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王妃祝葉姑娘生意興隆,財源廣進。」
那端着禮盒進來道賀的嬤嬤把禮盒捧高,笑得一臉諂媚。
葉蔓君由珠簾扶着起身,走近前去,輕聲道:「嬤嬤請起。」
一旁站着的葉旭融已是極快地走近朱陳氏遣來的這個嬤嬤,「姐,這禮還是我來接吧。」搶在長姐之前伸手硬從嬤嬤手中搶過禮盒,一想起朱陳氏的恐怖一面,他哪會讓親姐去親自接禮?
「有勞融弟了。」葉蔓君輕笑道,眼裏卻示意葉旭融不要當眾打開,省得裏面裝有什麼死貓死狗之類嚇人的玩意兒,依她看,這朱陳氏絕對做得出來這麼奇葩的事情。
葉旭融也是擔心這個,不用長姐吩咐,他已是轉手交給自己身邊信得過的小廝,讓他拿到後面去處理掉。
那小廝拿過飛快地離去。
送禮的嬤嬤當即傻愣,這葉家的反應未免太大了吧?不過一想到自家王妃的性子,也是難怪人家這個反應,不過,「葉姑娘,這是王妃的一片心意,您不當場打開來看看讓大家都看看王妃對葉姑娘的心意如何?」
馬蘭氏早就手心捏汗,這裏面是什麼她並不感興趣,反正很有可能會是讓人毛骨悚然的東西,葉蔓君姐弟這處置深得她的心,遂上前替葉蔓君答道,「這王妃送的肯定是好東西,只不過這開業的吉時就要到了,我們葉姑娘還是先主持這典禮吧,葉姑娘,您說是不是?」
葉蔓君讚賞地看了眼馬蘭氏,臉上表現出大方得體的笑容,「還勞嬤嬤回去代我好生答謝王妃的厚愛,對這大禮我深感謝意,水簾,去給我拾一套適合王妃用的膚膏水粉包好。既然我這是胭脂水粉鋪,自然是以我們店裏的產品答謝王妃最為合適。」說完,不待這個嬤嬤再說點什麼,她立即看向馬蘭氏,「馬夫人,請,我們出去主持開業儀式。」
馬蘭氏也樂得應葉蔓君邀約出去,這可是葉姑娘在抬舉她。
外面的鞭炮等物已經備好,不少汝陽城的民眾在圍觀,葉蔓君笑着朝葉旭融看去,葉旭融立即會意地接過小廝手中的燃香,湊近去點燃鞭炮。
在鞭炮聲隆隆中,葉蔓君親自拉開上面牌匾的紅布,由朱翊親題的玉膚坊三個燙金大字立即醒目的出現,在陽光中十分的耀眼,不少民眾都眼睛一亮,隨後方才看清這三個燙金大字。
葉蔓君笑道:「我們玉膚坊的總店在京城,這塊匾額可是聖上親筆所題,玉膚坊所出的胭脂水粉膚膏之類的可是宮廷貢品,這是初次在汝陽城開的分店,大家可以盡情進去參觀,今天所有的商品一類五折迎賓。」
這個折扣是前所未有的,林瓏當年在蘇州開的店和京城分店時都沒有過這麼大力度的折扣,那隨葉蔓君過來的京城原店員們都大吃一驚,之前沒聽到葉姑娘說過會讓利到這程度。
那掌柜的原也是京城玉膚坊的店員,因為銷售得力,又肯舉家跟葉蔓君來汝陽城,林瓏就擢升他為新店掌柜,這樣一來,葉蔓君的分店才能儘快上手。
「葉姑娘,這折扣實在是太大了,刨去成本,我們只能賺到一成的利潤。」他上前憂心地提醒葉蔓君。
「沒關係,這第一天不過是圖個熱鬧與人氣。」葉蔓君笑道。
她的雙眼看到那圍觀的汝陽城民眾都大感興趣,當即讓身後準備好的店員們出來迎客,本來冷冷清清的店面裏面一下子湧進了大批的客人。
雖不是城裏的權貴,但看穿着也是中等人家,要消費一瓶玉膚坊的普通產品是綽綽有餘,當然走高檔路線的產品會受阻,畢竟這不是一般人家就能買得起的。
馬蘭氏卻是有幾分擔憂,上前拉過葉蔓君,「葉姑娘,這雖然是宣揚皇恩浩蕩的機會,但這裏離京城太遠,他們只知有汝陽王可不知京城還有皇上,萬一這舉動觸怒了汝陽王,恐怕會得不償失。」
葉蔓君輕擺了擺手,「馬夫人,小心謹慎是好事,可這到底仍是大順朝的地方,天子管轄之地,我想王爺是不會怪罪於我的,畢竟我這舉動能緩和他與京城的關係,再說王爺不是那等胡攪蠻纏之輩,是通情達理之人。」
馬蘭氏想想好像也是這麼個道理,不過仍舊難舒眉尖,「葉姑娘心裏有數就好。」看了眼人來人往的店面,就在這麼一會兒功夫就已經賣出去不少貨品,不由得乍舌這京城來的人就是會做生意,「這情形比冷清要好得多,葉姑娘,我算是看明白了,還是您棋高一着,這樣一來,城中百姓對葉姑娘不但更熟悉,也會更加稱頌姑娘的美名。至於那群城中權貴們的女眷來不來,就無關大局了。」
葉蔓君臉上一直都掛着笑容,顯得是那樣的端莊賢良,「馬夫人,給她們派帖子,我這是盡了禮數,至於她們是不是賞臉前來,我從來都不在意,反正失禮的不是我。」
語畢,她由珠簾扶着踏進店裏。
馬夫人微微一怔,隨後不得不承認這葉姑娘說得在理,倒是她想得過於小家子氣,像葉姑娘這樣處理方顯得大氣。
正在場面越發熱鬧的時候,有人唱禮,「滕側妃駕到——」
眾人都面面相覷,這滕側妃居然會親自前來。
葉蔓君這會兒也是大為吃驚,她以為那天沒能談攏,這滕側妃怕是對對她意見極大,估計不會喜歡她,這會兒前來確實出乎她的預料。
與對待朱陳氏送賀禮的態度不同,對這個應是真正婆母的女人,看在朱子期的份上,她還是上前迎她。
滕側妃由侍女扶着緩緩從馬車裏面下來,看到葉蔓君上前來迎她,她還是笑着伸手握住她的手,「這外面屋冷,你何必迎出來?」
「這是必須的,側妃親自前來使小店逢蓽生輝。」葉蔓君笑道。
滕側妃深深打量她一眼,唇邊的笑容一直沒收,「期兒跟我說,這玉膚坊在京城以及江南的蘇州極有名氣,還是貢品,女人愛美乃天性,我也不例,算來也是給葉姑娘開業道賀而來。」
葉蔓君一聽這話,立即就明白是朱子期說動滕側妃親自到來的,頓時心裏一片火熱,他倒是為自己想得周到,「謝過側妃捧場。」
滕側妃親熱地與葉蔓君走進店裏,眼角示意身後的嬤嬤送上開業的賀禮,葉蔓君令水簾上前接過,少不得又是一陣的道謝聲。
葉蔓君親自招呼滕側妃,把店裏的高端產品拿來,打開那製作精美的鎏金琺瑯掐絲景泰藍的盒子,親自介紹產品的功效。
滕側妃似一副認真聆聽的樣子,還親自試了試產品的功效。
只是當身邊簇擁的人漸少時,她似一邊試產品一邊微挑眉看向葉蔓君,「葉姑娘,那天我對你說的話你最好認真考慮,別做出讓你我都後悔莫及之事。」
葉蔓君微怔了怔,看來滕側妃仍舊不死心,這會兒她倒是不想正面回答這個女人,於是道:「滕側妃,這款膚膏能有效消除你臉上的斑點,這可是不少人親自驗證過的,你不妨試用一下……」
滕側妃眯眼看她,這個葉姑娘倒是能沉得住氣,嘴角微微一勾,她也接過這款膚膏試用起來,確實是抹到肌膚上特別潤滑。
兩人之間的氣氛在外人看來是相當的好,有不少的人都在竊竊私語,兩人也似沒有聽到,仍舊笑眯眯地交談着。
這裏發生的事情很快就傳到了朱陳氏的耳朵,她正給一隻鸚鵡餵食,聽到滕側妃居然親自去恭賀葉蔓君開店,嘴角一抽一抽地冷笑着,「倒是表現出婆媳歡的一面來,我倒要看看她們能好到什麼程度?」
「王妃,那葉姑娘似乎對於我們十分有戒心。」送禮去的嬤嬤若有所思地回稟。
「有戒心又如何?她再如何也還得喚本王妃一聲婆母,又有什麼了不起的?到時候真進得這王府,還不是任由本王妃隨意拿捏。」朱陳氏冷冷地回應。
看到籠子裏的鸚鵡老是四處亂飛,看它那想要尋找自由的樣子,她頓時怒火上升,她沒有東西,這隻畜牲也配有?遂伸手進籠子裏面,把這隻籠中鳥抓到手裏狠狠地攥緊,頓時一隻漂亮的鸚鵡就頭一歪斷氣了。
「晦氣的東西,都給我扔了。」她將這隻死鳥擲到地上,然後一手將鳥籠推倒在地。
在場看到這一幕的下人都頭皮發麻,沒有人敢胡亂開口相勸,畢竟自家小命重要,可不想步這隻鳥的後塵。
朱陳氏塗着丹蔻的手輕浸到臉盆裏面洗起來,接過侍女手中的巾帕輕抹起來,下巴微昂地看着外面傍晚寒風肆虐的天氣,順她者昌,逆她者亡。
「這天越發冷了,我們也要做好過冬的準備。」她道。
沒有人知道這王妃是什麼意思?反正她們都習慣了朱陳氏的陰陽怪氣,哪裏還會敢表現出好奇來。
好半晌,朱陳氏又開口道,「這朱子期就要娶妻納妾了,也好,給我擬好帖子派到城中各權貴家中,就說我設宴款待她們,請她們務必出席。」
「王妃,這?她們會不會又用稱病一招推了?」有嬤嬤上前遲疑地道,可不說又怕到時候辦事不力惹得朱陳氏不高興。
這汝陽城的權貴女眷有時候也是相當離譜的,連王妃的號令也敢置之不理,更何談響應?
「那葉家嫡女的店鋪開張,除了滕側妃之外,可沒有一家人前去道賀。」送禮去的嬤嬤又趕緊開口,店裏面的冷清她是親眼所見的。
朱陳氏其實心裏恨極了汝陽城這群女眷,她們居然連她的面子也敢掃,「以往她們會找千萬種藉口不來,可今時不同往日,她們接到我的帖子會來的。」
這可是側妃人選的關鍵時刻,又有哪家會錯過?她這個王妃是表明了要倒向她們的陣營,她們焉有不歡迎的道理?她可是嫡母,為繼任世子指幾個側妃輕而易舉。
「是,王妃。」之前遲疑的嬤嬤立即應聲。
這汝陽城的玉膚坊初開業,堪堪賺了幾十兩銀子,當賬房向葉蔓君匯報的時候,葉蔓君倒沒有什麼不滿,反而葉旭融撇嘴道:「姐,這才賺了這麼點,這店還是不開為好,省得花費心思,這汝陽城不比京城人多有錢,大嫂那店用日進斗金來形容也不為過,這兒根本就比不了。」
葉明瀾也是持這樣的觀點,「這店開在汝陽城純屬浪費精神,君姐兒,還是租出去為妥,別為了此本末倒置了。」
葉蔓君不甚在意地道:「又不指望它來吃飯活命,萬事開頭難,這不過是第一天,能有這利潤就不錯了,大嫂說她成親前在蘇州開的玉膚坊初開業時也不過收入這麼多,這天下之大左右不過一個京城,哪能處處都與京城相提並論?」
「姐,我是怕你吃力不討好。」葉旭融擔憂地道。
「我沒有那麼大的期望,也就不會有失望。」葉蔓君一向有耐性,這汝陽城就算再不歡迎她,遲早也會給她攻克下來的。
葉明瀾與葉旭融對視一眼,對於葉蔓君的堅持,他們也只能抱樂觀的態度。
葉蔓君看過賬冊後,這才把它們合上交回給賬房,吩咐了一下明天開門注意的事項,忙完後,這才有心情喝上一口茶水,隨後想到什麼,朝葉旭融問道:「那汝陽王妃送了什麼來?」
一提起這個,葉旭融就是一臉的氣忿,「姐,你還是不要知道為好,省得半夜做噩夢,這個王妃純屬一瘋子,都不知道這汝陽王何以容得下她?」
「那到底是什麼啊?」葉蔓君還是挺好奇的。
一會兒後,葉旭融答道,「能是什么正常物件,裏面是一窩剛出生的小老鼠,仔細看,都是一群死去的小老鼠,嚇死個人。」
他說的還是輕描淡寫,其實當時他以為這些個老鼠都是活生生的,還拿起來看了看,結果不提不知道,一提這才發現小老鼠的腸子等內臟都流了出來,看得好不噁心,扔都來不及。
葉蔓君倒吸一口冷氣,這個汝陽王妃實在太過份,遂揚聲道:「來人,把朱陳氏的賀禮給我送到汝陽王那兒,這個啞巴我不吞下,這簡直是欺人太甚,我倒要看看王爺會如何處理?」
葉明瀾與葉旭融都沒有攔着,一再的退讓並沒有讓朱陳氏收斂,反而變本加厲,這還如何能再退讓?
下人領命而去,葉蔓君的俏臉仍舊兀自氣怒着。
正在這時候,突然有人飛奔進來通報,「三爺,大姑娘,瀾二爺,有京里來的消息……」
三人一聽,立即起身。
葉蔓君率先開口道:「有什麼消息?」
那急忙從京城裏來報信的人,把懷中的信立即掏出遞給葉蔓君。
葉蔓君立即接過打開來看,隨後一臉驚喜地道:「瀾二叔,融弟,大哥大嫂要來汝陽城……」
「什麼?」兩人一聽,大吃一驚地湊近葉蔓君。
葉蔓君高興地又重複一遍,把信快速瀏覽了一遍,沒有比這最重要的信息,這才把信遞給葉明瀾。
葉明瀾急忙地接過看了起來,「真是堯哥兒和他媳婦……」
「融弟,你說兩個小侄兒會不會一道兒過來?」葉蔓君高興壞了,不過這問題一出口,她沒等到葉旭融的搭腔,立即又道:「我這都高興糊塗了,兩個小侄子才多大啊?怎麼可能一道兒過來?倒是難為大嫂還記掛着我前來。」
說到這裏,她臉上的笑容變得頗為感慨,林瓏舍下兩個孩子來看她,她欠大嫂的還真多。
葉旭融是最後一個看信的,看完後折好收起,「大哥大嫂能來是好事,我與瀾二叔非但沒能幫上你的忙,還差點拖了後腿,這裏的亂象一團就必須要大哥大嫂來才好呢。」
「融哥兒的話在理,我的能力到底有限,更何況在朱子然一事上差點就犯了錯誤,堯哥兒是侯爺,他媳婦是侯夫人,能一塊兒到來,朱陳氏這汝陽王妃只怕就好對付一些。」
葉明瀾這會兒相當有自知之名,林瓏是內宅婦人,經對付朱陳氏也能更容易一些,哪像他這般隔靴搔癢始終不痛不癢的?這朱陳氏連開業這樣的慶典都能送來死老鼠,誰知道以後還會如何變本加厲?
葉蔓君感受着家人的關愛,頓時心裏一片暖意,開始期待大哥大嫂的到來。
此時同樣關注葉旭堯到來的人可不止葉家的的人,還有隱居在城中的九王爺。
只見這九王爺披着一件氅衣站在屋內的空地上,看着冬夜的繁星點點,臉上的表情十分的凝重。
「王爺不用太擔心,我們一切都安排好了,就不會出亂子,一切都會如我們所願的進行。」
幕僚的話,朱颯卻聽得不太入耳,眉間一皺:「按理應是如此,對方在明,我們在暗,只不過……」
他似乎有不好的預感,這才是令他心煩意亂的開始,不知道這裏面會不會有什麼變數?
「王爺,汝陽王妃那兒已有答話,這次我不信葉侯爺到來能緩解得了形勢,只怕會雪上加霜,天下越亂對我們就越有好處。」幕僚還是十分樂觀地道。
朱颯想了想後面的佈局,臉上的表情這才鬆動了一些。
汝陽城的情勢似乎如這夜幕一般越來越黑,可仍在大船上的林瓏卻是暫時感受不到這些,她的注意力都在今晨辛大娘所說的水匪身上。
在甲板上她沒能看得出個端倪來,就被丈夫以身子為由硬是讓辛大娘給送回船艙裏面,而且自從發現了水匪的痕跡後,辛大娘就開始寸步不離地保護她。
她正值小日子的第二天,身子的不適還是其次,主要是擔心此行的安全與否,兼之丈夫一直未歸,她就無論如何都放心不下,生怕有個閃失。
在屋裏來回地踱了好久,一直盤坐在地的辛大娘睜開眼睛道:「大奶奶有身子不適,還是坐下來為好,大爺那邊不會有事的。」
林瓏這才由如雁扶着坐下來,喝了口熱茶暖了暖肚子,挨到如眉拿來的迎枕上,方才感到腰際不那麼酸,「但願如此吧。」
她安靜不了多久,又開始引頸眺望入口處。
直到她眯眼打了個盹過後,葉旭堯方才沉着臉進來。
林瓏一聽到聲響,立即睜眼,結果正在換衣服的丈夫出現在她的眼帘,屋裏的大丫鬟和辛大娘已經避了出去,她推被下羅漢床走近丈夫。
「吵醒你了?」葉旭堯輕撫她溫熱的臉龐。
「沒事,倒是你,前邊事情不重要吧?」林瓏上前給丈夫束好腰帶,表情十分的擔心。
「放心,一切都在掌握中。」葉旭堯說了句安她心的話。
林瓏微眯眼地看他,似有所悟,「這麼說?」
葉旭堯擁緊她的腰,在她唇上輕輕一吻,「好好睡一覺,其他的事情不要管,還有不要讓辛大娘離開你,有她在我也能更放心些。」
有些江湖事林瓏不懂,可辛大娘走南闖北押過鏢,她可是很明白該如何保護妻子。
林瓏定定地看着丈夫鎮定的臉龐,這男人一向不會無的放矢,這下子她感到心安不少,踮起腳尖在他的唇上一啄,「那你小心些,記得還有我和倆個兒子在你的身後。」
葉旭堯看她眉尖的憂慮少了些,這才放下心來,再抱了抱她,很快就轉身出去處理事務。
林瓏旋身看着他離去。
葉旭堯回頭看她,朝她微微一笑,「去睡吧。」
林瓏點點頭,看到丈夫消失在眼帘,心情一放鬆,睡意也就來襲,在兩個大丫鬟進來之時,她吩咐她們備熱水沐浴準備洗個澡。
兩個大丫鬟都微吃一驚,這個節骨眼上,大奶奶還有沐浴?
林瓏再揚聲吩咐一句,如雁和如眉這才稱「是」出去讓小廝們燒熱水抬進來。
辛大娘一直都沒有吭聲,只是一進來就在原先地方盤坐好。
熱水很快就抬來,兩個大丫鬟支起了屏風,林瓏輕解羅衣開始沐浴,因為是小日子,所以她只是站着舀水沐浴。
熱水洗刷着身體,她的神經完全松馳下來,開始享受着這次沐浴帶來的愉悅享受。
因為水匪要來,船裏面的人都是緊張不已,神經都在緊繃如臨大敵。不過在聽聞葉侯爺的夫人在這個時候還有心情燒水沐浴,頓時有不少人譁然。
「都什麼時候了,這葉侯爺的夫人還有這心情?」有人質疑。
不過也有人卻認為,「這說明什麼?你們知道嗎?恰好說明事情不太嚴重,要不然這侯夫人還沐浴個什麼?」
這樣的觀點一出,眾人也覺得有道理,林瓏能按部就班地行事,證明他們的緊張純屬多餘,葉侯爺一定有辦法能制服那群來犯的水匪,一定是這樣的。
緊繃的氣氛有所緩和,因為大部分人都是第一次走水路出行,這沒能腳踏實地才會過於緊張,如今想到葉旭堯一定是穩操勝劵,士氣反而高昂許多。
尉遲士看到原本因為遇到水匪而有些低沉的氣氛突然高漲,皺眉問清了原因後,不由得朝船艙看了一眼,這一眼相當的複雜。
「葉侯爺倒是娶了個好妻子,在關鍵時刻到是穩定了軍心。」身邊的同僚之一感慨地道。
尉遲士把目光收回,重新看着這黑夜,相信今晚對方應該有所行動,這將是個不眠之夜。「一般人哪能有這個命?你羨慕不來的,還是做好本職工作吧。」
「那倒是。」那同僚收起艷羨,不過嘴上仍舊道了一句,「這葉侯爺的夫人真是漂亮,看不出來都生了兩個孩子,兄弟們是沒這個艷福嘍。」
尉遲士聽他說得有點不乾不淨,遂眯眼看他,似有不悅。對方也意識到失言,當即閉嘴不再言語。
林瓏沐浴過後,就放鬆地上床睡覺了,雖然男人不在她的身邊,但她還是閉眼就睡着了,她不想拖自家男人的後腿,沒有武力值的她能做的就是好好睡一覺,不讓自家男人操心。
夜裏,站在船頭的葉旭堯看着有好幾艘船駛來將他這艘掛着朝廷旗幟的床包圍起來,面色越發嚴峻。
水匪的頭頭看着這在夜裏也顯得極豪華的大船,當即大笑一聲,「你們是束手就擒還是反抗不要命?我可告訴你們,男人都跳到水裏,我們只要女人和船上的寶物……」
葉旭堯上下打量這水匪頭頭,「如果我說我不跳水,也不棄船呢?」
「那就別我們大當家不客氣了。」水匪頭頭身邊的矮胖子立即叫囂。
「是嗎?」葉旭堯微微一笑。
這笑容在寒風中的夜燈看來十分的冷,幾乎要凍人心扉。
水匪頭頭看着那船上一身官服的男子那副不動泰山的氣氛,頓時皺緊眉頭,一般朝廷的人都不會如此硬朗,他們在看到這聲勢浩大的包圍後,往往都會嚇得屁滾尿流,可眼前這男人卻給他不好惹的感覺。
「你不是說這是朝廷的運銀船?還有遣返的秀女在船上?」他朝身邊戴着斗蓬的男人問道。
「沒錯,我騙你做甚?這兒是最佳伏擊的地方,我們一直埋伏在這兒,他們就一艘大船,外加兩艘補給的小船,不會是我們的對手,大當家的放心。」戴着斗蓬的男人道。
「對啊,大當家,我們衝到船上去,就會有銀子和美人。」矮胖子立即興奮起來。
大當家卻是一臉凝重,再度看了看對方船頭上冷笑的葉旭堯,他的感覺異常的靈敏,最後還是手一揮,「走,這男人不好惹。」
「大當家,我們如何能當縮頭烏龜?」矮胖子立即反對。
戴着斗蓬的人卻是皺緊眉。
葉旭堯看到水匪船上的人似乎有退意,冷冷地道:「想走?沒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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