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法嚴說的也是實情,按照國際田聯的反興奮劑規定,只要涉及到興奮劑問題,無論陳豪的情況有多冤屈,就算是被人陷害的,這塊金牌也同樣會被收回去,只不過視主動還是被動或是進行處罰或是免於處罰罷了,金牌肯定是要飛掉的了。
「真是該死,咱們江北省城運會上唯一的一塊短道金牌,居然險些就這樣不翼而飛了,並且還是集體下毒,簡直太讓人憤怒了,如果查出來是誰做的,一定饒不了他。」趙起業在旁邊憤怒地罵道,出了這樣的事情,簡直太丟人了,當然,事後想一想,也多少有些不寒而慄。如果陳豪那天要不是突然間興起去跟隊友吃小籠包子,恐怕也會着了道兒了。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凡事也不必太在意了,反正結局不錯就好。」陳豪笑笑說道。
「呵,這小子,居然還懂些佛理?」鄭法嚴微笑望着陳豪,眼神里欣賞的意味倒是越來越濃。
「也不算太懂,只不過經歷過多少事情,就懂得多少道理,幸好我一直不算太笨。」陳豪半是調侃地自嘲道。
「你豈止是不笨?依我看,簡直聰明透頂了。」鄭法嚴哈哈一笑道,不過眼神卻緊攝着陳豪,裏面有着濃厚的興趣,同時也很複雜,陳豪一眼對視過去,心下就暗暗一怔,鄭書記像是話裏有話?
「鄭書記謬讚,小子愧不敢當。」陳豪不卑不亢地道,不過心底下卻暗自提高了些警惕。這些大人物向來說話都有深意,從來不是無的放矢,自己倒是要小心一些了。況且,鄭法嚴今天能跟趙起業出來與自己吃這個飯,本身就有些不同凡響的意味,自己更要加倍小心了。
俗話說得好,民不與官斗,陳豪倒是沒想過要跟什麼官斗,但問題是,身處在這個社會之中,還背負着太多太多的責任和義務,他必須要按照這個社會的遊戲規則來進行,否則的話,真要一個搞不好得罪了這些上層人物,輾壓下來,自己生死禍福是小事,但身邊的人可要遭殃了,那也是陳豪所不願意看到的了。
「有什麼不敢當的?你現在在春明市那麼威風,都已經建立了另一套地下軼序了,據說老百姓有事情都不找政府了,全都去找你還有你的豪門,這還有什麼不敢當的?」鄭法嚴眼中頗有深意地望着陳豪道,眼神深處,有着意蘊含混的厲芒,輕輕閃動着,一閃即逝。
陳豪心下登時就是一驚,表面上神色不動,卻是眼神旁掠,瞥了旁邊的趙起業一眼,而旁邊的趙起業卻是瞬間臉色大變,雖然稍後就恢復了常態,但額上已經沁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兒來,顯然現在心理壓力同樣極大,看起來,他應該也不知道鄭法嚴居然會直截了當地說出這樣一番話來。要知道,身為省委書記,當着春明市的市委書記如此「誇獎」春明市的地下秩序統治者,會給趙起業造成多大的壓力,是可想而知的。雖然不知道他這只是隨便一說還是隱有深意,但兩個人誰敢掉以輕心?這樣大的領導說話怎麼可能是隨便輕鬆一說的?
「鄭書記說笑了,豪門豈有這樣的能力?只不過,豪門身為春明市眾鑫商企的一份子,總想着要回饋一下社會、做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至於坊間的流言傳聞,實不足為信的。」陳豪神色不動,只是握着手中的杯子,笑笑說道。
「哦?真的是這樣麼?」鄭法嚴微微一笑,可是問話卻不是面向陳豪,而是轉頭望向了趙起業。
「鄭書記,豪門真的是一家有擔當有作為的企業,不但接手了鼎盛集團的爛攤子,而且還幫助解決了鼎盛集團的近千名員工,還擔起了欠銀行的近二十億貸款,同時,豪門的所有產業,容納了近五萬名社會下崗職工,這些都為我們當地的政府極大的緩釋了壓力,並且也極大的促進了春明市經濟社會整體的進步。尤其是最近在春明市下轄的五個縣市搞的那些項目,更是極大地推動了當地的經濟發展,基層的幹部曾經無數次到我這裏來讚譽豪門,說這樣的企業如果春明市再有幾個,一定會讓春明市經濟社會發展躍上新的台階的。我們市委政府對豪門集團也是舉全力進行扶持的,並且,我們正在以豪門為模板,進行新形勢下企業辦社會的摸索與探討,力爭多湧現出幾個如豪門一般的企業。而陳豪身為豪門的董事長,一直以來,也確實是我們春明市力推的業界明星。不過,他向來十分低調,不願意進行公眾曝光而已。這一次參加城運會,也是想為他的妹妹做考慮,希望為他的妹妹爭取一個保送名額。他無論做什麼都是憑自己的努力去做,從來沒有向市委市政府提出過任何無理的要求。正是因為如此,所以,鄭書記,我才懇求您今天給予陳豪這個優秀的年輕人予以鼓勵褒獎,同時,也感謝鄭書記能夠於百忙之中抽出時間赴我們這個小小的宴會了。」趙起業一口氣說下去,其實也是相當於變相地解釋。否則,真讓領導認為自己對春明市的局面缺乏掌控力,甚至是因為豪門的存在而動搖了執政黨的統治基礎,那不是完蛋了麼?輕則調賦閒職,重則就乾脆擼官回家愛幹嘛幹嘛去了。
「哈哈,起業啊,你為什麼跟我解釋這麼多?」鄭法嚴望向了趙起業,突然間哈哈大笑了起來,不過眼神卻犀利如箭,緊盯着趙起業,等待着他的答案。
「我……」趙起業登時就額頭冒汗了,這個問題讓他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鄭書記這是怎麼了?今天好像有些太直接了吧?並且,他這麼說,倒底是啥意思啊?古時說伴君如伴虎,現在趙起業對這句話的理解是更上一層樓了。雖然曾經同為江大的校友,還同時在學生會擔任主席與副主席,可是現在,他是越來越摸不透鄭法嚴的脾氣了,一時間就有些戰戰兢兢的,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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