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給唐卡最直接的感覺衝擊,就是現在讓自己來回答這樣一份考題的話,可以完全不用看範文,不用一小時就能全答出來,而且很大一部分是自己的發揮。
他大聲感嘆:「天啊!你是怎麼做到的?」
路晴嫣然一笑:「這句話,應該問問你自己!我就是讓你抄啊抄,默呀默,並沒有告訴你怎麼答題,也沒有給你任何提示啊!」
他不禁捧住她的臉,在額上重重一吻。
她則扭動擺脫,笑道:「壞學生欺負老師啦!」
他還想再進一步,她卻一把將他摁在了桌上。
所以,要是從現在的眼光看來,唐卡應該早就明白,這家學底子深厚的丫頭其實是暗藏高手。也是,路老爺子的「游龍八卦掌」如此厲害,而且一看就是研習多年。因此,路老爺子視為掌上明珠的親閨女路晴,肯定是得了真傳的。
但是,這丫頭大概是秉承了路老爺子一貫的低調,真正的深藏不露。
也就是說,和她一起在「壹加壹」唱歌的那次,替她擋了「無影手」阿祥的一巴掌,其實可以不用替的。以她的身手,阿祥根本不是對手。也正因為如此,她在那一次中並沒有顯得特別的慌亂,反而是毫無功夫的自己傻傻很可愛地沖了上去。
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自己沒有傻傻衝上去,或許就不會一舉擒獲玉女芳心了。
總之,在被她一下子摁在桌上的時候,他是沒什麼反抗動作,也不打算反抗的。
這個古靈精怪的「麻辣老師」,誰知道她下一步想幹什麼?
路晴這時笑了笑:「怎麼樣?不服?」
唐卡軟了下來:「不服不行啊!你說說,你這小丫頭片子腦子裏裝的都是什麼,怎麼都這麼狠?」
路晴笑了:「怎麼,才這個強度就嫌狠了?還有更狠的,想不想嘗試一下?」
「不想!」他下意識地應道,「又抄又默還拼命想,我這手腕子,還有腦瓜子,已經疼的疼,崩潰的崩潰,再狠一點兒,估計就該翹辮子了!」
路晴不言語了。
他從她的眼中,看出了不屑之情。要知道,他生平最恨被人看不起,尤其是被女人看不起。於是,心中的鬥志一下子就被激發出來了。
「得得得!小爺不怕狠!該怎麼來就怎麼來吧!你最好把那些最高級別的狠招兒都使出來,反正豁出去了,誰怕誰啊!」
「好!夠爺們!」路晴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給他倒了一杯牛奶。
他徹底呆住了,真是搞不懂這個古靈精怪的丫頭到底是個什麼路數。
這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打一巴掌,給一個甜棗。
在這之前,這可都是他的套路。可今天主角換了人,自己被這個還未出校園的黃毛丫頭給「套路」了,想想都丟人。
剛把牛奶喝完,路晴就使出了殺手鐧。
「來吧!既然不怕狠,那咱們就來一個最狠的。繼續剛才的訓練課程,給你三分鐘,找出你剛剛答的那些答案,和這些範文有什麼不同。」
說到這兒,這位剛才還是「惡狠狠」的小路老師突然放低了聲音,在他耳邊說道:「先透露給你一個好消息,如果說在開始地獄訓練之前,你和宗欣承的差距有一百分的話。那麼,現在只剩下四十分了。」
「四十分?」他不禁瞪大了眼睛,「就這麼一會兒,我就已經追上六十分了?」
「你以為呢?」她笑得很美,「有動力了麼?」
「有!當然有!」他立刻振奮起來。
她則不動聲色地讀着秒表:「現在已經過去三十秒了,還有兩分半!」
「你?」他欲哭無淚,「還帶這麼坑人的啊!」
話雖如此,他卻抓緊對比起來。
別說,這麼緊逼還真是逼出了東西,他只覺得自己的腦子在飛快旋轉着。就在快到三分鐘的時候,他給出了答案:「你給的這些範文,好像都是大的三段論,但是我回答的,好像逐點在增加,從三點到四點、五點、六點,最後一題答了九點。」
「還不錯!」她微微一笑,「還知道三段論,看來這個大學的中文系沒有白上!你再看看,這些大的三段論裏面還有什麼?」
他應道:「我已經發現了,每一個大段,裏面還有三個小段。三三得九,大三,小九!」
「好啊!」她笑道,「你已經悟道了!看看,我這會兒跟你說這個,比一開始和你說這個,領悟程度不一樣吧?」
「嗯!」他深以為然,「別說,還真是這樣!如果你一開始就和我說三大段,每段三小段,我可能就是一聽,印象也不會太深刻。可是,經過這麼一番地獄訓練後,還真是認識深刻了!」
「那好!」她笑着鼓勵,「你現在和宗欣承的差距,只有三十分了。現在給你二十分鐘,再做兩道題目,要求就用這種三三九的格式來答,敢是不敢?」
「有什麼不敢的?」他豪氣頓生,問出一句,「還有範文麼?」
「有!」她把幾張答案紙拿在手裏,晃了一晃,「想看麼?」
「拿來吧!」他伸手去搶。
「別想了!想也沒用!」她笑着將答案紙藏在了身後,「快答,計時開始了!」
「好!」他對這種迅速逼近宗欣承的提法非常上心,所以答得很快。
不到二十分鐘,題目答完了。
路晴把他的答卷拿在手上,掃了一眼,說出一句:「好了!你和宗欣承的差距只有三十分了。」
他不禁有些得意,接過了她遞來的範文,看了看,不禁皺起了眉:「我現在才發現,這些範文的三大段論,還真是和我答的不太一樣。它們的慣有模式,都是差不多的,一是高度重視,二是做好具體工作,三是加強領導,沒有什麼深意嘛!」
「好!」小路老師的眼裏放出光芒,「你覺得你寫的比他們好?」
「那當然!」他非常自信,「我的答題,至少寫出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吧,都這麼千篇一律的,考官們都看煩了吧?」
路晴微微一笑,快速在他面前的卷子上寫了一個數字。
他定睛一看,是20,不禁大喜:「這麼快,我和宗欣承就只差20分了?」
絕美的小路老師點點頭,一下子把那些範文答案的右上角撕開了。
他吃了一驚,急忙看去,上面寫着「60-70分」。
「天啊!」他愣住了,「你剛才給我看的,並不是滿分的範文,而只是60-70分的?」
「是!」她笑出了聲,「如果我先告訴你這是60-70分的,你還會看麼?肯定會說,60到70分的,有什麼好看的,要看就看90到100分的!」
「嗯!」他撓頭笑了,「別說,這像是我說話的風格!」
她又抽出了一張白紙,快速在上面寫了一道題目,然後說道:「這是剛剛答過的題目,現在再給你一次機會,既不能答你原來答過的,也不能是範文上的!還是十分鐘,計時開始!」
「這……」他很是不解,看着她拿着計時秒表,又是吃水果又是玩手機的,但也沒辦法,只能靜下心來,開始答題。
這一次,他的回答很不一樣,可以說完全跳出了這個60-70分的一般答題模式,而且和他之前自由發揮的也不樣,可以說是別出心裁。
這個回答的題目,是如何看待正當防衛與防衛過當?他的第一大段,既沒寫像一般的範文那樣上來就寫什麼高度重視和提高認識,也把自己原來寫的「製作對照文本之後,廣而發之」這一條給舍掉了,很有新意地寫了一個「制度建設」。
也就是說,他在第一段就點明,正當防衛與防衛過當其實很好區分,但為什麼現在還有很多人搞不清楚。核心的核心,就是對於這兩個法理相關的制度建設欠缺。說白了,法理清楚,但是後面的釋義、包括量刑依據和判定體系,都還有待於進一步明晰。最可以說明這個的,就是前段時間的辱母案。明明是比較清楚的案件,到了一些地方去判,就錯得離譜。究其原因,除了各地方法院的認識不統一,整個制度體系不健全,是根本原因。
這是因為,各地方法院的認識,也是制度建設的重要組成部分。
接下來,他寫到了加強法理法條的宣傳教育,還提到了結合實際,甚至把西京發生的張稼清捅死捅傷兩個地痞學生的事情也簡單舉了舉,然後由此發散開去,強調要着力於一點實現重點突破。可以考慮就把這個張稼清案公之於眾,實現全面解剖,讓百姓們看看,既能夠增加所有人對正當防衛和防衛過當的認識,還能夠更好地樹立人們的法治觀念,建設法治城市。
所以,這一題目,他其實答了四大點,每個大點裏有三四小點不等。但是,整個答題的邏輯非常清晰,銜接也非常流暢,正在旁邊有意無意觀看的路晴也不住點頭。
「好了!」寫完最後一個字後,他把筆朝桌上一扔,「就是它了,請路老師判分吧!」
路晴笑了笑,並沒有直接判分,也沒有表示讚揚,而是又掏出了一張答卷。
他不禁皺眉:「你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