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觀活動結束後,簡墨便一心一意專注手上的m9和參賽作品的製作。
實際上m系列已經接近非定製魂筆中目前簡墨能夠觸及的上限的,如果想要得更高一層次的效果,只能將造紙師本身的天賦特點,寫造對象的天賦特點綜合考慮進去了。
雖然只有一次為他人定製經歷,簡墨也能夠明顯感覺到以上兩項是定製魂筆能夠影響到的主要因素。儘管僅憑感覺,他也製作出了水準尚可的魂筆,但是如果能夠多嘗試幾次,弄清楚什麼樣的造紙師天賦更適合那一類的設計圖,怎樣的天賦的紙人通過魂筆最佳的表達方式如何……設計起導流圖來就更加事半功倍了。
不過當初與丁一卓專屬定製協議有半年時間,差不多就是整個交流賽花費的時間。簡墨有些遺憾地嘆了一口氣,那就等這半年時間過了再說吧。至於點睛紙筆那邊,有崔明和王臨在,他解除與論壇的全權委託協議也很方便。
「這次我讓鄭鐵帶隊保護黃楊和戴雯雯去了。」簡要向簡墨報告東三十三區角逐賽的情況,「首家,第二也都在那裏開設了展廳。從目前的情況看來,對我們有興趣的參觀者和客戶還是比較多的。不過涉及到交易時,客戶還是會在我們和李氏造紙,東一區造紙,東亞紙源這幾家老品牌中左右徘徊,畢竟他們的信譽還是悠久得多。」
簡墨點點頭:「不擔心。只要我們保證自己的核心競爭力,時間這個東西,總會有的。也不要打什麼價格戰,傷人傷己,走差異化路線。要讓市場求着我們,而不是我們求着市場。」他說了幾句,突然想起這些道理簡要哪能不明白,便笑了笑,「這些事情你肯定能處理得很好,不用問我的意思。」
「總歸是少爺的產業,就算是袖手不管,大動向你還是得知道吧。」簡要笑道:「其實這段時間我們的規模擴張的速度有些太快了,我考慮了一段時間:萬千雖然能力不錯,但是作為情報人員,不僅行蹤不定,呆在明面上的時間也少。如今我管着少爺身邊的事,要管着唐宋、首家、第二,這幾處還勉強過得去,畢竟有對應的執行經理人。最重要的是紙人部落,規模已經越來越大,將來還會更大……即便是我,最近也覺得有些□乏術。所以我想向少爺要人了。」
簡墨微微愣了一下,簡要說的要人自然不是要他從自己認識的人中推薦一個。如果真有那麼個合適的人選,簡要肯定就直接出手了,何必特地與自己商量。
「歐陽雖然不錯,但畢竟他將來是要繼承歐家的,只怕將來立場上不能完全與我們同步。再則他也是少爺的朋友,可以聯合卻不能命令;王臨現在管着點睛紙筆論壇,他的忠心雖然不用操心,但是他的能力恐怕也只局限在這上面了。」簡要分析起事情師表情十分投入專注,讓看的人都不由自主地跟着他的思維轉,「現在需要一個人能夠專門負責起產業和紙人部落的具體運作——當然這個人可以是我。但我個人更希望能夠留在少爺身邊負責您的事情。」
說完這句話,簡要眼睛直視着簡墨,等待他的回答。
簡墨笑了笑:「一直以來都是你在照顧我,何必換手他人。我只是沒有想到這麼快要迎來第三個孩子了,萬千誕生還不到半年呢。」
這次來東三十三區參加角逐賽,黃楊身邊帶着四個紙人,戴雯雯也是四個。他們倆人一個人造紙特長在於治療,一個在於戰鬥,搭配起來倒是正好。有東一區那次比賽的前車之鑑,兩人來之前也都商量好了,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都是一同出入,不使一人落單。
其他的選手也都差不多這樣想的,同屬一個組織都在一起,沒有組織也都趁比賽還沒開始的前一兩日結識一兩個看得順眼的,組成一個臨時同盟。
鄭鐵和他的同伴們看似散亂地分佈在黃楊和戴雯雯身邊,盯着兩人有說有笑地逛着各種展覽會——或指着什麼產品點評幾句,或拿起什麼東西試用一下……對於周圍發生的一切,他們都警惕着。
展覽會裏這樣的造紙師很多,趁着比賽的機會出來換下環境交流下信息,再看看有沒有新的特色產品,新的造紙組織崛起,甚至新的造紙手法的出現……造紙業不是一個信息閉塞還能夠愉快的待下去的行業。
「喲,這不是雯雯嗎?」人流中突然走出一個身材窈窕的女郎,她晶亮的眼睛迅速打量了一下戴雯雯身邊的黃楊和紙人們,「這麼巧,在這裏遇見你。」
戴雯雯看見女郎面色有些不好看,但處於禮節還是回答:「是啊,好久不見。」
女郎撩了下長長的頭髮,抱着手臂含笑:「也是,以你能力進入角逐賽也不稀奇。不過,除了最頂尖級別的造紙師,有資源的和沒有資源的到底還是不一樣的。比如說,造紙配額,一年五個夠用嗎?」
造紙師根據各自的等級,每年造紙管理局會固定發放一定數量。這部分配額是屬於造紙師個人的,但是涉及到造紙組織和企業,根據各自的實力和社會影響力也能夠從造紙管理局手中購獲得一部分配額,這部分配額會最終也會分配到這些組織旗下造紙師的名下。顯然有組織的造紙師比沒有的更具優勢些。
異級紙人的選置金少說在百萬以上,一年五個就是五百萬以上,但異造師要定製魂筆,還有購買點睛、誕生紙、孕生水、租用化生池的費用,繳納造紙師聯盟的年費,紙人等級評估費用,紙人推薦委託費中介費……各種高昂費用扣除下來,一年剩下來的或許也有幾十萬上下。然而在光鮮亮麗的異造師圈子裏,即便是常人看來算是富足的小康生活也難免會讓人留下「沒什麼本事,所以才混得如此窮酸潦倒』的印象,這間接就會降低潛在客戶對這個造紙師能力的判斷。
因此除非是極有名氣的頂級造紙師,一般造紙師都願意有傍個好組織,這是互利雙贏的事情。
戴雯雯聞言雙眼充滿怒氣,正欲反駁過去,不想旁邊的黃楊先開口了。
黃楊一聽便知道自己的同伴與這位漂亮的女郎的關係並不好,便高聲誇張道:「五個怎麼夠用,開什麼玩笑?!像雯雯這樣的造紙師一年起碼要三十個名額才行。可惜我們所長說了,所里一切剛剛起步,資源有限,雯雯只分配到十五個,加上她自己的一年也才二十個。萬事開頭難嘛,大家都很理解。所長也承諾了,明年我們這些人每個人至少再加二個。」
戴雯雯見黃楊如此維護自己,心裏頓時暖洋洋的,也不着急說話。她就不是不擅長口舌之爭,所以每次爭執起來總是被別人幾句話氣得要死,於是才發狠研究戰鬥型紙人,幻想着那天讓一揮手讓小的們把這些蛇蟲鼠蟻揍得滿地找牙——當然只是想想。
女郎聽見黃楊的話,頓時面色一變:「什麼!十五個?雯雯以前也只拿到十個……你,你現在在哪家研究所?」
黃楊轉頭向戴雯雯,故意道:「你累不累,我們會酒店休息吧,反正天快黑了。「
戴雯雯也不是真傻,連忙接口道:「是啊,該看的也看的差不多了。」
兩人也不理臉色變幻的女郎,大搖大擺地走了。
女郎看着兩人離去的背影,眼露嫉恨,對身後的一個男子說:「去,給我查查他們現在到底屬於那一家研究所?還有,包括那一家的所有信息,我都要知道。」
男人微微欠身,退後幾步,悄然消失在人流密集的展覽大廳中。
「哈哈哈,笑死我了,你沒看見她臉上的表情。我真是從來沒有這樣痛快過!」戴雯雯笑得臉上紅彤彤的,樂得恨不得牌桌子。
黃楊附和戴雯雯的同時,眼角向門口看了一眼:如果他沒有看錯的話,剛剛尾隨他們進來的那個男子正準備向他們過來的時候卻被另兩人半路截走了。
他還記得來的時候所長跟他們說過,上面會派人暗中保護他們,如果萬一遇到事情也不要慌張。想必攔截跟蹤紙人的人就是上面派來的人吧。想到這裏,黃楊終於安下心來,專心與戴雯雯說笑。
鄭鐵看着洗手間地上昏迷的男子,惋惜地說:「可惜現在是比賽期間,不好弄得太血腥了,否則容易讓人誤會為恐怖分子,讓他先失蹤一段時間吧。」說着手中如有生命的金屬細絲一瞬間收了回來,化作一隻精鋼手環纏在他的手腕。
鄭鐵旁邊的男子會意,抬腳踱踱地板。
一瞬間貼着白色大理石的瓷磚盪起了一圈漣漪。昏迷的男子如同屍體沉入水中一般緩緩沒入大理石中。在他的身體完全沉入地面的同時,白色的大理石上浮出幾抹淡淡花紋。如果有人細看的話,會發現那完全勾勒的是一個沉睡中男人的草圖。
「阿鏡,盯緊那個小妞。如果她還不死心的話,不妨讓她也失蹤一段時間。」鄭鐵掃了一眼地上的紋路,哼了一聲。
阿鏡點點頭:「我先走了。」
說着,他向一邊的穿衣鏡走去。穿衣鏡那一邊里的阿鏡向鏡壁走來,兩人同時向鏡壁邁出相同的一隻腳,在接觸到鏡壁的那一刻,鏡壁如同水面一般蕩漾起一圈漣漪,兩個阿鏡伸向鏡壁的部分完全溶入了那一層薄薄的分界線,然後是手臂、胸膛、鼻尖,身體,後背……
當整個後背都消失在鏡子裏後,鏡子看上去又像是一面普通的穿衣鏡了。
鄭鐵對着鏡子整理了一下衣領,敲了敲鏡子:「你小子的鏡面術好像更厲害了些!」
鏡面抖出一圈漣漪,算是回應。
「老師,我的安全我自己負責……就是這樣子,掛了!」夏爾掛了電話,不耐煩地把手機塞進褲兜里:老子就算是在這裏買兩個紙人回去也不想要你給我的紙人,誰知道裏面有沒有那個傢伙的人。
左右看看,終於找到洗手間的夏爾被一個女郎攔了下來:「先生,不好意思,能不能幫我一個忙?我的同伴進這個男洗手間後一直沒有出來,已經十多分鐘了。您能不能幫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