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力滾滾而來,關節立時彎曲。奎反扭着雙臂,被巨獸一點點壓向地面。野蠻人心中剛剛癒合的傷口再次被撕裂,『你也要侮辱我嗎?!』毀滅伴隨怒火直衝頭頂!
血筋虬起,如老樹盤根,奎猛然力,一舉扭轉局面。
巨獸雙爪折向手腕,巨大的身軀被野蠻人死死壓向地面。
嗷——
巨獸怒吼,粗壯的下肢力死撐,腳掌下卵石早被碾成粉末,雄壯的身軀卻仍不可抑制的陷入鬆軟的泥地!
野蠻人雙眼血紅,渾身崩裂,粗壯的血管在皮下四處亂鑽,將毀滅的能量不停輸送到鼓起的雙臂!
巨獸渾身顫抖,關節更是咯吱作響,滲血的獸瞳少了先前的瘋狂,多了面對死亡的恐懼!
嘭!膝蓋處皮肉崩碎,鮮紅橫流,巨獸瞬間矮去一截!
劇痛直衝腦海,膝蓋竟被野蠻人生生碾碎!巨力持續摧壓,滿是傷痕的腿骨寸寸碎斷,巨獸轉眼變成了可笑的短腿怪!
身體每一處縫隙都被自己的血肉填滿,失去目標的蠻力瞬間聚集到後背,開始擠壓巨獸支撐身體的脊柱!
瘋狂早就不見,眼中滿滿都是恐懼。沒有奪人眼球的爆炸和血漿,沒有驚心動魄的嘶吼和喘息,兩個強壯的角鬥士雙手相抵,用奔流不息的勁力一寸寸將對手碾成肉沫。
扭曲的s型脊柱很快折斷胯骨,巨獸又矮去一截。仿佛披了件不屬於自己的長大衣,堆積的肚皮已經拖到地面,並遮住了雙腳!
嘭!嘭!嘭!嘭!
一節連一節,脊椎相繼崩碎,巨獸痛斷肝腸,可僵硬的咬合肌卻死死堵住了嘴巴,它連嚎叫的權利都被無情剝奪!
巨獸一段一段縮向地面,奎已經能平視它的雙眼。
眼淚,嗜血猛獸竟然流下了眼淚?!它在乞求,乞求奎一拳轟暴它的腦袋,別讓它再受折磨!
奎笑了,雙臂一松,直達骨髓的劇痛陡然消失,巨獸帶着一臉解脫,癱軟在地。
無論地獄還是天堂,只要沒有野蠻人的地方,它都願意去。
在奎和同伴角力時,其它巨獸只是遠遠的圍觀,並未上前。本想將蹂躪獵物的快感留給最強壯的同伴,但結果卻讓巨獸們崩落一地氪金狗眼。
狗眼沒有硬化,因為在野蠻人的恐怖的蠻力面前,沒有什麼東西還敢稱『硬』。
長屋上的射擊早就停止了,奎能感覺到隱蔽在窗戶下的一道道充滿敬畏的目光。纏繞手臂的血跡緩緩倒灌,僵硬的肌肉開始收縮,恢復平時的柔軟度。
殘餘巨獸奎看也不看,徑直向石橋走去。
嘭!嘭!
鋼鐵巨獸再次射出鐵球,一顆直衝野蠻人,另一顆卻射向他身後扎堆的巨獸。
奎雙腿下壓,地面隨即塌陷,血拳沖天,直撞巨鋼丸!
咣——
奎吐血倒飛,背脊撞上剛剛轟碎巨獸的鋼球,又彈了回來。
嘭!
鋼球正中胸膛,奎再被撞回。如此反覆,連撞數個來回,終於卸去衝擊,重重摔趴在地。
絞盤轉動,滿是血漿肉沫的冷酷鎖鏈拖着巨型鐵球一路回縮,後面那顆甚至直接從奎身上碾了過去。
營地如同屠宰場,滿眼血漿碎肉,腥臭無比。
隱隱的低泣從長屋的角落中傳出,堅強的女人和孩子們一直堅忍到最後,直到奎倒下,他們才止不住的哭泣起來。
因為那如山般寬厚的背脊倒下了,那雙閃爍着十字星光的眸子消失了;
殘酷的生活終於抵達終點;
魔鬼,你們贏了。
似曾相識的哭聲忽然傳入野蠻人漆黑的意識海。一張張絕望的小臉緩緩重合,當最終定格的那個瞬間,奎不禁淚流滿面。
哭泣的——正是他自己啊!
血流不止的右拳陡然緊握,僵硬扭曲的身體瞬間拉回原狀,奎仰臉咳出一股殘血。
轟——
整個營地被聲浪瞬間掀翻了頂棚,女人們抱團痛哭。
「哥哥加油!」孩子們紛紛給奎鼓勁。
魔鬼還沒有贏!
奎不清楚自己是怎麼起來的。左右兩側的肋骨全部折斷,許多還刺進了內臟。右臂先復原,奎咬牙插入胸膛,一根根將斷骨拔出,沿着斷痕挨個嘗試,將肋骨重新接好。
仿佛撐開的傘架,腰部忽然粗壯了許多。顯然位置不對,奎按住雙肋,猛然力,只聽嘎嘣一聲,外擴的肋骨應聲復原。奎扭動雙臂,不停拉伸脊柱,鬆緊不一的骨節逐漸恢復了原有的柔韌和協調。
隨着身體迅修復,舒爽直透意識中樞,小腹下原力運轉更為流暢,而且明顯澎湃很多!
仰頭灌下一管體力藥劑,奎大步向石橋走去!
除了車上有限的魔鬼,攻擊營地的已被全殲,奎此時的想法很簡單,衝上去殺光他們!
嘭!嘭!
巨鐵球一前一後,呼嘯砸來。
奎一聲冷笑,掠地飛奔。
迎着直衝面門的巨鐵球,奎猛然後仰,雙掌跟着托出,正中球底。
鋼球瞬間偏轉,撞向後面那顆。
咣——
火星迸濺,兩顆大鐵球帶着滿身裂痕,各自彈開。
奎旋身怒擊,血拳正中崩回那顆。
轟——
大鐵球四分五裂,炸成滿天碎片。
躲在自家車廂內的基得仰頭淚流,媽的,我就說賣給他的是劣質礦石啊!
「想跑?」奎飛身一拳,將另一顆四處掉渣的鐵球轟碎。
一連兩次毫無保留的全力一擊消耗極大,奎起伏着胸巒,靜靜的調息。
寂靜的鋼鐵巨獸上陡然響起一聲重疊的狂笑,「不錯的力量,僅憑拳頭就能轟開黑鐵桌球,你確實值這個價錢。
來吧野蠻人,我給你這個榮譽,享受我的碎鋼之拳!」
「奎!小心啊,他有一對卓越暗金拳套,就叫碎鋼(stee1rend)……」基得變調的聲音從營地黑暗的角落突兀的響起,奎還沒說話,倒聽食人魔一聲怒吼:「我呸!干你親娘的奸商!」
「呃……聲音都變成這樣了,你還能聽出是我?」基得佩服的要死。
「你就是化成灰俺也認得!奸商!你等着,碾碎了野蠻人,俺就去活吞了你!」
奎將滴血的拳峰從碎鐵球中緩緩提出,大步向石橋走去。
一層還鎖住不少巨獸,二層只剩個空蕩蕩的座椅,奎抓着連接鐵球的鋼索爬上月牙鏟,猛然躍起。
視線剛掠過蒙皮,熟悉的鐵拳又劈頭砸來。
轟——
野蠻人如斷線的風箏墜落營地,基得目瞪口呆,「干你奶娘,你不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