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金終於睜開了眼!
那老者一雙瘦骨嶙峋如同鬼爪的手抓住了夏金雙臂,如同鐵鉗一般將其雙臂牢牢箍住,張開大嘴,沒有門牙的嘴裏四顆犬牙顯得尤其猙獰,發出一陣陣噁心至極的口臭,而在其張開嘴的時候喉嚨中發出的震魂之音更加劇烈。此時他將上顎兩顆犬牙釘在夏金脖頸處,想在夏金失去去對肉身掌控的時候吸其精血!
這是夏金一生以來能感受到的最為危險的時刻!
「吼!」夏金一聲低吼,渾身肌肉瘋狂移動,雙臂不停膨脹,個子也不斷增高,不到一個呼吸便達到接近兩丈的高度,將那老者吊了起來。老者如同一直巨大的吸血蒼蠅,手腳牢牢地箍住夏金,牙齒還在努力,試圖咬破他的肉皮。
夏金表層皮膚開始瘋狂顫動,腳下踏着罡步,身體如同一隻大陀螺劇烈自轉,那老者雖然還是第三道坎的境界,但是血氣衰敗,短時間爆發可能與巔峰時期無異,但是在夏金這般猛烈反抗之下精力不足的弱點迅速顯露出來,他的手腳雙手還想抓住夏金,但是嘴上的力度卻爆發不出來了,雙腳更是離地被夏金甩了起來!
「給我滾!」夏金怒喝,皮肉間釋放出巨大的反彈之力,將老者的牙齒徹底彈開。老者頭一離開夏金的脖頸,立刻隨着劇烈的選擇而歪了過去,夏金趁着氣勢不斷上漲,身體再次膨脹,將老者的雙臂掙開。
老者緊箍的雙臂一脫開,瞬間脫力,被夏金甩開身體,夏金在其剛剛飛離身體之際一把抓住其雙臂,狠狠地向着兩邊一拉!
「啊——啊——!」老者發出慘絕人寰的叫聲,夏金在高速旋轉中直接扯斷了他的雙臂!發紫的鮮血如同火山一般從其體內噴湧出來,老者疼得張開大嘴卻失去了聲音!
夏金一手揪住其耳朵,另一隻手握成拳頭,碩大的拳頭對着其張開的大嘴就是一錘,將老者滿口殘牙連同牙齦全部打碎,舌頭半截碎在嘴裏,那嘴裏一片糟粕,然而一點鮮血都沒有滲出來。
「送你上天!」夏金髮泄完畢,抓起老者就是一腳,將其踢上天空。那身體剛剛離開其手腳,沒飛幾尺便斷成兩節。
碎屍升天,夏金並沒有感到危機消除,心中靈犀一動,一張巨大的太極圖在身前形成,雙手一推,太極圖飛向前方,將一個身體絞了進去。
明明已經將那叫賁鷂的老者打死了,可是這太極圖從虛無中又絞出來一個老者!這老者剛剛被太極圖波及,便立刻大喊:「我認輸!我認輸!」
武鬥場內一股無法抗逆的規則轟然降臨,夏金身體被定住,那離體的太極圖瞬間消失,從其內掉出來一個渾身破爛大口吐血的老者,不是那賁鷂又是誰?
「金,勝!」威嚴的聲音從天空響起,一股澎湃的真元和血氣之力從空氣中湧入夏金體內,將他被老者咬傷並且開始腫爛的地方迅速修復,一身修為驟然恢復如初。
「你究竟是誰?」夏金看着那癱在地上發暈的老者,冷聲問道,「那個人又是誰?」
那老者聞言,竟然緩緩站了起來,無所謂地拍了拍身體,摸了一下額頭,輕笑着說道「小友,你太狠了!我才發出兩招,你就開始反擊,弄得我第三招都還沒打出來就得認輸,佩服佩服!」
「回答我!」夏金面無表情冷冷說道。
「呵呵,小友你準備迎接下一場挑戰吧!」老者笑着,身體一躍跳出了場。
「呼!」夏金長出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環顧四面,朗聲說道,「還有誰?」
半晌無人應。
夏金知道自己剛才的打法太血腥暴力,這不是自己的風格,但是這是每一個煉體士都會的基本打法。煉體士不像鍊氣士,只管念咒施法就行了,既可以飄飄欲仙超然物外,又可以端莊威嚴仿若天神,還可以虛無縹緲如同鬼神,煉體士哪怕是到了第三道坎,同境界之間交手大多時候依舊是短兵相接,以自身的力量和境界互相對抗,顯得原始而野蠻,帶着一股野性血腥的藝術。
如同前面丹和浮玉的戰法一樣,太過血腥暴力的打法會讓對手仔細咀嚼你的風格,設身處地評估你的實力和自身實力的情況,所以當一個三人以強橫無比的方法打敗對手之時,牆上眾人半晌都不會主動冒頭出來。
夏金也不說話,既不挑釁牆上眾人,也不說自己要晉級,默默地走到武鬥場邊上,盤膝而坐,開始冥想起來,他之前神魂之中生之法則第一次直白地顯露在自己面前,必須要抓住機會留住這種感覺,如果不是因為身在武鬥場中,他現在早已飛身離去閉關了。
過了片刻,一個聲音從上方響起:「我來戰你!」
夏金睜開眼,站了起來,場中站着一個青年。來人一身紅黑相間的短打,長髮披肩,皮膚粗糙,本來清秀的面部此時毛髮略重,顯得有些風霜衣服苦行修士的模樣。
「無部落散修,自名渾干!」青年沉聲自報,「請指教!」
「請!」夏金示意,進入戰鬥姿勢。
那青年並沒有立刻出手,而是站定擺了一個起手式,如同夏金平常一般。夏金瞳孔微縮,這起手式他有點眼熟,因為自己一般夜觀天象卜筮之時就是以這個姿勢類似的動作開始的。這是一個祭司!
夏金也擺出起手式,緩緩動了起來,一個個詭異的符號隨着他的動作而在空中不停顯現出來,隨後這些符號又飛了出去,與對面那青年同樣形成的符號相互碰撞。兩人的卜筮符號如同潮水中的蝌蚪,相互朝着對方前進,一碰便相互吞噬,有的融合在一起,有的被另一方的「蝌蚪」碰碎消失不見。
這是一場另類的較量,兩人都是卜筮上面的有成之人,擁有着料敵先機的敏銳能力,與其在拳腳上面相互猜測爭鬥,還不如實打實地比較占卜道行的高深程度。
占卜,按照九州現在通行的分級,被分成六個層次:初窺天意、算盡天機、掌控因果、大道獨行、逆天改命還有便是連真仙都只是在神話傳說中見過的「身即是天」。
一般情況下,在陸地真仙相當實力的境界上,祭司能夠達到掌控因果便足以成為一個強大的存在了,因為達到了這種境界,祭司們對世事運行的因果有着極為深刻的了解,能夠利用天時地利人和來儘可能地創造有利條件,必要時花費心血甚至能夠短時間的蒙蔽天機!其極快的心理反應速度令其萬事臨頭不驚,看人之時只是一個細微的表情便能夠參透其背後的因果所在,所以在煉體士而言,對敵之上往往能夠料敵先機,知道其下幾招可能打出的招式,當真是厲害不已。
因此,當兩個實力相當的祭司相互較量時,往往不再比相互猜拳,而比占卜境界深淺便能夠決出勝負了。
這青年應該是學的純粹的羲和部落一脈的占卜之法,以天象和鬼神來進行推算未來,因此他所形成的一個個「蝌蚪」儘是黑白狀的小星辰,而夏金的「蝌蚪」除了星辰形狀以外還有山川變化和地形反覆,對於黑白狀的「鬼神」卻研究不深,所以「蝌蚪」顏色各異,顯得很雜。
「東夷的占卜之術已經達到了這個高度?」渾干驚訝地看着夏金的「蝌蚪」說道,「可是為什麼你不信鬼神,不敬先祖?」
夏金默然,半晌說道:「我日觀山川草木,河流洞穴,夜觀斗轉星移,月圓月缺,對於先祖和鬼神之法並沒有涉及。」
「原來你不是部落大祭司!」渾干恍然大悟,隨後嘆道,「可即便如此,你的占卜造詣也在我之上。東夷大寒部落不愧是出過夏王寒浞的部落,雖然早已淪落,部落之中占卜之術依舊站在九州前列。」
「你也不錯。」夏金點頭說道,「我歷經數次生死頓悟,這才成就掌控因果之境,而你如此年輕,也達到了這一境界。」
「世家相傳加苦修罷了!」渾干嘆息,「可惜我在部落被滅之後才幡然醒悟,苦修占卜,否則當初悲劇何至於發生。」
「時也命也,你應該已經看透了這一法則才對。」夏金說道。
「唉!」渾干目中憂傷,「金兄如果有空,日後可尋我,我們共同探討占卜之術!」
「有機會,一定!」夏金笑了起來。
渾干聽到看到夏金笑容,自己也笑了起來,一手捏印豎於身前,一手捏印背於身後,深深地低下頭去,鼻子幾乎觸到指尖,輕聲說道:「我認輸!」
「金,勝!」聲音響起,渾干已經消失不見。
夏金站在場上,一動不動,等待着最後一人的到來,如果贏了這一局,他就可以晉級了,如果這一局輸了,他將會和之前六人一樣,要麼死,要麼認輸退回原位被淘汰。參加法武大比的目的還沒有達到,但是他的收穫已經頗為豐富了。
時間過得很快,一炷香很快過去了,在此期間再也沒有人跳下來挑戰他。上面的人經過三場比斗已經看得很清楚,夏金深厚的占卜造詣使得他能夠料敵先機,而自身實力和境界又極為高深,有勇氣和膽量挑戰他的人已經不多了。後面之人想必另有打算,不與夏金碰硬,讓其直接晉級。
一炷香後,威嚴的聲音在全場響了起來:「東夷寒部,金,晉級!」
武鬥場頭頂的天空消失不見,夏金抬頭往上看,高牆之上八人正對其微笑,那之前重傷不已的羲力此時已經穩住了傷勢,陰狠老辣的賁鷂也面帶笑意向他點頭。
夏金飛身一躍,跳上高牆回到自己的位置,那剩下的一個羲族強者向他抱拳笑道:「我本來也想下來與金兄切磋一番,但是已經被渾干兄搶了個先,我們實力相差無幾,比起來也沒什麼意思了。希望此番事了,金兄能在羲族多留幾日,我也好與你多多交流。」
「會的。」夏金抱拳回禮說道。隨着禮節交流完畢,夏金身上石頭座位倏忽移動,向着中間圓場飛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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