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勤笑道:「老爺子是王爺的師尊,也是我們這個星球頂級大高手,大家都叫他帝師真人,他老人家是有大法力的人,所以,見到他老人家我們必須客氣點。」
「頂級大高手!你知道他修煉到什麼境界了嗎?」姜君集又心慌了,有如此稱呼的人,鐵定比他厲害多了,想想當年飛雪和飛卿鬥法時的漫天雷霆,凜然神威不可一世的樣子,他對類似的稱呼,就異常畏懼,唯恐碰上秦飛卿一級的可怕存在。
「聽說他老人家已經修煉到分神境界了,他老人家真是奇才,僅僅兩千多年的修煉即登峰造極,無怪他老人能一統河山吶。」胡大人邊說邊感慨,聽口氣,還很羨慕。
姜君集一樂,他險些噴出來,如果不是定力還可以的話,他一定會噴出來,這絕對是句惡劣的笑話。
太乙道門見過的頂級高手差一點的都是蘭虛境界,這個境界的人才勉強能稱為高手,而分神境界在太乙道門根本不算什麼,貿然的把分神境界比喻成高手,有牛皮的嫌疑。
帝師真人又叫帝一真人,是帝國的國師,道號帝一,修煉快三千年了,由於修煉觀念和大法門不同,也不講究什麼境界修養,更不講究得道,這裏的人只講究實力,所以,他即便修煉這麼久,可境界也僅僅因為長時間在這一界而有些進步,實際而言,這都是不得道統傳授的結果,沒什麼好奇怪的。
一個年紀約五十歲上下的中年道人突兀出現,氣勢不凡的出現在大殿上方,他一身青色道袍頗有威嚴,面容清癯,眼神很凌厲,常年累月身居高位的人自然有一股領袖的魅力,他也如此,給人一種很不好形容的壓力,可能是牛皮已成自然之人都有的威儀吧。
胡勤急忙起身大禮拜見道:「拜見祖師,祖師您老人家萬壽無疆。」姜君集沒這麼見禮,他只是站了起來,微笑着背手,也不說話。
「姜兄,不得無禮,快快拜見帝師。」胡勤一扭頭,險些嚇得魂飛魄散,忍不住驚叫出來,在帝國,誰人敢在帝一真人面前失禮。
姜君集滿臉不在乎,輕笑道:「你們的規矩不適合我,在家鄉,我這種人看見皇帝也不需要行禮的。」他知道不能弱了身份,不然能不能活着出去,就難說了。
這傢伙有那麼一股外人不好理解的睿智,他性格內向,但他知道什麼時候該說什麼話的,他心下判斷,眼下萬萬不是恭謹的時候,一旦他低三下四的,下場一定很悲慘,憑境界上的直覺看,這老道高明的有限,萬萬不能弱了威風,否則後果堪憂。
帝一真人眼神犀利,貌似瀟灑的擺了擺手,微笑道:「果然是少年人傑,不錯。胡勤,你下去吧。」
胡勤強忍着心中的震驚,起身恭敬的告退,一邊退出來,心下還一邊嘀咕:「祖師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說話了。」
帝師打量姜君集幾眼,越看心中越疑惑,他完全看不懂這個氣息奇異的青年人修煉到什麼地步了,對他來說這非常不可思議。
想了想,帝師擺手笑道:「小兄弟坐吧。」
姜君集也不客氣,大模大樣的坐了下來,他知道分神期的傢伙不好惹,由於害怕被滅口,他現在只能咬牙裝出一副我也是高人的樣子,誰要敢動我都得付出極大代價,故作輕鬆之時,也神氣七八百的坐了下來。
帝師老道也坐了下來,他想了想沒說什麼,隨手端起茶盞,右手打開碗蓋,輕輕撥弄着盞里的茶水,一股不怒而威的氣勢透體發出,這股富貴氣息,能把一個凝氣期的修士壓崩潰,很厲害的。
「聽說你懂得很多古文,確有其事嗎?」
姜君集點頭道:「一點沒錯。」
「據我了解這一界已經沒什麼人懂得古文了,而你竟然懂得很多,你在哪裏學習到的?」帝一真人滿臉的想不通,也很好奇。
「太乙道門!」
姜君集回的非常簡練,貌似惜字如金。
「什麼!?」
帝一真人的手驟然哆嗦起來,茶盞里的茶水全部灑了出去,他顯得很狼狽,顧不得身份了,暴跳起來嚷嚷道:「太乙道門……太乙道門!?我的天吶,就是那傳說中的無上道門?你……你你怎麼…你是太乙道門的人?」
姜君集心頭一跳,他拿捏不准這老道和太乙道門有什麼關係,也惟恐這個傢伙和太乙道門有仇,撞鐵板上就不妙了,想了想,他避重就輕的回道:「哎,我在……哦,那些事情你沒必要知道……」他吞吞吐吐,一副詭秘的樣子,讓人猜不透他想說什麼。
帝師真人已經坐不住了,他起身施禮道:「是我失禮了,原來您是太乙道門的高徒,小道帝一拜見真人。」
姜君集聽明白了,這老道聽說過太乙道門,但他可不想冒充太乙門人,擺手道:「你這是做什麼,我不是太乙門人,你不必如此多禮。」
帝師真人迷惑的起身,道:「怎麼可能呢,您如果不是太乙道門的弟子,怎麼可能獲得太乙道門的傳授呢?」他更迷糊,由於修煉的時間不短,老道多少知道一些事情,太乙道門更是傳說中的無上道門,遠不是他們這個級數的人能高攀的,他很明白身份的問題。
姜君集嘆息一聲,道:「在太乙道門那麼多年,我真……哦,你別問了,我懶得說……」他這話回答的詭異,沒說自己為什麼在道門十年,更沒說這十年他是怎麼過來的,不過,這話里的意思確耐人尋味,很容易讓人誤會的,屬於隱性威懾。
當然了,這也是姜君集有意為之,他故意造成了這麼一股詭秘感受,故意說的不清不楚,以混淆視聽,希望能糊弄過關。
帝師老道完全放下了架子,躬身施禮,誠懇的道:「您果然是高人,不然怎麼可能得到……啊…嗯……我不說了,真人來到聽濤別院乃是小道的榮幸,稍後我為真人接風洗塵,以表達對您的尊敬。」
姜君集心下恍然,這個老道似乎知道太乙道門,還多少知道些道門的規矩,看他這個樣子仍然誤會自己和太乙道門有什麼特別的淵源,不然態度不會改變的這麼快。
帝師真人坐在姜君集身邊的太師椅上,客氣的道:「真人現在是什麼境界啊?」
姜君集一窒,沒想到老道會這麼問,想了想,他笑道:「境界嗎,呵呵,快到那個虛境了吧,誰知道呢,我們道門修煉一般不大讓弟子考慮這些的,具體的嗎,哦,有些事我不方便說,這你知道的。」他也不知道老道知道什麼,總之神秘兮兮故作清高,感覺上是沒錯的。
老道連忙點頭道:「哦,我明白了,真人既然不方便就不要說……」頓了頓,他又道:「這次沒想到能見到太……哦,沒想到能遇見真人,您無論如何得指點晚輩一下呀,我在分神境界停留已經一千多年了,不知道如何該進一步突破,哎,我也非常煩惱呢,請真人幫忙。」
姜君集心中暗罵,現在可是趕鴨子上架,想不裝下去都難了,他滿臉高深的搖頭道:「道兄客氣了,你道行深厚,我可不敢談什麼指點。」
帝師真人哪裏肯放過機會,他可憐巴巴的道:「真人,求您可憐我兩千多年修為不容易,怎麼說也指點一二嗎,這一界能指點我的高手幾乎沒有,求您了。」
姜君集幾次險些笑噴了,讓他指點,他還想找人指點自己呢,這不開玩笑嗎,這個時候可不能亂說話,弄不好想活着出去就困難了。
想了想,姜君集莊嚴的嘆息一聲,搖頭道:「其實,道這一字重在體悟,什麼時候你悟通了,自然就明白了,別人怎麼解說意義都非常有限的。」
帝師真人苦笑道:「可我就是悟不通啊。」
「那就慢慢悟吧,什麼時候悟通了,什麼時候就進入虛境了。」
帝一真人聞言一驚,連忙道:「分神的下一個境界是虛境嗎?」他有些驚喜,對他來說完全搞不清楚狀況的,甚至不知道分神的下一個境界就是虛境,真不知道他怎麼修的。
姜君集心中暗叫苦也,這笨蛋似乎連這個都不明白,真想不通他怎麼可能修煉到分神的,他是天才呢,還是蠢貨。
「真人,請你無論如何也要幫幫我。」帝師真人說的誠懇,還滿臉可憐巴巴的。
姜君集頭疼啊,自己這二百五的水平還能指點誰,這傢伙也許是做夢夢到分神期的,可既然到了這個分上,絕對不那麼好糊弄,弄不好自己真得倒大霉。
姜君集有些不安的起身在大殿內走來走去,想不出糊弄他的辦法來,畢竟分神的境界已經不低了,糊弄不好,再想脫身就難了,他感覺有些棘手。
「真人,您是不是對師門的規矩顧忌……?」帝一真人猶如所悟,輕輕說了一句。
一言驚醒夢中人,姜君集心中一亮,頓時有了主意,想了想,他又輕輕搓手,晃似感慨的嘆息一聲,臉蛋兒上滿是苦澀,搖頭道:「嗯…啊…我們這些個大道啊,哪裏都好,就是規矩太……嗯……可我見你又頗具修道的根基,若不教教你又可惜了人才……」他不等老道興奮起來,連忙又道:「可我要是教你,就麻煩了,哎,你不知道啊,這裏面的事情不是誰能說明白的。」
帝師真人滿臉感動的道:「真人若能提攜晚輩一下,晚輩感激終生,如果……」說到這裏,他頓了頓,又道:「要不我做您的徒弟吧,這樣就不會違背太乙……哦,是您那邊的規矩。」
姜君集忍不住後退一步,有些艱難的站穩步伐,歪頭想了想,慈悲的拒絕道:「小子,這麼做也不可以,我是過來雲遊的,根本沒權利收徒,這個辦法不好。」他的口氣開始拔高,一副我輩分也很高的詭秘模樣,實在是搞怪呀。
帝師真人非常沮喪,沉默了半晌,勉強打起精神道:「我在分神初期都停留了一千年,完全不知道怎麼進入中期修煉,若真人能指點一二,晚輩感激您的大恩大德。」
「罷了,難得你有一顆拳拳求道之心,雖然貧道不能收徒弟,不過呢,你這裏如果有古卷,我可以仔細一點,幫你找找解決問題的辦法,這麼一來呢,你也許可以找到突破境界的辦法,我也容易跟……容易接受不是,你說呢?」姜君集一臉慨然,一如很同情帝一真人似的。
帝師聽罷,他忽然明白過來了,有太乙道門的人在這裏,解釋那些完全看不懂的古卷該沒問題的,他驚喜道:「哦,是這樣啊,那太好了。」
姜君集裝模作樣的嘆息,擺手道:罷了,不必謝來謝去的,畢竟我們大道都有一顆憐憫世人的心嗎,何況我能修到今天的境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