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聖殿一片奇異般的寂靜,這寂靜安逸恬淡,卻又充滿了一股聳人聽聞的怪誕味道,這味道只怕就是最高危機的前奏了。
過了好一會…
子瀾凝眸打量姜子恆,緩緩道:「恭喜恭喜!」
「喜從何來?」姜子恆氣度超群,一身亮白色長袍別樣瀟灑,語氣平淡的讓人不覺得這是在說話。
「恭喜你逐漸變成人!」子瀾深吸口氣,她隱約猜到會於近期見到叵測天機,可沒想到如此突然。由於事前一點徵兆都沒有,她很震驚,神心驚顫久久難以平復。
子盈、子靈、子蓉也很震撼,知道這是生死當口,應付不好是要出大問題的,聖君不在家,她們清楚的知道無法和叵測天機過招,眼下太關鍵了。
姜子恆超群氣度宛若掌握寰宇萬物的主人,他平淡平和,淡淡負手具足了俯瞰芸芸眾生的主神威儀,他淡聲道:「這是我經歷億萬劫運逐漸體會而來,這一天,我等了很久。」說着,他輕擺袍袖,舉目四顧後,又誕生道:「又看見你們了,這感覺真好。」
「此話何意?」子盈小心翼翼,她也極為聰明,一聽就知道話裏有話。
大殿內絕大多數神女皆神心撼盪,來人給她們的衝擊極為明顯,大多數都不知道他是誰,但姜子恆給人的無影壓力非同小可。
這壓力並非來自肉身層面,而是來自神魂深處,那種震撼性的恐懼極為強烈,幸好今天沒人修為很差。否則看姜子恆一眼都得昏過去,就這麼邪乎。
忽然,姜子恆仿佛於一個瞬間具備了人的一切特點,他宛若哀傷。又似遺憾,淡然負手嘆了口氣,神色間也急劇人性化,仿似他本身就是一切情緒的發源地,給人以極度另類地感覺。
「自無象創宙以來,我就希望解脫,如今基本如願以償了,這是我夢寐以求的一刻。我終於可以面臨大圓滿了……」
子靈心中頓時升騰起一股難言的靈覺,她呼之欲出卻又難以抓住重點,她禁不住問道:「你這話何意?我不明白。」其實她也說不清楚,總覺得這裏面好似有不為外人知的事,很重要。也很關鍵。稍稍感覺到一點,卻無法把握住。
姜子恆深深看了子靈一眼,淡然道:「你們真不知道嗎。」
「我們該知道什麼呢?」子靈一臉慎重,邊說話。心中地靈覺大幅度擺動,以捕捉那無影無蹤的奇異感受。
子蓉也在盯着姜子恆,她很清楚眼下之重要,她悠聲道:「姜子恆,一萬劫運你逐漸變成人,這是件寰宇開闢以來最大喜事,從此我們這個宇宙多了個真正的主人了。」
姜子恆遺憾嘆息一聲,頗顯寂寞的道:「看來你們什麼都忘記了。」
子瀾美眸一凝。語氣急切的道:「有話你就說吧。今天在場的人你都該很熟悉,她們也同樣有知情權。」
姜子恆搖了搖頭。沒說什麼。
福芷帝君也逐漸聽懂了,臉色也越發難看起來,如果這人真是那個東西,可謂仇深似海,寰宇之內沒人比她們更有權利痛恨了,她冷淡的道:「哦,聽這口氣,你真是佔據我們元神的那個傢伙?」
嘩地一下,中央聖殿內險些沸騰,諸女花容失色,有震驚,有震撼,有暴怒,也有恐懼。
一時間,中央聖殿內群情激憤,很多美女險些暴跳起來衝過去。強勁法力急速波動,大範圍向姜子恆擠壓過來。這力量空前強大,恨不得立即將它擠壓粉碎。
「大膽!」姜子恆輕聲一喝,嗡的一聲,奇異波震瞬時間消減攻擊過來的法力威壓。
「哼…」中央聖殿內無數美女齊齊悶哼出聲,人人手腳冰涼連連後退,這些人久遠年代的修為甚至抵不住姜子恆輕聲一喝,可見他的功力早已經高到不可思議地地步了。
「住手!」子瀾立即阻止,她當機立斷地道:「俞芳,你們都出去,這裏不是你們能參與的。」
俞芳粉臉慘白,她也極度憤怒,要說和這人的仇恨可謂比天高,但卻無可奈何他,這一點她也明白,聞得子瀾的說話她就明白什麼意思了。
「不必了…」姜子恆擺手道:「你們都不必走。」
子瀾臉色微微一變,不無嘲諷地道:「怎麼,還要綁架她們嗎?」
「那也不是…」姜子恆搖了搖頭,又道:「她們有知情權,可以知道一點。」
子瀾心中一抽,她強忍着神心震撼,悠聲道:「也好,反正大家也極為好奇,嗯,貝冷,你去把其她需要知情的人找來,免得她們總有疑問。」
俞芳聞言微微躬身一禮,沒說什麼立即挪移出去。她明白,這是聖母在安排後事,哪裏是要找什麼人,而是要她立即離開,一旦生變聖母要她掌管全局,可見事態之嚴重。話雖然不是這麼說的,但個中意思的確如此。
子瀾又輕笑道:「既然你已經有了名字,我就叫你子恆吧,想必你不會介意。」
「那也是你的名字。」
「你說什麼?」子瀾本意想消減緊張氣氛,卻被姜子恆一句話弄糊塗了。
姜子恆背手低頭不語,似乎並不急於回答。
中央大殿內的諸女皆恢復過來,眾人駭然,這人太厲害了,這一聲輕喝居然恰到好處給予她們顏色,這人修煉的什麼呀,怎麼如此厲害。
威赫紫仙和大梵光明等人無言對視,那是真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輕易被威懾都很意外。
子蓉擠擠眼。示意眾人稍安勿躁,這時候任何冒失都是不必要地,得從長計議。
虛凝等人紛紛驚醒,如果這人是天道。任何抵抗都毫無意義,動手地結果必定是悲劇,這個時候不能逞一時之氣,慎重才是關鍵。
眾人安靜下來,不再思量動手地事。
過了一會,姜子恆又嘆了口氣:「這麼多年,我最想見地人就是你們,如今算是如願以償了。」
「我想不通……」
姜子恆抬頭道:「什麼想不通?」
子蓉穩了穩心神。悠聲道:「你幹嘛想見我們呢,退一萬步說,以你和聖君的恩怨看,你最不想見的人就該是我們,你這話讓人困惑。」
「不必困惑…」姜子恆忽然擺手道:「因為我們古往今來就是一體。是一個完整生命地有效組成部分!我是天道。但天道也是你們,我們五人至始至終都是一體並存的永恆天道。」
咚的一聲,這話猶如破曉春雷,在四象聖母耳朵里爆炸開來。威力之巨大,堪稱絕無僅有。
子靈滿臉亡魂倒退好幾步才勉強站穩,她剛一站穩,就尖聲質問道:「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是的,絕對不可能!」子盈也至為失態,姜子恆這話比他出現時更具震撼性效力。
子蓉芙蓉般粉臉勃然色變,她近乎顫抖着道:「這…這絕對不是真的!」
姜子恆又恢復了無人息的淡定樣子,他負手道:「我沒有必要騙你們。對我而言。沒有謊話的概念,既然我能來找你們。就一定是有根據的。」
這話外人聽不明白,但子瀾姐妹都懂,這麼一說將是一個天大地笑話,不單是笑話,也在幾大程度上構建了一出鬧劇。
諸神傳說以前,萬乘之君橫空出世,以一身亘古未有過的大能大力威震十方寰宇,其人風頭之健一時無二。
那時候寰宇處於初始期,不但古老法門等制度和億萬神天體系沒有形成,包括功法在內的一切都殘缺不全,這一切多是萬乘之君搞出來的。
而萬乘之君唯一的敵人就是叵測天機,只有它夠級和聖君叫板,可話說回來,當年聖君之所以遠遁就是因為子瀾姐妹,如果她們姐妹本身就是叵測天機地一部分,這絕對是開了個天大地玩笑。
對別人而言這是個笑話,無足輕重的笑話,但對萬乘之君而言則是晴天霹靂般的結果,這也是他萬萬不能接受的。
因為在某種意義上說,如果子瀾姐妹本身就是叵測天道之一部分,那他就被徹底玩弄了,不但玩弄了他,也玩弄了他地感情和任何形式的付出,而這,將笑翻無數仇恨他的人。
要知道當年聖君和叵測天機鬥法失敗乃至被步步緊逼,都是因為子瀾姐妹等人,可如果是這樣一個結果,當年聖君不單單是失敗,還敗的非常狼狽,這等於至始至終他都是在被愚弄的狀態下渡過的。
過了很久,子瀾一語不發,她黯然沉默,也被姜子恆這話震驚的手足無措,完全失去了分寸。她很清楚,這意味着很多事都被重新推翻,不單推翻了,而且是不可逆轉的結局。
「這個…我們不會相信地!」子瀾緊咬貝齒,以強大勇氣否認了姜子恆地說法。
姜子恆淡淡一笑:「我已經逐漸變成人,這個宇宙曾經發生的任何事都瞞不過我,而且,我可以輕鬆吸收你們,即便你們四個代表不同地波動形式。拋開其他不提,效應、行衍、推寅、聚變的協同的確很強大,但對我而言,吸收你們以後,我會更健全,也更完美。」
子靈心中無限傷感,她不怕死,而是感傷對不起她丈夫,那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戀足夠讓人回味億萬生世的,如果自身就是叵測天機的一部分,這在很大程度上傷害了他,心中的抱愧與歉疚深深折磨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