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整套衣服洗淨,洗出來的髒水至少有三大盆,擰乾了之後,名可才搖了搖頭,淺嘆了一聲。
真的太髒了。
居然穿着這麼髒的衣服到處跑,這麼急着趕回來有必要嗎?還整個晚上緊張兮兮的,難不成又有些什麼殺手來追殺她不成?
她笑了笑,根本不當一回事,大件的衣服洗完了,便把丟在一旁的小東西拿了過來,又放了一盆水。
洗淨了那雙襪子,再重新放了一盆水之後,便拿起了那條小內內。
當拿起之後,名可忽然就有點不自在了起來,連城隊長的內褲不應該由她來洗吧?人家可是有女朋友了。
可這會阿嬌又不在這裏,沒道理什麼都洗了,就只是把這條內褲丟在一邊。
等會他要是小氣起來,覺得她嫌棄他,怎麼辦?
遲疑了一下,終於還是把內褲放在盆里,打了香皂,給他搓洗了起來。
等她把東西洗乾淨,抱着盆走出大廳的時候,北冥連城面前那一大碗面已經吃完,就連湯汁都被他喝得乾乾淨淨的。
這隻大胃王跟他老大真是一個級別的,三包泡麵居然吃得一點都不剩。
「把東西放好就行,等會我來說收拾,我先幫你把衣服晾了。」她笑了笑,抱着盆往陽台走去。
北冥連城本來沒在意,可在聽到她拉窗簾的聲音之後,忽然心頭一緊,霍地站了起來,大步便沖了過去,刷的一聲將她拉開的窗簾給關上。
「怎麼了?」名可嚇了一跳,抬頭看着他:「我不出去,怎麼給你晾衣服?」
「我來晾。」把她手裏的盆接了過來,北冥連城輕輕推了她一把,讓她站在角落裏,他才單手拿着盆,推開落地窗,出去之前卻還是回過頭,小心翼翼將窗簾關上,他自己才舉步走了出去。
看着被關得嚴嚴密密的窗簾,名可越來越覺得困惑,他到底在防着什麼?難道她剛才想的竟是真的?真的有什麼殺手要來對付她嗎?
可是,這裏是東陵,不是東方國際,現在連東陵也變得這麼亂了嗎?沒道理。
更何況她也沒得罪什麼人,除非,是因為北冥夜……
至於北冥連城,不是不知道她在懷疑,只是不想解釋。
把盆子拿出去,他將晾衣架搖了下來,迅速將那套迷彩服給掛上去,還有襪子,以及……
看着拿在自己手裏的那條洗得乾乾淨淨的內褲,忽然,臉又開始熱了。
她給他洗內褲,這是除了家裏傭人之外,頭一次有女孩為他做這種事。
看着那條內褲,發了一會呆,但一想起她人就在裏頭,便什麼都不想,忙將內褲也晾了起來,把晾衣架搖回去之後,便拿着空盤子,轉身回到大廳里。
名可依然站在那個角落,呆呆地看着他。
當他進來之後,又把窗簾關上,她才深深吁了一口氣,跟在他身後,往浴室里走去。
「能不能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今天晚上你的表現太過怪異,別告訴我是我胡思亂想,我還不至於連你的變化都看不看出。」
看着他把空盆子放回浴室,再轉身走浴室里出來,名可依然跟在他的身後,繼續問道:「是不是又來了什麼殺手?這次是針對我的嗎?這裏是學校,連學校里也會有危險嗎?還有,這殺手和夜有什麼關係?到底是針對我還是針對夜?連城隊長,你能不能把話說清楚!」
垂眸看着坐在沙發上,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機的北冥連城,看着他將兩片薄唇抿成一條線的模樣,名可跺了跺腳,瞪了他一眼,才轉身走到餐桌前,把桌面收拾好擦乾淨,捧着大碗走進廚房。
死活不肯開口,這傢伙是在故意耍酷,還是事情嚴重真的不能跟她說?
可既然這麼嚴重,還不跟她說的話,萬一她自己搞出什麼事來怎麼辦?
一邊胡思亂想,一邊把東西洗乾淨,再將自己的雙手洗了一遍,拿廚房的毛巾擦過,她才從廚房裏走了出來。
見北冥連城安安靜靜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她咬了下下唇,盯着他看了好一會。
見北冥連城還是不理她,她只好道:「你不說話那就算了,我得要回去了。」
他走了過去,把茶几上自己的手提包拿了起來,轉身就要往門外走去。
沙發上的男人終於開了口,聲音很淡,但卻堅定:「今天晚上留在這裏,哪都不許去。」
「這裏只有一個房間。」名可霍地回頭看着他,他的公寓是單身公寓,雖然裝修很豪華,什麼都不缺,但臥室卻只有一個,她留下來,那他呢?
「你要回帝苑嗎?把這公寓讓給我?」雖然知道這個可能性不大,不過,總不可能兩個人睡一個房間吧?
雖說這裏也有沙發,可他這麼高大,窩在小沙發里得有多難過,可若是讓她來睡沙發……有舒舒服服的大床不睡,她睡沙發,腦抽了嗎?
她現在的宿舍,那豪華的程度可是一點都不比他的公寓差,她幹嘛不回去睡,留在這裏受委屈?
等她胡思亂想了一通,北冥連城還只是淡淡看着她,雖然不說話,但那眼神卻無比堅定,意思就是他說了今晚要她留在這裏,她就必須得要留下,不許反抗。
名可頓時就氣悶了,莫名其妙回來,莫名其妙就變得這麼酷這麼怪異,簡直是不可理喻。
「除非你告訴我,到底有什麼原因。」她道。
北冥連城卻還是不理她,收回目光,又盯着電視機上的畫面,竟似乎真不打算理她了。
名可氣得真想拿起自己的手提包,往他腦袋瓜上砸過去,但好在,她還是把這份衝動給忍了下來。
「你不說,我真的要走了,湘湘還在等着我。」翻了下白眼,她轉身又走了幾步,這次直接走到玄關處,伸手就要去開門。
可不知道怎麼回事,忽然只覺得眼前一晃,再定睛一看時,大門口處已經擋了一個人。
看不清他的動作,不知道他到底怎麼過來的,但,前後不過兩秒不到,他真的就已經死死擋在那裏了。
擋住大門,徹底擋了她的路。
名可嚇得睜大了一雙眼眸,揉了揉雙眼,再看着優哉游哉倚在門邊的北冥連城,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是怎麼做到的?刷的一聲就晃過來了!這速度簡直快得匪夷所思,這就是這麼多年訓練出來的結果嗎?
「能教我嗎?」她亮了眉眼,連回去這件事情都忘了:「這是不是輕功?你是怎麼練出來的?是不是每天攀岩就可以將自己的身手練得這麼敏捷?那我要是每天跟着你去攀岩,是不是也可以練到這地步,真的可以嗎?還有你剛才……」
回頭看來沙發一眼,雖然不遠,但好歹得要走十來二十步:「你是怎麼邁步的?凌波微步?」
北冥連城沉眸看着她,依然不說話。
名可揉了揉眉角,算了,雖然對他這身手真的很佩服,不過,今天晚上這傢伙的脾氣,她真的有幾分受不了。
「我真的要回去了,湘湘就一個人在宿舍里。」他又不願意告訴她為了什麼,再留下來也沒什麼意思。
不料北冥連城依然平靜地道:「今晚睡這裏,我陪着你,哪都不許去。」
「連城隊長,你已經有女朋友了,我也有……我也有……」她紅了紅臉,「老公」這兩個字還是不好意思說出口。
年紀輕輕的,才剛過二十歲沒多久,居然就結婚,有老公了,這種事情說出去都沒人信。
除了她和北冥夜,還有佚湯,以及湘湘,其他人還有誰知道,連城隊長知道嗎?
「我沒有女朋友。」北冥連城淡淡道,依然看着她的小臉,不過,有沒有女朋友不是重點,重點是她今晚必須留在這裏。
名可還想說什麼,忽然,門鈴的聲音卻響了起來。
聽到門鈴聲,北冥連城長臂一伸,直接將名可抱了過來,摟在懷裏,他的被緊貼着房門,透過貓眼,小心翼翼地往外頭望去。
看清了站在外頭的人,那具瞬間繃緊的身軀才總算緩緩鬆了些,就連名可也能清晰感受到他身體的變化。
隨着他大掌落在把手上,將房門打開,又看着從外頭走進來那個男人,一時半會名可還徹底反應不過來。
子衿,他來這裏做什麼?為什麼看到她的時候,也和當時北冥連城看到她時一樣,竟像是在心裏狠狠鬆了一口氣,這些人到底都怎麼了?到底有什麼事情即將發生在她身上?
看着北冥連城緊張兮兮地把名可抱在懷裏,雖然這姿勢很是曖昧,但慕子衿卻一點不覺得有什麼,只是看到這小女人還安好,一直提起來的心才總算落下。
抬眼望大廳看了眼,看到所有窗簾全都被拉得緊緊的,他才安了心。
等北冥連城把房門鎖上,他才舉步往大廳里走去,一邊走,一邊啞聲道:「有茶水嗎?能不能給我倒上一杯?還有,有沒有吃的?給我弄一份,我很餓,謝謝。」
名可徹底要被他們弄糊塗了,一個個究竟什麼意思?全都急巴巴趕過來,除了真的有殺手想要殺她,再沒有任何理由去解釋。
等慕子衿也將那兩包泡麵吃完之後,坐在沙發上的名可才站了起來,走了過去,默不作聲把桌上的東西收好,送到廚房裏。
安安靜靜將碗筷洗乾淨,再安安靜靜出來坐回到沙發上,抬眼看着他們的時候,依然那麼安靜。
剛才那個一直吵着鬧着要回去的女孩,這時候徹底看不見影了,她這麼安靜,倒是慕子衿和北冥連城有點沉默不下去。
果然,有些事情你急的時候,他不急,你不急的時候,反倒就讓對方焦急得有點無措,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慕子衿拉來一把椅子,在茶几旁坐下,崔垂眸看着她:「不問原因?」
北冥連城不說話,卻也瞅了她一眼。
名可忍住翻白眼的衝動,無奈道:「想說就趕緊說,不想說,我問了也是白問。你問一下連城隊長,我已經問過他多少次?人家耍酷,我有什麼辦法?」
慕子衿側頭看了北冥連城一眼,北冥連城把把長腿交疊起來,靠在沙發背上,不說話。
「這件事情還是告訴她吧,雖然會讓她不安,但至少自己會留個心眼。」慕子衿道。
北冥連城的目光再次落在名可身上,片刻之後才淡淡道:「有人出了高價錢要買你的命,你的名字現在已經被列入飛鷹的重點追殺單名,這次,他們從四大殺手裏派了一人過來。」
雖然已經早有預料,但名可還是忍不住揪緊了指尖,心裏有幾分涼。
飛鷹,全球最大的殺手組織,行蹤隱秘,直到現在哪怕各地派了這麼多人想要去逮捕,可這麼多年來最多只能逮到他們一些蝦兵蟹將,那些重要的人物卻是一個都沒有落網。
還有他們背後的老闆,那麼神秘,直到現在也沒人知道他到底是誰。
那所謂的四大殺手,名可沒有聽過他們的傳說,但既然有這樣的稱謂,不難想像他們有多厲害。
怪不得就連北冥連城和慕子衿都那麼緊張,要親自過來保護她,看來這次,她真的會很危險。
可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得罪了誰,出高價錢要買她的命……她看着兩人,悶聲問道:「高價錢的意思是什麼?多少才叫高價錢?」
能出動到四大殺手,只怕這個價錢比她想像的還要恐怖,一千萬還是一個億?
對於某些人來說,這點錢不值一提,可對他們這種普通老百姓來說,簡直是天文數字。
「二十億。」慕子衿見她臉色頓時蒼白了下去,他柔聲道:「別擔心,北冥夜那邊正在尋找幕後出價的那個人,只要找到,將他擺平,讓他取消交易,飛鷹的人就會取消對你的追殺令。你會安全的,只要熬過這段日子。」
名可還是愣愣地看着他們,也不知道自己現在心裏是什麼滋味。
二十億,數目巨大,真的很巨大,可對於某些有錢人來說,卻還是那話,算不得什麼。
但能不將二十億放在眼裏的,只怕整個東方國際,再加上整個東陵,也數不出幾個。
沒有人會像北冥夜那樣瘋狂,隨隨便便甩個二十億,就把她這樣一個女人給留在身邊。
二十億,說起來簡單,事實上真要把它換成現金大鈔,一個人得要數多久才能把它數過來?這是跟她在開玩笑嗎?她的命真的值二十億?
「為什麼?」名可看着慕子衿,依然不解。
讓她自己去想,她只怕到死都想不出來這到底是為什麼,為什麼要花那麼多錢去要她的命?她到底得罪過什麼人?「是不是因為夜?殺我是為了報復他嗎?」
「應該不是。」一直不說話的北冥連城盯着她蒼白的小臉,想安慰,卻又不知道說什麼安慰人的話,他始終學不來這個習慣。
換了一條腿交疊起,他依然盯着名可,淡然道:「這是追殺,不是綁架,如果是為了對付老大,頂多就是把你綁架了去。但要是直接殺死,對老大來說,除了讓他受到點打擊,實際上沒有任何作用,也許還會勾起老大報復的*,到時候只怕他的戰鬥力會更強。我想身為他的敵人,不應該用這麼愚蠢的方式來惹怒他。」
「不是敵人,那就是盟友了?是不是這個意思?」名可迎上他的目光,沒想到自己在這種時候居然還能笑得出來。
只是那笑意有幾分冰涼,還有點苦澀,她無奈道:「該不會是有人想激起他的戰鬥力,才會想着要來拿我的命吧?他們把我看得真重,至少他們覺得我在夜心裏是最重要的那個,是不是?」
「害怕嗎?」北冥連城沒有理會她的話,忽然問道。
名可低垂頭顱,看着自己放在腿上的雙手,也看着自己慢慢揪在一起的十指。
半響她才點了點頭,那兩片薄唇輕輕溢出了一個幾不可聞的字:「怕。」
北冥連城和慕子衿的心頭同時被揪了一把,她怕,他們看出來了,是真的怕,怕得連臉色都在發白,卻不知道是在故作鎮定,還是被嚇傻了,不知道該有什麼反應。
「那你現在還鬧着要回去嗎?」北冥連城又問道,只是這次聲音比剛才還要柔上幾分。
名可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仿佛連她自己都在遲疑。
思索了半響,她才又忽然抬起頭看着北冥連城,認真問道:「你了解那什麼四大殺手嗎?他們殺人會用什麼方式?不,我不是說他們具體的動作,我是說他們會不會利用她身邊的人來要挾?又或是先傷害目標的親人、朋友之類的?」
「不知道。」北冥連城知道她在害怕些什麼,但這一點他沒有辦法給她保證,他也不習慣在她面前撒謊。「他們殺人沒有規律可言,手段也是個不一樣,更重要的是,我們不知道他們四個人當中,到底是誰來了。」
四大殺手和飛鷹背後的主人一樣的神秘,除了他們的老闆,就連他們自己也不知道對方到底是什麼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全然不知。
飛鷹能做到公然與全世界為敵,卻直到現在還屹立不倒,不是沒有道理的。
北冥連城只能盯着名可,平靜道:「你爸爸和奶奶那邊,我已經從基地調了人回來,讓他們日夜守在那裏,你放心,他們不會有事。殺手也不會花那麼大的功夫,突破重重包圍就為了傷害他們,亂了目標的情緒。」
名可點了點頭,有人保護着他們,她就放心了,只是……
想了想,她又猛地抬頭看着北冥連城,驚呼道:「湘湘……我和湘湘關係那麼好,他們會不會也能調查出來?他們會不會……」
北冥連城卻看着慕子衿,慕子衿臉色也微微變了變,忙站了起來,垂眸看着名可,他道:「你在這裏稍等,我去給你把她接過來。」
名可被他這個反應嚇得也跟着站了起來,心徹底慌了:「他們真的會對付湘湘嗎?他們……不,你趕緊去,快把她也帶來,快去……」
她推着慕子衿,就要往門口推去。
可推了數步,又停了下來,回頭看着北冥連城,她急道:「連城,你和他一起去,我怕他一個人應付不來。」
「我不會從你身邊走開。」北冥連城依然坐在沙發上,沒有半點舉動。
他的責任只是為了保護她,不管在公在私,這也是他現在唯一想做的。
至於其他人,不是他薄情,而是他早就習慣了不喜歡多事。
「連城隊長……」名可急了,可更急的是,他們在這裏多耽誤片刻,湘湘那邊不知道會不會多幾分危險。
「如果你想讓她安全,最好不要再拖着慕子衿。」北冥連城又淡淡道。
名可抬頭看了慕子衿一眼,慕子衿也垂眸看着她,目光柔和,溫言道:「我去去就來,這裏離你宿舍樓也不遠,你就安心等在這裏好了。」
說罷,不等她有所反應,他已經舉步走到玄關處,把房門打開,轉眼便消失在門外。
看着被緊閉上的房門,名可的心一直一直不安着,也一直一直緊張得在砰砰亂跳。
她不過是個普通的學生,怎麼會遇到這麼多的事情?那個出手要殺她的人到底是誰?是龍家和北冥家那邊的人,還是說真的和北冥夜有關?
到底是北冥夜的敵人,還是如連城所說的盟友?
她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這個世界怎麼會忽然變得這麼恐怖?只是一個夜晚而已,她竟覺得一點安全感都沒有了!
意識到身後有人在慢慢靠近,她嚇了一跳,下意識轉過身盯着他。
北冥連城已經走到她跟前,牽上她的手,帶着她又回到沙發前,讓她坐下。
他垂眸看着她的臉,認真道:「我不會讓你出事,別怕,只要我活着一天,絕對不會讓他們傷害你,他們想殺你,除非從我的屍體上跨過去。」
所以,不要懷疑他保護她的決心,也不要怕他保護不周,他只想讓她安心,讓她明白,只要有他在,她就一定能安全。
他不會丟下她不管,永遠都不會。
這丫頭,會明白嗎?
北冥連城真不是個會說話的人,他以為他這樣說,給了她最堅定的保證,她至少能安下心。
但不想他這麼說了,名可卻忽然鼻子一酸,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她怎麼能讓別人用生命保護自己?只要想像到連城隊長倒了下去,倒在血泊中,那些人踩過他的屍首要來對付她,她就心酸也心痛得幾乎承受不來。
如果為了保護她,讓他們一個個以性命作為代價,那她到最後就算活着,又有什麼意思?
北冥連城沒想到她會忽然哭成這樣,自己也被嚇了一跳,遲疑了下,他才在她身旁坐了下來,拿起紙巾,遞到她面前:「哭什麼?我都說了會保護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不是。」她用力搖頭,止住了哭聲,也開始拿起了紙巾,勉強把眼淚擦乾淨。
「真的這麼害怕嗎?如果真這麼怕,那這段日子不要上學了,我帶你回基地,回到基地就安全了。」有這麼多兄弟在守着,再加上他日夜陪在她身邊,絕不會讓她受到傷害。
名可抬頭看着他,似乎回到基地里自己確實可以安全,那裏的防守至少比這裏不知道要好多少倍,可是……
她遲疑了下,依然睜着水汪汪的眼眸看着他,問道:「這樣的日子會持續多久?他們什麼時候才會放棄殺我?」
「追殺令一出,除非金主主動放棄,賠他們違約金,又或者說金主去世,不再有人與他們交易,否則,沒殺到人之前,追殺令不會收回。」
他拍了拍她的背,聲音繼續放柔:「我不是想嚇你,只是要告訴你事實,但你不用怕,老大已經派人在調查背後的金主,只要一查到他是什麼人,老大一定可以阻止這件事的繼續。」
「查到了之後呢?你們有什麼辦法來逼他收回成命,放棄這次交易?還是說你們要殺了他?」她真的很不安。
對方能出得起這樣的價格,至少說明他絕對是個大人物,真要為了阻止有人殺她而殺人,這種事情她連想想都覺得恐怖。
可如果不殺,勸他,又有什麼樣的方式能將他勸服?威逼利誘還是什麼?對於一個大人物來說,還有什麼東西可以利誘得了?
她心裏真的很亂,到底是誰?是誰要這樣害她?殺了她對他們來說有什麼好處?她只是個學生而已。
「不用慌。」北冥連城依然輕拍着她的背,見她這幅模樣,他心裏也很不好受,可卻始終不知道到底該對她說什麼。
好在沒過多久,慕子衿終於將肖湘帶過來了。
看到肖湘,名可再也忍不住了,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便直向她奔了過去。
過來的途中,肖湘已經聽慕子衿大概把事情解說了些,見到名可,她也心頭一酸,快步向她走去。
兩人抱在一起,本來都沒想哭的,但不知道為什麼,看到對方眼角的淚,自己的眼淚便忍不住倏倏滾了下來。
至於北冥連城和慕子衿,看着兩個女娃兒哭成那樣,也有幾分束手無策,如果哭了會好受些,那就好好哭一場吧。
但不管她們哭不哭,也不會妨礙他們用生命去守護她的決心。
哪怕不知道背後的金主是誰,這一次他們也會以從未有過的認真態度,奮力去保護好這個小女人。
雖然公寓有點擠,但當晚大家還是擠在一個小小的房間裏,就這樣熬了過來。
雖然那晚名可和肖湘都覺得心裏特別不安,但到了第二天,她們還是如常上課去了。
北冥連城說了,不知道這事什麼時候才會結束,如果為了躲避那些殺手就躲到島上去,那,她們的生活也真的不用過了。
只是在上課的時候,北冥連城和慕子衿還是帶着筆記本跟着進了教室,就當是聽課去了,事實上都在各自做自己的事情。
這兩個超級大帥哥的出現,弄得整個班的學生都興奮得狠,當然,最興奮的要數那些女學生。
一個是帝學長,當被人認出來之後,圍在他身邊不遠處一個勁盯着他看的女孩不要太多。
另一個是慕氏二少爺,雖然他不愛上報紙雜誌,但因為最近回到慕氏做事,之前也曾經被曝光,還是有人能將他認出。
女孩子們簡直高興得不要不要的,卻又對名可羨慕妒忌恨了起來,誰也不會想到他們是來當保鏢的,這樣子出現,只會讓人覺得他們是為了名可在爭風吃醋,這份爭鬥,竟斗到學校來了。
但名可不是北冥夜的未婚妻麼?整個學校有誰不知道名可和北冥夜的事情,窮女學生被大企業家包養,之後還順利訂婚,這個美麗而又容易遭人妒忌的傳說,不知道已經傷了多少女孩子的心。
現在再來一個帝學長,一個慕氏二少爺,流言蜚語就更多了。
相比較之下,流言蜚語和性命比起來,自然是後者重要太多,所以,這一切的議論紛紛,名可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當看不見。
不過,這麼長期下去也不是個辦法,總不能讓他們為了保護她,連自己的工作都不管了。
連城隊長還好,補給兄弟們訓練的時候,丟給他一個筆記本他就可以忙得好好的,但,慕子衿卻不一樣,他現在身為慕氏的總經理,多少事情還在等着她去處理?
所以,中午吃飯的時候,名可還是忍不住將她的擔憂說了出來:「子衿,慕氏現在不能沒有你吧,你一直待在這裏真的沒問題嗎?」
一個剛上任的總經理,怎麼可能不回去參加大大小小的會議?
肖湘也看着慕子衿,當初見慕子川有多忙,就知道慕子衿現在這個職位上有多少事情要處理,他一直留在學校里,確實也不妥。
北冥連城沒有她們想那麼多,既然名可這麼說,他也就雖然道:「我已經讓穆一調派了人手過來,他們午後就能到,你如果有事,不妨先回去處理。」
慕子衿看了三人一眼,面無表情道:「怎麼?現在這是聯合起來趕我走的意思?」
他看着北冥連城,不喜不怒,只平靜問道:「換了是你,你會不會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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