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集冥想,雙腿盤坐,猶如進入深邃的境界之中,思行空不着邊際,他個人也在進入成熟狀態,經過逾四年的修煉,他已經在多個方面成熟起來。
忽然,一陣淡淡的陰暗襲來,姜君集詫異不已,心田湧上來的這種感覺好古怪,怎麼回事?他不由得有些疑惑。
靈台之處傳來一陣灰暗,他本人不會推算,也無法透過一定方式推算自己的未來,但境界畢竟太高了,他隱隱有一種不妙的感覺襲上身來。
一點金光閃過,林松子挪移過來。
「林松道友,時間到了嗎?」邊說着,姜君集暫時壓下心中的疑惑,神色間多少有些不自然。
林松子一身白袍頗為瀟灑,他朗笑着抱拳拱手道:「是啊,快了,這次要感謝道兄了,不然這次四九天劫我一定完蛋。」說完,他緩緩降落下來,站在姜君集身邊不遠處。
姜君集點點頭,笑道:「既然如此,我們走吧,哦,對了,仙君呢?」
「快了,仙君馬上就過來。」林松子想了想,又道:「等下我們三個一起去,我有幾個師弟也想過去盡力,我沒讓他們去,他們的修為太低用處不大啊。」
「如果是你渡劫,我和仙君該能幫上忙,再說不是還有渡劫神陣嗎,你這次應該不會太困難就能過關。」
林松子搖頭嘆道:「不知道怎麼搞的,當初幹嗎要修散仙啊。每四十九年一次地雷劫不好承受啊,現在我才知道為什麼散仙的道路是條絕路。」
姜君集微笑不語。林松子為什麼要強行用元嬰修煉他不知道,不過敢這麼做地人絕對是個蠢貨,至少這個人相當不聰明。
「我聽說還有一種人專門修煉散仙的。」
「怎麼說?難道……難道有人專門走這條絕路?」林松子不大好理解,他修散仙實在是道心修為很差,不然也當時也不會憤恨難平修了散仙。
姜君集搖頭道:「我聽說有一種先天大道,修成以後就是散仙。和你的修鍊形式不大一樣。」
林松子眉毛一挑,語氣頗為不信的道:「怎麼可能,哪個大道法門會專門把肉身拋棄,走這條絕路,道兄開我玩笑了。」
「不是的,那是傳說中的大道修煉,道家把他們稱為青象奇門大道,他們修成以後就自稱散仙,不過和你這種形式有很大差別。」
林松子迷惑地道:「不能吧,青象奇門散仙?夠新鮮的。」
「不奇怪。道家有很多古老體系的,其他體系的更多。有一些法門我們不好理解,這也沒什麼的。」姜君集看的書很多,遠不是林松子可以比的,這青象奇門他早就知道,不好理解,但他並不置疑。
林松子點了點頭。沒再繼續追問什麼,現在他要讓這個奇異男子徹底灰飛湮滅,真正的萬劫不復,就沒再問。
其實他真傻了,如果他問問,姜君集給仔細說給他聽,雖然姜君集也不知道青象奇門大道是怎麼修煉的,「貝冷丹鼎」甚至可以修煉出凝成金身的神丹,恢復他地肉身也沒多艱難。可惜,林松子的境界修為太差了。放在眼前地機會又平白錯過。
這林松子萬萬沒想到一時間的詭秘念頭,竟然是一個歷史性瞬間的締造者。也給無數古老法門埋下了近乎滅亡的禍根,那是一場真正意義上的諸神之劫,涉及到整個宇宙內所有文明體系的劫難就是在這裏開始地。準確的說,林松子過來的剎那,就逐漸拉開了序幕,可見命運造化端的超乎想像。
天際一道藍色身影高速飛過來,霧隱仙君灑脫的朗笑道:「老弟修煉完了?」
「沒修煉,隨便歇息歇息。」姜君集笑着回道。
霧隱仙君穩健落下,一身深藍色長袍顯得英氣勃發,他高興道:「這次林松子能渡劫成,我得好好感謝老弟,這份情誼實在深厚,霧隱峰的人無不感激。」
「有什麼好謝的,再說不是還沒渡劫嗎,別客氣了。」
林松子插話道:「仙君,我們什麼時候走,不要再耽擱了。」
「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霧隱仙君頓了一下,又道:「這次是大事,我得過去祭奠一下,然後我們就過去。」
林松子暗自嘆息,不知道怎麼搞的,仙君這人哪裏都好,就是特別羅嗦,還特怪異,辦個事情還得四處燒香拜佛的,他不滿意也不好說什麼。
姜君集可不知道霧隱仙君有什麼特別的毛病,點頭道:「既然如此,那仙君快去吧,渡劫地事情早做準備比事到臨頭手忙腳亂要好些。」
霧隱仙君詭秘一笑,揮手道:「我們在那邊走,你們跟我來。」說完,他起身凌空飛起,又放出一道金色的光輝,向着遠方飛了出去。
姜君集立即感受到霧隱仙君用地是神器,品級相當高,雖然不是對他發的,但這威勢卻很大。
林松子擺手道:「我們跟上去,仙君的速度太快,別走丟了。」說完,他急忙跟了過去。他沒有神器,但飛的速度也不慢。
姜君集無所謂的,凌空起身化做流光遙遙追了上去,即便不用神器助力,僅靠「貝冷戰衣」的一般流光速,他的速度也不比霧隱仙君慢。
林松子在天上駕御仙劍高速追了過去,速度極快。就這時,一道紫色流光曼妙無匹,這到流光異常美麗,身後還有一道彗星尾巴似的光弧,非常漂亮,他震撼不已,不知道姜君集為什麼可以飛的如此快,不用任何法寶比他駕御仙劍飛的還快,他知道這是境界和功力極高的表現,心中不由得更見憤恨。
山綠水之間生機盎然。四周群山環繞,青水幽幽。長河水花滾滾,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晶瑩剔透。
山谷霧氣瀰漫,一道彩虹橫亘天際,端地美麗非凡。
山谷寬敞處,中央一個巨大的平台,平台上滿是鮮花圍繞。五顏六色的鮮花匯聚成海,花香濃郁,引得無數彩蝶悠閒飛舞。
平台中央一個小型祭壇,祭壇上肅然而立一個金像,金像金光璀璨,一如黃金澆注出來的,腦後一圈巨大的光環,光環宛如日出,在光環的映襯下,金像神聖無比。
姜君集跟着霧隱仙君在祭壇外面降落下來。霧先仙君收回神器,滿臉虔誠地看着金像。什麼的偶沒說。
「仙君要祭祀?」姜君集看了看霧隱仙君,心中超想不通的。
霧隱仙君臉蛋兒上稍微尷尬,搓搓手,嘿嘿笑道:「其實也算不上祭祀,只是每當有大事時,我都會過來祭拜一下。以企求他老人家庇佑。」
姜君集恍然大悟道:「這就是你祖師?」
「呃……不是的,這個……我去過天界,這個…哦,沒什麼的,你稍等我一下。」霧隱仙君不好說出口,也不大樂意繼續解釋。
姜君集頗感荒謬,沒想到以霧隱仙君的修為居然還四處拜神。他沒說什麼,祭拜什麼人和他無關,他也不需要操心。
霧隱仙君不答話,滿臉肅穆。雙手合十,抬腿走上祭壇。嘴巴里滴里嘟嚕的不知道念着些什麼,隨即他一撩下擺,跪在金像面前開始了祈禱……
林松子駕御仙劍在山谷高峰的彩虹上方來回盤旋,他也不降落下來。他很反感仙君的毛病,可也不好說什麼,只能懶洋洋駕御仙劍在山谷上方有一圈沒一圈的晃悠着,一副超級無聊地樣子。
姜君集也稍感無聊,還好,他的境界忒高,這點忍耐力還是有地,閒着沒事,他忍不住打量起金像,接着他心中稍微一抽,這金像好眼熟啊。
金像不算高大,大約三丈左右,通體鎦金,或者說這就是純金雕成的神像。神像高大而威嚴,充滿了一股子罕見的霸氣。一般的神像都會顯得很大氣,很少有神像表現出霸氣的一面,這是非常少見的。
金像是男身,臉譜英俊,俊美地不似男子,雙眼犀利無匹,一如穿透一切的眼神極度凌厲,古美流暢的臉蛋兒好似個頂級美女,美的舉世無雙,古老法門的美女們也無法和這個男子比。一身經典長衫自然下垂,背負雙手,赤裸雙腳,站在一朵銀色蓮台上,頭部微微仰起,一副傲視寰宇的牛皮樣子。
非常特別的是金像腦袋後的巨大光環,光環的下沿立在金像的後腦海,上方一如大日,形象極度神聖,這光環和大腦不成正比,和一般寺廟裏地畫像差距非常大,這光環之中包含七種顏色,每一種顏色都色彩鮮明,非常艷麗,看得出來,這金像在煉製時,一定非常用心,所花費的材料都很罕見,可見主人在金像上花費地工夫。
姜君集的確感覺眼熟,可他卻無法想起在哪裏見過這麼一副金像,也不記得意識之中什麼地方的金像如此有特點。忽然,他心中一亮,恍惚間好似發現了某些奧妙。
姜君集忍不住異常震撼,這金像和他以前得到的兩個太類似了,只是性別不同,他得到的是兩個咒怨,是一種非常可怕的詛咒,眼前的這個神像雖然性別不同,但他還是看明白了,這個金像是祭奠,而不是詛咒,這兩者差異太大,明顯是出於不同目的建的。
霧隱仙君仍然在嘀咕着,仿佛在懇求着什麼,很虔誠,偶爾還叩頭,雙掌合十,嘀嘀咕咕的獨自一個人嘮叨。
姜君集心中自語:「怪呀,太乙道門的人詛咒,霧隱峰的人卻叩拜,這是為什麼。」想到這裏,他猛然想起在奧良星修羅神魔的叩拜,當時那個畫像和這個也類似,眼睛太象了,都是一雙異常獨特的眼睛,眼睛纖細修長,眼神無匹凌厲,似可刺穿一切,這眼睛非常特別。
當初姜君集就有中似曾相識的感覺,只是由於性別地差距他說不出所以然來。現在他多少明白了,所謂的詛咒和祭祀。其實都是一個人,只是差距太大,大地讓人無法理解。
林松子也飛累了,收回飛劍,落在姜君集身邊,無奈道:「不必着急。快好了。」
「他……這個金像是你們的長輩嗎?」
「不是的,這像是天界的像,具體的我也不大清楚,據說……哦,你還問仙君吧,我什麼都不知道。」林松子也稍顯尷尬,霧隱仙君的另類舉動他也不大好接受。
霧隱仙君這人也很奇怪,一個虛境大高手拜什麼不好,可不知道為什麼百年前去次天界後,回來就氣急敗壞地做了這麼一副畫像。還時不時就過來祭拜,搞得眾人一腦袋霧罩罩。拜自己家祖師爺也沒看出這麼虔誠來,可對一個誰都不大熟悉的畫像卻如此恭敬,每逢初一十五還得有各種供奉。
供奉也可以不提,問題是霧隱峰的人卻人人一腦袋霧水,渾然搞不清楚這金像上的人是做什麼的,這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特別讓人費解。
姜君集也頗為迷惑,搖頭道:「這麼祭拜,多久才能結束?」
林松子以為他開始煩了,急忙道:「快……快了,可能馬上就好了,你別着急。」
姜君集可不是着急,以他現在的境界站這裏一年也不會露出不耐神色,他只是好奇,想不通霧隱仙君為什麼要拜這個金像。
又過了一會…
霧隱仙君起身走了過來,抖了抖
袍。瀟灑的笑道:「等很久了嗎?」
「沒多久,幾個時辰而已。」
霧隱仙君滿意的點了點頭。道:「這就好,我還以為很久可呢,沒別的事,我們走吧,別讓人久等,這可不好。」
「仙君,這金像是何許人也?」姜君集好奇地問道。
霧隱仙君尷尬的笑了笑:「也沒什麼,是……是天界地一個大人物,就這樣,呵呵。」
林松子心中暗笑,他知道霧隱仙君是個縱橫家,很會和人溝通,是個會交朋友的人。
姜君集不好再多問,即便霧隱仙君沒回答他,他也不在多說什麼,畢竟誰都有私隱的。
天際隱約劍嘯破空聲大做,足有三十多道劍光鋪天蓋地的射過來,在山谷上方稍一盤旋,來人接連落下。
為首的一人正是林明子,他看了看姜君集晃似和善的施禮,極力忍住跳起來殺人地衝動,恭身施禮道:「仙君,這次我師兄渡劫,我們兄弟無法坐視啊,我們想一起去,您就開恩吧。」
林松子上前道:「各位師弟,多謝你們了,這次有仙君安排,你們就不必費心,仙君不但請到高手,還有神陣可以幫助我過關,你們不要去,都回去吧。」
林明子有些不甘心,想了想,又道:「這個,我們跟去吧,又不會耽誤什麼。」
「都別去,給我回去!」霧隱仙君臉色一沉,低聲喝吒時,一股龐大氣息悠然發出。
林明子以及跟來的三十多個道士齊齊後退一步,無法正面抵抗。他們多是分神境界的修士,和霧隱仙君差距太大,沒什麼好對抗的,再說霧隱仙君還霧隱峰的首腦,誰會和他對抗啊。
林松子知道某些事情別人不宜知道,不需要太多人知道情況,他急忙道:「諸位師弟,我們這次有把握,你們都回去吧,別讓仙君為難了。」
「師兄渡劫我們不在場,惦記不是,就……就讓我們去吧,我們不會亂來的。」
霧隱仙君冷喝道:「怎麼,我說話已經沒效力了嗎?」他是霧隱峰的至尊,說話有一定威嚴,冷意讓眾人不敢再說什麼。
林松子急忙道:「仙君,我們走吧,我寧可等一等,不要遲到了。」
「好,我們走,你們不要跟過來。」說完,霧隱仙君扭頭道:「老弟,我們走吧。」他展開身法向遠處飛去。姜君集和林松子也跟着飛走,三人眨眼間消失不見。
林明子有些迷糊,想不通為什麼這次渡劫竟然不用他們,莫非個人的實力不濟連助威的的資格都消失了?
天際一道雪色身影飛下來,來人嬌媚無比,美麗地眸子掃過霧隱峰眾多高手,冷淡道:「你們怎麼還在這裏,仙君呢?」
林明子以及眾多師弟齊齊施禮,林明子無辜道:「仙君和林松子師兄一起走的,說是去渡劫,沒讓我們去。」
「怎麼可能?林松子渡劫怎麼可能不找你們?」白若泉大吃一驚,無法相信這個說法。這絕對不合常理。
林明子無辜地道:「沒錯,剛才仙君和師兄還在的,沒走多久。」
「那你們為什麼還留在這裏?」
「仙君嚴厲命令我等不得跟去,我們也沒辦法。」
白若泉驚訝不已,按照她的了解,仙君不可能做出如此幼稚的事,難道他得到一件神器就敢給林松子護法不成,他該沒這個本事。
想了想,白若泉忽然道:「就他們兩個去的嗎?」
林明子搖頭道:「不是,那個姓姜的也去了。」
「哪個姓姜的?」白若泉驚訝極了。
林明子身後的一個道士接話道:「就是那個殺我們霧隱峰高手的混蛋,仙君似乎對他很客氣呢,竟然還稱兄道弟的,真讓我等詫異。」
白若泉神色驟變,沒想到那個姓姜的就是找很久的仇人,可仙君怎麼可能和他走到一起呢。以她對霧隱仙君的了解,他不會擺出如此表情,這內中一定有她不知道的隱情。一念及此,她心中惶惶不安。
林明子無奈道:「渡劫的事情不小,可我不明白為什麼仙君竟然不讓我們去,這讓人想不通。」
「你們知道去哪個星球渡劫嗎?」
「不知道,聽口氣似乎很遠。」林明子是不知道實際情況,不然也不會和白若泉說太多的。
白若泉美麗的眼神滿是疑惑,憂慮的自語:「看來要出事,這個混蛋竟敢騙我,看我怎麼收拾他的。」
「能找到他們嗎?」
林明子搖頭道:「找不到,我只是隱約聽說和璇璣大道的人有關係,具體怎麼回事我就不清楚了,嗯,您也不必憂慮,憑仙君和師兄的實力去哪裏問題都不大,您不必好擔心的。」
白若泉美目一瞪,厲聲輕喝:「胡說什麼!別以為有一點皮毛修為就不把天下人放在眼裏!我告訴你們,萬餘年前的先人說霧隱峰有一場滅頂之災,算算時間已經差不多了,一年多以前的教訓還不夠?記住,這段時間都給我待在家裏,誰敢再出去闖禍,別怪我不客氣,明白嗎?」
老道們不敢頂嘴,齊身應諾,都不敢再說什麼,要知道這個白若泉非常厲害的,是霧隱仙君也害怕的人物,豈是能招惹的。
白若泉收回威壓,抬頭望了望天際淡淡雲彩忽然嘆息:「罷了,給我去找找看,能和仙君聯繫上務必告訴他,我們的劫運近在眼前,萬萬不要因為一時憤慨而遭致滅頂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