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民國影后
得意忘形的結果就是,第二天,陸秀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頭痛欲裂。意識到這是宿醉的結果時,她倒吸了一口涼氣。連忙找來朱橫詢問當時的狀況。
此時,她簡直對酸酸甜甜的山楂酒恨到了骨子了。說好的低讀數的果酒呢?
&說什麼了嗎?」找到朱橫,她深吸了一口氣後,才鼓起勇氣詢問。要是自己把曾經對朱橫說過的那些話告訴了胡力,後果,她簡直不敢想像了。關進籠子,切片研究之類的畫面開始接二連三地閃現在她的腦海中。
朱橫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臉上慢慢浮現出一抹無法掩飾的笑意:「也沒什麼。你只是一直不停強調這個時代的日本人都是白痴……」
&有呢?」
&了!」
&的沒了。」朱橫說到這裏,忽然皺了皺眉,似乎在猶豫要不要接着往下說。
陸秀頓時感覺一陣不妙,她咽了咽口水,定了定神後,才鼓起勇氣拉着朱橫道:「你說吧!我扛得住!」
&吧,那我說了哦……」朱橫眼神閃爍,終於還是咬了咬牙,「你罵完日本人後,忽然死死抱住了胡老闆,說你想家,想杜先生,想家裏的三個孩子……你也知道胡老闆一直孑然一身,被你非|禮了半天,離開飯店的時候,他的臉比你還紅。」
擦!陸秀在心中暗暗罵了句娘。不管是不是酒後亂|性,自己竟然非|禮了胡力,她瞬間連想死的心都有了。難怪今天早上,胡力沒再跟往常一樣,屁顛屁顛地過來拆信玩。
事已至此,再鬱悶也沒用了。陸秀長了一口氣,無奈地接受了現實。也好,出了這樣的事,胡力應該不會再跟之前一樣,動不動就跑來跟她探討中日問題了。再這樣下去,她的確快要扛不住了。她前世又不是學歷史的,肚子裏原本就沒多少東西,繼續這樣下去,早晚得露陷。
從行動處駐地回到家中,陸秀驚喜地發現美國那邊竟然又來信了。跟着信一起來的,還有杜雪懷他們父子四人的最新家庭錄影。當天晚上,她就興奮地奔去了南京國民大戲院。
這段時間,她已經不止一次利用戲院的設施播放過自己的私人影片了。開始,只是戲院的經理跟一些高層會偷偷溜進來蹭片子看,後來,連放映員也會偷偷帶人進放映室。在陸秀看來,反正原本就是老少皆宜的家庭錄像,既然有人想看,那就讓他們看好了,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也就隨他們去了,沒想到的是,看到她不反對,經理竟然開始得寸進尺了,一時間,七大姑八大姨都來了。
於是,深夜末場電影後的那段時間,竟然成了南京國民大戲院的一個特殊保留節目,沒點身份地位還休想進來。隨着觀影人數的直線上升,陸秀甚至都已經忍不住想向觀眾收取門票錢了。
這段時間,隨着拍攝的片子數量的增加,杜雪懷的導演技巧顯然正在突飛猛進。普通的家庭錄像都被他拍出了歐美大片的范,影片播放的時候,現場常常笑聲一片。
&球找媽媽》,《毛團的煩惱》,《肉肉要喝奶》……他甚至還不厭其煩地給每一段影片添加了標題。竟然頗有那麼點後世《爸爸去哪兒》的味道。三個小萌娃已經成了不少深夜觀影人士的最愛,陸秀甚至還哭笑不得地收到了來自他們的禮物……
既然大家這麼喜歡,陸秀也不好意思趕人,於是,這個深夜保留節目就這麼繼續了下去。反正杜雪懷的那些影片裏也沒什麼不能給人看的東西,撐死不過是雪球,毛團,或者肉肉露點而已……
&為什麼雪球有小小鳥?毛團沒有?」《毛團的煩惱》比想像中有趣得多,屏幕上,正在洗澡的毛團一把揪住了雪球的小小鳥,一臉委屈。
突然被人捏住了命門,雪球如遭雷擊般僵在當場,那痛並快樂着的小表情引得全場哄堂大笑。
杜雪懷連忙過去解圍,可惜毛團卻不依不饒:「daddy,你是不是把毛團的小小鳥藏起來了?」
聽到這話,陸秀已經快笑成sb了,她真沒想到,自己女兒竟然這麼有想像力。
&的孩子們真可愛。」就在她笑得前仰後合的時候,忽然聽到身旁響起了一個沙啞的男聲,雖然用的漢語,但卻語調古怪,一聽就知道這不可能是中國人。
她猛然循聲望去,才發現身旁不知何時已經坐了一個西裝革履的陌生人。從他那僵硬又刻板的坐姿就可以判斷,這應該是一個日本人。想明白對方的身份後,她頓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此刻,四個保鏢們都坐在她的後排,正被屏幕上的雪球逗得哈哈大笑。加上影院內光線昏暗,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這位不速之客的存在。
陸秀的慌張顯然在對方的預料之中,那人莞爾一笑,淡淡道:「子不語先生請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的。如果我想動手,你現在應該已經變成一具屍體了。」
如果狂妄自大的話頓時引得陸秀一陣不滿,可惜,現在這樣的狀況下,她根本沒辦法反駁。雖然很鬱悶,卻也不得不承認,他說的的確是事實。情報人員果然是這世上最令人防不勝防的存在,陸秀此刻真慶幸自己沒有接受胡力的邀約,加入行動處。不然,以她的身份,就算有十個也不夠死的。
&天冒昧來訪,沒別的意思,不過只是想跟先生聊聊而已。」那人不緊不慢地開了口,語調溫和,語氣從容,陸秀心中卻是警鈴大作。從小看了太多的抗日劇,對日本鬼子的陰險狡詐已經司空見慣,她實在無法相信身旁這個連臉都看不清楚的日本人的保證。
見陸秀緊張依舊,那人苦笑着搖了搖頭,幽幽道:「先生果然對我們日本人有着很深的成見。」
陸秀只是表情僵硬地盯着他,一言不發。此刻,面對這樣一位不請自來的不速之客,她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影院的大屏幕上,杜雪懷正追着剛剛洗完澡的兩個孩子滿屋子亂跑,影院內的眾人也隨着父子三人的動作不時爆發出陣陣大笑,氣氛和諧而美好,沒有人知道影片的主人此刻卻正面對着前所未有的大危機。
經歷過那場海難之後,陸秀原以為這世上再也不會有令她更加恐懼的事情了。現在才知道,自己不僅錯了,還錯得很離譜。這世上有的是力量能夠在瞬間將她撕成碎片。
她緩緩將目光落回到面前的大屏幕上,動作前所未有的僵硬。在此刻的她眼中,屏幕上那些原本觸手可及的畫面仿佛在突然之間變得前所未有的遙遠。她拼命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好不容易壓下了想要尖叫的衝動。
就在她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的時候,耳畔又再度響起了那個沙啞的男聲:「子不語先生是多年來,除了王陽明先生之外,最令在下佩服的文人。微言大義,看似平常的文字中,卻往往另藏機鋒。每每令人在恍然大悟之後,冷汗淋漓。」
王陽明?聽到這個名字,陸秀重重打了個寒戰。她當然知道這個名字,傳說王陽明的心學曾對日本的明治維新產生過不可磨滅的作用。突然被人跟這樣一位聖人相提並論,她非但沒有感覺到絲毫榮幸,反而越發的恐懼了。
須知現在中國跟日本可是敵國,敵國的人才自然是另一國要籠絡跟打擊的對象。籠絡?陸秀一點都不想當漢奸。打擊?她可還沒活夠呢。反正無論對方選擇那種方式,她都不可能有什麼好下場。
&生過譽,愧不敢當。」
&是子不語先生謙虛了。」那個聲音說到這裏,發出一聲輕笑,「子不語先生對日本的了解,跟對中日戰爭的預測簡直令人仿佛醍醐灌頂。」
&我什麼時候預測過中日戰爭了……」陸秀聞言,頓時心中一凌。如果對方說的是對持久戰的預測那還好,如果是關於南京保衛戰,她已經不敢往下去想了。
&不語先生知道在下最喜歡先生的哪部作品?」
&部?」
&然是《時間旅行者的任務》!裏面的戰爭場面令人仿佛身臨其境。」他說到這裏,忽然一頓,轉頭笑眯眯地望向陸秀的側臉,「先生難道不覺得這個故事很有借鑑意義嗎?」
聽對方提到《時間旅行者的任務》,陸秀瞬間仿佛被施了定身法般僵在了當場。現實中的日本人果然不是白痴,明明是她寫來提醒中國人的小說,沒想到卻是日本人先意識到其中的玄機。這個結果瞬間讓她有種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的感覺。
身旁的男人並不理會她的震驚,依舊自顧自道:「瓷國與菊國之間的戰爭,先生想必應該取材於現實中的中日戰爭。不過,先生對局勢的預測卻似乎太過悲觀了一些。先生真的覺得一旦日本佔領南京,就會對南京進行大屠殺?」
瓷國,菊國……
陸秀驀地一愣,此時才意識到問題的癥結所在。她用的化名都是英文音譯,在中國人看來很隱蔽,但在習慣了使用外來語的日本人看來,根本沒有絲毫秘密可言。翻譯過去之後,無論是切那,柯瑞賽斯蒙,還是薩斯開普特都在陰差陽錯間恢復了原本的意思。再加上這段時間,她發佈的那篇對日本人滿懷惡意的《菊與刀》,只要稍稍對中日局勢有所了解的人,都會往那個方向去想。
這真是一個令人悲傷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