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後,在夕陽西下,海平面波光粼粼,迎面吹來涼涼海風的美景中,一艘豪華的輪渡激盪起層層浪花,在甲板上一襲白色襯衫,搭配藍色牛仔褲的緒方依靠在欄杆上,仰望着被那輪紅日染成霞色的天空。
天空海闊,風聲在耳邊拂過,傾聽着那些浪花拍打在船體時帶有節奏感的聲音,凝望着那大自然瑰麗的一幕,緒方整個人完全沉浸在享受的過程中。
這個時候沒有喧囂,沒有煩惱,沒有現實的壓迫,沒有醜陋的人性,有的是身臨其境才能夠感受到的舒坦和自由。
「表哥,很美吧。」小蘭穿着一身沙灘長裙,帶着笑容走近他,看着陽光映襯下,臉龐泛着紅光的緒方,欣喜的問道。
緒方點了點頭,伸了伸懶腰,解開一個貼近脖領的襯衫扣子,環視海平面那一望無際的視野:「美的讓人流連忘返。」
「是啊,真想一直呆在這種美麗的地方。」小蘭深以為然的看着緒方的側臉,趴在甲板的欄杆上。今天的表哥很少說話,一直站在甲板這裏欣賞風光,顯然他喜歡海平面。
緒方回過頭,看向小蘭:「能看到這樣的美景還要感謝毛利叔叔。」他一想到陰差陽錯的坐上這艘毫無輪渡,多虧了毛利小五郎的糊塗,就覺得有趣。
原來緒方和毛利一家出來度假,在一座島嶼上錯過了最後的一班船,幸好遇上了這艘看起來是有錢人家的輪渡,才能夠搭上船回到東京。否則他們要在島上過夜,要等到第二天才能趕回去。
小蘭笑了:「爸爸真是的,雖然是一名偵探,但總是那麼迷糊。」
被兩人議論的主角,自稱為名偵探的小五郎,躺在沙灘椅上,沐浴在紅騰騰的陽光下,一個人呼呼大睡。
「對了,柯南呢?」緒方奇怪這個小鬼沒有跟過來,輕聲詢問道。
小蘭指了指不遠處,在甲板的另一側欄杆處,迎着夕陽的光彩,一個穿着淡藍色禮服的女子在安靜的欣賞着海平面的風光,而柯南則站在她旁邊。
緒方看到女子的第一眼,判斷出了很多東西。戾氣,作為一個嗅覺敏銳,可以剖析陰陽的法醫,嗅到了她身上飄散出來的淡淡戾氣,也就是說......在近期,會有凶兆降臨在她的身上。
而在她身上穿着的禮服是價值不菲的國際名牌,顯然和這艘輪渡的主人有着明確的關係。剛才在上船的時候,他就在想,這艘輪渡應該是某個財團花錢維護的,否則一般的富豪根本供養不起。
女子的表情有些傷感,緒方研究過人的一些行為,在看海到的時候,如果是普通人的指定習慣,是四處張望,最後眼睛聚焦在動靜最大的地方。
而她是一直看着海平面,緊接着仰望頭頂的夕陽美景,看起來是在看海,實際則是心事重重的思考。
「過去看看吧,小蘭。」緒方對小蘭說道,然後徑直走了過去。
小蘭點頭,聽從緒方的話,慢慢的跟了上去。
離近了以後,緒方才發現女子的臉上有些憂鬱,柯南湊到他的身邊,悄悄的告訴他:「她剛才流淚了。」
「讓你小蘭姐姐去安慰她。」這種情形,緒方明白自己還是不出聲為好,因為自己是男人,去安慰一個素不相識的異性,會多少覺得奇怪和突兀。
柯南白了一眼緒方:「真麻煩。」
緒方伸出手,揉了揉他的頭髮,低聲說道:「不管你是新一還是柯南,都是小傢伙。快去說吧。」
剛剛走過來的小蘭還沒有弄明白狀況,柯南悄悄的將剛才和緒方說過的話重複了一遍。
小蘭是個心腸不錯的女孩子,就如同緒方想的一樣,她走到這個禮服女子的身邊,輕聲的問道:「小姐,你沒事吧?」
女子緩過神來,這才發現甲板上還有其他人在,她見到小蘭神色一頓,緊接着一掃臉上的憂鬱,笑道:「不好意思,只是想起了去年因車禍去世的爸媽而已。」
說着,女子仰望天空:「真的好想讓他們看到我今天穿着禮服的樣子。」
小蘭有些好奇這句話的含義,而一旁的柯南和緒方,顯然領悟的比較迅速,在心裏面做出了計較。
在這個時候,一個穿着西裝的年輕男子走了過來:「夏江,怎麼在這裏?」
名為夏江的女子看到他以後,顯得十分高興,攬住了他的手臂,對小蘭等人介紹道:「這位是我的未婚夫小武,今天其實是我們大喜的日子。」
小蘭一副驚訝的模樣,而緒方帶着禮貌性的微笑送去祝福的目光。
說着,她開始和大家道明緣由。原來這艘毫無輪渡是旗本家的財產,而站在他們面前,看起來很有氣質的女孩子夏江卻是旗本家族的小姐。
他們剛剛從旗本家歷代供奉祖先的島嶼上完成婚禮,眼看着兩個人相互依偎的親密模樣,小蘭流露出羨慕的眼神。
在幾個人聊着天的時候,一個頭花花白的老者,眉毛皺着,蒼老的面龐流露出不爽的神色,指着身為外來者的緒方他們,對身邊一個體態臃腫的中年人大聲訓斥道:「混蛋東西,不是已經交代過了,這是我們旗本家族的船,不要讓外人上來麼?」
「對不起,爸爸。」中年男人顯得有些害怕,緊張的回答道。
老者的脾氣看起來很不好,夏江連忙站到小蘭和緒方之間帶着苦笑:「這位是我的爺爺,也是旗本家族的家長,他在婚禮中途開始情緒就很不穩定。」
「對,自從吃了我做的料理之後。」在這個時候,船上另外的一個中年男子走了過來,面帶和藹的笑容。
看夏江親切的稱呼他為叔叔,才弄清楚他的身份。
接下來,在緒方的面前,上演了一出大家族勾心鬥角的戲碼。圍繞着夏江和神色拘謹的小武所舉辦的婚禮,一個個不同臉譜的家族成員出現。
別人家的事情,不要去攙和,緒方與其研究這些人如何吵架,還不如再去欣賞落日前的最後風景。
轉過身,趴在欄杆上望着平靜的海面,終於明白這個夏江在看着美景時流露出的憂鬱,是因為出生在這樣的大家庭隱藏着難以吐露的痛苦。
「會有不好的事情,即將發生。」緒方嘆了口氣,果然夏江身上的戾氣不是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