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道同謀 第三十四章 一兩個的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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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為什麼，昨晚的章卿同樣也是「清純玉女」類型，甚至那個「冷艷女神」史莘也和路晴一樣出自北大，但明顯感覺她們很不一樣。自己對章卿和史莘等人，已經盡閱其身，而且下一步就只剩下滾床單，可是對於這個路晴卻總有一種類似敬畏的感覺。

    是因為什麼呢？是因為自己愛上了這個陽光一般的小妮子了麼？

    大概是吧，你對一個人越在乎，越是對她有所顧忌，說的就是這個道理吧。

    他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師妹！我得走啦！早上到了以後還去他那兒報道，先到你這兒來了，都屬於悄悄的！」

    她笑着眨了眨眼睛：「去吧！悄悄的！你不怕被樓道里的攝像頭錄相啦，昨天還嚇唬我，哼哼！」

    他也笑着捲起自己的袖子：「你還說呢！就算我嚇唬了你一下，你這一通擰也夠狠的，你看看，這兒現在還紅呢！」

    她故意把臉湊近前來，笑着說道：「哪兒？在哪兒呢？我怎麼看不到，沒有啊！」

    眼見她的笑靨如花，他有些心襟蕩漾，於是趁她不備，輕輕攬住她的肩頭，半彎着手臂抱了她一下。

    「你……」敏感的她頓時一驚，但很快意識到他並沒有惡意的，所以雖然紅了臉，卻沒有馬上掙脫，而是輕輕閉上了眼睛。

    他卻只是笑着用手在她背上拍了拍：「走啦！一會兒開會時見！」

    她愣愣地說道：「一會兒見！」

    見他出了門，輕聲把門帶上，剩下她一人還兀自愣在原地，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又象是想起了什麼，臉紅了紅，微微嗔道：「這個討厭的傢伙！」

    ……

    唐卡出門後看看了時間，八點四十五，離正式開會的九點只剩下一刻鐘，這會兒去董清明那兒正好合適。可別小看這會前短短的十五分鐘，往往就這麼一會兒就能夠決定整個會議的走勢。

    可惜與路晴只待了短短的十五分鐘，剛開始感覺纏綿悱惻，就不得不分開了。時間太短了！不過，與她待的這短短一刻鐘，卻探聽出了整個調研組對接下來議題的主導思路。

    這是最重要的收穫！往小了說，是決定郁景「相好的」命運，往大了說，是決定整個西京的發展方向。

    他掏出電話就給靳雲誠撥了過去，靳雲誠很快接了：「老兄！您指示！」

    他知道董清明肯定在旁邊，要不然靳雲誠和自己說話不會這么正式，第一句肯定是：「您昨晚春宵可好？」之類的調侃話。於是笑着答道：「不敢有指示！董書記和你在一塊兒呢吧？我現在過去！方便麼？」

    靳雲誠停頓了一下，看來是迅速請示了一下旁邊的董清明，得到首肯後迅速回話：「方便！您過來吧！我正好在董書記房間呢，301套間！」

    「好！我馬上到！」唐卡三步並作兩步，上了三樓，徑直來到301門前，按響門鈴。

    「來了！」裏面傳來靳雲誠的聲音，門開了，靳雲誠笑臉相迎，只不過昨夜酒色無度，兩個眼睛還有些紅，悄悄使了一個眼色，提高聲音：「唐科長！董書記在裏面呢！快請！」

    話還沒說完，董清明已經從裏屋走了出來，他倒是絲毫不掩飾與唐卡的熟稔：「兄弟！來了！快坐快坐！聽說你們哥幾個昨天喝得不錯！要不是王書記交待了把這幫教授們陪好，連我都想去！」

    唐卡笑着看了靳雲誠一眼：「看來雲誠都已經向你匯報啦！昨天是聚得不錯，老霍拿出了窖藏多年的好酒……」說到這兒，他適時將話鋒一轉，把昨天的酒池肉林遮掩了過去：「不過，您昨天有重任在身，聽說把這些教授們也都喝美了，這會兒吃了早餐都散步去了，估計都是散酒氣去了，哈哈哈！」

    董清明笑着將煙灰彈到手裏拿着的煙缸里：「兄弟！你別說！這幾個教授的酒量還真不差，我都已經拿出壓箱底的絕活兒了，要不然還真是弄不倒他們！」

    唐卡陪着他笑了笑，突然放低了聲音：「書記！這一會兒的研討會……」

    「對對對！」董清明把煙頭狠狠地掐滅了，然後走到客廳的沙發處，拍手示意唐卡坐到他身邊來：「我正和雲誠商量這件事情呢！還有十多分鐘，這會只要一開上，可就有很多不可控因素在裏面了！怎麼樣？王書記有什麼最新指示麼？」

    唐卡向前走了兩步，卻是沒有坐到董清明的旁邊。雖然領導相讓，但是有些規矩還是必須講的。凡事都得講究一個「度」，逾越了這個界限，領導當時不會說什麼，但是等你一走，就會認為你目無尊長，即便不給你「小鞋」穿也給對你留下極壞的印象。

    所以，他來到董清明對面兩米處停下了，輕輕坐了下來，這個距離是最好的談話距離，既不近也不遠。

    「老兄！」他這時以這個稱呼開頭，除了有意回應他進門後一直稱呼自己「兄弟」以外，更是想以此表示此番談話的秘密性，「實不相瞞！昨天包教授就行李破損之事給王書記打了個電話，王書記專門打電話來問了我一下處置細節，表示了充分肯定，別的並沒有說什麼！可能他認為此事已經完全託付給了您，您辦事，他肯定放心，所以別的都沒問！」

    董清明聽到此話卻沒有露出喜悅之情，反而擠出一絲苦笑：「哎呀！唐老弟！我也知道王書記對我充分信任！正是如此，咱們這幾個人才必須把他親自交待的事情辦好才是！所以，上次你給雲誠說的那個建議，我覺得很好，就把這個『7.11事件』的爭論雙方都亮出來，讓這些教授們去判斷，請他們幫我們出出主意！可是，我也擔心……」

    唐卡點了點頭：「我明白！您是擔心他們認為我們作為一級政府，沒有核心觀點，反而在爭論中左右搖擺，被人牽着鼻子走是吧？」

    董清明一攤雙手：「是啊！就是這個問題！本來就難以表態，說贊成哪一頭都難！可是如果哪頭都不說，又會被認為不作為，那更是難上加難！」

    唐卡笑了笑：「真是！這其實不光是這個案件如此，其實政府在很多時候都面臨這樣的困境！就象城管問題一樣，不管吧，不行，城市形象必須樹立，而且上上下下都對環境有着高要求，老百姓也希望有個好地方；嚴管吧，小攤小販罵，時間長了老百姓也罵，說你們沒人性，不給弱勢群體一條活路。兩頭不落好，偏向哪頭都不行。最難的是，如果你置之不理，更不行，所有人都來攻擊你，給你加上一個無所事事、聽之任之的罪名，比殺了你還難受！」

    董清明拍了拍手：「老弟！說得到位！就是這個意思！你說說老哥我難不難，你給我支支招吧，我到底該怎麼辦？」

    唐卡輕輕擺了擺手：「老兄！您太抬舉我啦！我可不敢給您支招！不過，我倒是聽說，昨天第一個議題討論到最後的時候，經栗教授他們提議，加上了一條，核心是行政法的施行必須遵循法治精神！有這回事吧？」

    「對啊！」董清明的眼裏閃過一道光，用手指着唐卡，眼睛卻看着靳雲誠說道：「雲誠！你看看，你與別人唐卡兄弟的區別就在於此，別人和你一樣身在另一個桌上，卻對這邊的會議了如指掌，這才叫真正的水平！」

    唐卡笑了：「老兄！您就別拿我開玩笑了！雲誠可不比我差，昨天還替我擋酒呢。」他想了想，還是把從路晴那兒了解到的事情和盤托出：「老兄！實不相瞞！我是今天早上來這兒的路上和他們的聯絡官路晴通了個電話，想探聽一下消息，她告訴我的！」

    「哦？路美女！」董清明笑了起來，「你昨天走了以後，我們可是再也沒敢開你們這對才子佳人的玩笑！她昨天也放開了，和吳瓊花組成了玫瑰二人組，可也沒少喝呢！」

    唐卡笑着避開他的玩笑：「這個路助教一直在學校，還沒步入社會，應該屬於那種沒有什麼心計的學生。她和我說的這幾句話中，就這一句引起了我的警覺！」

    「哦？警覺？」董清明似乎從他的話中聽出了不一樣的味道：「怎麼說？」

    唐卡收斂了笑容，輕聲說道：「您想想，她前後加起來不超過三句話，第一句是謝謝你們的招待，第二句是上午的會準備好了吧，再一句就是這句！這說明什麼？說明他們已經發出了強烈的暗示！」

    「老弟！說下去！」董清明興奮起來，眼睛裏精光四射。

    唐卡放緩了語速，伸出兩個手指：「有個簡單問題很容易被忽略！那就是此次研討分作兩個議題，當然這是他們提出來的，我們也是這麼認為的。但是，領導！您考慮過沒有？這種人為的劃分是不是可能存在偏見？」

    董清明緊張起來：「老弟！你的意思，他們此行並不是兩個議題，而只有……」

    他重重點頭，把兩個手指變成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