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族嫡婦之玉面玲瓏 第二百三十七章歸來

    大軍勢如破竹,本就沒有了什麼戰意的蒙**隊節節敗退,更是退回到汝陽城的防護林一帶,沒有多久,大軍就生擒了安家主,解救出朱子佼母子。

    被五花大綁的安家主瞪着妹妹,咆哮道:「是你出賣我們的,是也不是?」

    要不然他們也不會一敗再敗,每次想出的計謀最終也被朱子期和霍源看破,這才導致潰敗不成軍倉皇北逃,蒙國賊卻又背信棄義,關鍵時刻扔下他一大家子不管顧。

    安側妃臉色倒是有幾分平靜,「哥,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為了子佼,什麼都能捨得。」等於是間接承認了她出賣軍情給朱子期的行為。

    安家主恨不得生啖妹妹的肉喝她的血,憤恨不已地想要衝上前去找妹妹的晦氣,無奈雙手被人制住,只能用眼狠狠地剜着。

    安側妃嚇得臉色蒼白,捂着狂跳的心臟,只不過她不會說一句慚悔的話,如若今日大哥成功了,她沒了子佼,也是不會有好日子過的。

    安家主的妻子朝小姑狠狠地吐了口唾沫,「你個殺千刀的,你會得報應的,我且等着看你會落得什麼個下場,老天一定會收拾你的……」

    安家被抓來的姑娘們嚶嚶地哭個不停,男丁倒還好些,除了臉色蒼白些,至少還沒有這麼孬種,不過他們看向安側妃母子的眼光充滿了憤恨,若不是家賊出賣,他們也許已經打入汝陽城,又何至於淪落到此地步。

    朱子佼把母親摟在懷裏,目光森冷地看着他的舅舅、舅母以及表親們,他們視他為籌碼,他把他們視為棋子,又有何不對?

    朱子期背着手一臉森寒地走進來,目光凌厲地看向安家一眾人,安家主畢竟原先是臣屬,目光幾乎都不敢與其相對,只能垂下頭來瑟瑟發抖。

    「押他們下去好生看着,回到汝陽城後交由王爺處置。」

    他一聲令下,士兵聽令,立即就將謀逆的安家一大家子人都押解下去,惟有安家主的妻子仍舊叫囂個不停,不用人吩咐,立即有人用破布堵住其大喊大叫的嘴巴。

    他輕拍了一下弟弟的肩膀,算是對他的嘉獎。

    「哥,我做得對嗎?」朱子佼抬頭問兄長。

    朱子期點點頭,「子佼沒忘了自己是朱家的子弟,兄長十分欣慰。」

    「這麼說父王會原諒我們母子吧?」朱子佼緊緊地抱着身體打顫的母親,這人時候他還是要兄長一再的保證。母親再不好,也是生他養他的親娘,而且這次也是為了她才會背棄了安家。

    朱子期知道他在擔憂什麼,父親會原諒他,卻未必會原諒安側妃,不過這次安側妃回頭是岸,相信父王也不會真的要她背什麼責任,遂道:「父王一向仁善。」

    朱子佼這才輕鬆了一口氣,有自家二哥這句話,他就放心了。

    安側妃朝朱子期屈膝致謝,這一刻她終是承認了他世子的地位。「多謝世子爺。」

    朱子期對這個女人的印象其實也不好,不過後院的紛爭他一向不理,念她是朱子佼的生母,他還是輕聲道:「死罪或許可免,活罪估計難逃,不過我會如實向父皇表達情況,你立的功我也不會埋沒。」

    經過人生巨變的安側妃從未把前景想得太過美好,「只要子佼不獲罪,我怎麼樣都無所謂,這都怪我,子佼是無罪的,若不是我拘鎖着他,他也不會受我牽連。」

    至此,朱子期對安側妃的印象方才好了些許,着人領他們母子下去安頓,這場戰役還沒有結束,接下來還有很多事要做。

    他信步走向葉旭堯和霍源商量戰策的屋子,無論如何這次一定要重創蒙賊,至少要讓他們在幾年時間內不對大順的邊境造成壓力。

    這邊廂大軍每一個舉動都牽動後方的人心,林瓏和葉蔓君如今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戰事上,根本就無暇去管其他的事情。

    好不容易,在二月底的時候收到大軍勝利的捷報,葉蔓君立即就出府趕回娘家與林瓏慶賀。

    「嫂子,你快看。」她把前方的戰報遞給大嫂,這是她從公爹手中得來的,只怕自家嫂子還沒有這麼快接到大哥的消息,畢竟用來傳遞戰報的馬匹要跑得快些。

    林瓏一聽,忙放下手中的事情,接過小姑手中的戰報仔細看起來,隨後眼睛一亮道:「這麼說,他們就要開拔回來了?」

    葉蔓君欣喜地點點頭,「總算是盼到這一日了,我啊這才算是放下心頭大石。」

    「不錯不錯,我可還等着你與姑爺圓房能儘快懷上個孩子。」林瓏趁機開起葉蔓君的玩笑。

    葉蔓君這回倒不臉紅嬌羞了,而是正色道:「汝陽王妃死了,按理來說還要守孝呢,我與夫君怕是不能這麼快要個孩子。」

    所以這朱陳氏死了也還要拖累人,她私心裏是不滿的,不過念在這人也是從京城來的,所以她的喪禮,她是按規格給了她最高待遇。

    林瓏倒是一時興奮忘了還有這一茬,嘆息一聲,「這倒是,看來還是我疏忽了,倒是難為你們夫妻了。」

    天子遇到這樣的喪事也就象徵性地守個三個月就算了事,汝陽王府特殊些,再者朱翌的身體也不大好,現在理事都是強撐着,等朱子期回到來估計就要全面交給兒子,所以為朱陳氏守的孝也不會長,約莫半年左右就可以了。至於過年宴客一事,也是朱翌為了她能融入汝陽城破例舉辦的,再說汝陽城實際來說是汝陽王的天下,也就不會有御史大夫參一本的事情發生了,它本身的官僚是自成一體的,全歸汝陽王轄管。

    葉蔓君笑了笑,「我也暫時不想那麼要個孩子,遲點懷上倒也無所謂。」

    思及安嬌生的那個死嬰,看了後多少都讓人心裏不舒服,所以她現在是完全不想懷孕一事,只是希望丈夫能早點歸家。

    林瓏見她並沒因此而心情沮喪,遂也不再提及這樣的話題,而是把話題引向別處。「對了,那滕側妃可有找你麻煩?」思及宴席之上兩人之間的暗流洶湧,她還是頗有幾分憂心。

    「這倒沒有,現在她的注意力全在公爹的身上,哪還有心思與我鬥來鬥去?不過她手下那些個侍婢倒是讓人煩不勝煩,回頭我找個由頭慢慢地全換上我自己的人。」葉蔓君皺了皺柳眉道。

    林瓏沉吟了一會兒,「這倒是可行,只是你不可操之過急,須得一步一步來,下子不能吃成個大胖子。那些下人雖說不用太過於顧慮,不過如何她們私下弄點什麼事出來倒也讓人頭疼就是。」

    自家婆母給葉蔓君的陪嫁裏面就有不少優秀的管事娘子,這完全是為了葉蔓君的內宅而配製的,原本想着是以後再用上,實沒想到朱陳氏會走得這麼快,自家小姑一進門就直接當家,倒是少事了不少。

    「嫂子放心,我曉得分寸,現在那些個重要位置上我還沒有換人,慢慢地蠶吞卵食,等她們醒悟過來,估計我也全都置換過來了。」葉蔓君道,「其實我這婆母畢竟是妾侍起家,大部分留下的都是朱陳氏時期的老人,她自己的親信人手並不是太多。」

    聊起家事,她說得頭頭是道,這可得歸功於葉鍾氏多年的教誨。

    林瓏見她心中有數,會意地點點頭,現在看來一切都向好的方向發展,看了眼外頭早春的情景,她想着用不了多久就能起程回京,一想到估計兒子們已開始學說話走路,一顆心為之火熱起來。

    葉蔓君在娘家逗留到傍晚時分方才家去,婉拒了林瓏留她用膳,畢竟她現在初當家,少不得處處離不開她。

    滕側妃在傍晚時分收到兒媳婦歸家的消息,這才收起了臉上的不滿,「好在她還知道王府的門朝哪邊開。」

    「側妃,這如今王爺的身子眼見好了,您是不是出來給老奴們主持大局?」虞嬤嬤誕着笑臉請示,聽這句話,可見自家主子對於世子妃還是頗為不滿的。

    安嬌的差事,她辦得極完滿,沒讓人任何人懷疑到早產的秘密,再說安家已是階下囚,就更不會有人對此提出質疑。

    滕側妃皺緊眉頭,「這事不好辦,既然我在王爺的面前表了態,就不可能再把這中饋之責攬回身上的道理,此事你休要再提,省得王爺疑心我。」

    虞嬤嬤一臉的失望,看來滕側妃不滿兒媳歸不滿,還是沒準備讓世子妃難堪。

    「怎麼?她給你安排了不妥當的差事?」滕側妃掃了眼虞嬤嬤,問道。

    虞嬤嬤不敢怠慢,忙道:「這倒沒有,因着側妃,世子妃對老奴還是十分重用的,只不過不是側妃當家,這心總是不大安罷了。」

    畢竟她不是葉蔓君陪嫁來的人,現在重用她,以後不好說,畢竟一朝天子一朝臣。

    「有什麼不安的?你是我跟前的人,她不看僧面看佛面,不會為難你,若是她做出出格的舉動,你且告訴我,一場主僕,我怎麼說都會為你撐腰。」滕側妃道。

    虞嬤嬤聞言大喜,忙千恩萬謝。

    滕側妃此時說得輕巧,殊不知這句話倒是埋下了隱患,日後她少不得為此與葉蔓君站在彼此的對立面上,把原本的情分都耗得七七八八。

    京城,林府。

    這李家人有個什麼舉動,府里都人有人向林琦匯報,哪怕她忙於玉膚坊的生意也是一樣,無論如何她都會分出部分精力來應付這一家子。

    好說歹說這李家人進了林府也有個把月了,這段時間估計正忙於享受吃喝玩樂,倒還是沒生出別的么蛾子來,只不過這短短的個來月,就把原本面黃肌瘦的一家子養得白胖了不少,只不過這鄉下人就是裹上綾羅綢緞也還是一副鄉下人的作派。

    譬如那對年紀與林琦不相上下的堂姐妹李翠喜和李如花,就非常愛跑林琦這兒,美名其曰要親近一番才好。

    就如此刻,這倆堂姐妹就懶在林琦的屋子,每次來她們都概嘆這林家真是富貴,居然給個閨女也住得這麼豪華。

    看到林琦梳裝台上的首飾盒,兩人都心喜若狂地上前去自主地打開來,看到裏面件件珠玉都流光溢彩,遂不問自取地拿出來比劃,還轉頭看向林琦,「琦妹妹,這都是你一個人的?」

    林琦的性子本來就比較張揚一點,素來也愛這些亮晶晶的玩意兒,所以林瓏給了她不少,再加上林綠氏也寵她,自然少不得每月都要添上一套飾面,擺在枱面上的都不是精品,那些好的她自然全是收了起來的,遂漫不經心地瞟了一眼,「沒錯。」

    雖說如此,不代表她喜歡別人隨意動她的東西,所以她的眼神格外的冷。

    無奈這對堂姐妹都沒有留意到,正比劃的李如花到底臉皮更厚,「琦妹妹,我喜歡這幾件,要不你都給了我吧?」

    李翠喜也是雙眼一亮地看向林琦,這麼多好東西她一個人能用得完嗎?手裏更是抓往了好幾件。

    這一幕看得不只林琦,就連侍候她的大丫鬟都面容抽搐,這李家人是強盜嗎?哪有這麼厚臉皮向人討東西的?

    若是在蘇州那會兒的林琦早就上前去一人賞一嘴巴,可跟謝玉安學了這麼久規矩,她是收斂了不少,可不代表讓人騎到她頭上作威作福。

    遂她上前去,一把奪過李翠喜拿着的那幾件扔回珠寶盒裏面,然後又去拿回李如花手中的,哪知李如花卻是攥得緊緊的,愣是不撒手。

    「你放不放?」

    「琦妹妹就給了我吧?」

    真厚臉皮,林琦想到,脾氣一上來,她重重地踩了李如花一腳,趁她吃痛撒手之際,把自個兒的東西奪了過來扔回盒子裏面,蓋上盒子遞給一旁的大丫鬟,「你們住到我家來,二娘可是給你們又做新衣裳又給你們置辦了相應身份的頭面,怎個還不如足?竟貪到我頭上來了,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李如花沒想到林琦會踩自己一腳,咬着下唇有些憤恨地看向林琦,她都這麼多珠寶了,給自己兩件有何不可?「沒想到琦妹妹這么小氣?」、

    「這是我的東西,我愛給就給,不給誰也管不了我,你算個什麼東西?」林琦在蘇州時就是個嘴巴不饒人的,此刻卻是半點臉面也不給這二人。

    李如花與李翠喜被她這麼一諷刺,頓時面色漲紅。

    李如花更是心裏不滿,她家姑姑是林家的當家主母,這女子未婚在家就要聽從母親的教誨,這林琦還敢如此對待自己?「我要把這事告訴姑姑……」

    林琦冷笑回應,「你儘管去,我可不怕你。」

    真把自己當根蔥了,也把她當成病貓,她才不怕她把事情鬧大,這宅子姓林,可不姓李,還沒住兩天呢就想要騎到她這主子的頭上,真是不知羞恥。

    正在這時候,林綠氏與李家二位大嫂一塊兒進來。

    一進來就看到這陣仗,林綠氏大為不喜,自家這倆侄女怎麼就不知禮數地闖到琦姐兒的內室?她還沒有做聲。

    李如花卻是先哭上,「姑姑,琦妹妹她罵我們不是東西……」

    李翠喜反應慢半拍,看到堂妹哭,她也忙抹起乾澀的眼睛響應。

    到底是娘家的侄女,林綠氏看向林琦,「琦姐兒,這是怎麼一回事?」

    林琦不喜歡李家堂姐妹,不代表會遷怒於林綠氏,不過心下仍自不高興,朝一旁的大丫鬟喜雨道:「你來跟二娘說。」

    喜雨上前道:「回太太的話,事情是這樣的……」

    她邊比劃邊把事情原原本本地道了出來。

    林綠氏一聽,忙看向自家倆侄女,「我可有虧待你們,你們怎麼厚顏無恥地打起了琦姐兒首飾的主意?這是你們的東西嗎?」

    李翠喜和李如花沒想到自家姑姑不偏幫她們,而是完全信了林琦,這臉色越發難看。

    「姑姑,她這麼多,給我們一兩件難道不行嗎?」李如花不捨得那些亮晶晶的珠寶,開口要求道。

    「沒錯,姑奶奶,我們翠喜出門都還沒有一件像樣的頭飾呢。」李家大嫂李周氏開口道。

    「姑奶奶,你們家這樣不就是小氣了嗎?要不你給倆丫頭重新再做一套。」李家二嫂李張氏的小眼睛裏滿是算計的光芒,這姑奶奶有錢,不使勁兒掏出來豈不是便宜了林家那倆姐弟,這肥水不流外人田。

    這家人的厚臉皮真的出乎林琦的意料,對待這些人光講理不行,有時候拳頭比講理有用得多,她正打算好好教訓一番她們。

    林綠氏卻是道:「我們家多少都我們家的,何時輪到旁人指手劃腳了?大嫂,二嫂,你們若是打着這樣的主意,那就趕緊給我滾出林家。」


    這話相當重,李周氏和李張氏才過了幾天富貴日子,哪裏捨得就此離去?

    李張氏反應快,忙掐了女兒李如花一記,「跟你說過多少回,別貪圖人家的東西,趕緊給我把這心思歇下。」

    李周氏也反過頭來教訓了一番自己的女兒。

    林綠氏看着這倆大嫂的作派,這硬起來的心腸竟是又軟了,遂道:「不想走那就給我把臉皮磨薄了一點。」轉過身來歉意地拉着林琦,「琦姐兒,她們到底剛從鄉下來不懂規矩,你就看在二娘的份上,不要與她們計較。」

    林琦原本想要借題發揮一番,結果聽了林綠氏這話,想着這麼多年的情份,遂點了點頭表示揭過這一頁。

    林綠氏眼裏愧疚就更甚了,終歸是因為她,林琦才忍氣吞聲的,她不是不知道這小女兒張揚的性子。

    因這事不得逞,倆母女回頭又讓李老娘說了一頓,倒是消停了一些。李翠喜和李如花又當沒事人般來林琦那兒串門子,只是再不敢打林琦東西的主意。

    只是沒過兩日,林琦卻被林綠氏遣人從玉膚坊裏面喚了回來。

    坐在暖閣里,她茗了一口茶水,看了眼安份地坐在椅子裏的李翠喜和李如花,不知道這倆人又想弄什麼么蛾子。

    倒是一旁與林綠氏坐着的李周氏捅了捅自家這姑奶奶的腰間,眼角更是朝林琦那兒努了努,讓林綠氏趕緊開口。

    林綠氏卻是一臉的為難,這如何能開得了口?只不過這段時間難得有親人在身側,與老娘相認後她確是開心了一段日子,只是娘家人開始提要求,能滿足的她儘量滿足,不能滿足的卻是拿話拖着。

    「二娘,您有何話要與我說?這麼急匆匆地要我從鋪子裏回來?」林琦假裝沒看到李周氏的小動作,徑自朝林綠氏問道。

    感情都是處出來的,自林瓏出嫁後,她與林綠氏相處的時日最多,所以這感情是頗為深刻的,也是發自內心敬這個二娘,要不然她才不會容忍一群吃白食的賴在她家不走。非但如此,竟然還敢覬覦她的東西,簡直就是神憎鬼厭。

    林綠氏悻悻然地道:「琦姐兒,前兒親家母不是派人來說,過兩日要帶你去龐尚書家中赴宴嗎?」

    林琦點點頭,「是有這麼一回事,二娘不是早就知道了嗎?這剛剛開春,各家就開始設宴,二娘不用擔心,我衣裳首飾都準備妥當了。」

    及笄後,林綠氏就給她裁了不少春裝,都是這一季時興的,更是大手筆地置了不少精品飾面,這錢花得似流水,她大呼捨不得。可林綠氏卻說,現在的女兒家不打扮更待何時?等以後再打扮就老了,家裏有錢不缺這個。

    此時林綠氏仍舊皺緊眉頭,另一邊的李張氏扯了扯她的袖子,一臉着急地看着她,弄得她越發尷尬。

    「夠了,你們這是在做甚?」林琦看不過眼,一把拉過自家二娘,俏臉含怒地看向李家那兩個兒媳。

    「二娘沒事。」林綠氏輕拍了一下林琦的手背,沒好氣地看了眼自家兩個嫂子。

    李家大嫂李周氏的麵皮厚些,揚着笑臉拉過自家的女兒李翠喜,「琦丫頭啊,你看你翠喜姐姐也沒許人家,這不,你有好路子,就提攜一下自家姐妹,可不能光顧你一人啊。」

    本來她的女兒李翠喜在鄉下時已定了親事,只是未待成親,這未婚夫就在城裏惹了事被人打死了,這一下子婚事沒着落,在決定尋親之時,就把這女兒也帶來了,想着這姑奶奶發達了,女兒興許能嫁得好。

    「對啊,琦丫頭,大家都是一家人,你可不能光顧着自己啊?」李家二嫂李張氏也把自己的女兒李如花扯到身邊,「你看你如花姐姐也跟你一樣都十五了,這姐妹要互相扶持才是,那侯府太太帶你去宴席,你就把你如花姐姐一塊兒帶上吧。」

    李如花在鄉下時並未定下親事,原本有相好的就要訂親了,只是後來聽到自家有這門富貴親戚,她當即就嫌棄鄉下那相好的沒用,立志要找到有錢的姑姑,憑姑姑的關係攀門好親事。

    「琦妹妹,你就幫幫姐姐嘛,姐姐一輩子念你的好。」李如花比李翠喜能言善道,所以忙配合老娘的話。

    林琦看着這兩對母女的厚臉皮,終是壓不下火氣,要來她的性子就暴烈一些,遂冷笑一聲,「你以為這侯府太太是什麼阿貓阿狗都帶去的嗎?她們倆是什麼東西,不說遠的,她們可連我身邊的大丫鬟喜雨都比不上,這不是讓人笑話嗎?」

    「哎,我說琦丫頭,你這是怎麼說話的?翠喜好歹是你姐姐。」李周氏插腰道。

    「我姐姐可是襄陽侯夫人,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林琦回應得絲毫不給面子。

    這話噎得李周氏母女面色漲紅不已,確實林琦也沒有說錯,她們是聽說過這林家大姑娘嫁得可是一等一的好,至於好到什麼程度,她們沒見識過自然也就形容不出來。

    李張氏卻是一把拉住林綠氏,「姑奶奶,你趕緊說句公道話啊,昨兒不是說得好好的?你也在娘的面前拍了胸口答應的?」

    林綠氏很想喊冤,她什麼時候拍胸口答應了,只是說可以與琦姐兒商量一二,至於琦姐兒應不應,她可做不了主,怎麼到了她的嘴裏卻變成了這樣?臉色不悅地推開二嫂扯着她的手,「二嫂,說話得憑良心,我可沒有打過包票。再說那宴席上的都是達官貴人,翠喜和如花哪有資格前去?就連我們琦姐兒那也是沾了她姐的光。」

    「我們翠喜和如花哪兒差了?」李周氏嗆聲道。

    「對啊,我們為何去不得,這沒有天理?」李如花也表示不服。

    林綠氏還要再辯。

    林琦卻是把手往矮桌上重重一拍,終于震得那兩對母女住了口看向她,她這才上前把自家二娘按坐下來,自己也坐到一邊,掏出隨身攜帶的迷你金算盤,在上面噼啪地打了幾下。

    李家的人哪裏見識過這用金子做的迷你金算盤,頓時雙眼都放出光來,這乖乖呀,得值多少銀子?她們在心裏換算成銀錢,再換算成下層百姓流通最廣的銅錢,得出一個數值,頓時心裏咋呼不已。

    只不過一會兒後,她們就笑不出來了,林琦抬起頭看來看她們,「你們一家子十四口在我們林家白吃白住白穿,前後可是花了我家三百零十一兩八錢的銀子,這還不算我們家奴僕侍候你們一家十四口人的工錢……」

    「琦丫頭,這是什麼意思?你們不要窮親戚了?」李周氏當即咋呼道。

    林琦冷笑一聲,「長貧難顧啊,這些個銀子我也就當接濟你們了,這也是對我二娘盡的孝道。」頓了頓,「不過看來你們還是不知足啊,既然你們不知道自己的身份,那我可要讓你們長長記性才好,二娘,我們家可不是土財主,沒這麼多閒錢養他們。」

    林綠氏也知道娘家人是真的丟人,一連好幾件事都讓她不得不正視這個問題,李老娘這親娘還好一點,至少沒做出格的事情來,這會兒她也不好再要林琦忍她家這堆吃白食的人,「琦姐兒,等下個月,我在外面有體己錢給他們置塊地再買個宅子就讓他們搬出去。」

    「姑奶奶,你這是什麼意思?」李周氏和李張氏異口同聲地大呼出聲,他們在林宅住得好好的,可不願搬出去。

    林綠氏首次冷臉地面對她們,「我到底是出嫁的閨女,哪有娘家人到出嫁女的夫家長住的?大嫂二嫂,你們不知羞,我也感到羞恥的,好在琦姐兒和棟哥兒孝順我,沒有提出異議,也憐你們在來時吃了不少苦頭,你們才能住了這麼久,這遲早是要搬的,等我給你們找好宅子你們就搬走,這事沒得商量。」

    李家倆對母女頓時感到一陣暈眩,本來是想借着林琦進入上流社會意圖高嫁的,哪裏知道卻是觸了自家姑姐姐的楣頭,竟讓她下定決心攆他們出去,這麼一想,她們都慌了。

    一慌,自然就是百般求饒討好,可惜無奈是林綠氏還是林琦都是吃了秤坨鐵了心,所以這倆母女根本就討不了好。

    不用林琦出聲,林綠氏就不耐煩她們,忙讓喜雨攆了她們出去。

    待屋裏沒了外人,她才一臉歉意地看着林琦,「琦姐兒,這事都是因二娘而起的,二娘對不起你們姐弟仨,我沒想到她們會這麼厚臉皮,一計不成又生一計,完全不顧自己的身份貪婪成性……」

    聽到自家二娘力數娘家人的缺點,她越是說越顯得淒涼,林琦到底於心不忍,「二娘,別說了,她們是她們,你是你,我可沒有犯渾好壞不分。就如二娘說的,我們置了地和宅子就把她們趕出去就是了,你能有個娘家人不容易,不過她們長久住在我們宅子裏可不是辦法。」

    「我曉得的,這些事情我會辦妥,你們姐弟都不用操心。」林綠氏嘆息一聲道,這娘家人終歸還是讓她大失所望。

    想想也是,她娘能為了兒子活命而賣了她,兩個嫂子的奇葩行為也就不算什麼了。

    「二娘,如果銀子不夠,就從公中拿些……」

    「夠的夠的,這兩年來玉膚坊都賺錢,我得的分紅銀子也不少,可是存了不少私己,本來我也花不了多少錢。她們也是鄉下人,用不着置什麼高門大戶,這點銀子我還是有的。」

    林綠氏哪還讓林家再掏錢?本來她娘家人就已經佔了不少利。

    林琦看自家二娘堅持,遂也不再勸,反正她本來就不想再把錢花在李家人的身上,現在這樣正好。

    母女倆商定,竟是感到鬆了一口氣,倒是能相視一笑。

    只是林綠氏一離開林琦的屋子,就被李老娘喚了去。

    一進屋,看到親娘,她二話不說就道:「娘,你別勸我,這事我是吃了秤坨鐵了心,大嫂二嫂那丟人的舉動我都不屑說,本來我以為她們要好好說,可哪知是越說越過份,我都里外不是人了……」

    李老娘卻是拉過女兒坐到身邊,「秀丫頭,娘都明白的,這事不怪你,我也罵了你大嫂二嫂她們,本來長住在你這兒也不是個辦法,搬出去也好,只不過,你兄弟不想再種地,你兩個大侄子也是這麼想的,想要謀份差事。」頓了頓,「聽說這玉膚坊是你們林家的產業,秀丫頭,你能不能安排你兄弟和大侄子進去做活?」

    比起兩個兒媳婦,她自然是想得長遠些,光靠這女兒接濟娘家只是一時的,得有份賺錢的營生才是正道。

    林綠氏仍舊是皺了皺眉,「娘,這未為不可,但你也知道,這玉膚坊是林家姐妹的,這事我得與她們商量才行。」

    「那是,娘明白的。」李老娘道。

    只要有希望,她是絕對不會放棄的,往日那麼難的日子都挨過了,現在眼看都是好日子,倒也不急於一時。

    林綠氏想着自家那兩個大哥眼看都是老實人,不比兩個大嫂般不知廉恥,遂心下也是願意幫他們一把,若能到玉膚坊的作坊那兒當個管工什麼的,也還是可行的,但前擔是須得林琦點頭。

    這點清醒的認知她還是有的。

    「對了,你家那出閣的大姑娘呢?還沒回來?」李老娘問道。

    「她與夫婿出遠門了,現在才開春呢,哪有這麼快就能回來?」一提起林瓏,林綠氏還是笑容滿面地道。

    李老娘卻是皺了皺老眉,原本還以為這大姑娘與自家女兒關係一般,現在看來不是那麼一回事,這相處不過個把月,但她對這女兒的性子那是摸得極準的,正愁苦着如何點醒她才好。

    李家此事按下不表,倒是汝陽城那邊卻是一片歡歌喜舞。

    出征的大軍終於抵達了,汝陽王朱翌率領汝陽城的官員親自到城門口迎接,當然少不了朝廷的代表馬大人和方漸新。

    林瓏和葉蔓君兩人倒是沒有湊上前去,而是坐在最靠近城樓的酒樓裏面觀看,戴着帷幄,輕撩起一角,卻是兩眼止不住地落在自家夫君的身上。

    葉旭堯最先發現她們,抬頭看了她們一眼,忍不住嘴角上揚。

    林瓏是一臉的喜意,這會兒的她一顆心都飛到丈夫的身上,若非是婦道人家,不然她一準兒就會去城門口迎他。

    當然她在收回目光的時候少不得看到尉遲士也看過來,目光微微一凜,這會兒她真覺得自家小姑的猜測很有道理,並不是她厚臉皮多想。為免多生事端,她把帷幄拉好,轉身坐回酒樓裏面。

    倒是葉蔓君仍舊張望着,畢竟她的良人沒有自家大哥那麼靈通,這麼久也沒發現到她,她不禁暗暗着急,心裏忍不住罵朱子期是豬頭。

    葉旭堯畢竟是兄長,不忍妹妹失望,這才悄然提醒朱子期一句,朱子期這才恍然大悟地立即抬頭看向城中那家酒樓的二樓處,果不其然地看到新婚妻子正含笑看他。

    他的眼裏頓時漾滿柔情,出征有多久,他記掛她的心就有多久,幾乎是兩眼痴痴的捨不得收回,在心中勾勒她的點點滴滴線條,化做了她與他連接在一起的綵帶。

    朱翌最先發現兒子的不對勁,老眼往兒子看的方向看去,居然看到兒媳婦也到這城門口來迎兒子,想到他們小夫妻剛成親連房也沒圓就匆匆分離,頓時摸了摸自中毒後花白不少的鬍子,眼裏滿是瞭然。

    霍源與朱子期並肩做戰了幾個月,自然是好感度大增,與朱子期倒是十分合拍,現在看到他與葉家嫡女這痴纏的一面,不禁明白什麼叫柔能克剛,他看得不禁有幾分羨慕。

    葉旭堯卻是想要掩額了,這妹夫還真的是,也不看看這場合?他走上前,「朱世子,還是先進城吧。」

    進了城,辦完事情,關起房門,他們夫妻想要怎麼恩愛都行。

    朱子期臉上有幾分臊紅,不過很快,他就恢復了正常,輕點了點頭,與一眾人等進了城。

    酒樓二樓裏面的葉蔓君依依不捨地收回目光,重新坐下來。

    林瓏卻笑道:「姑奶奶,這茶還是別喝了,這會兒回府好好地整飭整飭好迎姑爺,你們可是有好幾個月沒見着。」只怕這**一點就着。

    葉蔓君俏臉通紅,好在有帷幄擋着,不過她仍舊拉了拉林瓏的衣袖,「嫂子,你又拿我來取笑,我可不依的。」

    林瓏拉着她的手,與她一道兒下到一樓去,「話雖是玩笑話,可道理卻還是有的,女為悅己者容,姑爺這些個月來怕也是極相想念你的。」

    葉蔓君頓時紅了眼眶,還是嫂子會為她打算。

    其實她出來時是刻意打扮過的,不過回了府後,她還是重新洗了個花瓣澡,再換了身新衣裳,坐在鏡台前描了眉畫了個漂亮的妝,顯得她更加晶瑩如玉散發出迷人的味道。

    珠簾笑道:「姑娘真好看,我若是姑爺必定會被迷死。」

    「貧嘴。」葉蔓君輕斥了一句,隨後卻又是掩唇笑了起來。

    「奴婢說的可是大實話。」珠簾忙辯道。

    葉蔓君的臉上爬上紅暈,看了看鏡里的人影兒,希望自己的妝扮能讓他眼前一亮。

    這一等,直等到入夜,這人才回了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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