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源與肖福林自是不歡而散,各向反方向而行。
對於肖福林起的歹心,霍源自是察覺不到,在他的認知裏面,早已把林琦划進他的勢力範圍裏面,更何況林琦那番表態給他吃了顆定心丸,所以也沒有過多的擔心。
心情不錯地踏進府里,他卻看到襄陽侯府的馬車,頓時好心情當即散去,這林瓏又來幹什麼?一把抓過經過的奴僕,他語氣不善地道:「襄陽侯夫人是不是來府里了?」
「回大爺的話,是。」那侍女原本大吃一驚,結果看到是霍源這大爺,遂趕緊恭敬地回話。
「她現在哪兒?」霍源的眉頭緊皺。
「在太太的院子。」那侍女趕緊回話,頓了一會兒又道:「老太太也在太太的院裏,現在正鬧得不可開交……」
霍源一聽,哪裏還能站在原地,抿緊唇立即就往權美環的院子而去,八成又是他的祖母去找權美環的碴。
真不知道他爹和他祖母為什麼這麼熱衷地與權美環過不去?想當初他們也是同意娶權美環過門當填房的,現在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生事,他也是心生不爽。
此刻權美環的院子裏面,林瓏護住權美環,瞪視一眼霍周氏,若不是她以為權美環是不是生了重病硬着頭皮前來霍家探視,這老虔婆豈不是將權美環往死里折磨?
尤其想到那畫面,她的怒氣就更旺了一些。
那會兒霍周氏正抓着權美環的頭髮來折磨,還一個勁地罵她賤貨,害了她孫兒云云。當然林瓏是故意匆略了權美環也不是省油的燈,當時權美環還是下了暗手去掐霍周氏,要不然霍周氏又怎麼會喪失理智做出潑婦之舉?
她轉頭看向權美環,「走,我們離開此地……」
權美環對霍家早就沒有了留戀,只是想到仍舊健在的父母還有三個兒女的聲譽,她不能再如此自私,遂輕輕地掙脫林瓏的手,「瓏姐兒,這兒就是我家,我還能去哪兒?」
林瓏怒其不爭地看着她,用手指着兩眼恨不得剜了她們母女倆的霍周氏,「她如此折磨你,你到現在還捨不得離開?」
「瓏姐兒,你別擔心,我又不會白給她欺負,這事兒我自有主張,你還是別多管了。」權美環柔聲勸道。
霍周氏的頭髮也是一團糟,身上更是有好幾處正疼得厲害,如今看到林瓏用手指着她的不敬行為,頓時又火冒三丈,「你用手指着誰?我老也老過你,你這沒禮貌的丫頭,你以為我怕了你?我當伯爵夫人的那會兒,你還不知道在哪兒呢?小丫頭也敢在我面前囂張,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林瓏聽到她的罵聲,冷笑地轉頭注視着她,「人老不可怕,就怕這腦子不清楚沒得醫,你當伯爵夫人的風光勁兒我沒看到,不過你現在晚景淒涼的樣子我卻是有幸目睹,論品階,你現在還能比得我嗎?還是說你真要與我鬧到官府去?行啊,我這侯夫人兼郡主奉陪到底。」
這話噎得霍周氏頓時手指打顫,五官都因為氣到頂點而扭曲,眼看真要再度中風,嚇得一旁的侍女小香忙扶着她打顫的身子,「老太太歇歇氣……」
「你……你這個……」霍周氏想要罵林瓏,卻因為中風的原因說不出來。
權美環拿帕子掩嘴輕咳一聲,臉撇到一邊去當做看不到。
這表現自然是火上加油,霍周氏氣得只能恨恨地瞪視着這兒媳婦。
權美環不管霍周氏,輕拍林瓏的手,「瓏姐兒,我們不與她一般見識,我知道你一心為娘着想,只是事到如今,我真的沒有回頭路可走。」嘆息一聲,這人生真的不能走錯一步路,而她錯的又何止一步?「你且先行回去,這兒我會收拾,她都這樣了再囂張還能囂張到哪兒去?不過是那日落西山罷了,我要整治她有的是機會……」
林瓏以前恨權美環太過於自私,現在又覺得她過於犧牲自己,這兩個極端都是她厭惡不已的,伸手撥開權美環擋住臉的半邊頭髮,冷聲打斷她的話,「你還要自欺欺我到何時?你這臉是怎麼來的?別告訴我是那老虔婆打的,這分明就是霍堰打你的證據,他都糟賤你到這地步了,你還要委曲求全到何時?什麼叫沒有退路,只要你肯退,自然就有路。」
若不是來了這一趟,她還不知道霍堰是如此欺她的?
弟弟妹妹描述的話語遠不及親眼所見來得震撼,她想過權美環會吃一定的苦頭,卻不曾想過她會吃這樣的苦頭?這親娘實在讓她愛又愛不起,恨又恨不起的地步,這複雜的心情讓她的臉色越發嚴肅。
三個兒女當中就屬林瓏最難討好,權美環在這個女兒的面前一向最慫,現在聽到她帶着關心的話,她不禁紅了眼眶,這種久違的母女親情充斥着她的感官,她伸手覆住女兒的手,「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包括琦姐兒和棟哥兒,只是我若再度和離,會氣死你外祖父和外祖母的,身為女兒我都沒能在他們膝下承歡,一直讓他們臉面無光,也害了權家女兒的名聲,想來我這心都還揪着。」表情漸生哀淒,「這樣就好,這霍家再不好,也還有我的一席之地。」
林瓏皺緊眉頭,這親娘實在是,讓她想找個合適的形容詞來形容都不容易,怪不得,權美環矯枉過正,生生變了另一個性子。正在她要說什麼的時候,聽到身後有一道威嚴的男聲響起,「你們這是在做什麼?祖母?」
林瓏轉頭看去,果然看到霍源正急忙地奔向霍周氏,霍周氏看到這寶貝孫子出現,立即如看到主心骨,眼裏都流出淚來,顫抖的手伸向孫子,歪曲的五官卻是努向權美環和林瓏母女,就是想讓孫兒給她出一口氣。
霍源忙身後的小廝漢光飛奔去把大夫請來,一把抱起坐在椅子裏的祖母,帶着憤怒的冷冷的目光注視着林瓏,「若我的祖母有個好歹,襄陽侯夫人,我與你沒完。」
林瓏也冷哼一聲,「霍將軍,你也別急着放話,是非曲直都沒弄明白有何資格指責別人?再說我又不怕你,儘管放馬過來好了。」
權美環自然看得出來霍源是真的動怒了,忙扯了扯女兒,這霍源可是武將,萬一真的動起手來傷了女兒就不好了,遂等霍源將霍周氏抱下去治療的時候,她忙把女兒往外趕,「瓏姐兒,你且先行回去,等過兩天娘方便了再去尋你……」
林瓏卻是站在原地,微怒地看着她,「你怕什麼,他霍源不過放了兩句狠話罷了,我都沒放在心上,你又何必如此驚懼?」
「他是武將,這兒又是霍家,若真有個三長兩短,娘擔心你……」
「就算是這樣又如何?他霍源如此還想要混官場,就會知道他動不得我,我的品階比他不知道高了多少級,真要對我出手,那是以下犯上,他自也要掂量,於公於私,我都能整死他。」
林瓏自然是有這底氣的,再不濟她還是皇后的義女,就憑這清斷難斷的家務事向她動手報復,就算是到天子面前分辯,她也是有理的一方,這就是律法規定的。
權美環想想也是這個道理,這才停止推女兒出去回府,站在原地整了整凌亂的髮髻,好一會兒方才道:「就怕他氣紅眼,一時做出傷害你的事情來,瓏姐兒,娘之前已經很多地方對你不住,現在就更是不能再拖你下水,聽娘的一聲勸,你先行回去吧……」
林瓏卻是伸手拉住權美環的手臂,「走,到那老虔婆的屋子去。」
「去了做甚?」
林瓏不欲回答,拉着權美環就讓那侍女小紅帶路,這霍家新搬的府邸她是第一次來,認不得的地方還很多。
權美環被女兒扯着走,一臉的苦相,生怕女兒因為她而吃了虧,心裏是急得很,現在女婿又不在,這可如何是好?
及至到了霍周氏的院子,林瓏看到霍家請的大夫正急忙掀帘子進去,她微微眯了眯眼,拉着權美環也跟了進去。
霍源顧不上搭理林瓏,讓開到一邊給大夫診脈。
「霍將軍,借一步說話。」林瓏冷聲道。
「我沒空。」霍源頭也不回地道。
「沒空也得有空。」林瓏的態度也十分強硬。
霍源這才忍氣回頭看向她,定定了看了一會兒,這才轉頭吩咐大夫好生給他祖母診脈,這才與林瓏掀了帘子出去。
權美環想上前去把女兒擋在身後,無奈林瓏把她推站在一邊,自個兒與霍源面對面。
「我們霍家不歡迎你,你趕緊走。」霍源下逐客令。
林瓏一把拉住身邊親娘的手,同樣嚴肅着臉道:「就算你請我,你這霍家我還不屑來,她,我要帶走。」
這個她,在場之人都明白,指的就是權美環。
如果擱在平時,霍源才不管權美環的去留,但他現在正值議親的關鍵時刻,這權美環就離去不得,要不然那嗆得像小辣椒一般的女子的父母會嫌棄他家,不讓她嫁他,那可如何是好?
「她不能走,襄陽侯夫人,她是我霍家婦,你管得太寬……」
「我若不出面,她就要被你爹你祖母折磨死了,什麼香的臭的都往她頭上扣,你們把她當成什麼?你要養男寵也好,還是狎妓與她何干?憑什麼你祖母要把這罪名強加在她身上,這本身就是不公平之事……」
「等等,你說什麼?我何時有養男寵?這是無稽之談,襄陽侯夫人,我忍夠你了……」
「你以為我喜歡瞎編你的流言?這都是你祖母拿來質問她的話,不信你問問貴府的下人是不是有這麼一回事?真看不出來你有斷袖之癖,不過這是你的喜好我不予評論,總之她,我這就要帶走。」
霍源聽得火起,他的性向正常得很,何時有那等癖好?這是瞎編毀他名譽,遂他的拳頭捏得發響,不去理會林瓏的挑釁,而是看向權美環,「她說的都是真的?我祖母拿這個去找你碴?」
「難道我們母女還騙你不成?你祖母不問青紅皂白就指責我破壞你的行情,讓你娶不上媳婦,要霍家絕後。天地良心,我自從嫁給你爹,就算沒有將你當成親生子,至少也沒有坑害過你,你絕了後於我有何好處?對,我不喜歡你,但也沒有黑心地想扯你婚事的後腿,這都是你祖母的欲加之罪。」
權美環的辯解,讓霍源頓時冷靜下來,若不是今兒個出了這件事,他還不知道自個兒還有這麼個污名。冷靜深思了一番,立即就知道這污名的出處,一拳頭打向一旁的柱子上。
端王爺,他就知道必是他放出的流言,必是他不忿那天他護着林琦的舉動,所以以此為報復,這可恨的小人。
權美環看了眼那裂了一條大縫的柱子,忙扯着女兒後退幾步,並且讓女兒的護衛小廝趕緊上前擋着,莫讓霍源往她們母女身上撒氣。
林瓏卻是臉上無半分驚懼,她對這霍源沒好感是一回事,另一方面她對霍源的為人還有是有幾分了解的,如果真是莽撞之輩,她也不會貿貿然地站在對方的面前,伸手輕拍權美環的手,示意她不用害怕。
「現在你明白這前因後果了,我不知道是何人故意在背後整你,但是這事與她無關,這是不爭的事實。可你霍家卻是三番兩次地對她施暴,再讓她留在這兒,你這是欺我林家無人。她與我林家是無爪葛了,但她畢竟還是我的生母,霍源,我是不會將她留在你家讓你父親和祖母糟蹋。」
說完,林瓏拉着權美環轉身離去。
權美環難掩擔心地道:「瓏姐兒,這不行的,你的好意為娘心領了……」
林瓏站住步子,定定地看着她,「我知道你不願和離,也不會強逼你和離毀了這名聲,但這回必須給霍家一個下馬威,讓霍堰親自去迎你回來,寫下保證書此後不再打你才行。」
「可……」權美環有顧慮,她怕因為自己連累了女兒,至於霍堰來不來接她回去,她是半分擔心也沒有。
若是以前,林瓏當即就會甩下她離去,可現在權美環眼裏對她的關懷她還是看得真切,輕吐一口濁氣,「沒有那麼多可是,你現在與不與我走,若是不走,往後你的事情我再也不會插手,省得落下你的埋怨……」
「娘不是埋怨你,是怕拖累了你。」
「你有何可拖累我的?如果我今兒個朝不保夕,自然怕你拖累,可我現在幾乎什麼都有了,也就無懼你所謂的拖累,你走還是不走?」
權美環看到女兒似乎真要動怒,哪裏還敢多想,忙道:「我這就跟你走。」
林瓏給了她一個還差不多的眼神,沒有顧及霍家的奴僕,拉着權美環就這樣大搖大擺地離開,及至上了馬車,權美環才驚醒沒有收拾東西,林瓏按住她,「缺什麼,我自會讓人給你添置。」
權美環這才做罷,乖乖地坐好。
霍堰回來的時候,正好與襄陽侯府的馬車擦肩而過,好一會兒才醒起這馬車是哪家的,他頓時朝馬車後面破口大罵,後來下人告訴他老太太病倒了,他這才匆匆地趕到母親的屋子。
林瓏一面看着窗外的景致,一面還是留意到權美環的神色,好半晌這才開口道:「霍家必會接你回去的,他霍源還想要娶妻,斷不會讓他爹與你鬧出和離的醜事來。」
「你誤會了,我不是擔心這個,而是我就這樣出了霍家要住到哪兒去?」權美環忙解釋,她自然是希望能住到林家去,只是一想到前夫林則,她又心有戚戚焉,對這男人她始終有愧。
林瓏怔了怔,隨後道:「你暫是住在侯府吧。」
「也好。」半晌,權美環應聲。
這個安排,她還是能接受的,真住到林家去,她只怕夜不能寐,不知道以前自己哪來的底氣想要讓兒女接她回林家,那兒已不再有她的位置。
林瓏不是不知道權美環其實有幾分失望又鬆了一口氣的,她沒有那麼大的胸懷能真正去不計較生母以前的所作所為,真讓她回林家,她替父親不值,畢竟父母不和的情形,在她童年時沒少看到。
霍家。
霍周氏到底還是運氣不錯,在大夫的緊急搶救下,只是五官略有歪斜,其他的情形還好,不過她稍稍能說話之時,卻是讓人把孫子的小廝接倒在地,斥道:「你……好大的膽子……居然勾引……爺兒……」
漢光被按押在地,一時間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以他的武力不是不能將這些人震開,但這到底是自家主子的祖母,他若這麼做自然是以下犯上,這條罪的處罰可不輕。「老太太,小的不知道犯了什麼錯?小的哪裏有勾引爺,這是誰誣衊小的名聲,老太太讓他出來,小的與他當面對質……」
霍周氏的眼睛一瞪,「你……你還要狡辯……來人……把他拖出去給……我亂棍打……死……」
一旁坐着的霍堰忙起身給母親順氣,無論如何也不能讓親娘再次中風,剛剛大夫說了,如果再次中風,這老太太就再也說不出話來,並且全身癱瘓。「娘,您歇歇氣,真要打死這小子就讓兒子來,兒子自會懲處他……」
出去送大夫離開的霍源掀簾進來時,正好看到這一幕,濃眉緊皺,「都給我住手。」
霍周氏一看到孫子出現,忙推開兒子,顫抖着身子就要靠近孫子,她有太多的話要問孫兒了。
霍源上前去扶住祖母,搶在祖母的前頭說話,「祖母,我沒有龍陽之癖,只喜女紅妝,這點您給我放一百二十個心便是。」
「那……」這流言從何而來?霍周氏有疑問。
霍源看出祖母眼裏所問,忙把端王爺這小人抬出來,當然他隱去了關於林琦的那一段,只是輕描淡寫的說是端王爺的報復。
「總之,事情就是這樣,祖母,您真的錯怪了繼母,她實在無辜的,這事與她無關,孫兒可以保證。」
霍周氏的眉頭輕舒,不過想到端王爺又是心裏恨得不行,「這可惡的……端王爺……」
霍源揮手讓下人放開漢光,看到下人把煎好的藥端來,親手接過餵祖母喝藥,「祖母,您可要保重身子才好,孫兒娶妻一事還要您主持大局……」
這麼一說,霍周氏當即十分配合,孫兒說得對,她若是病倒了,那還能指望誰來為孫兒操辦婚事?權美環嗎?想到這兒媳,鼻子一哼,這兒媳根本就指望不上。
霍源看到祖母喝了藥睡下後,這才給她把被子掖好,與父親一道走出祖母的寢室。
父子二人站在廊下。
霍源道:「繼母隨襄陽侯夫人而去了,你過兩日就去把她接回來,還有別再惹事生非,我不希望有人再拿這個朝我們家指指點點,爹,你可明白?」
霍堰卻是一臉的怒氣,「她還有臉跟她的大女兒離去,這眼裏哪有我這夫婿?我不給她教訓,她能長記性嗎?」
「難道你想要她與你和離不成?」霍源按了按額角,忍耐不住怒火道。
「我?」霍堰看到兒子動怒,又不敢與兒子硬碰硬。
「你們鬧和離都鬧了一次,可最後你還是把她找回來,就給我和和睦睦地過下去,爹,就當你是為了兒子我着想,行不行?」
話說到這份上,霍堰也明白兒子的立場,忙道:「你放心,我是你爹,又豈會拖你的後腿,你現在正值議親的關鍵時刻,我不會給你製造醜聞的。」
霍源這才稍稍消氣,與父親說了一會兒話,這才帶着漢光離開。
霍堰返身回去照顧生病的母親,這床前孝子還是要裝上一裝的。
翌日,霍源要等的消息終於等到了。
「你說這林家是做絲綢生意的?」霍源看着手中的紙張問道。
那去調查的人忙回道:「霍將軍,這是千真萬確的,這林家原是在江南發家的,後來就北上搬到了京城,是大富之家,聽說會這麼做是為了家中子侄科舉鋪路……」
這番話虛虛實實,真真假假,當然這調查的人與霍源都不會猜到有人暗地裏擺了他們一道,畢竟這些家世不會有人做假,自然以為打聽來的都是真的。再者他也不可能衝到林琦的面前去問她的家世,兩人尚未有反葛,問對方的閨名也是失禮之舉。
那前去調查的人再道:「至於那林姑娘,排行老二,素日裏性子活潑最是不服管教,她家給她聘了女夫子教她,只不過時常愛逛胭脂水粉鋪,是那玉膚坊的常客……」
一提到玉膚坊,霍源就面色一冷,這林瓏的產業,他是如雷貫耳,畢竟在汝陽城時,葉蔓君經營的玉膚坊就是源於此,想要不知道都難。
不過以心上人的心性,愛好這個無可厚非,以他的身家,斷然養得起她這點子消費,所以這些都只是小事,想到林琦,他的嘴角又浮現一抹笑意。
對於這份調查,他還是相當滿意的,絲綢起家的富商,對於他的提親那是必定會答應的,若不是急於提升家族的地位,又豈會舉家搬到京城來?
「好了,我已知,你且下去吧。」霍源最後揮了揮手。
那前去調查的人忙拱手為禮退了下去。
霍源對於提親一事信心滿滿,自是前去與病情好轉的祖母相商,另一方面也催促父親去把權美環接回來。
他要去提親,自然要做到不讓人挑出毛病來。
另一邊廂的肖福林自然也接到了消息,只見他冷笑一聲,把手中的數張銀票拿給身邊的小廝,「你且拿去封住相關人士的口,我要萬無一失。」
「是,爺。」下人得令,立即退出去。
肖福林起身背着手踱到窗前看着那深秋之景,林家會給霍源一個難望且深刻的教訓。
肖劉氏掀帘子進來,「兒啊,你且給娘交個底,你到底中不中意這林家的姑娘,要中意,娘去給你求回來。」
肖福林轉身看着親娘,微微一笑,「自然是中意的,只是對方不知道會不會嫌棄我肩挑兩房……」
「這不算什麼一回事,只要你中意,娘必會去為你求回來,她林家又不是什麼大富大貴人家,我們能看上他家的閨女,他們就要偷笑了。」肖劉氏自大地道。
林瓏再厲害那也是林家的出嫁女,嚴格說來,這林家實在沒有什麼了不起,連給她肖家拍馬屁的資格也沒有,她家能看上林琦,林家就要偷笑了。
對於求親一事,她也是自信滿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