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城市有很多的夜市街,很多都是白天好好的街道,晚上就擺着很多買吃的攤子。有粉,有小炒,有小吃。到了晚上這裏經常是人滿為患。很多人因為在這裏喝酒,碰着蹭着的就能吵起來。
當初我們解決那校園桃樹連續幾夜看人挖土方的時候,就是在這裏吃的宵夜。
這種攤子一般開到凌晨三點多才收攤的,最熱鬧的也就是十二點一點的時候。
那天晚上,堂弟打電話回來說,他和表弟去ktv晚上就不回我這邊了。雖然我是他姐,但是他也是成年人,我沒法給他設門禁啊。還是沒說什麼就答應了。
到了晚上三點多,堂弟打來電話,被我直接吼道:「你找死啊,這種時候打電話。吵醒我寶寶,你明天帶她一天吧。」
堂弟壓低着聲音道:「過來救命啊。」
「怎麼了?」
「韋樂在夜市街撞鬼了。我什麼都沒有帶,你幫我拿我腰包出來啊。」
我沉默了一下,說道:「弟啊,現在是凌晨三點多啊。你要我一個人大美女出門不是很危險啊。」
「呃,你和我哥一起來吧。我點煲螺等你們啊。」
現在似乎沒有選擇的了。韋樂是好姐妹,堂弟是弟啊。何況堂弟的身旁現在應該是表弟。
雖然三點多還讓阿姨起來很不厚道,但是我和我哥還是決定出門了。
凌晨三點多的街頭真冷清啊。雖然離得不是很遠也就一個公車站的距離。但是我們還是開車過去的。
三點多啊。這種時候就連夜市街也冷情了,好幾家老闆都在收攤了。將車子停好,我就看到一夜宵攤上表弟和堂弟在慢慢吃着東西,而另一張桌子,韋樂和他男朋友卻是對着一大桌子東西動都不動一下。
我剛想跟韋樂打招呼,我哥就拉着我坐在了表弟的桌旁。兩張桌子屬於一個攤,離得也近,我甚至可以看到韋樂看着我們緊張地轉着眼睛。
我把堂弟的腰包交給了他,壓低着聲音問道:「怎麼辦?」
堂弟從包里拿出了三枚銅錢,彎下腰,讓銅錢滾向了韋樂那張桌子下。然後,堂弟就讓表弟結賬,同時朝着韋樂揮手,讓他和他男朋友馬上離開。我們這邊也將那煲螺打包帶走了。
一行六個人回到車子上。車子朝着小區駛去,我問韋樂怎麼回事?
他說他和小東吃得好好的,就感覺一股冷意,桌旁就坐下了三個男人。他們說要他請吃飯。又不認識,本想拒絕的,可是全身都涼了。也動不了,說不出話來。只有眼睛能動。看到堂弟過去,就使勁眨眼睛暗示他。他還以為是被人用藥了呢。看着堂弟丟銅線才知道,那三個男人是那東西。
堂弟還在心痛他那三個銅錢。說要是有紙錢,直接燒紙錢就行了。要知道答應給人家的銅錢是沒有辦法要回來的。
堂弟說會這樣混吃的,肯定是被餓死的,或者是沒用人祭奠的。給點錢,他們就回去先抓錢。這樣韋樂他們才能動啊。最後堂弟還說:「清明快到了。」
我哥開着車子,突然緩緩靠邊停車了,說:「車子有些不對。」我哥的車子,他開了好多年了,加上工作的原因,他對車子比較熟。他總說車子是有意識的,當車子不舒服的時候,它回給主人暗示的。它不會說話,但是會有某個小震動提醒主人的。
我哥下了車子檢查了一下。表弟道:「沒問題啊。」「剎車的時候有點晃。」堂弟道:「小問題,慢點開就行。」
可是我哥還是拒絕開車,說車子確實不對,多開一節就有可能拉缸或者剎車斷什麼的。到時候修起來就麻煩了。反正我們人多就走回去。讓我哥的手下過來拖車。有些親覺得沒那必要,我哥的工作讓他對車子很謹慎。而且拖車的業務就是他管的,對於他來說拖車根本不算什麼。
我們六個人走回了小區,堂弟也留宿了我們家。
從四點到早上七點,我只能睡三個小時就要起來了。我寶寶醒了啊,趴我身上就要我起來。起得早,自然能聽到一些兒童不宜的。堂弟睡表弟的房間,那變調的那啥啥,也聽不出誰上誰下的。我拿着相機,準備來個抓姦在床的。這猛的一開門,呃,那個,你們猜我看到什麼?
床上沒人,電腦桌面正是那種自己彈出來的美女嗯嗯啊啊的畫面。還是某3d遊戲,據說是能讓男人晚上一整晚,不是遞毛巾,就是扯內褲的。這麼說,親們知道是哪個了吧。估計很多人都遇到過這個頁面。(自從上次我承諾把電腦送堂弟之後,他就搬他房間裏來了。但是由於網線的問題,他還是會和我有搶電腦的現象。)
客廳門打開了,堂弟和表弟看着我站在他房門口還拿着相機的,兩人默契地白了我一眼,道:「無聊。」
「你才無聊呢。天天十點才起床的,你今天起這麼早幹嘛?」
「小肚粥,一會給你寶貝補補。」我們這裏小孩是不時能吃小肚粥的,說是對孩子好,還能治療尿床。
一大早,我哥打電話讓人送他車子過來。那種二十四小時的車子維修速修廠,五個小時肯定能修好那種小問題了。我哥出門上班,幾分鐘後又回來了。我們幾個都還在餐桌前吃着早餐呢。
我哥直接將一張皺巴巴的紙交給了堂弟,說道:「維修工在車底找到的。」
堂弟把那皺巴巴的紙打開了。裏面是用硃砂畫的符。我們幾個都呆住了。昨晚算是命懸一線啊。好在我哥堅持了他的謹慎。
我問道:「這個是幹嘛用的?」堂弟看着我呵呵一笑,道:「我也不知道。」
白眼!還練畫了那麼長時間的符了,沒點長進的。
堂弟說這個爺爺的符冊里沒用出現過啊。等該出門的人都出門了,我把那符拍照,發到貼吧里。希望網絡是強大的,能有人給我點線索吧。
上帝保佑。呃,錯了,觀音菩薩保佑。
可是我還是太高估網絡的能力了。有些事情網絡是做不到的,例如這張符。我發了好幾個地方,回復的都是賣萌搞怪類的,沒一個正經貨。
我突然想起了網絡上有個人的帖子,在這裏不好議論,我們就說a吧。a的帖子是這樣的,他問:日本有著名陰陽師安培精明,著名xx家xxxx。中國有哪個在這方面著名的人物嗎?姜子牙就算了。
好像是類似這個意思吧。然後就有人回了,有人說,中國有個術士,找到了長生不老藥,帶着童男童女去了東海上的一個小島,建立了一個國家。也有人說中國的高人都是避世修煉的。
現在我要說,中國的高人有!只是人家都不上網的。
在我們分頭談找了幾天沒有結果之後,堂弟拿着那符去找了李叔。
我們沒有想過二叔的原因是,二叔對符,一竅不通。李叔還是回一點的。但是李叔給堂弟的回覆是,他也看不懂這個符。
回家之後,堂弟還聲形並茂地給我演了一遍。最後說道:「姐,他在看到這符的時候,我注意看了他的眼睛。風水先生不都有句話叫轉睛則無,定睛則有嗎?他的眼睛是轉露露的,也看不懂的茫然樣。他回答問題的時候,我也注意看了。你那本心理學書上不是說,說謊的人瞳孔會放大嗎?他瞳孔沒放大,還縮小了。他沒有說謊。」
我表揚道:「厲害啊,懂得中西結合了,連心理學都扯出來了。」
「我說認真的。」
我猶豫了一下,看來李叔的可能性不大,那麼是老鍾?我掏出手機給小鍾打了電話。這個內線總算是用得上了。
我對着手機說道:「小鍾啊,問你一下,四天前的晚上,你爸在不在家啊。」
手機中小鍾回答:「啊,明天晚上啊,好啊,過來啊吧。我在診所呢。在的在的。你過來准能找到我。」
「你爸一晚上都在家?沒出過門?」
「恩恩,我一晚上都在的。不過你來早點,晚了我這都要睡了。」
「哦,那你爸有沒有在家寫過什麼啊。例如符什麼的。或者用了硃砂什麼的。」
「不用,我直接給你開藥就行,不過我這裏沒有硃砂啊。小兒驚風常用的硃砂,我還要去鎮上那家藥房去買點呢。」
「哦。明白了。謝謝,再見。」
親們,聽明白了嗎?我自己都快不明白了。得到的信息是老鍾一晚上沒出門,沒有畫符,沒有用硃砂。也許老鍾也在身旁呢,小鍾才會這麼跟我們說話的。
嗯,有點間諜的樣子了。
可是還有誰懂這個呢?我看着堂弟手中那張符,突然想到了一個人。當初堂弟還在牢裏的時候,老家那遷墳,挖出了一個全身都是糯米粉,被繃着,腳下還墊着東西的屍體。然後還用我的血來畫符的那次。和爺爺一起乾的那個老人,應該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