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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 等待休斯一起商討事務的人驚訝地發現休斯第一次沒有按時到場。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而休斯的管家發現怎麼都叫不醒自家少爺。
請來的醫生說,休斯.約克並沒有生病,只是太過疲倦。但約克家的御用辨魂師卻一眼發現休斯魂力波動的不穩定——這是受到強力攻擊後才會有的現象。眾人才知道休斯那一戰所收到的傷並不輕。
「瞎逞什麼能!不行就說, 約克家沒他還不能轉了?!」金髮青年不屑地說。
「閉嘴!」黑髮青年冷道。
在休斯約克面前都敢大放厥詞的金髮青年在黑髮青年面前卻立刻禁聲了。
「不知道休斯的傷何時能好。」黑髮青年沒有理會金髮少年,轉向辨魂師問。
「鄧肯少爺, 按照以往的經驗,快則三天, 慢的話大概五六天。」
「竟然要這麼久, 看來傷得不輕。」鄧肯皺起眉頭,然後向辨魂師道:「好好照顧休斯,讓他儘快恢復。我明天回去看他。」
辨魂師向他鞠了一躬,退出房間。
「我知道你們嫌休斯.約克礙事。但是你們要看清楚一點,支撐你們在外面橫行霸道的靠山到底是什麼——不是因為約克家這塊牌子天生比別人含金量高一些?也不是因為你們的能力比別人高一些,而是因為你們前有祖父艾爾夫萊德,現在有伯父拜倫,將來有休斯——這些人做我們的本錢。不然你以為你我這些高不成低不就的小貴族會有誰會顧忌?他們怕得不是我們的姓氏, 而是我們姓氏背後站着的人。別的大道理我懶得跟你講, 但這一點你要給我記清楚了。」
金髮青年不敢反駁, 連忙稱是。
「這段時間都給我收斂些, 尤其在休斯沒好之前。」鄧肯環視了一眼房間中的幾位敢怒不敢言的堂兄堂弟, 「我雖然不喜歡他擺出一副完美高傲的模樣。但是不可否認, 現在約克家沒有他,確實不成。」
房間裏的青年都嚅囁稱諾。
西一區湖濱公園的角落。
「肯特,沒想到你還會來找我。」男子道, 語氣里既有驚訝也有感嘆。
「里昂,你還是老樣子啊!」肯特坐在湖邊的木頭欄杆上,側頭隔着高高的水生植物,遙望着不遠處的湖面。
「都多少年過去了,還老樣子呢!」里昂一身休閒運動裝,全身放鬆地坐在一塊假山石上。他解下毛巾擦了一下額角的汗,笑着說,「聽說你這次帶了個小姑娘來了?」
「好了,別說這些了。說正事吧。」肯特並不想把事情往男女之情上牽扯,快速將自己此行的目的說完,然後看着里昂,「如果為難,可以不用管我。把她安排好就行。」
「還說不是為了小姑娘?」里昂將毛巾放在一邊,揶揄道,「以前你可是怎麼都不願意摻和這種事情里的。」
「我現在也不願意。但總不能看着她死吧。」肯特無奈地說。
「少爺現在在不不太好。」里昂凝視着他,突然說道,「自前天回來睡下,到現在還沒沒醒。」
肯特的身體猛得繃緊,一雙灰藍的眼睛盯上里昂的臉。
但視線對上對方的目光時,他眼底掠過一絲尷尬,強迫自己恢復之前的狀態,視線也移到一邊的小草上:「他,怎麼樣?」
里昂卻像是沒有感覺到這絲微妙的氣息,目光也沒有從對方的臉上移開:「他與簡墨一戰受傷不輕。辨魂師說魂力波動不太穩定,需要靜養。輕則三天,重則七天。」
肯特低頭抿了抿嘴唇,隨後嗤笑一聲:「這麼拼,誰心疼他?從小到大,他為自己活過一天沒有。」
里昂收斂了笑容,目光平靜地望着他:「每個人的出生都有自己應該負擔的責任。少爺擁有這樣的天賦,就註定要坐那個位置,註定要承擔這個責任。」
「什麼狗屁責任,這只是你們這些人強加給他的枷鎖!」肯特的聲音一開始仿佛是自言自語,最後卻是低吼起來。
里昂的臉上終於也露出諷刺的表情。他整暇以待地反問:「那你呢?你為什麼摻和進這件事情里?是你自己突然轉性又喜歡這攤子事了,還是那小姑娘給你套的枷鎖?」
「我只求她平安。」肯特強辯。
「那少爺求的是什麼?難道不是家族的平安?」里昂氣極反笑。
西一區。
歐盟調查局總局。
阿爾傑·科林坐在房間靠牆的沙發上。沙發很鬆軟,後背設計也符合人體工學,讓坐在上面的人能夠用一種很舒適的姿勢觀看對面的表演。
他拿起咖啡杯,用銀色的小勺子輕輕攪拌了一下,喝了一口,然後道:「凱文,時間差不多了,再過會音樂劇就要開場了。你家的小貝拉還等着你帶她去看表演呢。最近的審訊工作是有點多,但我可不想因為這點小事耽誤你們的親子時間。」
穿着黑色制服的審訊員裂開嘴笑道:「您說的是,我在這個傢伙身上浪費太多時間了。」
說完,他在掛在牆上的十幾種刑具中選擇了一種,然後走向刑訊椅上的人。
過了大約二十分鐘,審訊員面色有些古怪地走了回來。
「怎麼了?問出什麼結果來了?」阿爾傑·科林將咖啡杯放回膝蓋上的咖啡碟上,抬起銳利的目光看着他。
審訊員只猶豫了一下,但並沒有打算隱瞞:「里昂·富蘭克林。」
克拉克家的高爾夫球場。
「情況變得更有趣了。」瓊拿着球杆比了一下位置,然後揮起球杆,一道白色的流光飛了出去。
他將球杆遞給球童,然後拿過毛巾擦了一下手:「不打了。說一下,這幾天查得怎麼樣了?」
菲利普斯家的黑色捲髮青年也將球杆遞給自己的球童,表情並不怎麼愉快:「不怎麼樣?雖然他們是在眾目睽睽下離開的酒店,但是一出去就不見了蹤跡。」
「異能痕跡也查不到嗎?」
「他們中間顯然有混淆或者消除異能使用痕跡的異級。」黑色捲髮表情越發難看地說。
瓊看了他一眼:「怎麼,休斯·約克遇見了能夠克制他的對手,你怎麼反而不開心?」
「休斯·約克倒霉我自然是開心。但一患未除,一患又起,而且後者比前者更難對付,怎麼開心得起來?」黑色捲髮理所當然地說。
「我當是什麼?」瓊輕輕拍拍他的肩膀,「你這是嫉妒吧。人家又不是歐盟的人,遲早會回泛亞去。以後和我們都不會有什麼交集,你這是操哪門子的心?該焦頭爛額的是約克家的人。早先是威廉·約克,接着是休斯·約克,結果這個簡墨偏偏就成了可能動搖他們立足根基的那個人。」
「你說得也是。」黑色捲髮面色稍霽,但很快又陰沉了下去:「但是對約克家的調查也沒有什麼結果。」
「耐心等着吧。」瓊慢慢往前走。
這時他的球童將手機遞了過來。瓊拿過電話:「是我。嗯,嗯……你說誰?」一向鎮定的瓊眼裏閃過驚訝和難以置信。
「嗯,我知道了。我馬上過去。」瓊很快平復情緒,掛上電話。
黑色捲髮迫不及待地問:「發生什麼事了?」
瓊臉上又浮起微微笑意,看着黑色捲髮:「你大概很快要如願了……我也是沒有想到啊,老局長的秘書長居然和反貴族分子有聯繫。」
黑色捲髮聞言露出和剛剛瓊同樣的表情,甚至更為誇張一些。然後他逐漸反應過來:「秘書長?那不是休斯·約克的……」
肯特在沒有找到接頭人前,簡墨決定暫時在西一區住了下來。
他這兩天居住的地方是簡爸在西一區租的房子。房子不大,加他一個肯定是沒問題。但是他身邊可不只一個人跟着。就算無邪和大半三十六子被簡要已經送回去,剩下來的人也有六十多個。所以找個足夠容納這麼多人的短期居所就成了第一個要解決的問題。
問題是為了確定是住風景優美的鄉村別墅,還是便捷華麗的酒店,簡要和二就辯論了一個下午。雖然他們沒有……可能沒有吵起來,但簡墨還是被他們弄得頭疼得偷偷跑了出去。
當然,他也不可能真的一個人出去,簡要也不會讓他就這麼出去。在敵人林立的歐盟,簡墨還不至於自大到認為憑藉一個人的力量就能夠橫行無阻——被史蒂芬的迷藥放倒就是很現實的教訓。
帶着大大的墨鏡和鴨舌帽,簡墨走在漂亮精緻的商業街行人路上。他沒有去看到底誰在暗處負責自己的安全。
兩邊富有特色的店鋪、餐館十分賞心悅目。說起來他到歐盟這麼久,還從來沒有這樣悠閒的出來瞎逛過。
走過一間中式茶樓,簡墨的眼角餘光捕捉到一個有些熟悉的身影。他連忙倒退了幾步,仔細一看,發現自己沒有認錯——這是他在東五十七區認識的那位專門做紙人研究的邢教授。
邢教授怎麼會出現在這裏?而且看起來對周圍的環境很適應和很熟悉的樣子,一點也不像是剛剛才來歐盟的樣子?
簡墨感到有些奇怪,壓了壓鴨舌帽,推開茶樓的門,低調地坐在附近觀察了一會。直到邢教授和他的朋友喝完茶準備離開,他才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