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麼,對於夜鴉,風刺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但毫無疑問,夜鴉是在為雍勝賣命。
陽光清冽,茶園裏一些維護工人上班忙乎了。
無奈之下,風刺瞬移到了郊區外的一座山上,完全避及了他人騷擾的可能。
這座山頭距離距離那個茶園別墅,也不過才幾千米,一切動靜依然還在風刺的超能探測之中。
此山名為驪山,山上有一座廟堂,名字很隨,就叫驪山廟。
山城不少當地的信奉菩薩的人,每逢月初一十五,都會上驪山廟來燒香拜菩薩,那些時候,這座山還是很有人氣的。
不過顯然這會兒,不在那兩個時間。
驪山廟也因此相對顯得很冷清寂寥,很難見到一個人影。
風刺那傢伙也實在閒的有些無聊,一邊散漫的觀賞着驪山秀麗的的山景,一邊循着一條石板路,踏進了驪山廟。
廟堂大院有個小和尚,正在專心的掃着地,忽見一個男的也不知道幾時進來的,竟直接奔着供奉着各位大菩薩的廳堂走去了。
「喂,請等一等,請問施主是前來拜菩薩的嗎?」小和尚也就十來歲的孩子,看樣子還算機靈,雙眼明亮。
風刺愕然,回身道:「我就到處走走,不是來拜什麼菩薩的。」
「你不是來拜菩薩的,去菩薩堂做什麼呀?」小和尚有些失落的樣子,岔氣道。
這也難怪,驪山廟有個規矩,每逢有人去拜菩薩前,會先在小和尚這裏登個記,順帶看看哪位施主能不能打賞點香火錢?
難道還需要什麼門票嗎?
見小和尚那個明顯失望的樣子,風刺問道:「小師傅,要是我去拜菩薩的話,還有個什麼講究嗎?」
「哦,要是施主你要拜菩薩呢,需要在小僧這裏先登個記,然後看施主有多少誠心誠意的問題了,呵呵。」
小和尚一見風刺好像有點拜菩薩的意向,連連熱心的介紹起這裏的一些小規矩來,忽而覺得哪裏有什麼不對勁,摸着小光頭不解道:「不對呀,今天主持一大早就說過,不開廟堂的呀,那你是怎麼進來的呢,大門不是已經關好了嗎?」
這個,倒確實是風刺作弊了。
這座廟的大門的確關着,他敲了好幾遍的大門也不見有人來開,見四下沒人,便索性直接越牆進來了。
「哦,這個,我其實是來拜菩薩的。」
風刺醉了,連忙掏出幾百塊錢,遞給小和尚道:「小師傅,不好意思了,這是一點香火錢。」
小和尚一見風刺手裏的大鈔,眼睛一亮,雙眼四處瞄了一下後,低聲道:「大哥,咱倆打個商量成不?」
「什麼商量?」
風刺見這小和尚挺好玩的,正值當下閒來無事,不免一時興起道:「說來聽聽?」
「嘻嘻,那個,其實我也知道你不是來拜菩薩的,連我平時都不拜——」小和尚笑嘻嘻的,有些不好意思的摸着腦袋支吾着。
「什麼商量啊,究竟?」
風刺故意逗着小和尚道:「不說我走了。」
「別,我說,我說。」
小和尚一把拉住了風刺,笑道:「我是說,我不告發你私闖廟堂,那個,反正你也不是成心拜菩薩來的,你看那香火錢直接給我就不用登記了吧?」
弄了半天,原來這小和尚這麼「邪惡」。
風刺搖頭笑了,把幾百塊錢塞給小和尚道:「這是香火錢,小師傅慢用。」
「嘻嘻,謝謝哥哥,我可以去買個遊戲機了,亮子謝謝哥哥。」小和尚立馬揣好錢後,高興的連連作揖道。
待到小和尚謝完後,驀然發現面前卻不見了風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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驪山廟某間廂房裏,坐着兩個男人。
一個是驪山廟主持方正,正眨巴着一雙昏花的眼睛,兩指捻着鬍鬚,有些不安的看着他面前的另一個男人。
另一個是個沉穩的中年男人,約四十五歲左右,西裝革領,神態溫和。
「溫先生,縮身術嚴格上來講,是一種異術邪術,老衲卻也不便多講了。」
主持方正憂慮道:「研習此術,需要承受極大的**痛苦,久經刑練之後,自然會水到渠成,縮小身體比例,若是能練到登峰造極之處,可化人身為小木偶人大小,這點,也自然真實——」
「呵呵,主持您這話嚴重了,在下怎麼會懷疑方主持呢?」
中年男人溫和的笑道:「我不過是隨便問問罷了,對了,那位前去拿那本異術秘籍的師傅怎麼還沒有回來呢?」
「主持,不好了,出事了!」
正在這時,一個大頭和尚跑進了廂房,氣喘噓噓道:「弟子在藏書閣找遍了主持所說的每個角落,就是找不到那本發黃的線裝書籍——」
「什麼?沒有?」
中年男人一聽那大頭和尚的話,一下子站了起來,臉色霎時變的極為難看,半眯着眼睛,盯着主持方正道:「那就勞煩方主持親自跑一趟吧?」
「好好好,溫先生稍安勿躁,前兩天老衲還見過那本書來着,我這就去看看。」
方正有些着急了,朝着中年男人施禮後,轉身就出了廂房。
藏書閣就在菩薩堂對面的小院子裏,那裏正好住着那個掃地的小和尚亮子。
莫不是亮子好玩,拿去擦屁股了?
半路上,方正忽然間想到了這個,竟急出了一身冷汗。
但本着眼見為實的原則,方正還是打算親自去藏書閣查找一番再說。
這兩天,小和尚亮子確實在鬧肚子。
這不,他正揣着風刺給他的那幾百塊香火錢,蹲在廁所里痛快呢。
小和尚一邊心裏想着拿風刺給的錢買什麼樣的遊戲機,一邊無聊的翻看着手裏的一本發黃的線裝書籍。
什麼破書啊,淨是些符號和大小人圖案~
小和尚腹誹着,什麼藏書閣的書,還不如那奧特曼連環畫冊呢~
「小亮子——你給我滾出來,你死哪裏去了?」
正在這時,廟堂大院裏傳來了主持方正怒極而變得嘶啞的喊叫聲:「小兔崽子,還不快滾出來!」
糟了!
小和尚一聽方正主持那見了鬼一樣的嘶叫聲,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慌亂之下,胡亂從手裏那本線裝書籍中撕下了一張紙,快速的將就了一下,提起褲子就往外跑。
這時,一個男人剛好準備進廁所,小和尚差點和他撞了個正懷。
「小和尚,怎麼啦,這麼慌張?」
這個男人,正是沒事在廟堂瞎溜達的風刺。
剛才,在他的超能探測里,曾一度出現過某個熟人的模糊身影,所以也才在小和尚感謝至際,來了個不辭而別。
風刺順着那個模糊的身影,查找了半天后無果,這才折返回來準備上個廁所。
「哎呀,急死人了,怎麼又是你啊,哥哥?」小和尚急的不行的樣子,撇開風刺撒腿就跑。
吧嗒!
小和尚急急忙忙的跑開了,不想懷裏的那本線裝書籍,慌亂中掉落在地。
風刺搖頭撿起那本線裝書,翻開了封頁。
縮身術。
三個篆書大字,豁然出現在風刺眼前。
——藏書閣確實不見了那本異術《縮身術》,方正找遍了每個角落。
這一刻,主持方正一臉的震怒,雙手叉腰,鬍鬚亂顫,狠狠的瞪着面前的小和尚亮子,道:「書呢?」
「什麼書啊,主持?」小和尚一臉的無辜,小手卻下意識的去摸索着腰側斜口袋。
完了,書掉了?!
菩薩保佑,可千萬別是那本書啊~
「我問你,你這兩天打掃藏書閣的時候,有沒有拿走過什麼線裝之類的書籍?」
主持方正兩隻老眼睛就快要豎立起來一樣,像只被欺負的老公雞,沮喪而又憤怒,整個氣急敗壞的,卻還是儘量把聲調壓得很低。
「我想想~」
小和尚聽了主持方正貌似相對溫和的話語後,心裏暗道完了,卻仍裝模作樣的回憶着,忽然道:「哦,我想起來了,昨天我掃藏書閣的時候,發現地上有一本破書,還被老鼠啃過,我怕它影響我們藏書閣的形象,一氣之下就把它燒了,主持師傅您也真是的,像那樣的破爛還要擺放在藏書閣,叫人看見了多丟人啊~」
「燒了?你!你你,你這個——」
主持方正一聽小和尚說把那本縮身術古文秘籍給燒了,胸口當即一股怨氣惡氣血氣混亂作祟,憋的異常難受,大腦嗡鳴亂響的,指着小和尚,竟氣得說不出話來了?
「主持師傅,您別生氣了,小亮子錯了,以後就算要燒那些破爛書籍,在燒之前我一定會經過您的同意後再燒~」
小和尚見主持氣的不行了,擔心主持給氣死了,連忙怕怕的低聲細語的道歉:「我對着菩薩發誓,以後就算要燒那些破爛書籍,一定要主持親自同意後再燒!」
直到現在,小和尚都不敢說他拿那本線裝古書擦屁股了——他隱隱覺得他真要那樣說了,主持准被氣得當場吐血不可。
「噗!」
小和尚要是不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及到什麼「燒破爛」之類的話還好,方正說不定怒氣還會逐漸消逝,可正因為他說個沒完,方正頓覺胸腔一股火熱的劇痛胡亂衝撞,竟在霎那間狂噴了一口鮮血後,當場癱軟在地。
「主持師傅,您怎麼啦?您可別嚇我呀~我再也不燒了~」小和尚一見方正果真氣的口吐鮮血,暗道自己真是烏鴉嘴。
「你——你,你這個邪惡的小和尚——」
方正一把捏住小和尚的肩膀,雙眼血淚盈眶的盯着眼前這張稚嫩的臉龐,使出全身的力氣,嘶聲吼叫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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