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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宏漢下意識地搖頭,本想再解釋幾句,卻被他擺了擺手,制止了。
「你挑個二對一,他們也來個二對一,每年就這麼二十來個女生,僧多粥少,要是不夠分,還得從外面想辦法。久而久之,你這就不叫西京駐京辦,該叫紅樓辦了到時候,傳開了去,追究起責任來,你還想跑得了」
屠宏漢不住點頭,深以為然:「您說的對,那要是照您的意思」
他笑了笑:「我的意思嘛,很簡單,在這兒人多眼雜的,你們可以到外面去嘛」
「到外面去」屠宏漢頗為不解,發出疑問。
他偏了偏頭,「怎麼的還想繼續在辦里做你們那些苟且之事非得把這裏禍禍成一個大色窟」
「不不不」屠宏漢連連擺手:「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說,到外面去,這能行麼」
「哈哈哈」他大笑起來:「老屠啊老屠,你欺負我是外行,不懂得這裏面的彎彎繞繞是吧」
屠宏漢惶恐萬分:「我哪兒敢啊您是地地道道的內行、大專家,要說您在市委辦操持這些事兒,比我們駐京辦可真是繁雜得多了。誰要敢說您是外行,那他才是真正的外行呢」
「好啦」他晃了晃腦袋:「你就別給我在這兒戴高帽啦我還不知道你們,要是開大會的話,和周邊的大酒店、大飯館都有合作協議,不少還有內部協議價。既能吃,還能住。你說你,幹這些風流快活兒的事情還不找個隱秘的地方上這些外邊有協議的地方多好啊,既不影響辦里形象,還能找新鮮刺激的感覺,何樂而不為啊」
屠宏漢瞪大了眼睛,繼而拼命點頭:「是是是原來您說的是這個意思啊我一開始沒理解,還以為您想要把我們驅逐出境呢」
「嘿嘿」他壞笑着眯了眼睛:「都說狡兔三窟,小小一隻兔子,尚且知道弄三個窩兒,而且處處通着,一有情況,隨時換地兒。你這麼大一個駐京辦主任,難道還不一隻兔子」
「是是」屠宏漢深深點頭:「您提點得太好了,我記下了還真是大有啟發,要是真把辦里弄成了紅樓,肯定會被人舉報。所以,就象您說的,索性把戰火燒到外面去,上別處兒折騰去。這樣一來,既能保證辦里的純潔性,還有確保不走露風聲。」
他微笑着點頭,表示讚許。
屠宏漢適時拍上一馬:「哎呀呀看來咱們唐大主任也是同道中人啊如果不是同道中人,不可能想出這麼好的套路來,哈哈哈」
他又是一笑,眼見着「扮蛇同流」之計已經成功了一半,接下來,就該更進一步,爭取打消趙其武的顧慮了。
如何打消趙其武的顧慮,他已經想好了。對趙其武施「同流」之計,肯定不能由自己去說。而且,眼下趙其武正摟着二美梅開二度後睡死過去,要起來也是中午了。那時候,自己就得踏上返回西京的航班了。
所以,打消趙其武的顧慮,就得採用移花接木之計。類似西遊記里孫悟空因為長得太兇,不能見病人,所以用了一招「懸絲診脈」,放出一丈多長的細絲去,懸在病人的手腕中。又如同上演木偶或皮影戲,操作的人不出現,都是用繩子和絲線來掌控,讓木偶和皮影活靈活現。
眼下,他就是那個居於幕後「懸絲診脈」的孫猴子,是那些熟練操控木偶和皮影的手藝人,要把眼前這個屠宏漢當作「玩偶」,去表演給趙其武看,贏取其信任,對其產生影響。而他接下來說出來的話,所支的招兒,就是這些「懸絲」和「操控繩」。
於是,他開始移花兒,笑道:「同道不同道的,就不用說得這麼明顯了吧。反正我呢,自始自終把你當老兄。所以,我才會把嫂夫人對我交代的話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你。要不然,別的也不用多說,就把你這寵幸七八位愛妃的事情提上一句,都不用提什麼一對二的荒唐事兒,嫂夫人就會把你剁成肉醬,你信不信」
「信信信我絕對信」屠宏漢對他很是感激涕零:「兄弟你是親的,至於我家那個黃臉婆,不用管她,她也就喜歡每天疑神疑鬼而已」
「對啊」他適時抓住了話頭:「既然嫂夫人喜歡疑神疑鬼,那你就更應該轉移戰場了。你還算不錯,沒往亦選書記這屋招人。可是,真象嫂夫人說的那樣,她一到你這兒,就把你的床單、枕套什麼的翻個底
朝天,你能確保你每天收拾得一根頭髮,一點兒香水味兒都留不下」
屠宏漢很是驚悚,連聲答應:「是是是哎呀,我的大兄弟,您提示得太好了。我們家老婆子別的事情不是很敏感,可在這方面,那簡直比警犬的鼻子還靈,有一點兒蛛絲馬跡都能找出來。你也不知道她是從哪兒找着的,反正就是能給你找出來。你說說,這算不算也是一種神奇」
他笑道:「這當然是神奇不過,這可不是只有你們家嫂夫人如此神奇,而是這全世界的女人大多如此,或許這是一種天生的能力吧,不服不行啊」
「是是是」屠宏漢連連點頭:「如此說來,老弟啊,你剛才支的出去這招最好。哪怕老婆子嗅覺再靈敏,也絕對找不到其他酒店去」
「對」他輕一點頭:「你老兄以後再養成一個好習慣,以後上別的酒店快活的時候,進門就沐浴更衣,然後出門再沐浴更衣。這樣一來,別說在你的衣服里找不到頭髮絲兒了,就連香水味兒也聞不出來了」
「哈哈哈」屠宏漢興奮得鼓起掌來:「如此大妙大妙哎呀呀,兄弟啊,以後我們要是選好了三窟,你那邊相上了漂亮姑娘,又苦於無處可去的時候,可以到我們這兒來哈。我們提供絕對方便,既乾淨又安全,而且絕對保密,做賬也方便」
「嗯」他深知這時候拒絕就顯得做作了,於是選擇了默許,繼而很快轉移了話題,開始了接木:「接下來,說說你們趙秘書長吧」
「好好好說說他」屠宏漢只是下意識答應,卻不知道他的意向何在,只能被他帶着走。
他笑了:「我和你是兄弟,可是,和這位趙秘書長可不是兄弟,也就是泛泛之交而已」
「這個」屠宏漢一怔,呆呆答道:「是是是兄弟你確實和我最鐵,不過,這其武秘書長其實人也不差,他算是一直提拔我的人。而且,他其實也是同道中人」
「哈哈哈」他大笑起來,於無聲無息之間放出了操縱的「懸絲」,「同道中人好啊既然是同道,那就一塊兒同行,是這個意思吧」
「哎呀呀」屠宏漢大喜過望,這唐卡要是能寬恕趙其武,那肯定就能徹徹底底地寬恕自己,今天這場雙龍對四鳳的荒唐大戲就能夠真的轉危為安:「您說得太對了我代表其武秘書長感謝您的悉心理解其武秘書長要是知道您如此為我們考慮,一定會對您感恩戴德的等秘書長中午一起來,我就和他說到時候,我們一起好好重重謝您」
他笑了笑:「謝就不用了老趙在當駐京辦主任的時候,我們也打過不少交道。他這位手眼通天的美猴王最近能得到升遷,我在這當中沒起到特別大的好作用,但是肯定沒起到什麼壞作用其實,咱們索性打開窗戶說亮話吧這老趙是林市長的鐵杆,我說的沒錯吧」
屠宏漢面露驚訝之色,不知道他為什麼提起了這個,只能點頭稱是:「沒錯兒,是這樣他這次能由副處解決正處,靠的正是林市長的力薦。所以,他肯定唯林市長馬首是瞻」
「嗯」他略顯深沉地點了點頭,「其實,我想說的就是這個,道上紛傳咱們大小貓不和,其實說實際的,王、李之爭,是有那麼一些,畢竟都是一把手,哪有不爭的。但是,遠沒有到傳說中的那種地步。而且,我現在算是想開了。你說說,老趙,還有你老屠,包括我,咱們三個,都是地地道道的西京人。可是亦選書記、林市長,他們都是如假包換的外省人,是這樣麼」
屠宏漢聽出了一些眉目,頭搗如蒜:「是這樣是這樣哎呀呀老弟,別看你年紀輕輕,可是看問題、想事情,還真是目光如炬,把每件事情都琢磨得非常透徹啊」
他輕輕嘆了一口氣,力爭把這「懸絲」的戲份做得更足一些:「透不透徹,無非也就是這些年想明白了而已。你說說,我們這哥幾個,為了這些外省人的所謂事業,拼得你死我活的,有意思麼」
屠宏漢正想回答,他卻開始自問自答:「一點兒也沒有回頭別人拍拍屁股走了人,而我們呢,跟也跟不走,即使到時跟着走了,回頭也還得再回來。這鄉里鄉親,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往上倒個幾輩,不是街坊就是鄰居。到時長輩們一聊起來,咱們這些子弟,為了這些外鄉人打成這樣,不被老人們戳着脊梁骨罵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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