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jjwxc`p``p`jjwxc`p`東三十三區的角逐賽還沒有開始,以賽場為中心的幾處會展中心已經日日爆滿,成為各路商家爭奪市場份額、吸引大客戶的另一處角逐場所所在。
掛着不同品牌工作證的會展工作人員向路過的、駐足的參觀者賣力地介紹着他們的產品、他們的服務、他們的品牌,希望能夠把自己牌子名字刻進所有潛在客戶的大腦里,如果能夠順便促成一兩筆成交,那就再好不過了。
「爸爸,這個就是李氏造紙研究所嗎?」一個□□歲的小男孩牽着父親的手,指着大廳最醒目處的一個寬敞的展位,瞪着黑溜溜的眼睛好奇地問。
展位背景上面扇形的高清晰度大屏幕不斷地播放着不同紙人顯示各自天賦的視頻片段,片段經過精巧的剪切和設計,給人高端大氣凡人難以觸及的華貴感。展廳左右還錯落地置放這兩個小視屏,小小的屏幕做成了精緻的古軸畫卷造型,在周邊穿着古典民族風格工作服的工作人員配合起來,引得即便是對造紙研究所沒有什麼興趣的人都忍不住多看上幾眼,更不提那些本身就慕名而來的參觀者,早已經把展台圍得水泄不通。
「是啊。」父親微笑着回答。
「那我以後也要做進這家研究所,和爸爸一樣。」男孩稚氣十足地說,眼睛裏帶着堅定和認真。
父親樂了起來。雖然並沒把兒子的童言童語當真,卻還是伸出大手摸摸他的小腦袋,重重地答道:「好,我兒子將來就和我一樣進李氏。」
路過展廳的時候,兩個眼尖工作人員隔着人群看見這位父親,忙招呼:「韓所長,你過來了。」
韓所長回給他們一個笑臉:「帶兒子過來隨便逛逛。你們忙你們的,不用管我。」說着又帶着兒子順着已經有些擁擠的人流,慢慢地邊走邊看。
這次參展的商家比起以往要多,韓所長心想,那家第二造紙研究所不知道來了沒有。能夠在創立一年內闖入泛亞入圍選手排名前十,可是一匹不能不注意的黑馬。
正這樣想着,突然覺得手邊空了,他向自己身邊一看,哪裏還有兒子的身影。
韓所長頓時腦門就冒出汗了,展廳里這麼多人,兒子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要是有哪個居心不良的傢伙看到小孩落單了會不會拐了去?他立刻從自己來的路線向回走,眼睛向兩邊焦急地掃描。可他過來是順着人流的,現在走回去就是逆着人流,根本無法走快。他動作稍一魯莽,就被周邊的人不客氣地投以白眼。
正着急,突然聽見大廳廣播傳來甜美的女聲:「下面播放一則尋人通知:韓廣平先生,您的小孩正在會展服務中心等您,聽到通知請速來……」
韓所長聞聲,頓時鬆了一口氣,擦了一把汗:還是他兒子聰明,知道不見了找這裏的工作人員廣播。這麼長時間沒有看見爸爸,一定很害怕很擔心吧。都怪他不好,帶着孩子還想什麼工作,一走神把兒子都弄丟了。
等韓廣平趕到服務中心時,卻見自己料想中哇哇大哭的兒子正趴在服務中心的沙發上和一個青年玩得十分開心。青年面前放着兩隻做工精美的布偶。兩隻布偶正在打架,而青年則模擬着兩隻布偶的說話。
「你把我的腿踩了,怎麼不道歉?」
「你剛剛還撞着我的鼻子了,你怎麼不道歉?」
「你道歉,你先道歉!」
「你才應該先道歉!」
「……」
兒子捧着臉,哈哈大笑。
韓廣平眼中一絲流光划過:這顯然是一個異級紙人,只是不知道是那個造紙師帶來的。他想着,上前喊了一聲:「韓光。」
男孩抬眼看見父親,黑眼一亮,立刻爬了起來,向他衝過來。這時,旁邊服務中心的工作人員走了過來,向男孩確認:「小朋友,這個真的是你爸爸吧?」
韓光可愛的重重地點頭:「當然是我爸爸,我只有一個爸爸。」
韓廣平抱起他,向工作人員鄭重道謝,
工作人員客氣道:「不用謝。這是我們應該做的。」隨後又指着青年道:「是這位先生帶您的孩子來尋人的,您要謝就謝他吧。」
青年摸了摸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這有什麼好謝的。我看這個小朋友一個人在我們展區玩,擔心大人着急,所以就帶他過來。」
韓廣平聽青年這樣說,目光不由得落到他胸前的工牌上。上面是一個藍色毛筆體的逗號,中間鏤空一個阿拉伯數字的二,醒目又有寓意。
站在第二造紙研究所的展位前,韓廣平有些明白自己的兒子是怎麼丟的了。
這裏並沒有什麼視屏和音樂,只有七八個工作人員:兩個不斷地做出各地的代表性小吃,切割成小份,送給周圍的參觀者;一個給排着隊的參觀者看相拿脈,然後告訴他們需要注意哪些方面,可以通過哪種食補的方式調理身體,或者建議他們去醫院檢查什麼;一個面前擺着冰雕,那冰雕雕的竟然在同步這個展廳里正在發生的事情,哪個人一舉手一抬足,冰雕里對應的人也以同樣的角度舉手投足,仿佛是一段3d錄像……與李氏展位一樣,同樣是圍得里三層外三層。他最初看見的那個青年面前圍着一群從六歲到十六歲的孩子,看着那兩隻布偶耍寶賣萌,一個個樂不可支。
展廳的背景牆上有這些工作人員的介紹,包括他們的基本信息、寫造時間、等級以及天賦內容以及造紙師的簡介,口吻十分輕鬆活潑。
韓廣平不得不承認從宣傳的角度看,自家的研究所太過傳統拘束,提高身價的同時卻拉開了與潛在顧客的距離。而這裏的展示方式新奇又輕鬆,只要看見的參觀者無不想過來體驗一下:或是吃一吃小吃,或是給自己體檢一下,或是看一看有趣的表演……這一切不但讓大家了解到這家造紙研究所造紙師能力的寬度,也領教到他們的高度——從那幾乎與現場同步的活冰雕,就知道這絕對高級別造紙師才能夠達到的效果。
另一方面,以紙人作為工作人員,也以一種無聲的方式加強了參觀者對這家造紙研究所紙人的性格和素養的印象。這種溫馨、信任、平等、歡樂的氣氛,不正是人們購置紙人的最終目的嗎?誰也不會想購置一個脾氣古怪,不好溝通,性格有缺陷的紙人回家,把自己的生活和工作攪得不安寧吧。
實際上造紙師在造紙的時候很少有人會在天性賦予中寫出不討喜的性格。但是造紙研究所里紙人誕生後所處的環境,即便是讓韓廣平自己評價,並不是一個讓紙人心理健康成長的地方。
天性賦予給的是天性,但是並不代表紙人一輩子都是一種性格。同原人一樣,他們的天性會隨着後天接觸的人、事、環境不斷潛移默化。溫柔恬靜的性格在受到不公正待遇後,可能會變得極端刻薄,沉默寡言的性格在經過溝通和鍛煉後也可能變得開朗活潑。
可實際上,極少有造紙研究所會將自家的紙人帶來會場,他們對自己很有自知之明:在那種不見天日的地方呆久了的紙人,誰知道他們會不會趁機弄出點什麼么蛾子來?
但這個展廳的一切,讓韓廣平對第二造紙研究的關注程度又被刷新了。這裏的紙人臉上都帶着發自內心的笑容,雖然有的有些倦意,卻沒有絲毫不耐煩。整個展位沒有一個原人工作人員,但紙人們卻都為着寫造了自己的研究所努力展現自己的能力,以求吸引參觀者的眼球。這家研究所做了什麼讓這群紙人這樣死心塌地?比起展廳里宣傳的創意,紙人的天賦能力,這一點最是讓他在意。
看來是時候細細查一下這家造紙研究所的資料了,韓廣平心想。
遠在東一區b市的簡墨並不知道李氏造紙研究所某位所長對自家的研究所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和警惕心,他此時此刻正在寫自己的參觀報告。
寫完報告,簡墨伸了個懶腰,走出自己書房。他準備去自己的製作室處理一下從點睛紙筆物流中心買回來的材料,為m9做準備。路過簡要的辦公室時,卻從半開的門縫中見到驚人的一幕:簡要站在牆邊,微微皺着眉頭。一個穿着酒紅色旗袍的窈窕女郎伸出一隻手按在簡要肩膀上方的牆面上,堵住簡要的去路,那姿態那神情,頗有些女王的風範。
簡墨突然腦子裏冒出一個信號:兒子談女朋友了!!
——這算不算早戀啊?
從心理年齡算,這個小子也有二十□□了,是結婚年紀了,簡墨撓了撓頭髮,心裏有些奇怪的感覺,比如孩子才出生四年,他就要把孩子嫁出去,不,給他找媳婦了?還有談戀愛這麼重要的事情,他這個當爹居然現在才知道!心裏怎麼覺得這麼不是滋味,這個小子有沒有把他這個爸爸當回事?居然不告訴他。
他站在門口考慮這一系列重大問題的時候,簡要已經一眼瞄見他了。女郎也回過頭,看見簡墨,柔柔地一笑,放下手,算是放過簡要。
簡墨覺得有些尷尬,撞破兒子跟兒媳婦**,似乎有些煞風景。
簡要這時卻道:「你站在門口做什麼,怎麼不進來?」
簡墨只好說:「沒什麼,不想打擾你們而已。」然後向女郎指了指,「不介紹一下嗎?」
和女郎對望一眼,簡要微笑不語。
女郎嫵媚的眼睛充滿笑意,一步一扭地走過來,修長的伸手輕輕一抬就環住企圖後退的簡墨的脖子,向瞪大了眼睛的少年吹了一口氣,然後用豐滿的胸脯撒嬌般蹭了蹭他僵硬的胳膊,塗得朱紅的嘴唇發出低沉充滿磁性的聲音:「老頭子,這麼快就認不出人家了,真是傷心啊——」
驚悚無比的簡墨滿腦子就剩下一個詞:臥槽槽槽槽槽槽槽槽槽槽槽槽槽槽槽槽槽槽……`p`jjwxc`p``p`jjwxc`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