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庶莫名所以的點頭應承了劉備。
劉備經常說一些故作高深的話,比如,在石碑後面,寫上些不知所云的「從今日起,在這座城中,各族各人,貴賤相等!……」等等,對於這些話,劉備不加解釋,還常常將它們隱藏起來,非仔細尋找,根本看不見。徐庶等青州官員已經逐漸習慣了劉備這一惡癖,所以對劉備這話也沒有上心。
但他卻不知道,在他之後,隨着時間的推移,劉備那些刻意隱藏的話越來越震聾發聵。
默默地整理一下自己的思路,徐庶躍躍欲試地問:「主公,攻擊西羌絕對是件大事,如此廣蕪的土地,非動用傾國之力不可,8部動員,再加上漢軍,至少需要出動十萬兵馬,加上後勤兵,我打算動用30萬人馬,主公認為如何?」
這次讓徐庶全權負責攻擊西涼,劉備明顯的是在打算扶植徐庶,想到能夠指揮30萬兵馬,在大草原上,展開寬大的陣面,橫掃一切頑抗者,他禁不住心馳神往。
劉備一聲輕笑,說:「元直,你的思路還停留在過去的戰爭模式上,30萬兵馬,一路攻擊到西羌,每天需要吃掉多少糧草,等打到西羌後,那漫長的運輸線,我需要給你運送多少補給,十斤糧食運到你的地頭,民夫以及護送人員要吃去九斤,照這種打法,傾國之力也打不下西羌。」
徐庶一臉慚愧,強辯道:「主公,我們自西河出兵,遼闊的大草原地域那麼廣闊,如無30萬人馬,如何保證補給線的安全?如何保證沿途各部族的降順?」
劉備反問道:「依你看,我大漢士卒單兵作戰能力如何?」
徐庶答:「8部族作戰能力,我不清楚,想來他們受到十年整編,部族的戰力應該略勝西羌,而我青州兵、出雲兵兵器犀利,鎧甲精良,戰具齊全,一個打三個應該不成問題。」
「好,答得好。這樣吧,西河邊境尚有不少匈奴與鮮卑殘餘,時刻在襲擾我們。你不如現在就開始動手,春季草木茂密,馬草不愁,我給你3萬人馬、3萬牧奴,你先自西河動手,一邊練兵,一邊攻擊前進,等到了秋季,打到哪裏,就在那裏就地駐紮。沿途,我不給你補給,發散你的牧奴四處劫掠,見到小部落,便滅之,搶奪他們的牛、馬、羊,這些就是你們的食物,吃剩下的,讓俘虜的婦孺為你放牧。
草原上,人煙稀少,各部族的牧區相隔很遠,小部落最多只有數百武士,大的部落不過數萬,這些零散的部落不是大軍的對手,我要你一路橫掃過去。異族降而復叛,叛而復降,反覆不定,是他們的傳統,我不打算改變這一傳統,所以我不需要降者,我只需要俘虜。
沒有降者,你大軍走過之後,就不需要保護你的後路,因為你的後路沒有敵人,只有俘虜,這些俘虜就是你們的戰利品,如何分配戰利品,你自己處理。
初始,小部落訊息不同,他們不可能聚集足夠數量的兵力與你對抗,他們要聚集起來共同對付你,派出個部落的信使在草原上來回奔馳,每個部落都通知到至少需要三個月,這三個月的時間,足夠你打到雍州附近了。這時,你的俘虜已經足夠多,你的後續人員已整編完畢,到那時,我再給你派出援兵,運送築城材料,運送補給,運回你的戰利品,冬季到來的時候,羌兵應該已聚集了足夠的人馬,準備與你交戰,剩下的就是選擇戰機了。
一戰而定西羌,羯族、氐族便會望風歸順,驅部族之兵入涼州,那時,曹孟德應該攻下了長安,你們南北夾擊,收復我大漢雍州、涼州,如此,諸族安定,我大漢的強盛至少可以順延百年,戰爭所獲會讓我青冀並幽四州蓄力,再上一個台階。到那時,青州的強盛在中原已無可爭議。」
徐庶為劉備的話而激動,尚存的一絲理智讓他不甘心的詢問:「主公的意思是那3萬牧奴都以各部族精壯組成,他們邊放牧邊戰鬥,對嗎?」
劉備點頭稱是。徐庶再問:「那麼,那3萬主力,應該選擇什麼兵種?領軍將領委派何人?」
「出雲重騎兵5千人,青州出動鐵甲步卒5千人,遼東出動輕騎5千人,三韓出動5千弓弩手,冀州派出5千突騎(格鬥騎兵),幽州出動5千弓騎。」
徐庶不假思索的回答:「那不行,軍隊來源過於雜亂,統御困難,磨合期太長。我建議軍隊以青州、出云為主,這兩地軍隊經常聯合作戰,配合嫻熟,其餘各州軍隊,還是以候補為主,三韓的強弓部對嘛,雖然箭射的准,但遠遠不如我們的鐵弩手,我只需要1千人足矣。將領嘛,主公,我希望由我挑選。」
「好。」
徐庶掰着指頭,說:「輕騎兵,我希望由趙雲趙子龍率領;突騎兵,我希望由關雲長或者張翼德率領,就張翼德吧;鐵甲步兵由張郃、管亥統領都行,要不,主公把典韋借我使使,……不行啊,那就張郃吧;弓騎兵,張遼最合適;重騎兵需要一員猛將,徐晃徐公明吧;弓弩兵,由黃忠黃漢升統領。我希望調李進李子善參戰軍務。」
「我答應你」,劉備爽快的說,旋即,又含糊不清的嘟囔道:「這可是超豪華陣容啊,再打不勝,沒天理。」
徐庶大喜,連聲叩謝,得意洋洋辭別劉備。
望着徐庶遠去的背影,劉備暗自嘆息,當一個滿蘊着仇恨的民族得到了發泄機會時候,他們會是相當殘酷的。他有預感,一條兇狠的巨龍就在自己手中被放了出去,他們將滿載血肉而歸。
數千年來,漢民族總是築城而守,等待遊牧民族來劫掠,而此前,劉備對匈奴和鮮卑的打擊,只能說是一種被迫反擊,唯獨此次,算是主動出擊。數千年來,漢民族在遊牧民族的眼中,只能算是待宰的羊羔,等待他們用刀劍來收割。現在,這頭羊羔突然露出了獠牙,兇狠的撕咬着,撲到了前進路上一切站立的物體,到時,遊牧民族會發現,原來那頭羊羔也有脾氣,原來他們是披着羊皮的狼。
大漢教訓匈奴已經過去了數百年,數百年間,異族已摸清了漢民族的脾氣,採用了兵來則降,兵去則叛的「鬥爭」方式,然而這一次他們失算了,凶暴的劉備軍沒有任何理由,不要投降者,只要奴隸和他們所有的財產。徐庶兵鋒所指,各部落來不及反抗,便被碾壓得粉碎。隨後,自匈奴西遷300年,又一次民族西遷狂潮開始了。當然,這是後話了。
「雲長孤傲,看不起士大夫,此次出征,徐庶寧願要張飛,也不願要關雲長,由此可見關羽的為人。看來,得找個機會,好好跟雲長談談了。」劉備背着手,
徐庶此次出兵,差不多把青州的名將一網打盡,這些人恰好都是劉備看好、能夠獨當一面的帥才,現在,劉備手上可堪一用的大將之才只剩下了高順與樂進。太史慈已出鎮南方;周瑜去洛陽;剩下的人,魯肅進入都督府公務纏身,典韋雖勇,只是一個猛士;管亥憨厚有餘,機變不足;關羽桀驁,文聘下落不明,其餘的武將還沒有成熟。
劉備漫步走入後院,徘徊在林木之間,果木森森,花香陣陣,群鳥唧唧喳喳叫個不停,而劉備卻無暇觀賞周圍的景色,心頭浮現出一個個將領的名字,權衡着他們的優劣。
「主公,主公」,林外傳來了一疊聲的喊叫,陳群興沖沖的鑽入了林子,身邊還跟着盧植的長子盧毓盧子家。五十多歲的盧毓正頂替盧植,在元老院做一名元老,他是涿郡百姓在元老院的代表。
當年,追隨劉備的涿郡老兵,現在大都已獲得了各種各樣的爵位,由於有盧植這層關係,劉備尚要稱呼盧毓為「世兄」,表示兩家數輩的交情,因此,盧毓在元老院頗有實力,獲得滋潤無比。有了他這份薪酬,盧植的生活也不再完全仰仗劉備的供養,當然了,多年的敲詐生涯,以讓盧植養成了一些習慣,對於劉備供奉的好酒、好馬、好器物,盧植還是來者不拒的。
陳群一向以劉備的家臣自居,劉備沒跟他客氣,先向盧毓拱手,相互行禮。然後,劉備不悅的問陳群:「瞎吵吵什麼?何事如此匆忙」
陳群一直在順境中成長,年紀輕輕就爬到了同輩們不敢想像的高位,哪懂得察言觀色,一點不覺得自己破壞了林子裏的寧靜,吵吵嚷嚷的說:「主公,你忘了,今天高夫人要去演奏,青州的賢達都要去聽,主公,快走吧,時間要到了。」
「哦,想起來了」,高夫人(蔡琰)主持音律修訂,前不久剛剛完成,這是她首次以新譜的曲子公開演奏。
劉備對於音律是七竅通了六竅——一竅不通,青州的軍號雖由劉備一手制定,然而,那些軍號音多數是剽竊後世的流行歌曲片斷,比如,要求兩軍會合的軍號音,就是「你知道我在等你嗎?」,而劉備就是把這樣的短語編定成每個號手的教材,讓號手們練習吹奏。
由於沒有音律,青州培養一個號手很繁瑣,前任號手需要手把手的一個個曲音教會新人,難度既高,還耗費時間。音律的誕生,讓培養一個號手的時間,從三到五年,縮短為一年,甚至數個月。因此,當蔡琰完成七階音律的制定後,劉備承諾為她建一座小型音樂廳,供她與音樂愛好者使用,以獎賞這一偉業。
這一音樂廳叫做「鼎盛」,靠近雷樓,類似於後世的俱樂部,其附屬建築前不久完工,剛一建成,它就成了青州元老們固定的活動場所。飯後,元老們常聚集於此,喝茶、飲酒、聊天。
三日前,音樂廳主體建築,富麗堂皇的圓形音樂廳裝修完畢。今日,蔡琰親自登台演奏用新音律譜寫的曲子。劉備已答應了帶夫人黃鶯以及張嫣兒同去捧場。
「時間到了嗎?那就出發吧。」劉備順手從樹上剪下一枝梨花,小心翼翼的在手上把玩着:「頭前帶路。」
三人坐上馬車,陳群喋喋不休的拉開話頭:「主公,主母與張小姐已經先去了,她讓我來喊你,請你馬上去安排……」
劉備擺手按住了陳群的話頭:「你想說什麼?快說。」
陳群掃了盧毓一眼,小心翼翼的選擇着字眼:「主母與嫣兒小姐一同出場,雖然說這是高夫人、主母、嫣兒小姐三姐妹自洛陽一別後,首度共同出現在正式場合,場面實在令人感動,可是,嫣兒小姐的身份實在難以安排……主公,有什麼打算?」
劉備瞥了一眼盧毓:「世兄此來,必有緣由,老師有什麼話轉告嗎?」
盧毓鄭重地點點頭,說:「故張太尉溫只留下嫣兒小姐這一條血苗,父親身為張太尉好友,眼見其流離於戰禍,無力援手已愧疚萬分。故此,決不忍其再受苦難,父親說,他做主了,只是他老人家身體有恙,不能來親自主持,長兄為父,便由我替你做主。」
按照當時的禮制,劉備父母雙亡,作為師長,盧植確實有這個資格,管制劉備的婚姻大事。此情此景下,劉備剛好順水推舟:「麻煩世兄了。陳群,去通知司儀,把張小姐的位置安排在主母身後。」
音樂廳內,青州眾臣、元老手捧着酒杯,三三兩兩的閒聊着,呈半弧形排好的三排椅子圍繞着一個小型的圓台,像眾星捧月一樣拱衛着小舞台。一架用桐油漆的鋥亮的瑤琴高傲的躺在台上,靜靜的等待那對舉世無雙的玉手撥弄。
眾人正閒扯間,陳群來開門,走進了大廳。廳內諸位見他進來,紛紛找附近的台子,放好酒杯,整一整衣物,挺直了胸膛。
陳群沒理會眾人,拉過司儀,低聲吩咐了幾句,司儀隨後躡手躡腳走了出去。不一會兒,帶領着三兩個人抬着一張元老椅,匆匆返回,一陣忙亂之後,第一排座位變成了一支後背高椅居中,兩支斜背元老椅一左一右擺放,第二排、第三排則是普通的元老椅。
座位剛擺放完畢,管寧閒閒散散的走了進來,身後跟着酒氣熏天的孔融,掃了一眼廳內的情景,管寧眼前一亮,指着第一排的座位問:「糜夫人也來嗎?不對,糜夫人來了,那椅子擺的也不對,西側的椅子應該靠後半步。」
陳群一溜小跑,湊近管寧說:「大教習來了,那椅子就不應該這麼擺了,您應該跟主公並列,主母和嫣兒小姐坐於主公身後。」
管寧自得的捋捋鬍鬚,叮囑道:「記住,我的椅子要差主公半步,這是禮制,不能逾越。玄德現在在哪兒?哦,嫣兒小姐要坐那個位置,明白了。誰的主意?」
陳群利落的回答:「主公正在休息廳與高將軍、關羽將軍、張飛將軍聊天。主母和張嫣兒小姐在陪高夫人,張嫣兒小姐坐那把椅子是盧公的主意。」
管寧略略點頭,說:「人已到齊,那就通知他們開始吧。」
陳群連聲答應着,陪着小心問:「大教習,我給你領路,去休息室,請這邊走。」
管寧等一出門,眾臣匆匆尋找自己的酒杯,喝完了杯中酒,將空酒杯交給僕役,開始整理着服裝。片刻,黃鶯、張嫣兒領着一群主婦,嘁嘁喳喳的步入大廳。頓時廳內響起了一片鶯聲燕語,在僕役們的招呼下,眾女紛紛落座,獨張嫣兒落座時,稍稍一愣,
在黃鶯的拉持下,微紅着臉,扭捏的坐了下來。這番僵持落入貴婦的眼中,頓時,她們望向張嫣兒的眼睛,多了點畏懼與諂媚。
漢代,對於男女之防並不如宋代那麼嚴苛,更不如明清時代的冷酷。青州,在黃巾動亂的時候,劉備曾鼓勵婦女們發展養殖業,而其後紡織業的興起,更讓婦女們的經濟收入上升。有了收入撐腰,婦女的地位已開始明顯改善,可以坦然地當壚賣酒,拋頭露面。十餘年間,青州已習慣了劉備的怪癖,他們夫婦同台而出,已被看作天經地義,最後竟成了一種時尚。而蔡琰的橫空出世,她的才華更為青州婦女爭得了一份榮譽,身為她的好姐妹,黃鶯、張嫣兒這次更是集齊了青州貴婦,盛裝而出,為蔡琰捧場。
廳內,五彩繽紛的珠寶首飾,爭奇鬥豔,晃暈了廳內眾人的眼睛。然而,所有的星辰都比不上太陽的光芒,蔡琰出場的那一刻,仿佛舞台上升起了一輪太陽,所有人都被她的美麗灼傷了眼睛。
淡妝素雅,玉手輕輕滑過琴弦,朗朗的琴聲似流水,浸入了每一個人的心田,似召喚似催促似嗔怪,廳內頓時鴉雀無聲。
「致禮」,隨着一聲吆喝,廳門大開,劉備單手攙着管寧的胳膊,悠閒的走了進來,身後跟着大群重臣,軍官們齊刷刷地向他敬禮,袖口的金紐扣排成了一條直線。
隨着眾人的落座,蔡琰玉手輕撥,歡快的琴聲在大廳內迴蕩。眾人屏住呼吸,陶醉地傾聽着着生命的華章,唯恐漏掉一個音符。
陳群沒有落座的資格,他靠在一根廊柱上,平靜的打量着台上演湊的絕世美女。蔡琰尊貴的家世和所擁有地才學,遠遠超乎常人的想像。她不需要炫耀,正相反,她小心翼翼地避免表現出自己的優越,以免傷害了客人。然而,這種小心翼翼卻充滿着屈尊俯就的意味,反而讓她顯得更加孤傲。
不由自主地,陳群將她與主母黃鶯做了比較。兩人都是家世顯赫的大家閨秀,也都是難得一見的美女,但黃鶯給人的印象,是溫和、恬靜的。善良的她一直處於主公的羽翼下,就如那溫室中精心呵護的玫瑰,內心充滿了滿足和平靜,如湖水般波濤不興。
而蔡琰不同,雖然她儘量表現得禮儀十足,溫柔、禮貌、隨和,但偶然間,眼神中那一閃而逝的鋒芒,語氣中不經意流露的自信,那挺得筆直的腰加上高昂的雲鬢,讓她的氣質高傲而凌駕一切,堅強而自傲的她,在傾國傾城的容貌掩蓋之下的,是睥睨眾生的霸氣!
「主公,識人也,蔡琰這樣的絕世美女,只有高順那樣自謙、穩重的絕世猛將才能配得上,以這樣高傲的人為主母,必然會讓大批手下自慚形愧,或許……,只有主母那樣溫良、謙和、中正之人才是母儀天下的典範。至於張嫣兒小姐嘛,幼遭離亂,身份未定,性格不顯,不過,有主母在,應該不會有大問題。」
昂起頭來,眺望着南方,陳群默默祈禱:「但願嫣兒小姐是個意志堅強的人,主母待人太溫和,不知道人心叵測,糜夫人滿腦子想着賺錢,今後只會為劉禪公子掙利益。劉渾公子就要回來了,有了嫣兒小姐扶持,但願主母對他嚴厲點。」
就在陳群獨自念叨的時候。青鹿港,劉渾帶領最後一批撤回的童子軍,踏上了青州的土地。長長地伸了個懶腰之後,劉封憨憨的說:「江南雖好,不是我家,只有這青州的土地才最讓我親切,哥哥,你有沒有感覺到心情特寧靜,特放鬆。」
劉渾輕輕的吐了口氣,說:「當然,我總算把你一根毫毛不少的帶回來了,心情能不好嗎?我初次上戰場是七歲,你初次參戰的年齡比我還小,父親一定會為你驕傲。」
童子軍們紛紛登岸,各自舒服地伸着懶腰,呻吟着說:「還是我們青州最好,大路筆直、乾淨,路兩旁都是果子,餓了就吃。哪像南方,一下雨走不成路,喝了,別說果子了,連個喝水的地方都找不到。」
劉渾拍了拍胸膛,心有餘悸的說:「行了,南方四處瘟疫,我們此戰沒有一人感染疫情,這真是幸運,誰敢喝南方的生水?」
劉封在地上蹦跳着:「回家了,回家了。對了,我家在附近有個莊園,莊園裏還有一大池溫泉,快走,我們好好洗個溫泉澡。」
劉封說着,掰着手指頭籌劃着:「我要吃糖包子、烤麻雀,我要喝米粥,吃蝦、烤餅,要肉餅,我要吃個飽,吃個好,快走。」
劉封一馬當先,留下一路煙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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