皛往熙來 Round10

    「他非常聰明,非常專業,我認為他可能是迄今為止最厲害的罪犯也說不定……」

    局長辦公室里,鄧克友臉色氣得通紅,漸而發青,滿嘴唇的白沫,拳頭在桌上捶得呯呯響。

    「聽聽,一個刑警大隊的副隊長公然對着媒體稱讚罪犯,還說得頭頭是道!」

    這話剛完,筆記本電腦的音箱又好死不死的傳來景颯的下一句。

    「如果用比喻的話,我覺得這個罪犯就像喬治克魯尼……」

    鄧克友的脖子頓時氣得脹粗了,破口大罵道:「還喬治克魯尼,你倒是把罪犯捧上天了,那你把我們警察的顏面丟到哪了,廁所嗎?還是垃圾站?你知道這影響有多壞!現在網上都說我們警察是孬種,都惦記着要往警局扔臭雞蛋!」

    景颯筆直的站在局長辦公室的一角,大氣都不敢喘一聲,媒體的騷亂是平息了,可局長大人的火氣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平息的。

    「你怎麼不說話,你不是很會說嗎,我倒要聽聽你怎麼解釋!」

    「局長,我……我那也是有苦衷的!」

    「苦衷?」鄧克友唾沫星子又噴了起來,「你能有什麼苦衷,我看你是辦案辦得抽瘋了!」

    他抓起桌上的茶杯猛灌了一口,景颯看得膽戰心驚,就怕杯子突然就朝自己砸過來了,下意識的往旁邊挪了挪。

    鄧克友五十來歲的年紀,和很多中年男人一樣,髮際線已經退到了最高點,露出個大腦門,光亮可鑑,這也讓他腦門子上暴跳的青筋尤為明顯。

    景颯看得心驚,就怕他老人家會氣得爆血管。

    「局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您相信我,我保證這麼做是為了抓到罪犯!」

    鄧克友像是聽到了個笑話,用鼻子哼道,「難道這個罪犯會因為你誇他兩句,就會屁顛屁顛的來我們警局自首啦!」

    要真這樣,那還要警察幹什麼!?

    「這不是……劍走偏鋒嗎!」

    鄧克友聽聞更來氣了,「好一個劍走偏鋒,你這一走,把整個警察界的尊嚴都搭上了!你說你,平時瞧着一股精明勁,怎麼關鍵時刻就犯傻啊,這種話能說嗎,在心裏嘀咕兩句也就過去了,你還敢對着媒體說,你讓我這老臉往哪擱,以後我去省公安廳開會,誰他媽還聽我的。」

    景颯站在原地任由他罵,現在她每說一個字都是錯得。

    站了1小時,也被罵了1小時。

    鄧克友罵到最後也詞窮了,這該罵的都罵了,總不能打人家姑娘吧,看景颯一副虛心受教的模樣,一口悶氣也就咽了下去。

    「小景,不是局長我要罵你,你這次真是太過了!你要有壓力就直說,有什麼難處就開口,我能不幫嗎?你看你老大不小了,也沒個對象……」

    景颯忍不住打斷他,「局長,這跟我有沒有對象沒關係!」

    「怎麼沒關係?沒關係的話,你能這麼抽瘋!」

    他是篤定她工作壓力大,感情又空虛,這是找機會報復社會的節奏。

    景颯只能翻翻白眼,她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因為皛皛說過,絕對不允許第三人知道她參與這個案子,她自然要信守諾言。

    「這事已經是發生了,後果你也看到了,你給我暫時退出這個案子,好好寫份檢討!」

    「這怎麼行!?」景颯急嚷道。

    鄧克友怒道,「怎麼就不行了!」

    「這案子是由我負責的,我……」

    鄧克友揮手打斷她,「你什麼都不用說了,我已經決定了!你給我好好反省,其他的讓老張負責!出去吧!」

    景颯賭氣的不肯出去,站在那就像一頭倔驢。

    「再不出去,我就撤你職!」

    狠話都撂下了,她再倔也沒用。

    正想甩個門表達一下不滿,鄧克友又補了一句,「記得寫檢討,我明早就要看!」

    景颯氣得直跺腳,連門都忘了要甩。

    她一路疾走,滿腹的委屈和鬱悶。

    張又成見她這副模樣,便知道局長沒給她好果子吃,想安慰兩句,又不知道該怎麼說,她這次的確是做得太離譜了,警察局裏的電話自她那番言論後就沒停過,全是來批鬥的。

    這事怕是好幾天都不會消停。

    景颯本該留在警局裏好好寫那份明早要交的檢討,但她哪裏寫得下去,一肚子的委屈無從發泄,只好拿紙和筆撒氣。

    過了好半晌,硬是一個字沒寫出來,紙團倒是揉得堆滿了整個垃圾桶。

    她越想越不甘心,噌的一聲站了起來。

    怎麼忘記去找始作俑者了!

    端木皛皛,你給我等着!

    **

    景颯像個火車頭一樣沖入皛皛家,一進門就是一頓咆哮。

    「你知道我被局長罵得有多慘嗎!你知道我來的時候有多怕被人認出來,你知道……」

    皛皛迅速遞了一杯茶給她,「知道,我都知道!」

    「你知道什麼呀!」景颯越想越覺得委屈,眼圈都紅了。

    「行了,委屈是暫時的,等案子破了,你就等着風光大賞吧。」

    景颯瞪她,「還風光大賞呢,風光大葬才差不多。」

    皛皛懶得跟她扯皮,走進書房將筆記本電腦拿了出來,對她勾勾手指。

    「幹嘛?」景颯用紙巾擤了把鼻涕,氣嘟嘟的走到她身邊。

    屏幕上是五花八門的評論,看得她臉都青了,「你就讓我看這個,這都是什麼呀!?」

    評論全是罵她的,說她豬狗不如,說她下賤,說她腦殘。

    操蛋!

    皛皛示意她稍安勿躁,纖白的手指點上屏幕的一端。

    正是那條引起她注意的評論。

    景颯看了,有點摸不着頭腦,「什麼意思?」

    「這個人就是你們要抓的罪犯!」

    這話讓景颯的眼睛都瞪圓了。

    「不明白?」

    景颯的腦袋搖得像個撥浪鼓,「大姐,你什麼都沒說,要我怎麼明白?」

    皛皛緩緩開口道:

    「你們要抓的人是一位男性,30—38歲,本地居民,普通相貌,中等身材,存在感較低,不太引人關注,他非常聰明,但在學校時成績不佳,所以頂多高中學歷,職業是送貨司機,嗯,更確切的說是私營的送貨司機,有自己的小貨車,百貨公司是他主要的送貨地點,他應該沒有經濟能力買房,但在郊區應該租有一個倉庫存放貨物,他可能以此為家。

    孩子都是在美食城失蹤的,所以他不可能強行綁走他們,這點監控錄像也顯示得很清楚,根據我的判斷,他在近幾年主要的業務是為各個百貨公司運送玩具,他應該是用玩具對孩子進行誘拐,誘拐地點應該就是美食城的男廁。

    以上是我對罪犯的側寫,不知道……你現在明白了沒有?」

    景颯毫無反應,傻不愣登的看着她。

    皛皛靜靜的捧起茶杯,悠閒自在的品了一口。

    嗯,好茶!應該再多買幾兩回來。

    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裏,整個屋子都是靜悄悄的,偶爾的動靜是來自趴在地板上打哈欠的芝麻。

    桌上屬於景颯的茶杯慢慢沒了熱氣,皛皛很有待客之道的替她續上熱水。

    終於,景颯有動靜了。

    「為什麼你會判斷他是送貨司機?」

    「原因有兩個:一是他對案發的百貨公司都很熟悉;二是在這件案子裏,他必須要有一輛能自由出入的車,且不用通過正常的停車收費口。」

    景颯很誠實的搖着頭,「你不要說話,老說一半!」

    皛皛拿起茶壺,替自己滿上熱水,反問道,「孩子是怎麼不見的?」

    景颯回憶道:「按照美食城裏攝像頭的記錄,孩子都是自己離開正在買東西的母親或者奶奶,然後在人群里消失了……啊!」她突然驚叫了一聲,「停車場!孩子消失前的方向都是停車場的方向!」

    「沒錯,但是普通大眾使用的公用停車區域都會安裝攝像頭……比如拐角,視野寬闊的地方,以及車輛進出口,但有一種停車區域,只會在車輛進出口的地方安裝攝像頭。」

    景颯頓時茅塞頓開,「送貨區!」

    美食城都在地下一層,有直接通往停車場的通道,所以不用坐電梯,電梯大多會安裝攝像頭,通道卻沒有,至少案發的這幾家百貨公司都沒有。孩子也就避過攝像頭去了停車場。

    這也證明了罪犯對這幾家百貨公司非常熟悉。

    如果是公用停車區域,孩子一定會被攝像頭捕捉到,但是沒有,孩子失蹤後,所有監控錄像里都找不到孩子的蹤跡,也不找到綁匪。

    這就符合了皛皛所說得,罪犯必須要有一輛能自由出入的車,且不用通過正常的停車收費口的論點。

    因為有一輛可以自由出入的車,能很好的把孩子藏起來,堂而皇之的從出口出去。

    不用通過正常停車收費口,即車不是停在公用區域,也就是送貨區。

    能在案發所有百貨公司的送貨區停車的,除了專職送貨的,還能有誰?

    這樣就完全說得通了。

    不過……

    「你剛才說孩子都是在男廁被誘拐,這什麼意思?」

    「誘拐只是一種說法,但其實孩子都是自己上鈎的。」

    景颯比出個「請繼續說,不要停」的手勢,她需要消化的東西實在太多。

    「在百貨公司里,男廁永遠比女廁清淨,這點身為女人的你,應該最了解吧!」

    景颯當然了解,無論在哪裏女廁永遠人滿為患,永遠求大於供,每每急需時,恐怕很多女性朋友都有想去男廁的衝動吧,不為什麼,就因為男廁人少,甚至有時候根本就沒人用。

    「正因為如此,男廁是一個絕佳的好地點,不僅人少,廁所里也不會安裝攝像頭,7歲大的孩子,和異性長輩出來,單獨去男廁解決生理需求,是一件極正常的事情吧。」

    景颯表示認同,但也有不苟同的地方。

    「他怎麼知道孩子會上廁所?」


    「他既然對百貨公司那麼熟悉,當然也會知道興趣班什麼時候會下課,孩子剛上完課,因為饞或者餓,或是躲避高峰,都會去美食城小坐,你覺得上了兩個小時的課,這個年紀的孩子下課後最先會做什麼?」

    一個答案立即呼之欲出。

    「上廁所!」景颯叫道。

    皛皛點頭,「我想他是算準了時間,當廁所里只有他和孩子兩個人的時候才下手,那時他會將玩具放在盥洗台上,這個玩具必定很吸引人,且價格較昂貴,是普通家庭的孩子只能在逢年過節時才能擁有的那類玩具,如果你是那個孩子,你會怎麼樣?」

    景颯答,「一臉羨慕的盯着它。」

    「這也正是罪犯下手的機會,他會問孩子:你也喜歡這個玩具嗎?想要嗎,如果想要,我可以送你一個。」

    景颯聽得心裏直打鼓,這樣的話無疑讓孩子跌進了一個陷阱,但……

    「皛皛,7歲大的孩子在某種程度上還是有防人之心的,再說,孩子雖然一個人去的男廁,但長輩肯定會在門外等着,除非那人可以帶着孩子憑空消失,否則孩子和他一出來,門外的長輩不可能不發現,這樣也就不存在孩子自己走去停車場的問題了。」

    「如果他沒有和孩子一起出來呢?」

    景颯怔住了,沒和孩子一起出來,那他要怎麼帶走孩子?

    不對,孩子是自己走去停車場的。

    又不對……

    她覺得腦筋都打結了,這也太矛盾了。

    皛皛道,「那只是初步的誘惑,之後罪犯可能會這麼說:因為是公司的東西,叔叔也不能隨便給你,被人看見,叔叔就慘了,但是叔叔覺得你好乖,這樣吧,你呆會兒偷偷來送貨區的停車場,叔叔的車就停在那裏,車裏還有好多個,你可以選一個!」

    景颯又一次瞪圓了眼睛。

    「他很聰明,也夠小心,說完這些話後,他就會離開廁所,因為他要避免和孩子在眾目睽睽下接觸,而且在廁所呆太久,萬一有人進來,就得不償失了,出了廁所他是一個人,沒有人會知道他在廁所里和孩子說過的話,也就沒有人會懷疑他。」

    景颯搖頭,「我不相信,他怎麼能篤定孩子會聽他的話!」

    現在的孩子哪有這麼好騙的!

    皛皛淡淡的看她一眼,「景颯,他根本不是確定了目標才下手,而是等着孩子自己上鈎,上鈎的孩子才是他的目標!哪怕10個孩子裏有1個上當就行。」

    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鈎。

    罪犯用得便是這一招。

    景颯卻不願意相信,「不,不可能,如果真是這樣,他怎麼知道孩子家的地址?」

    他可是每次都有寄綁架勒索的信。

    「從孩子嘴裏,7歲大的孩子不可能不知道家裏的地址。」

    這是個常識問題,逼問一個孩子家住在哪裏太簡單了。

    景颯只覺得腦門一涼,「皛皛,你是在告訴我,這個罪犯根本不是一個綁架犯?」

    「exactly!」完全正確。

    也就是說,警方的搜查方向從一開始就是錯的。

    景颯猛的從椅子上站起來,就像只被踩到尾巴的貓。

    皛皛笑道,「別那麼激動,你可以選不相信,但我覺得這是最符合這起案件的罪犯側寫。」

    「我不是不相信,我是覺得太非議所思了。」

    「越是不可能的事,越有可能發生,反常即是妖。」

    景颯慌不擇言道,「就如你所說好了,那你憑什麼認為罪犯的年紀在30—38歲。」

    這感覺像極了在雞蛋裏挑骨頭。

    「很簡單,如果孩子上鈎了,跑去了送貨區,那裏正好有人路過或是看到呢?我覺得這個年齡段十分符合一個7歲父親的年紀,只要看起來不能麼突兀,我想不會有人上前去問,應該都會默認孩子是他兒子吧。」

    一個送貨司機帶着兒子送貨,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那……別人就不會去打招呼嗎,說一聲你兒子可愛之類的。」

    皛皛道,「我一開始就說了,他的存在感很低,不受人關注,因此他應該很不擅長與成年人交往,所以應該沒人會去跟他打招呼。」

    景颯手心已浸出層層冷汗,她開始信了。

    確切的說,她比誰都能清楚皛皛的能力。

    「如果他不是個綁匪,那他寄勒索信幹什麼,不是多此一舉嗎?」

    皛皛放下茶杯,目色依舊淡然,但已沉得發黑,母語一般的英語在空氣里響起:

    「he's.a.purist!a.man.who.kills.simply.for.the.pleasure.of.it!who.kills.out.of.a.need.for.attention!」

    說完,她目光掃向筆記本。

    屏幕上依舊是那條評論,任誰看了,都會覺得那不過是隨口說說的玩笑話。

    但,此刻它看起來是那麼的驚悚,看得景颯心底發涼。

    「he's.a.purist!a.man.who.kills.simply.for.the.pleasure.of.it!who.kills.out.of.a.need.for.attention!」

    翻譯成中文就是——他是純快感殺手,殺人只為取樂,殺人是為了得到關注。

    勒索信不過是想看警察的笑話罷了。

    對了,延安路天橋下每天都會有貨車經過,當他看到警察埋伏在那裏的時候,一定在車上笑得很猖狂吧。

    陡然,景颯的腦海里浮現出一個男人的形象,他普通、平庸、沒有任何特點,卻恐怖讓人發顫。

    她停下踱步,突然像來時一般,連招呼不打就沖了出去。

    皛皛關上電腦筆記本,一如之前般平靜的喝着茶。

    抓人是警察的事,與她無關。

    **

    景颯回到警局的時候已是凌晨3點多,由於綁架案的關係,警局裏依然燈火光明,她直奔局長辦公室,還未碰到門把,就聽到鄧克友在裏頭破口大罵。

    她愣了一下,怎麼又罵上了,這又是罵誰呢?

    她推開門,便見到鄧克友對着電話一陣咆哮。

    「好你個老陳,你隊裏藏着這麼一個神仙,你竟然都不知會我,枉我和你風裏來雨里去的,你就這麼對兄弟。什麼不知道!黑豹是你當家,你會不知道有這麼一個人在?你是提早老年痴呆了嗎?我不跟你說別的,我要這個人!什麼!」他換了一隻手拿電話,音量依舊不減,「你個老小子給我聽好了,我這有個大案,上頭盯着呢,破不了你跟我都要完蛋!你說說你,我和你是多少年的情分了,你老婆是我介紹的,你閨女還是我媳婦!你就這麼對我啊!」

    景颯站在門邊,都不知道怎麼開口,冷不丁瞧見辦公室里還有一個人在。

    「師兄!」

    那人身形高大,體格健碩,臉也長得分外帥氣,穿着一件卡其色的風衣正坐在沙發上喝茶,見到她,眉目就是一彎,「阿景,你怎麼來了!」

    此人正是刑警大隊的隊長——曹震。

    景颯悄悄走了過去,「你不是在美國嗎?」

    「研修提早結束了,我順道去了北京看我媽,剛到家吃餃子,鄧局就打了我電話,要我趕緊回來,這不,我一刻不敢停,趕上了最晚的航班,我也是剛到!」

    「那你是知道我做的事了?」

    不用問,鄧局肯定說了,否則他怎麼會那麼快回來。

    「說了,我耳膜都被他震破了!」

    景颯縮縮脖子,「那他老人家現在又是幹嘛!」

    曹震拍拍身邊的位置,示意景颯坐下,「我這次去華盛頓參加國際刑警的研修,遇到了fbi的犯罪分析小組,反正我們這案子也毫無線索,我就索性丟次臉,求教一下人家,哪知人家以為我是在開玩笑。」

    景颯頓時打了個激靈。

    fbi的犯罪分析小組……

    完了!

    曹震完全沒注意她的反應,繼續道,「你猜怎麼着,他們竟然對我說,fbi犯罪分析小組裏最厲害的人就在我們國內,還是在s市……」

    景颯捂額,她就知道。

    「這可不是開玩笑的,我隨即就問他們要了名字,再讓人這麼一查,那個人竟然就在黑豹特警隊,我馬上跟局長匯報了。」他下巴朝鄧克友的方向弩了弩,「這不,局長問陳老要人呢。」

    陳老就是黑豹特警隊的總指揮。

    鄧克友繼續噴着白沫,那勢頭絕對是不給人,他就派人去搶的架勢。

    突然,他用手裏的檔案猛拍了一下辦公桌,力道太猛,檔案資料灑了出來。

    有一頁恰巧飄落在景颯的腳尖處,是一份人事檔案。

    右上角是一張證件照,照片裏的人,她半小時前剛剛見過。

    下面是詳細的履歷:

    18歲獲得美國常春藤大學犯罪學學士學位

    20歲獲得美國馬利蘭大學犯罪心理學博士學位

    同年加入fbi聯邦調查局犯罪分析小組。

    21歲兼任cbi加州調查局犯罪顧問。

    22歲,成為fbi犯罪分析小組歷史上最年輕的組長。

    23歲……

    太過輝煌,景颯都沒自信往下看了,視線又回到最上面的姓名那一欄。

    赫然是……

    端木皛皛。

    ------題外話------

    寫推理果然難度很高,也不知道大家看懂了沒。

    哈哈,不過咱還是言情為主哈。

    進度估計錯誤,男主和女主要下回分解了。

    ps:3月12日——3月17日,犬出門旅行。

    更新暫停一會兒。

    下周二3月17左右恢復更新。

    休息,休息一下!

    本書由首發,請勿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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