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監獄的課室里走出來,紀心語的耳邊還在迴響着剛才課上傳授的一些法律知識。她也沒有想到原來坐牢還有這種法律課上,不過歸根結底也不過是讓這些犯人能夠懂法,意識到自己是伸出一張法律的網中,就算以後刑滿放了出去,也不至於再知法犯法了。
紀心語一個人走着,早上在飯堂找她聊天的那幾個人看見紀心語一個人落單了,由於還對紀心語這個人抱有濃厚的興趣,就彼此交換了一下眼神,趕緊往紀心語的方向靠攏。
可惜她們還沒靠近紀心語,就被不知哪裏來的另外三個女人擋了路,那三個女人也不理會自己是不是擋了別人的路,徑直朝紀心語的方向靠近。
幾個好奇心暴漲的女犯人一看那三個女人,心裏都忽然發出了一聲感慨:原來是她們!
這樣一來,認出了那三個女人是誰,這女犯人也就停下啦腳步,訕訕地看着紀心語,眼神里竟然滿是同情。
那三個女人靠近紀心語,臉色都是陰沉陰沉的,雙眼直勾勾盯着紀心語仔細地上下打量。
紀心語意識到身邊忽然多出來三個女人,並且頗有些來者不善的感覺,讓紀心語忽然有種不詳的預感。她下意識地遠離了那三個女人,加快腳步往前走。
那三個女人卻陰魂不散地,像是要黏上了紀心語似的。紀心語加快腳步,她們也加快了腳步,緊緊貼着紀心語行動。
紀心語見對方似乎是故意要纏上她了,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好。所有人都是默默地走着的,因為帶頭的人是耿獄警,所以大家都不敢低聲說話。紀心語也不好意思大叫說有人要對她怎麼樣,畢竟別人只是跟着她,這路誰都能走。
不過想到那三個女人只是跟着她,紀心語心裏倒是也鬆了一口氣,心想不管她們想做什麼,畢竟還是有獄警在的。
想着想着,忽然前面的人腳步都停了下來。紀心語定了定神,才發現已經在不知不覺中來到了籃球場了。
所有人都停了下來,每個人臉上好像都忽然放輕鬆了似的,所有人的臉上都帶了一絲笑意。紀心語並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也不知道為什麼大家來到籃球場就這麼開心的樣子。
耿獄警在前面開始發話了:「今天的自由活動到了,老規矩,一個小時!」耿獄警說完之後就從籃球場對面的一個門口走去。她知道自己要是留在這裏肯定女犯人們都不得輕鬆的,所以每次到了這個時候,她都會離開籃球場,只在籃球場旁邊的那棟樓里監視這些犯人的一舉一動。
耿獄警雖然走了,籃球場裏還是有別的女獄警的。大概有四個,分別守着籃球場的四個角落,安靜地看着這些女犯人。籃球場四周都安裝了攝像頭,這些女犯人幾乎是無所遁形的。即便如此,只要耿獄警離開,這些女犯人就覺得從心理上感到十分自由,何況在牢裏悶悶地待着,除了睡覺的時間屬於自己,也就這一個小時的自由活動時間是屬於自己的了。
那幾個充滿好奇心的女犯人見有機會了,都很想朝着紀心語圍上去,無奈剛剛那三個女人還是在紀心語的旁邊轉悠着,她們就只能眼巴巴看着,被自己的好奇心折磨着了。
紀心語見那三個女人圍了過來,臉色都是陰陰沉沉地看着自己,紀心語心中泛起一種不好的預感。她也知道現在是自由活動時間,即便有獄警看着,如果對方沒有什麼行動,那些獄警也許也不會有過多的干預。再說,有獄警在,這幾個人應該不會怎樣把……
紀心語即便這樣安慰着自己,還是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她並不想生事端,可惜那三個女人好像就盯上她了一樣,也不說話,就將紀心語圍了起來,紀心語便沒有了任何退路了。
紀心語嘆了口氣,十分無奈,看來她們是故意要找上自己了,可憐自己才剛來一天,根本不清楚這裏面到底都是些什麼人。
「你叫紀心語?」其中一個女人冷冷地開了口問道。
紀心語朝她微微笑了笑,說:「我叫紀心語。你們找我有事嗎?」
「也沒什麼大事,就是想和你商量個小事。」另外一邊的女人倒是笑嘻嘻地說,可惜那個笑容十分的猙獰以及不懷好意。
紀心語微微皺了皺眉,說:「你們是誰?要和我商量什麼事情?」她一看那個笑容就覺得自己的預感是對的,此時她小心應對着,只等着有些不好的苗頭她馬上大喊吸引獄警的注意。
「我們是三姐妹。她是我大姐。」那個笑容猙獰的女人指了指第一個開口問紀心語的女人,說:「你可以叫她莫姐。我嘛排老二,你可以叫我琪姐。她是老三,」說着又指了指紀心語背後的那個女人,說:「你叫她寧姐。」
紀心語聽着這個琪姐的語氣和神態,似乎就斷定了紀心語一定要低她們一等,得都喊她們一聲姐了。紀心語也就馬上意識到,這三個女人,恐怕是這群女犯人裏面十分不好惹的角色吧……紀心語一時沒有了什麼主意,她一向都不會阿諛奉承,也不喜歡這樣的拉幫結派,出於禮貌,她還是點點頭,說了句:「你們好。」
那三個女人還以為紀心語會像當初其他的新進犯人一樣馬上恭敬稱呼她們,卻沒想到紀心語好像一點反應都沒有,竟然只是說了「你們好」這三個字,不禁都皺起了眉頭,有些惱怒地盯着紀心語看。
「哼。」莫姐第一個不高興,說:「紀心語,聽說你很有些背景,我倒是想知道,你是有錢呢?還是有勢呢?還是兩者都有呢?」
「或者是有權?」琪姐也哼了一聲,質問道,不過很快她又搖搖頭,否認了自己的說法,依舊十分猙獰地笑道:「不對不對,你沒有權,有權就不至於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了。」
「我一沒錢二沒勢三沒權,我進來也是被人陷害。」紀心語知道自己隱瞞的話這三個人看來是不會罷休的,乾脆實話實說好了。
而那三個人卻不這麼想,寧姐上前推了她一把,說:「你沒錢?你沒錢能住到獨立牢房去嗎?紀心語,我警告你,識趣一點,我們三個能看上你,是你的好運氣,有機會孝敬我們三個。我們可不管你是怎麼進來的,但是進來了,想有好日子過,就得聽我們的話!否則,這每天一個小時的自由活動時間,都會變成你每天一個小時的痛苦折磨時間!」寧姐說話的時候樣子咬牙切齒,雖然根據那琪姐說的是排老三,可一點都不遜色。
她這麼一動手,好像一點都不介意會被獄警發現。而那幾個獄警,都好像是沒有發現紀心語這邊發生的事情。紀心語也不是一個多事的人,不管對方說什麼,她也只是忍着不發作。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我也不想和你們有所交流,請讓開。」紀心語淡淡地說道。
那幾個人簡直要被紀心語氣死,臉都扭曲起來了,三雙眼睛都快要噴火了一般。
原本那幾個好奇的女人見此刻紀心語被莫姐琪姐和寧姐三個人盯上了,還這麼快就惹怒了她們三個,這幾個女人心裏都不免替紀心語捏了一把冷汗,想去解圍吧,又都害怕那三個人。只能在心裏替紀心語祈禱了。
「紀心語,你知道你說什麼嗎?」莫姐終於又發話了,「你別忘了你現在是在監獄裏坐牢。既然是坐牢,就沒有人會護着你。萬一發生個好歹,誰也救不了你。你識趣的話,就乖乖交代自己的身份背景。」
紀心語聽她說話語氣平靜得很,可臉色卻異常陰沉,看了一面心裏一顫。
「莫姐,我和你們井水不犯河水,並沒有仇怨,我也不想和你們結交,你們還是不要來糾纏我吧。這裏雖然是監獄,但也是受法律監管的範圍。我們剛才才上完法律知識普及的課,難道你們都忘了嗎?」
「哎喲,大姐,你聽聽這個女人在說什麼,竟然拿法律來壓着我們。」琪姐好像聽見天大的笑話一樣,又猙獰地笑了起來,邊笑邊說:「紀心語,我們還從來沒有見過敢這樣跟我們說話的人,你可真是夠膽大的。看來你是要正式向我們發出挑戰了。大姐,我們就看看她到底有什麼能耐!」說着說着笑聲就收了起來,取而代之的是猙獰的陰沉的臉色。她說完之後竟然一步一步朝紀心語靠近了。那莫姐和寧姐也向紀心語慢慢靠近,好像想要對她做些什麼。
紀心語此刻手心裏都是汗,不能說不害怕,不過她強裝鎮定,準備大聲喊獄警。
就在這時候,倒是有人先喊了一聲:「紀心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