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詡爬進第三台街機以後,沒有進入想像中的斗室,而是來到了一個普通的公園裏。
這裏好像就是s市的某處,但王詡怎麼也想不起地名來,周圍也看不到任何路牌之類的東西。
「哎……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
王詡循聲望去,看到離他不遠處的公園長椅上坐着個人,那男的留着短髮,穿着件休閒t恤,t恤的後面有兩個很大的阿拉伯數字——32
「你……」王詡向前走了兩步:「我聽得出你的聲音,你就是reload房間裏念規則的傢伙!」
「坐。」男子伸出一手做了個請的動作。
王詡坐到了他身旁,努力想看清這人的長相,可非常詭異的,那男人的面容就像被湮沒在燦爛的夕陽中一樣,模糊一片,即便王詡與他近在咫尺,就是無法看清他的樣子。
「你眯着眼也沒有用,看不清的。」男子道。
王詡不爽地回道:「你是誰?文森特他們的同夥嗎?你小子挺強力啊,居然能給自己臉上打碼!」
「我不是任何人的同夥,我是最高的存在,高於文森特、攝政王、議會、撒旦,甚至是你們的上帝。我的名字你就別管了,你可以稱我為神。」
「神就你這德性啊?」
「我不是來和你吐槽的,我來,是為了從你那兒得到一個答案。」
王詡道:「那你得先告訴我問題。」
「問題早就擺在眼前了,最後的懸念無非只有那一個罷了。」
王詡的嘴角抽動着:「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我給了你一個完美的女人,美貌,智慧,溫柔,善良,勇氣,她什麼都有,而你卻搞砸了。」
王詡瞪大了眼睛:「你給過我這種東西啦?哪兒呢?!在哪兒呢?!你還有存貨沒有?!」
男子接着剛才的話道:「後來我又給了你另一個,她同樣美麗,漂亮,善良,但她卻並不完美,她有缺點,她的心是不完整的。」
王詡道:「你該不會是在說……」
「對,我在說你的人生,或者說……命運。
你以為自己回到過去的意義是什麼?你以為在bozite發生的事情又是為何?不那麼完美的女人,她的心,她的命運已與你交織,從而變得完整,從而有了幸福的可能。」
「喂!難道我的人生都是你安排好的嗎?」王詡好似是憤怒了。
男子嘆息着:「不,我早已安排不了什麼了,神也只能猜到開頭,卻永遠猜不到結局。
你始於『無』,因此無律可循。這個世界本來就沒有你。仔細想想吧,貓爺和齊冰也能解決楊四海與何家睦;即使你不在,夢魔和高晉也會輸,因為還有姜儒和十殿閻王們;召魔陣、子夜、無魂、bozite,一切的一切……如果沒有你,有很多事甚至都不會發生,或者以另一種更簡單化的形式結束。」
「那你又為什麼要創造出我呢?」王詡冷靜下來問道。
「是啊……為什麼呢……」神先生自言自語般道:「一個沒有你的世界,會是什麼樣的呢?」
王詡忽然起身道:「既然你已經安排不了什麼了,又為何要來問我答案?」
神先生沉默了。
王詡便接着道:「因為你還是可以安排一些事的對嗎?」
神點了點頭。
「你可以讓我死,讓我活,卻不能決定我是哭,還是笑。」
神又點了點頭。
「那麼,我至少還是有一點自由的。」
神笑了:「我明白了,那我再給你些時間吧。下次見面時,你哭着也好,笑着也罷,給我個答案,不要讓我煞費苦心地去安排什麼了。」
…………
王詡睜開眼時,自己仍然站在reload的房間中,剛才的一切仿佛只過了一秒,也好像有一個世紀那麼長,卻不知是南柯一夢,還是確有其事。總之,他那一側的第三台街機不知何時已經沉下去了。
貓爺突兀地出現,好像是瞬間移動一般,他那一側的第二台街機也在此時沉下。
「沒想到你居然先打完了。」貓爺道:「我這兒還有一台,你得在房間裏等等。」
王詡叫住他:「餵……你有沒有遇到什麼奇怪的人,或者事?」
貓爺反問道:「奇怪嗎?不就是我們回到過去的某一歷史片斷中進行打鬥嗎?對了,你打了哪兩場?」
王詡回道:「嗯……我控制埃爾伯特打贏了柴興,還控制劉航贏了洛影,第三關我……」他突然說不出半個字來。
貓爺也正好在這個時機打斷了他:「我說呢……原來你小子打得都是單挑,我全是一對二啊!」他摸着下巴道,「那不用說了,我這邊最後這一台,肯定就是控制你的身體,對戰小水和小柳。」
王詡道:「我覺得贏他們也不難啊……」
貓爺冷笑道:「哼……我剛才用賀文宏的身體與裴元、郭淨天過了二十招,縱然我以絕對精確的預判、反應、心裏戰術等等,也在第二十招的時候支持不住被他們打暈了。好在事先我和那兩個傢伙有過口頭協議,所以這reload還是判定算我贏了。但那也已是險勝,按照難度遞增的規律來看,最後這台肯定不好辦。」
王詡道:「那要不我進去吧,我進去的話,等於是把那時的架再打一遍罷了。」
貓爺道:「不能冒這種險,宣佈規則的傢伙說過每人三關,如果你要打第四關,沒準就不會出現成都那一戰的局面了,搞不好會把你傳到某個莫名其妙的世界裏,去對抗匪夷所思的敵人,最後以被擊斃而告終。」
王詡攤開雙手:「那祝你好運吧,動作快點兒,這兒氧氣可不算多。」
貓爺「切」了一聲,鑽進了整個房間裏最後的一台reload街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