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星子爬上了天空,葉旭堯和林瓏才一人抱着一個孩子坐上馬車,後面還跟着四個奶娘,還有數名提着孩子在宮裏用具的宮人上了另一輛馬車,一行駛向襄陽侯府。
倆雙胞胎離開了,殿裏頓時空蕩蕩的,蘇梓瑜的眼裏略有幾分不舍,畢竟她帶了他們這麼長時間已是有了很深的感情,這不亞於她對小太子的感情。
她抱着小太子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紅燈籠在夏風中飄搖,悠長地嘆息了一聲。
皇帝踱到她的身邊,伸手攬着她的肩膀,「天下間沒有不散的筵席,等你肚子裏的這一個出生了,你就不會這麼惆悵了。」頓了頓,「如果真的捨不得,朕下道旨意,着葉家那倆娃進宮當我們兒子的伴讀,這樣也就不用分開了。」
蘇梓瑜在兒子的小臉蛋上印了一個吻,非但是她,就連兒子都不若平日裏活潑,顯然他似乎也知道那倆小玩伴已經離開了。
「他們終歸是瓏姐兒的孩子,我可不能霸着不還。」她白了一眼朱翊,搶人家孩子什麼的最是要不得,畢竟孩子都是母親的心頭肉。
朱翊伸手摸了摸鼻子,「我不過是隨口提提罷了,你不愛聽,我不說便是。」
蘇梓瑜抱着兒子掙開他的懷抱,懶得理他這番霸道的言論,「我抱兒子去沐浴。」
這天已經頗熱,看來要準備放冰盆降溫了,她一摸兒子的後背就摸出一手汗,頓時心疼不已。
朱翊看到母子二人離去,背着手也跟在後面往浴間而去,他正在爭取蘇梓瑜的好感,與她一塊兒給那小屁孩洗浴,估計她也會開心,這也是建立自己好形象的開始不是?
當然蘇梓瑜究意是如何想的?朱翊怕是也猜不着。
坐在馬車裏的倆雙胞胎在離開時還好好的,結果沒多久倒是齊齊哭了出來,夫妻二人哄了好久也沒見什麼成效,最後無奈,葉旭堯喚停馬車,然後喚人把倆奶娘叫來。
雙胞胎一交到奶娘的懷裏,頓時止啼,估計是他們更為熟悉奶娘身上的氣息,看得林瓏眼睛都紅紅的。
葉旭堯不顧倆奶娘在場,攬着她的肩膀輕哄了她幾句。
他瞟了眼那倆小子一眼,雖然他們對於自己夫妻二人都不陌生,但氣息上估計應該還不適應,所以方才會如此。
其中一個奶娘倒是機靈些,「大奶奶不用心塞,哥兒們估計還不沒有熟悉奶奶的氣息,過個兩天就會好了,到時候只怕粘在奶奶的身邊不肯走。」
另一個奶娘也反應過來,忙附和道:「沒錯,到底是母子,這血緣親情是什麼都代替不了的。」
甭說林瓏這生母,光是她們幾個餵養的也是對雙胞胎產生了感情,這是人之常情。
林瓏這才感覺心情舒暢一些,伸手輕捏了一下倆小子的嫩臉蛋,「壞小子,連爹娘都哄不住你們,回頭娘把你們送進宮裏給娘娘養去。」這不過是玩笑話,說完,自己也就笑開,不那麼耿耿於懷,朝那倆娘看去,這倆人都有幾分陌生,相來應是蘇梓瑜後面尋來的,「但願如你們所言,他們許久不見我們,生疏也在情理當中。」
倆奶娘不敢托大,只得說上幾句好聽的話。
回到了襄陽侯府,夫妻二人領着抱孩子的奶娘先去葉老侯爺的院子,一來是請安,二來是給他看看哥兒們的長勢,畢竟老侯爺很少進宮,對於倆重孫子的記憶還停留在他們三個多月的時候。
所以當他看到倆重孫子那可愛的面容時,臉上笑得是見牙不見眼,一手抱了一個,心情那個激動可想而知。
葉旭堯一直站在祖父的身邊,防止倆頑皮的小子扯祖父的鬍鬚來玩,他們現在正是手癢的時候,看到什麼都想抓。
「這一段時日不見,我都快要認不得了,算來還有一個多月左右他們就滿周歲了,這次一定要大操大辦。」葉老侯爺吩咐道。
林瓏聽聞,心中高興,忙應「是」。
在葉老侯爺的院子呆了近兩刻鐘,這才告辭離去,轉道就去了葉鍾氏的主院,這倆小子回家來,自然是要一一向幾位長輩請安的,哪怕他們還小不懂事,但身為爹娘的他們必須懂這個道理。
葉鍾氏早就等不及了,從兒子兒媳出門那一刻就開始盼了,直到這個鐘數才盼來倆乖孫子回來,所以一聽到侍女的稟報,她立即掀帘子出去。
「可算回來了,都讓祖母等得頭髮都白了。」
她一見到倆孫子,就趕緊一手抱着一個親了親。
林瓏福了福行禮後道:「在宮裏耽擱了些時間,後來皇上和娘娘賜宴,我們不好推卻,這才遲了回來,還請婆母原諒則個。」
葉鍾氏笑道:「我可沒有怪罪你們的意思,皇上和娘娘賜宴這是好事,說明你們頗得聖意,這對於侯府是好事。」
她可不是那種無理取鬧之人,所以也不會在這個問題上發作兒媳婦。
抱了倆孫子進屋,這回葉明恂也裝不了正經,一見這倆許久沒見到的孫子,當即臉上笑得慈祥不已,上前就抱住大孫子葉耀庭,嘴裏還責備了兩句,畢竟他與葉鍾氏一樣,等了許久時間。
葉鍾氏撇了眼這個惹人厭的丈夫,「好了好了,兒媳婦不是都說明白了,你還囉哩吧嗦地做甚?」
林瓏只是面色一冷,心裏是不痛快,嘴上倒是沒說什麼。
葉旭堯朝他的父親冷視一眼,「爹還是閉嘴的好。」
葉明恂討了個不痛快,臉上略有幾分不悅,結果懷裏的大孫子咧嘴一笑,扯起他的鬍子,一痛之下,他也沒真惱,只是喊着:「別扯你祖父的鬍子,我的小祖宗……」
很明顯,他是相當偏愛倆孫子的,不若面對兒子時的冷眉冷眼。
葉鍾氏瞥了一眼,好在這男人還有這點可取,對她的兒子不好,對孫子還是相當包容的,這心塞才散了些,與林瓏說了一會兒家事,結果看到倆孫子頻頻打呵欠,她縱是再不舍也只得交回給兒子兒媳,讓他們倆趕緊帶孩子回去歇息。
葉旭堯這才趁機與妻子一人抱着一個孩子離去。
回到南園,林瓏為了培養與孩子的親近感,沒有假手於奶娘,反而是特意吩咐人準備澡水給孩子沐浴。
結果聽得匪風有事要稟報,還在南園時面候着。
林瓏與丈夫對視一眼,葉旭堯沉聲道:「讓他進來。」
匪風進來立即行禮,然後方才半彎腰把今兒個發生的事情都道了出來。
林瓏一面調整抱姿避開小兒子抓向她耳墜的手,一面皺眉道:「鬧到官衙那兒去了?」
「正是,大奶奶,她們頗為冥頑不靈,府尹大人拿了奶奶的名帖,當即就打了他們一人各十大板這才放了她們。」
林瓏冷笑一聲,「這還算是輕的,這家人臉皮之厚真是我生平僅見,這事你辦得不錯,回頭我給你打賞。」
「謝大奶奶。」匪風忙一臉喜相地再行了一禮。
林瓏看他機靈,倒也有了幾分意重的意思,遂溫和地遣他下去。
葉旭堯冷聲道:「這家人不能再留他們在京敗壞葉林兩府的名聲。」
「這事我知道,會儘快打發掉他們。」林瓏同樣冷聲道。
本來夫妻二人正要相商幾句,結果懷中的倆小子扭來扭去,他們忙哄着,抱到了澡間開始侍候倆寶貝兒子。
此時的林綠氏卻是帶着一臉疲憊地回到了林府,看到娘家那幾人臀部被打開了花,她是既恨又不好受,葉家是什麼樣的人家?居然敢在人家門口大呼小叫,她們以為這是林家嗎?
在那樣的場合中,她根本就護不住她們,最後鬧到了官衙那兒,有錢都使不開,她又急忙想要再去尋林瓏,哪裏知道他們夫妻二人進了宮,這才只得任由府尹發落娘家人。
李老娘不心疼兒媳婦,卻心疼倆孫女,看到這樣的花季少女被人扒了褲子打臀部,那可是一群大男人,這讓倆孫子如何自處?當場就暈了過去。
她當時嚇得臉面蒼白,忙讓人去把大夫請來,一番手忙腳亂之後,場面才能控制住。
李老娘一醒來就哭,直說,「沒見過這麼狠心的婦人,這可是親戚,怎麼就弄到公堂上去了?還讓人扒了姑娘家家的褲子,我……嗚嗚……」
李家的倆兄長都氣忿不已,直說要到襄陽侯府去討回個公道。
除了那才八歲的李新榮之外,其他三個已成年的侄子也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
她花了不少時間方才安撫他們的情緒,讓他們不去做那不自量力之事,親戚又怎樣,蚍蜉焉能撼大樹?她的娘家人不過是抓着親戚二字就以為抓到了尚方寶劍,只要襄陽侯府不認這門親,他們沒權沒勢如何斗得過襄陽侯府?
只不過方才踏進廳堂,她就頭疼得用手揉了揉,看到林棟在等她,擠出一抹笑來,「怎麼,還沒睡?」
「二娘,我特意等在這兒就是要與你談談。」林棟覺得還是要與二娘再談談為好。
林綠氏猜都猜得到他要談什麼,這會兒她真的沒有精神再與他說話,遂歉然一笑,「棟哥兒,二娘累了,有什麼話我們明兒再說成嗎?」
林棟看了眼林綠氏臉上那抹歉意的笑容,突然對她有了幾分憐惜,哪怕她努力學做一個母親的樣子,可她終究不是他們的親娘,所以平日裏從不敢大聲一句,更不敢隨意指責,只能小心翼翼地處着。
他嘆息一聲,上前道:「二娘,我們是真心敬你這個娘,我們在危難之中互相扶持,不離不棄,我林棟可以對天發誓,將來必定會給你養老送終。」
林綠氏是頭一次聽到繼子這番話,頓時紅了眼眶,「棟哥兒,我知曉……」
到底她不是白忙活一場,這孩子的心裏還有她,這麼一想她又感動心裏暖暖的。
林棟的眼裏也有幾分淚意,他年紀到底還小,所以還沒怎麼學會收斂自個兒的情緒,「所以二娘還是好好想想,李家人真的不值你這般為他們。」
林綠氏神情悽然道:「值或不值我也不去計較那麼多,我知道他們貪婪成性,又不知天高地厚什麼話都敢說,留他們在京只是徒添麻煩,可我到底是李家出嫁的女兒,哪能狠下心腸不去理他們?棟哥兒,我真的做不到不管他們……」
林棟看到林綠氏這表情,心知說再多也是勸不了她,其實說到底,二娘就是太心軟,一如對待他們,如果她不是心軟,父親去時,哪裏還會再留在那時候的林家?依她的能力,自然能過得更好,不用與他們過窮日子。
嘆息一聲,他沒再相勸,只是拱手為禮,「二娘,你先行歇息吧,我先告退了。」
林綠氏難過地點點頭,她自然沒有漏看林棟臉上的表情,想到李家人,心又是累得夠嗆,這娘家人就是拖累,可這話她卻是萬萬不能說出口。
因為要與兒子親近,林瓏是去到哪裏都帶上他們哥兒倆,並且怕他們抓自己身上的飾品,所以她現在是素雅得很,只有腕上一對絞絲金鐲子,旁的物事是一樣也不敢戴,難怪這次回來見到蘇梓瑜也是一副素雅的模樣,顯然是為了防孩子東拉西扯。
因而去看望香椽的時候,香椽一眼還不敢認,好一會兒才掙扎着想要起身行禮。
林瓏忙道:「你且躺在床上吧,這還沒出月子呢,小心落下病根。」
「多謝大奶奶恩典。」香椽眼裏有着感激。
前兒才收到大奶奶遣綠春送來的東西,今兒個大奶奶就親自來看望她了,這於她可是莫大的恩典。其實她不缺東西,畢竟她是大奶奶跟前的紅人,自家夫婿又是在葉旭堯跟前當差的,自然少不得有人孝敬一二,哪裏會缺了東西?
林瓏着如雁把帶來的東西交給匪鑒,然後坐到如眉端來的圓凳上,看到那侍候香椽坐月子的老婦把新生的娃娃抱到她面前來,她細細打量,「瞧着還是像你多些。」
香椽看到兒子自然是愛得不行,「眼睛鼻子像奴婢,嘴巴下巴似他爹。」
「倒是好面相,等他再大點,就讓他與哥兒做個伴吧。」林瓏倒是挺喜歡這個娃兒,當即就又給賜下了一個金項圈和一對金手鐲。
香椽自然是喜不自勝,這代表着她還是很得大奶奶的心,將來也不至於會失了好差事,再說大爺大奶奶的孩子那可是要進宮伴讀的,自家兒子能當了他們的書童,將來少不得能得到不少好處,如果再求得大奶奶給個恩典消了奴籍,再能考個什麼功名的,她這輩子也就知足了。
「謝過大奶奶。」她忙道。
林瓏笑道:「你在我身邊侍候一場,自然是與旁人不一樣的,你且好生將養着,也不用急着回來當差,孩子還小離不開親娘,等他大點,我再給你安排個好差事。」
香椽的辦事能力她是知道的,這個女子行事有分寸,所以她也願意抬舉她,總比重新再培養一個人要好得多,再說她現在親自帶了孩子好些天,方才與他們才親近一些,所以將心比心,她倒是願意給香椽多點假期。
重新進來的匪鑒聽聞,這正中他的下懷,忙拱手為禮,「謝過大奶奶。」
他自是也捨不得妻子太快回去做事,能多陪陪兒子是好事。
香椽得了這個莫大的恩典,臉上的笑容一直沒有停過。
正掀帘子進來的素紋,看到這一幕,笑道:「大奶奶在這兒呢,奴婢來得正及時。」
說完,進去給林瓏行禮問安。
林瓏笑道:「你倒是來得及時,莫不是有了千里眼不成?」
「奴婢沒長了千里眼,倒是在外頭看到奶奶的騾車,所以方才知道奶奶在這兒。」素紋笑道,然後忙上前去抱住香椽的兒子在懷,「奴婢要沾沾香椽的喜氣。」
她現在還沒有懷孕,看到香椽生了個大胖不羨慕那都是騙人的,再說她老娘也說過,這時候懷孕生子正好趕上庭哥兒和輝哥兒的年紀,將來必會有個好前程,所以她也是有幾分着急的。
香椽自然知道素紋那話是什麼意思,最近她老往自己這邊跑,就是想着要多抱抱自家小子,好趁匪石還在府里懷上一個罷了。「對了,大奶奶,我們家娃兒還沒有名兒呢?能否請大奶奶賜一個?」
林瓏有幾分意外,畢竟雖說是奴婢,但匪鑒和香椽給兒了取個名字的權力還是有的,不過既然她求到,她也就不推脫,細思了一會兒,道:「就叫誠實吧,將來娃兒長大了也要做個誠實公正的人,行正道,走正路。」
香椽和匪鑒細細咀嚼一二,倒也喜歡,香椽更是手指輕逗着孩子的小下巴,「小誠實,聽到沒有,你有名兒了。」然後方才轉頭看向林瓏,「奴婢謝過大奶奶。」
林瓏倒是笑笑,覺得與這娃兒倒是挺有緣份的,眼裏自然更是喜愛一分。
素紋卻是瞟了香椽一眼,還是香椽狡猾,求得大奶奶給孩子賜了名字,自然就能入得大奶奶的臉,這娃兒若能生得有幾分靈氣,怕是前程比他爹還要好,這麼一想,心裏又如貓抓一般癢得不行,真恨自己為何去年沒能及時懷上一個?
直到倆雙胞胎待得膩味了,林瓏這才帶着他們離開。
匪鑒和素紋忙送出去,直到沒看到林瓏的騾車,素紋方才重新踏進房內,一開口就道,「我都要嫉妒死你了。」
「那就趕緊生一個。」香椽氣死人不償命地道,「正好與我們誠實做伴。」
「我也想啊。」素紋又把誠實抱在懷裏,「真想抱回家去。」
「你趕緊給我打住,想要自個兒生去。」香椽不客氣地道。
素紋瞥了她一眼,「我不過是說說罷了,看把你急的,你家誠實命好。」
「命好不好我不敢說,不過當爹娘的自然要為他爭。」香椽老實道,伸手逗了逗倆孩子的下巴,一臉慈愛的樣子。
素紋細思倒也是這個理,香椽就是冷靜,不然又豈會讓她抓到機會混到這份上?算來自己的後盾更多,竟是不及她。
這段時間,喜訊倒是不少,鄭西珠來探望林瓏的時候正懷着身孕,非但如此,她收到了來自江南的信,林璃在開春的時候早產也是生個大胖小子,喜得林璃在信里直呼幸運,終於有兒子傍身了,至於豐碩的病情雖說有了起色,但終究還不能行房事,所以這個兒子於林璃來說就真的是天大的喜訊。
林瓏也是替自家堂姐高興,少不得親自回了信,還讓人捎了不少東西回蘇州給她還有二房的一干人等。
在這個時候,惟有李家人是愁眉苦臉。
李家大哥李德柱被街角賣豆腐的豆腐西施說他非禮她,弄得豆腐西施一家人老是到李宅來吵鬧,還說豆腐西施為此自盡差點沒了命,非要李德柱給個說法才行。
李德柱死口不承認,但李周氏卻是深信不疑,為此與丈夫鬧得不可開交。
至於李家二哥李德茂日子也不好過,他學人家出入賭坊,原本是贏了點銀子,所以他的心就變大,越賭越大,最後反倒欠下了千兩銀子,被人扣押下來,非要李家拿五千兩去贖。
李周氏當然不肯為二房出這銀子,李張氏也一天到晚罵個不停。
李老娘苦不堪言。
如果僅僅只是這樣也就算了,李老娘的大孫子李新材在酒樓與人爭風吃醋錯手打死一名富家公子,人家下人抓住他就扭送到官府,這官司最叫李家人頭疼。
李陳氏是沒日沒夜地哭。
至於二房長孫李新富的媳婦卻是見異思遷,在某夜跟一名富商私奔了,這事發生得無聲無息的,故而所有人知曉的時候,她早已跑得老遠,氣得身為婆母的李張氏破口大罵。
李新富為此也整個人憔悴得很,媳婦跟人跑了,他哪裏還有半分顏面?
不過是短短十來日就發生了這麼多事情,李家人自是應接不暇,最後苦了林綠氏,她是李家人的主心骨,自然得想法子解決這一切,自然而然地就求到了林瓏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