軒不是自己可以掌控的。
而太子也不得不承認,皇甫逸軒的野心,智慧,手段,統統的都在他之上,現在他這樣心甘情願的為自己做事,只是因為他們是一條船上的人,他不得不效忠自己,萬一有一天,自己繼承大統之後,那就成為了皇甫逸軒最大的絆腳石。
屆時,這對母子會怎樣選擇呢,又會怎樣對待自己呢?太子不敢在往下想了。
見太子聽了進去,連姨娘繼續添油加醋的說道,:「殿下,您可要及早的拿出對策來啊,否則的話,事情不受控制了,那咱們可如何是好啊!」
太子微微蹙眉,:「那孤要如何是好呢,孤總不能殺了他吧,他可是孤的親生兒子啊!」論起狠心,太子還真的不如皇甫逸軒,皇甫逸軒能夠狠得下心殺了這個親爹,但太子卻有所顧及,真的無法下狠心殺了這個兒子。
連姨娘有些看不起太子的心慈手軟,但也沒有辦法,因為她不可能越過太子去殺了皇甫逸軒,如果她真的有這個本事,也就不用依附着太子生存了。
「殿下真是太心善了,俗話說虎毒不食子,妾身自然是理解殿下的,其實若要絕了皇長孫殿下繼承皇位的心思,也不是沒有辦法,只是不知道殿下能否狠的下心了!」
太子思量了一刻說道,:「只要不傷他性命,其他的都均可以。」太子覺得,只要給皇甫逸軒留條命,也算是全了他們父子的情誼。
連姨娘靠近太子,附耳說了一番話。
太子旋即神色鬆弛了下來,最後說道,:「如此也算不錯,只是這件事情應該交給誰去做呢?」太子的眸光一直灼灼打量着連姨娘。
連姨娘知道太子打算讓自己親自去做這件事情,畢竟這件事情可大可小,交給別的人,太子也不會放心。
連姨娘心中冷笑着,固然自己的方法使得太子對自己寵愛有加,但一旦事情關係到自己的利益,太子也是翻臉不認人的。
現在皇甫逸軒和太子妃只怕早就恨毒了她,她此時此刻若是出現在皇甫逸軒面前,還能有命嗎?
但同時連姨娘也知道,既然太子有了這個打算,她自告奮勇,還能讓太子承自己的情,若是等太子說出口,只怕連一點子功勞也沒有自己的了。
經過了這些大風大浪,連姨娘真的是長進了不少,就算是從前,連姨娘的智商也夠硬,只是沒有看清皇甫逸軒的面目罷了。
於是連姨娘笑着說,:「如果殿下不嫌棄的話,妾身樂意給殿下分憂。」
太子心中也是有些擔憂連姨娘的安危,但是比起自己的利益,即便他是真心疼惜連姨娘,也要靠後站,狠了狠心,太子說道,:「你放心,孤會保證你的安全的,會讓暗衛保護你。」
連姨娘點着頭,似乎很受感動,:「妾身都明白,殿下放心吧。」
如此,連姨娘又陪着太子玩鬧了一陣,太子去看了看沛哥兒,也就是太子和連姨娘所生的,如今太子的幼子,皇甫沛軒。
太子很喜歡這兒小兒子,平時沒事都特喜歡逗弄這個兒子,疼的跟眼珠子一樣。
到了晚間,太子和連姨娘用過了晚膳,因為白天鬧騰的太厲害了,太子覺得倦了,很早就睡下了。
而連姨娘伺候太子睡熟了,也沒有脫衣安置,只是在外室靜靜的坐着,果然,過了不久,有個人影一閃,一個黑衣人就進了房間。
連姨娘的神色立刻變得恭敬了起來,她知道所有的暗衛和侍衛都已經被處理好了,所以也不避諱,恭敬俯身的說道,:「見過使者。」
那黑衣人蒙着面,只露出一雙鷹眸,眼神冷漠,:「起身吧。」
連姨娘這才站起身,神色還是十分的恭順,靜靜的不說話。
「交代你的,都照着做了?」黑衣男子問道。
連姨娘低頭道,:「回使者的話,奴婢都一一照着說了,如今太子和皇長孫還有太子妃的關係,已經勢同水火,再也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黑衣人冷笑,:「話不要說的太滿,太子妃不是一個坐以待斃的人,主子給你的方法你要好好利用,把握住太子的心,若是你一旦有什麼不老實,下場不必我說告訴你吧!」
連姨娘忙搖着頭,一臉的大驚失色,:「奴婢不敢,奴婢的命是使者救的,如今得到的一切都是主人和使者賜予的,奴婢此生此生都效忠主人!」連姨娘說着,已然跪了下來,不斷的磕着頭。
黑衣人一擺手,:「夠了,你只要忠心替主子辦事,以後自然少不了你的好處!」
「奴婢明白!」
黑衣人從袖中取出一瓶藥丸,扔給連姨娘,:「這個是主子賜給你的,每日一粒,能讓你的容貌更加的美艷動人,還有,不要忘記主子的吩咐,一定要讓皇甫逸軒絕了子嗣!」
連姨娘手握着瓷瓶,又磕了個頭,說道,:「請使者稟告主子,這件事情,奴婢定然做的非常圓滿!」
黑衣人這才滿意的點點頭,猶如一陣風一般離去了。
連姨娘這才鬆了一口氣,慢慢的站了起來,她緊緊的握着手中的瓷瓶,知道這藥也是自己獲寵的資本,能讓她的容貌變得又嬌又媚,她也不管這藥有沒有副作用,每日都在按時服用!
連姨娘服下一粒藥,然後將瓷瓶放好,同時思緒飄去了好遠。
那已經是兩年前的事情了,那個時候,她還不是連姨娘,是鳳傾顏。
自從被皇甫逸軒送給太子以後,鳳傾顏每一天過的都生不如死,太子好像對她特別感興趣,頭幾個月,幾乎每隔幾天,都要招她侍寢。
每一次都是無窮無盡的折磨,不將她弄的死去活來,太子是絕對不會罷手的。
鳳傾顏過的苦不堪言,幾乎想要一死了之,可是太子沒有對她失去興趣之前,她連死都不行。
就這樣,一年的時間,鳳傾顏幾乎瘦得不成人形,連看都沒法看了。
而慢慢的,她這副樣子,太子也漸漸對她失去了興趣,不在來找她了,太子妃見鳳傾顏已經失寵與太子,就打算直接了結了鳳傾顏。
雖然鳳傾顏雖然過的生不如死,但好死不如賴活着,鳳傾顏不是不知道太子妃的手段,可她如今又不想死了。
正在她惶惶不可終日,不知道哪一天她就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之時,一個黑衣人出現了,說可以幫她奪回一切,可以幫她復仇,可以讓她狠狠的報復太子,太子妃,還有皇甫逸軒。
鳳傾顏知道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可是她一口就答應了,因為,她實在恨這三人入骨!
她吃下了黑衣人給她的藥丸,並且按照黑衣人交給她的方法,將自己的血畫成符咒,然後混入湯中,給定期太子服下,因為這個方法可以勾住太子的心,果然,太子慢慢的對她寵愛了起來。
然後她又吃了黑衣人給她的藥,說是可以解了絕子湯的毒素,讓她有個孩子,而且,她也需要一個孩子,鳳傾顏就好像是一個聽話的機器一般,無論黑衣人給她下達什麼樣的命令,她都一一服從。
果然,過了不久,她懷了身孕,太子高興瘋了,竟然將她保護起來,連太子妃也傷害不了他。
鳳傾顏看到太子妃為自己吃癟,而且食不下咽的模樣,心裏付過一絲報復的快感。
她真的想去找太子妃,然後居高臨下的告訴她,這只是個開始而已!
後來,她的事情鬧到了宮裏,一開始鳳傾顏慌了,但是黑衣人卻說,沒事,讓她做好的自己的本分,果然,東緒帝見過他們之後,縱使知道了她的身份,但卻瞞了下來,最後也默認了皇長孫側妃,鳳傾顏病逝的消息。
而她鳳傾顏,不,世界上再也沒有鳳傾顏,只有她,連姨娘。
連姨娘看到太子,太子妃,皇甫逸軒接二連三的被東緒帝責難,看着太子的地位風雨飄搖,皇甫逸軒也焦頭爛額,她覺得心底里無比的暢快。
她真的想仰天長嘯,大聲狂肆的大笑一場,早晚有一天,她要親手,一點一點的將太子府徹底的摧毀,要讓皇甫逸軒的下場比自己悽慘百倍,否則,實在對不起自己所有的苦!
連姨娘慢慢的恢復了思緒,看了一眼床上睡得正香的太子,眼中是絲毫沒有隱藏的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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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開始虐皇甫逸軒,不造大家喜歡嗎?鹿愛你麼,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