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俊喆突然間很想知道,自己在這個蔣楠眼裏,究竟是什麼樣的一個男人。
若說討厭,跟他歡愛的時候,她也是很投入的。
若說喜歡,她總一副對他愛理不睬的樣兒,巴不得他不來城裏一次!被抵在牆角的蔣楠,嘴角微微上提,還是那樣,對他總帶着一絲輕蔑的嘲笑。
「還需要我說嗎?難道你就沒一點自知之明?」蔣楠壓根不怕他,伸手拍拍他的臉頰,冷笑諷刺道。
江俊喆也不屑地笑了,「我管你怎麼說我,想我!」捉住了她不老實的手,「總之,我再爛,也都是你老公,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你瞧不起我,也是瞧不起你自個兒。
」說罷,他用力甩開她的手。
蔣楠一點也不惱,於她而言,跟江俊喆這種沒上進心、沒事業、沒錢、沒才,可以被這個社會淘汰的人在一起,何嘗不是一種自我的放逐與懲罰?所以,這之後,她不會再提安排他工作,規劃他人生的事。
就這麼過吧。
她依舊是個中產階級的小商人,而他,還是底層混世的小青年。
他們之間,唯一的聯繫就是,女兒。
江俊喆當天就回南潯了,大病初癒後的女兒需要細心呵護,暫時放在城裏,他繼續經營着他的小酒吧。
時間這麼一天天地過,江俊喆十天半個月地會騎他的哈雷機車回城裏,通常都是早上去,晚上回,看看女兒,也不忘去蔣楠的公司找她,在她辦公室,就折磨她一頓。
每次碰她,他都打着,餵飽她,防止她偷人的名號。
蔣楠也不會抗拒,都是成熟的人,男歡女愛,各取所需。
其實,女人也可以和男人一樣,放縱。
即便沒感情。
就這樣,日復一日,年復一年,轉眼,喃喃都兩歲了。
喃喃最先學會喊的人是,爸爸。
這可樂壞江俊喆了,對她更加喜歡,也更*愛她,更捨不得讓她長期呆在城裏,他強勢地讓女兒長期住在他這,周末的時候,帶她回城裏見見她媽媽。
這天傍晚,江俊喆背着女兒,騎着機車到了湖城,蔣楠反常地居然沒在家,徐阿姨說,她出去約會了。
「約會?和誰?」江俊喆提高警覺,十分敏銳的樣兒。
「小姐朋友多,我哪知道和誰啊!我說姑爺啊,你下次可不能再這麼背喃喃來了,騎車風大,把孩子凍着怎辦?就不能租輛出租車過來啊?」徐阿姨看着頭髮被風吹得亂七八糟的小喃喃,委實心疼。
江俊喆像沒聽到,「她去哪約會了,也沒說?」「這我也不清楚呀!好像,是,是什麼音樂會,還在體育中心那邊的大劇院了!」徐阿姨思索道。
江俊喆聽罷,拿起車鑰匙和頭盔,立即出門。
——江俊喆直覺蔣楠是和男人來看音樂會的,他在大劇院外的廣場邊上等,還沒散場,就有觀眾提前離開,都是些上了歲數的大媽,也有帶小孩來的,說什麼聽着聽着都能打哈欠,要不是別人送的票,他們都不會來。
這在他的意料之中。
國際交響樂隊來小城演出,明顯地沒有考慮過受眾。
要是鳳凰傳奇,肯定爆滿。
音樂會晚上九點半結束,等到九點,仍然不見蔣楠的身影。
江俊喆點了第三四根香煙。
難不成他們要等到音樂會散場才出來?這蔣楠聽得懂麼?!裝逼!音樂會謝幕,蔣楠從一場酣暢淋漓的聽覺享受中回神,「呀,怎麼都沒人了?」身旁的看起來成熟穩重的男人莞爾,「早走了。
」蔣楠笑笑,「咱們也走吧,記得上次在江城,座無虛席不說,散場後,觀眾們都集體起立鼓掌呢。
」「這就是三線以下城市和一線大都市的區別。
」「哎……」兩人緩步出了演奏廳,一路上,一直在討論剛剛的演出。
江俊喆將機車騎到了劇院門口的台階下,九點四十,才見一對身影從門口出來。
蔣楠穿着一襲黑色v領長裙,打扮性感優雅,她身側的男人,西裝筆挺,看起來有三十多歲,屬於成熟穩重型的。
他稍稍扶着蔣楠,兩人緩步走下台階。
江俊喆眯着狹長的眸子,嘲諷地看着那對男女,在他看來,他們就是裝逼!蔣楠隱約察覺到了江俊喆的存在,因為那輛拉風的二三十萬塊的哈雷機車,她查過,這輛是進口車,國內買不到。
「楠楠,怎麼了?」男人見她停下步子,順着蔣楠的視線,他看到了一個倚靠在黑色機車邊,穿着機車服的年輕男人。
江俊喆這時朝着他們走來,男人顯然是詫異的,他們好像認識。
一股熟悉的男人味混着煙味傳來,江俊喆踩着鞋底厚實的短靴過來,直接扣住了蔣楠的皓腕。
「你怎麼來了?」蔣楠開腔。
「來接你啊,老婆。
」和所有的男性一樣,江俊喆在同性面前,對於自己的「所有物」有着強烈的佔有欲,他對蔣楠生平第一次喊了聲「老婆」。
並且,已經把她扯進了自己的臂彎里。
他個頭高,即使穿着高跟鞋已經有170多公分的蔣楠在他懷裏,仍如小鳥依人。
男人的臉色明顯變了。
「熊總,他是我老公。
」蔣楠沒有隱瞞,笑着介紹。
江俊喆很沒禮貌的樣兒,絲毫不願搭理,即使熊總伸出了手,他也沒握,「不早了,回家!」他這樣的態度,讓蔣楠感覺很沒面子,幾乎被江俊喆拉着的,到了機車旁,在外人面前,她也不好反抗,仍然鎮定地和熊總禮貌告別。
江俊喆粗魯地為她帶上了頭盔,然後,雙手扣着她的纖腰,用力一抬,蔣楠被他放在了後座,她穿長裙,不好跨坐,只像坐自行車那樣。
江俊喆跨坐了上去,酷酷地戴上頭盔,發動引擎。
重型機車發出很大的噪聲,一股濃濃的尾氣味兒,下一瞬,箭一般的飛了出去,蔣楠嚇得連忙抱住了他的腰,她生怕自己掉下去,尤其拐彎的時候,死死抱着。
「江俊喆!你給我慢點!」打開頭盔的擋風玻璃,蔣楠氣憤大吼。
江俊喆像沒聽到,只感覺腰被她死死抱着,勒得他有點胃疼,但是,他像要懲罰她似地,又加快了車速,機車在大橋上飈馳。
蔣楠被嚇得一直心跳加速,已經是兩歲大孩子的媽的她,自認為不再年輕,不喜歡這種刺激和瘋狂,平時看到馬路上有摩托車都要躲開的。
這個江俊喆!她十分氣憤他這種行為!江俊喆一路風馳電掣,從郊區到市區,開車要幾十分鐘的車程,他只用了二十分鐘,終於到了小區。
「你tm發什麼神經?!」剛從機車上滑下,凍得雙腿發抖的蔣楠,顫抖着摘掉頭盔,沖江俊喆爆吼一句,也忍不住爆了粗口。
江俊喆摘掉了頭盔,看着身材高挑卻瑟瑟發抖的女人,他勾起一個邪魅的壞笑。
「砰!」蔣楠更加窩火,將頭盔往地上狠狠一摔,那紅色頭盔滾了好遠,她邁開步子走進樓道。
江俊喆意識到,她真生氣了。
撿起頭盔,拿着自己的那隻黑色的,進了樓道,蔣楠已經乘電梯上去了,他只好等另一部。
氣呼呼的蔣楠剛到家,想起女兒也回來了,怒氣消去了一半,徐阿姨已經睡了一覺,打着哈欠從客房出來。
「喃喃呢?」「早睡着了,廚房有飯菜——」「嗯!那我不看她了,徐阿姨,您回屋繼續睡吧。
」蔣楠小聲道,門口又傳來了動靜,江俊喆在敲門。
「姑爺啊?」徐阿姨沖蔣楠問。
蔣楠臉色又變了,很不情願地過去開門,徐阿姨進屋去了。
江俊喆進門後,站在玄關,脫掉了腳上的短靴,蔣楠無視他,徑自去了主臥。
主臥的門剛被她從裏面關上,江俊喆突然擠了進來。
「你給我出去!」蔣楠仍然氣憤,指着門板,江俊喆卻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兒,脫掉了機車外套,露出裏頭黑色的緊身背心,可以清楚地看到他身上的肌肉線條,有着讓蔣楠不得不發自內心的讚嘆的性感。
一眨眼,認識這個混蛋都快三年了,三年的夫妻,女兒都兩歲了。
不那麼陌生了,但,仍然沒什麼感情,可有可無。
「你嚷嚷什麼,氣我摘了你桃花了,還是阻礙你*了?就剛剛那男人,那麼老,能滿足得了你?還真是飢不擇食了!」江俊喆嘲諷道,朝着她欺近,她面前露出的那片雪白和性感,很是礙眼。
「你幹嘛?!警告你,別碰我!」蔣楠板着臉道,江俊喆哪是那種肯聽話的,她越是拒絕,他越想征服她!眯着危險的眸子,朝着她逼近。
在男女之事上,蔣楠最終明白,女人是沒法和男人比的,因為女人天生輸在了體力上,反抗不了男人。
「大姐,這是我認識你以來,你說得最多的,也是最廢話的話。
」因為,反抗無效!江俊喆悠悠道,將她逼到了窗口旁的牆壁邊,右手扣着她的下巴,那性感的薄唇,輕輕地,有意無意地碰觸了下她的唇瓣……「這次,我就來得稍微遲了兩天,你就想偷人?」看着容貌絕美,氣質冷艷的大美人,他嘲諷。
「這也是我認識你以來,聽到的最多的,也是最無聊的話!沒人像你一樣,成天精蟲上腦,就想着這檔子事!」蔣楠冷冷道,抵着他的胸膛,原本冰冷的身子,此刻正漸漸地溫暖起來。
江俊喆的*韻事,她在南潯的貼吧里看到過。
他是鎮子上有名的帥哥,很多小女生去南潯都要去酒吧找他,哪怕只是窺見下他的顏值。
人紅,是非就多。
有人說,江俊喆喜歡勾搭去酒吧里的女孩,有時就在酒吧後院的小屋裏,就……雖然是八卦,蔣楠半信半疑,覺得江俊喆這個精蟲上腦的傢伙,絕對做得出這種事。
「哪檔子事?嗯?」他邪笑道,像在挪揄她,那手指在她的肌膚上,輕輕地點動。
蔣楠抬腳想踹他的腳,江俊喆反應十分敏捷,立即扣住了她的腿,然後是另一條,她被他抱起,抵在牆壁上,小公牛又發起了野……他用他的年輕力盛,給予了她無數的激情和絢爛……——「喜歡麼?」撩開她濕漉漉的頭髮,他粗喘着問。
蔣楠眯着水眸,一臉的性感與嫵媚,全身輕飄飄,「喜歡……」她誠實地答。
喜歡的,當然不是他,是這種酣暢淋漓,放空一切的快樂感。
只有在和他瘋狂糾纏的時候,她才感覺自己像個真實的人,卸去了平常的一切偽裝。
江俊喆眸子一亮,心臟隱隱悸動着。
蔣楠張開了眼,「你怎麼還不出去?去客房睡!」仍不習慣和他相擁而眠,他們的關係就這樣也挺好。
她是一個自強獨立,不需要依靠的女人,無所謂有沒有伴侶。
江俊喆的心剛還在悸動的,這下……她喜歡的,不過是柔體上的快樂。
「需要你提醒麼?別跟我想賴着你似的。
」江俊喆驕傲地反駁,抽身而退,在旁邊躺下,重重地呼氣。
蔣楠無情地笑笑,翻了個身,背對着他。
過了很久,江俊喆才動了動,看着*上的狼狽,他突然「大發慈悲」地去拿了熱毛巾,幫蔣楠擦拭。
她有點不習慣,但,那溫熱的感覺,到底是有點觸動了她的心,眯着眸子,看着江俊喆的身影在模糊的視線里晃。
江俊喆沒去客房睡,躺下後,她假裝睡着,沒攆他走,腰被人從身後圈住,後背抵着熾熱的胸膛。
她的心也悸了下,沒有過多的感覺,逼迫自己早點沉入夢裏。
一個瞿棟,已經耗盡了她所有的感情,她一直覺得,今生都不可能再愛上第二個男人了。
——早上十點,江俊喆還沒從臥室出來,和女兒在小區廣場玩了回來的蔣楠,剛進門,徐阿姨就迎了上來,「你可總算回來了,姑爺不知怎麼回事,剛剛臥室里傳來兩聲痛苦的聲音!」蔣楠挑眉,已經換了鞋子,「他還沒起?」「沒呢!你快去看看吧!」「媽媽,爸爸呢?我要找爸爸!」小喃喃甜甜地問,蔣楠笑笑,自己去了臥室。
「江俊喆!你怎麼還不——」剛進門就要喝斥他,誰知,竟然看到江俊喆趴在*沿,上半身裸着,蔣楠被嚇着了,她沖了過去,小喃喃也跟着進來。
「爸爸!」「江俊喆!你怎麼了?」蔣楠的語氣里透着關心,摸了摸他的頭,蹲在*邊,企圖看他的臉,他側臉蠟黃的,有點泛白。
「胃疼……沒事……嘶……臥槽!」胃裏在翻山蹈海,一陣撕扯,他疼得爆粗口。
「怎麼搞的?!」蔣楠嘀咕,「喃喃,你先出去找徐奶奶,乖。
」「可是爸爸……」「乖閨女……爸爸沒事……!」江俊喆笑着道,女兒就是他的小棉襖,一股溫暖划過心頭。
小喃喃乖巧聽話地跑出去了,蔣楠揭開被子,從衣櫃裏找出江俊喆之前留在這的換洗衣服。
「趕緊穿衣服,我帶你去醫院查查!」第一次見到兇猛如虎的江俊喆生病,蔣楠有點不放心,但,依然很冷靜。
江俊喆翻了身,胃裏還一陣陣驚鸞、抽搐。
「開酒吧,長期喝酒,生活不規律引起的吧?真不知道你是怎麼照顧喃喃的!」蔣楠責備道,江俊喆不理她,他雖然飲食不規律,但是,把女兒照顧得非常好。
坐在*上不想動,蔣楠幫他一件件地把衣服穿上,也沒再責備他。
江俊喆也很聽話,跟着她下樓。
蔣楠開車帶他去了醫院,急性胃炎,要掛水。
「喝水!」江俊喆坐在醫院的輸液區,一杯熱氣騰騰的溫水出現在眼前,他接過,抬起頭,對上蔣楠那張嚴肅的臉,她在旁邊的位置坐下。
「這麼關心我啊?我要是得個胃癌什麼的死了,你不就有機會改嫁,再找了麼?」胃不疼了,他也活了,恢復吊兒郎當的本性,喝着水,嘴賤道。
笑容很明媚,也是想問,蔣楠為什麼這麼關心他。
「你不死,我就沒機會改嫁了?」蔣楠輕聲反駁,堵得江俊喆啞口。
「你以為我想看到我的女兒,突然沒了爸爸?」蔣楠又道,「江俊喆,我不想給你講多少大道理,胃病是養出來的,你也是個上有老下有小的男人,自己的身體都顧不好,不覺得很失敗麼?你要是真死了,爺爺怎辦?喃喃怎辦?」蔣楠冷靜道,不是對他說教,只是提醒。
江俊喆無言,她說的是對的,他是太不把健康當回事了,不把自己當回事,怎麼高興怎麼活……見他沒吱聲,蔣楠笑笑,心想他終於沒反駁她。
「餓嗎?給你買粥?」「不用。
」「不用也得吃。
」蔣楠強勢。
這個周末,就在陪江俊喆去醫院打針中度過,蔣楠再次提出,讓他把酒吧轉讓出去,為此,好不容易和諧兩天的夫妻,又吵了一架,江俊喆開着機車就走了,女兒都沒帶走。
「小姐,你對姑爺,就一點感情都沒有?孩子都這麼大了,不能兩地分居了呀……對孩子的成長有影響!」「徐阿姨,我不想的嗎?讓他來城裏做事,他不樂意,我有什麼辦法?!」蔣楠氣憤,以她的能力和勢力,隨便在哪個單位給江俊喆掛個職務,都不是問題。
「你們倆,說到底還是沒感情,不往一塊靠!」徐阿姨感慨。
「要不是擔心喃喃的成長,我還真覺得,這樣過挺好。
」蔣楠笑着道,笑得有點無奈。
——秦虹死了,死於意外,給江俊喆留了一座酒莊。
許是料到自己會死,秦虹給他留了一封算遺書的遺書。
江俊喆看完遺書,落了兩滴淚,按照秦虹的叮囑,他沒去美國參加她的葬禮,他身份尷尬,也怕惹來麻煩,低調地沒有過去。
秦虹說,沒什麼能留給他的,只有這座酒莊。
更多的是表達了她對他這個兒子的歉意。
江俊喆心裏不痛快,拿了兩瓶好酒,去找爺爺。
江爺爺很少看到江俊喆這麼感性的一面,上一次,還是在他媽媽離開的時候。
「爺爺,喝!這酒可比你釀的好,您也該嘗嘗外面的味道了!也該出去轉轉,等天氣好了,就帶您出去旅遊!」江爺爺笑笑,「你該帶的,是蔣楠和小喃喃。
阿喆,你爸爸,你媽,都走了,你爺爺我,再過個三五年,肯定也得走。
留下的,能陪你到老的,是你老婆,你閨女。
她們娘倆才是你最該珍惜的人!傻孩子,別再糊塗了,和蔣楠好好處,你會幸福的。
」「提她幹什麼!她,不是我的菜!她不了解我,瞧不起我,不是我的知己!」江俊喆醉醺醺道,「現在想想……這世界上,還是希希……最了解我……」江俊喆想起那個陪着自己一起長大,一起離開這,在京城相依為命的女孩,不由得落下一滴淚。
以前之所以那麼強烈地想得到虞希,不過是想繼續霸佔着她帶給他的那份依靠的感覺。
他無父無母,就相當於一個孤兒。
「希希是好,但啊,你沒那好福氣。
其實,蔣楠也不錯……」「爺爺,不說了!喝酒!」江俊喆打斷,不想提蔣楠,懶得去經營。
他把酒莊交給虞希打理,自己坐享分成,母親的死,和酒莊的事,他都沒告訴蔣楠,也相信她不會感興趣。
——蔣楠以為,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出現在她面前的人,居然又出現了。
瞿棟,出國三年,榮歸故里。
她是在本地報紙上看到他的,聽說已經有了未婚妻,聽說,已經完成了他們家公司的第二次融資,有望於明年上市。
恨意,原來那麼清晰、刻骨!她從停車場取車,剛倒車,還沒加速,一道身影筆直地擋在路上,瞿棟,囂張地矗立在那。
有那麼一瞬,蔣楠換了檔,腳企圖踩下油門,加速地衝過去,把那個人撞得肝腦塗地!但,把他撞死,她的一生不也毀了?她沒那麼傻。
坐在車裏,按了喇叭,那人仍不走。
兩人這麼僵持了兩分鐘,蔣楠有點不耐煩,想繞道,瞿棟卻動了,他朝着這邊走,蔣楠立即飈了出去!留給他嗆人的尾氣和一道無情的勁風,宣示了她的決絕。
蔣楠回到家,沒想到,江俊喆也來了。
江俊喆見她臉色不對,都沒來和女兒抱抱,直接進臥室了。
「小姐這幾天不舒服,那個在!」徐阿姨對江俊喆解釋。
江俊喆心想,來得真不巧!轉瞬覺得自己挺*的。
晚飯時,徐阿姨讓他端晚餐進去,他照做。
剛進門,見倚靠在*頭,正看書的蔣楠,做賊似地把那不知是書還是筆記本的合了起來,她臉上還有眼淚,立即滑進被窩。
「我不餓。
」她冷淡說了句。
江俊喆放下托盤,眯着眼,走了過去。
「這一大把年紀了,還當自己是情竇初開的小女孩啊……剛看的不會是什麼日記本吧?還是舊*給你寫的情書啊?」江俊喆幽幽道,邊走近,邊逡巡,蔣楠悄悄地把那筆記本往枕頭底下塞。
江俊喆眼疾手快地立即搶過。
蔣楠騰地坐了起來!「你還給我!」她吼!臉上的淚痕尚未乾涸。
題外話:今天更完了,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