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道同謀 第八百零五章 管道里里外外

    ?他繼續發出指令：「再有，從現在開始，所有外圍的隊員注意，不允許再放入任何干擾力量！一旦發現有不對勁的苗頭，立刻報告！」

    「是！」小林等人痛快答應，現場作業開始，機械手重新開始了挖掘。

    這聲音，聽上去格外悅耳，他也略微放鬆了神經，讓蔣洪歷沏了一壺陳年普洱。

    不一會兒，那種沉鬱的茶香飄遍指揮車，而小林也很快報來令人高興的喜訊，季如河埋的這個東西並不是很深，機械手只挖了不到一米，就碰到了東西。

    所有人都激動起來，連他聽到之後，都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大叫一聲：「好！繼續拓寬開挖平面，看看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

    「是！」小林迅速應道，協調吳大牙他們變深掘為廣挖去了。

    他卻象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問正在車前緊盯調試屏幕的「蛙王」小陳，「小陳，他們這些出去執行現場任務的人，身上有帶着針孔式攝像頭的麼？」

    這一下還真是把小陳給問住了。

    他迅速作出解釋：「咱們指揮車的探頭，只能進行平視或仰視吧？現在搭好的慰問台和旁邊的挖掘機，已經擋住了他們的下挖角度……」

    小陳頓時明白，當即插話：「頭兒，您的意思，是想看到這挖掘地下的現場畫面。應該沒問題，我們當時備了一手，在李中明的身上，安放了實時探頭！」

    「哈哈！」他笑出了聲：「中明啊中明，你小子稀也拉完了，這會兒在現場呢吧？」

    「是！」李中明急忙應道：「唐總，我正在現場呢，您不是說我和小林交換麼？我現在正盯盯着他們搭台這幾個人呢！」

    「好！」他使勁鼓了鼓掌，「你小子，現在馬上站到挖掘的坑道附近，我需要你身上攜帶的探頭，務必把下挖的情況給我展示得清清楚楚！」

    「是！」李中明答應一聲，迅速站到了機械手下挖的坑道旁。

    他這時做出了一個異常小心的判斷：「從現在開始，現場挖掘的所有畫面，必須與指揮車的大屏幕保持一致。另外，小林，我再提醒你一句，你務必告訴吳大牙，什麼東西都是看起來簡單，實際卻複雜。眼見就要挖出真寶貝，但是還真不一定，還是小心謹慎為妙，你們知道麼？」

    「是！」小林等人答應一聲：「我們都知道，只要真傢伙沒挖出來之前，絕不得意忘形！」

    「好！」他不動聲色地揮了揮手：「實話告訴你們，我覺得季如河這小子不會把東西埋得這麼淺，所以還是得多加小心！」

    「是！」小林答應一聲，又把李中明向前拽了拽，確保他能夠看清挖掘坑道的畫面。

    不一會兒，指揮車的大屏幕上開始清楚顯現坑道里的景象。

    吳大牙的工程隊還是很專業的，只這麼一會兒，就已經掘開了一道半米長、一米深的坑道。再往下看去，已經能看到一個見方的東西露出了外面包裹的鐵皮。

    他當即想到，那會兒在季如河的地下室，也就是權場手札，外面也是用大鐵皮櫃包上。莫非，這下面埋的也是一個大鐵皮箱子。

    這個季如河，難不成提早就訂製好了這些統一規格的鐵皮箱子，作為證物專用？

    這隻小狐狸，還真是有心計啊！

    他笑了笑，問小林：「小林，你憑什麼肯定這就是咱們要找的寶貝？」

    小林應道：「唐總，您忘了，您幫着我們從季如河地下室里『平移』出來的那些寶貝疙瘩，不都是這樣的鐵皮箱麼？您看，這再往下挖，肯定也是這樣的箱子，說明這傢伙都是有預謀的，連埋箱子都統一了規格，還真算是有心了！」

    「嗯！」他點了點頭：「敵人往往比我們更有心！既然你判斷這就是咱們要找的東西，那就繼續下挖吧。不過，接下來再動手，就得小心了。讓吳大牙他們使用人力，用鏟子從兩側開始挖，千萬別貿然下重手。你可別忘了，季如河這個傢伙除了動心計購買統一規格的鐵皮柜子之外，還是一個安裝定點起爆器的傢伙！要不是咱們提前對他地下室鐵皮柜子爆炸裝置作了拆除，還真可能着了他的道兒呢！」

    「是！」小林應道：「我這就和吳大牙他們說！」

    「好！」他停頓了一下：「咱們原來對這個問題也做過預案的！雷震子，你現在馬上象老付那樣戴着帽子下去，拿上測爆炸裝置的儀器，一定要確保沒有爆炸物，再進行細緻開挖！小林，你們現在可以用鏟子在周邊開挖了。不知道為什麼，我有一種預感，這露出來的東西不象是季如河的鐵皮柜子，倒象是別的什麼！」

    「別的什麼？」小林嘟噥了一聲，指揮吳大牙等人繼續下挖，但是務必小心。

    只一會兒，「雷震子」小雷已經戴着帽子，拿着測爆儀式趕到。經過細緻測量後，立即報告：「唐總，我們來此之前就對這兒進行過詳細檢測，現在開挖出來坑道之後，再測一遍，還是沒有檢測到爆炸裝置！」

    「那就好！」他長出了一口氣，「你在那兒再待一會兒吧。如果一會兒出土什麼防護嚴密的鐵皮柜子之類的，你再進行詳細檢測。確保沒有問題之後，再回到指揮車上來！」

    「是！」小雷應道。

    「有了！有了！已經露出一大半了！這旁邊，又出來一個！」小林這時叫了起來。

    但是，還不到十秒鐘，這位省紀委的後起之秀，又在那頭髮出了失望的聲音：「哎呀呀！還真不是！唐總，您是怎麼猜中的，這只是兩個大管子而已，剛剛外面露出來的是包裝層。」

    「嘿嘿！」他笑了笑：「你小子，立功心切，所以看什麼都象寶貝吧？好了，這些管道上的事情，吳大牙他們應該有經驗，你還是交給他們吧！你現在需要做的，就是瞪大了眼睛，看清楚了，千萬別錯過了什麼！」

    「是！」小林經歷了這麼一番變化，開始意識到他原來強調「穩當」的重要性，於是也沉下心來，指揮吳大牙他們細細開挖。

    「等等！」他突然想到了什麼。

    「唐總！您說！」小林迅速叫停。

    「沒事兒！」他應道：「不用停下來，我只是想到什麼說什麼。我問你，你剛才說這是兩個大管子是吧？」

    「對！」小林快速答道：「您那兒應該能看得比較清楚，照吳大牙說，這左邊一道管子，看上去應該是埋的光纜管道，而右邊這道管子，應該是電纜管道。」

    「嗯！」他點頭：「我已經看到了，既然這吳大牙這麼專業，那你幫我問問他，按照他們市政工程的設計，這兩條管子，會隔得這麼近麼？」

    「這……」小林答不上來了，只能應道：「好！我馬上問問吳大牙！」

    不一會兒，迅速向他回了話：「唐總，吳大牙經您這麼一提醒，也覺得這兩個管道非常的蹊蹺。照理說，都是帶電埋設，即便外面鋪了防護層，也不應該隔得這麼近。而且，從開挖的面積來看，兩邊都還有很大的空間。只這麼一點兒大的距離，就埋了兩條這麼傻大憨粗的管道，確實有些不合情理！」

    「嗯！」他略作思忖，「我想到了這可能是季如河擺的一個疑陣，有些類似曹操的七十二疑冢。這隻小狐狸，看來還真是超過他叔叔，已經成了精了！這樣，你讓吳大牙沿着這兩條管道的延長線開挖！」

    「延長線？」小林又在那頭傻掉了。

    他笑了笑：「那好，我說得直白一點兒吧！我懷疑這兩根挨得這麼近的管道，就是季如河的大鐵皮箱子！」

    「大鐵皮箱子？」小林聽到這一句，不禁更加驚訝，已經是丈二和尚，完全摸不着頭腦了。

    「對！」他用着很肯定的口氣：「這個季如河，如果真是照我說的設了一個疑陣，那就是假作真時真亦假，真作假時假亦真。一開始讓我們以為挖到的是寶貝，絕對想不到只是兩根普通的光纜和電纜管道。於是，正想失望而去的時候，恰恰中了他的計。實際上，他的寶貝，就是這兩根管道！」

    「就是這兩根管道？」小林如同聽天方夜譚一般，眼睛瞪得老大，嘴巴也圓成了一個圈。

    「對！」他提高了聲音：「這就是叫你吳大牙往延長線開挖的原因！如果不出所料的話，這兩根管道不會很長，說白了，應該是兩根斷管！」

    「斷管？」小林聽到這兩個字，才如醍醐灌頂，一下子明白過來：「好好好！我懂了，我這就告訴吳大牙，讓他帶人往兩側挖，看看這兩根管子是不是斷管？」

    這時候，指揮車裏變得死靜死靜的，所有通過對講耳麥正在傾聽的隊員，也一下子保持了靜默。這位唐總指揮的提法，出乎所有人意料，可以用振聾發聵來形容。但是，震驚之後，所有人又在心底油生了那麼一絲贊同。

    別說，還真有可能如此。

    或許正如他所說，正即是反，反即是正，正正反反，沒有一個根本的定數。有的，只是無窮變化之中那一絲相對的篤定。而這種相對篤定，才是真正的解決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