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掏出聖水的瞬間,正瞪着十六隻光眼,圍繞着野蠻人四處游弋的母蛛,陡然一顫。
「如果你真只是被魔液詛咒,並沒有投身地獄,聖水會幫你洗去污穢。」
母蛛很肯定的說道:「但我的靈魂已經和黑暗融為一體,聖水會連我一同淨化。」
「聖水淨化的不是黑暗,而是墮落的靈魂。這是兩碼事。」
「你確定?」沒人甘願冒險,尤其是弄不好還會賠上自己的性命。
奎眉頭一皺,「你沒有選擇。」
「明白了。」母蛛這才醒悟,不接受,自己將難免一死。
讓母蛛張大嘴巴,奎緩緩飛臨,懸停到她的面前。
故意靠這麼近,也是奎對她的考驗。如果母蛛動突然襲擊,等待她的將是雷霆轟殺。
母蛛眾目緊閉,顫抖着紅唇,微微吐出舌尖。奎打開瓶塞,又等了許久,才將聖水緩緩傾倒入母蛛口中。
從暮鍾村回來到現在,奎積攢的整整一瓶聖水,都被他傾入奧拉克之母口中。只見一道銀線穿透肌膚和甲殼的遮蔽,緩緩流入腹中,隨血液流遍全身。
母蛛牙齒咬的咯吱作響,血紅的光芒從顫慄的眼縫內不停閃現。很快,雙唇就開始滴血,斷斷續續的呻吟跟着從鼻孔中湧出。
聖光很快侵蝕了母蛛全部身軀,將包藏的墮落怨靈一絲絲逼出毛孔。
母蛛隨之化身為一盞蒸汽熏燈,被濃濃的黑霧包裹。
一時間腥臭無比,奎當即扇翅躲開。
「啊——」
聖光陡然從口鼻眼耳內噴出,母蜘蛛利爪刺入頭顱,嘶聲悲號。
『主人,看來她快撐不住了。等聖光耗盡她滿身惡靈,就可以派小火靈出場了。』
奎忽然醒悟,『怎麼,不是拯救她麼?』
『當然是拯救她啊。可是她的靈魂被黑暗長期侵蝕,早就殘破不堪,根本無法救贖。而且即使靈魂獲得了淨化,天堂恐怕也容不了她吧。畢竟,她是被雅典娜親自詛咒的凡人。』腰帶給出合理的解釋。
『好。』
正如腰帶的推測一樣,聖水在淨化邪惡的同時,邪惡也在不停的消耗着聖水。
等將母蛛完全淨化,聖水也已所剩無幾。而被聖水逼退的惡靈,又開始嘗試沿蛛絲攀向痙攣的母蛛。
『主人,快!』魅影高聲尖叫。
『嗯!』奎心中一動,二階小蝌蚪旋即從水晶骷髏口中悠悠冒出,擺動着長尾,游向連一根爪子都動不了的魔蛛。
在光眼半眯的光滑腦殼上蹭了蹭,小火靈一頭鑽了進去。
「嗚……」除了生虛弱的呻吟,母蛛無法做任何抵抗,任由小火靈在她的意識海內生根芽,破殼而出。
『主人,小火靈吸收她的靈魂養分,孕育出新的生命。所以保持了全部記憶的阿拉喀涅,從某種意思上說就是重生。』體會到奎心中的疑慮,魅影隨即送上安慰。
『明白了。』
奎輕輕點了點頭。雖然不是他想的那樣,但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吧。
尤其是對即將獲得第二隻役獸的他來說。
火焰在光潔的腦殼上遊走,刻畫出象徵深淵的黑暗五星芒。而在五星芒的中央,一個碩大的火焰龍紋也幾乎同時成形。
撲向母蛛的罪惡靈魂轉而沖入奎的意識海,被龍魂盡數焚化。
很快,伴着長長的囈語,倒伏在蛛網上的蜘蛛女王動了。
先是細微的眨眼、動爪子;跟着轉頭、扭屁股,很快,等控制了全部利爪,母蜘蛛猛然撐起身軀。
「阿拉喀涅,向主人致敬。」聲音沒變,語氣似乎也沒變。
「你還是她?」奎直接問道。
「我保留了全部記憶和意識,所以我還是我。」畢竟是高等生物,意識比地獄母牛王這樣的魔獸強多了,新生的阿拉喀涅並沒有感覺到改變。
但器靈卻告訴奎,事實上,此時的阿拉喀涅和以前的阿拉喀涅只保留了物質軀殼,而精神『內核』早就更新了。
只不過,她無法讀取已經消失的原初意識,所以無法與新意識比較。既然無從比較,當然更不會覺自己實質上已經生了改變。
「主人,為了感謝您的付出,我將奉獻出最高級的作品。」蛛尾一撅,噴出大股晶瑩的蛛絲,跟着副爪並用,紡成線團,八隻長爪再一陣眼花繚亂的穿梭,編織出一條腰帶。
腰帶普普通通,其貌不揚,卻似乎能束縛住光線。
「蜘蛛之網(aranetidmesh),蛛網腰帶(spiderebsash)。」母蛛指着邊緣的刺繡銘文,報上了腰帶的名稱。
「好。」奎辨識過後,不由大喜。
竟然是不下於自己這條秘銀腰帶的卓越暗金!
『16個儲物格子,「高極護甲(12o防禦加強)」「初級減(1o)」「快施法(2o)」「魔力增持(5)」「3級毒牙」,還有+1全體技能!』肉叉一陣鬼哭狼嚎,『量產暗金?!嗚嗚嗚……主人,俺們逆天了!』
『不可能的。你以為暗金是醃菜啊,一抓一大壇。』魅影不屑的反駁,『這一定是她最寶貴的本源蛛絲編織,普天之下,再無第二條。』
奎問過之後,果然如此。
「主人,但我可以編織貼身穿着的襯甲,防禦也很強的。」阿拉喀涅生怕奎對她失望,急忙補充。
「哦?織一件看看。」奎笑了。
「主人稍等。」母蜘蛛主副爪齊動,很快編織出一件襯甲。
望着薄如蟬翼,晶瑩透明的淡黑色絲織物,奎頓時石化。
這、這——根本就是一件情趣內衣啊!
「那個,阿拉喀涅,你也是女人。」奎瞥了眼母蛛傲然挺立的上半身,略顯慌亂的道:「一些重點,應該做特殊的處理吧。」
「哦……」畢竟繼承了阿拉喀涅的全部記憶,所以母蛛很快領悟,在透明胸衣中央斜上方的位置,繡了幾朵盛開的小花。
「嗯……果然很有味道。」母蜘蛛似乎深受啟,又飛快編織出一條底褲。同樣在重點位置繡上了美麗的花朵和藤蔓。
一套蛛絲襯甲看的奎驚心動魄,不料阿拉喀涅又燒了把火。
「主人,再搭配上長襪、吊帶、束胸、手套和頭紗,會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