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城,陸寧兩家的婚禮轟動全城。
新娘是寧家掌門人,也是s城最年輕的上市公司的董事長,美麗知性;而新郎則是s城頂級豪門陸家的孫少爺,陸家未來繼承人,英俊能幹。
s市各大媒體,網絡電視報紙頭條都是陸寧聯姻的新聞,無一例外,全是對這段婚姻的讚美。
仿佛王子與公主結合到一起,羨煞旁人。
上午,從陸家出發數十輛豪車前往寧家接新娘,長長的車隊令s市的市民看得目不暇接。
在s市最大的聖彼亞教堂里,來自s市上層社會的貴賓們衣冠楚楚地坐在座位上,等待新人入場。
正在化妝間裏的寧彤穿着從意大利訂製的價值百萬的手工婚紗,全城最好的化妝師和髮型師弄的造型,盤起的褐色發頂上戴着鑲鑽的皇冠,如白天鵝一般美好的玉頸上戴着白金項鍊,項墜是一顆天藍色的寶石。
坐在鏡子前的她美得令人目眩,好像真的公主一樣。
一個清秀的年輕女孩眼裏不無羨慕:「彤彤,你真漂亮,連我都心動了呢。」
她是新郎的表妹,宋明玉,也是寧彤的閨蜜,曾經,卻是寧玥唯一的好朋友。
寧彤聞言臉上露出愉悅的笑容:「就你會說話!」
「我說的可是大實話……」宋明玉話說到一半,被敲門聲打斷。
寧彤喚了聲「進來」,門被推開,一個黑衣人站在門口說:「寧小姐,人帶來了。」
「在哪裏?」寧彤眼睛一亮,漂亮的臉蛋更加容光煥發。
「在走廊盡頭的休息室里。」
「我馬上過去。」寧彤示意黑衣人先離開。
宋明玉好奇地問:「誰啊?」
「你等下就知道了。」寧彤笑眯眯地站起身,對着鏡子理了理垂在臉側的兩縷頭髮,想像着呆會兒那個女人的臉色,她心情好得要飛起來。
宋明玉好奇地跟着她去了休息室,門口站着兩個穿黑衣的保鏢。
這陣仗,好熟悉。
宋明玉隱隱明白了什麼。
待房門打開,看到站在屋裏面黃肌瘦的女人,縱然已經猜到,宋明玉仍忍不住驚呼:「你怎麼把她帶來了?」
寧彤優雅地走到米色的真皮沙發坐下,語調輕快:「我的大喜日子,怎能不請妹妹參加呢。」她笑意盈盈,波光流轉地看向寧惜玥,「你說是吧,『妹妹』。」
寧惜玥冷眼瞧着她,一句話也不說,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剛剛打開門的那一瞬間,她全身無法抑制地哆嗦起來,恨不得衝過去撕了對方的臉,但是現在不行,那麼多人看着,她動不到對方。所以她用盡全力控制住自己的衝動,身體繃得緊緊的,好像一個即將出征的戰士,每一塊筋骨都緊張地收縮着。
寧彤微蹙柳眉,預想中的咆哮沒出現,令她產生些許失望,不過,她有的是辦法讓對方崩潰。
好些日子沒看到寧惜玥了,比上回又憔悴了些。
誰能想像到三年前那個耀眼的千金大小姐會變成今日這副鬼樣子。
寧彤巴不得讓大家都來看看寧惜玥落魄的樣子,可惜顧忌到寧惜玥身上仍有利用價值,這個想法只能在腦中過過癮而已。
「怎麼不說話?我和奕臣就要結婚了,你這個當妹妹的不恭喜我嗎?」
寧惜玥面無表情地說:「恭喜!」賤人!
「就這樣?」寧彤挑眉,不滿意對方這種敷衍態度。她不是愛陸奕臣愛得死去活來嗎?看到自己要嫁給陸奕臣,她就這個反應?
寧惜玥淡漠道:「我想單獨和你聊聊。」
「有什麼話直說,他們都不是外人。」寧彤雙臂交叉於胸前,下巴微抬,雖是坐着,卻如同高高在上的女王。
寧惜玥冷眼旁觀:「你不是一直想知道為什麼我賭石那麼准嗎?既然你不介意……」
「你們先出去。」寧彤打斷她的話。
黑衣人恭敬地退出去,宋明玉還站在那裏。
寧彤朝她使了個眼色:「你也出去。」
宋明玉對寧惜玥提到的話題也感興趣,可對這個即將成為她表嫂的女人,她心底微微發憷,只得不甘地退出房外。
房門被從外面關上,寧惜玥的手被綁着,寧彤不怕她使什麼壞,她盯着寧惜玥:「你不是說不知道原因嗎?難道這三年你都在騙我們?」
寧惜玥為何有那樣的本事,一直是寧彤和陸奕臣想探尋的秘密,只是三年過去,也沒能撬開寧惜玥的嘴。
「在我告訴你這個秘密之前,你先回答我幾個問題。」
聽到寧惜玥的話,寧彤露出瞭然的笑,她果然不會那麼容易交代,「我只回答你一個問題,之後你必須告訴我原因,否則,我會讓醫院停止對你父親的療養。」
寧惜玥心底的怨氣汩汩往上冒,表面卻雲淡風輕,嘴角輕勾,語氣涼薄,「『我父親』?難道他不是你父親嗎?」
寧彤沒有糾正這個口誤,不耐煩道:「要問快問,不問打住。」
寧惜玥深深望了她一眼,「我哥哥呢?他在哪裏?我想見他一面。」
聽她問寧琛的消息,寧彤連愣神都沒有,漫不經心地回答道:「他在牢裏,不是早跟你說了嗎?他害死人,本來要被判死刑的,多虧我和奕臣出面,請了s市最厲害的律師,才讓他從死刑變成二十年有期徒刑。如果表現良好的話,說不定還能減刑。至於見面,不可能。不過聽完你的答案,我也許可以考慮考慮。」
「不能見面,那說幾句話總行吧?」
寧彤皺眉:「你怎麼那麼多事。」
寧惜玥冷笑:「我很久沒有和他說話了,我想知道他在監獄裏過得好不好,誰知道你是不是在騙我。你如果不同意也行,我心情不好,不想告訴你賭石的秘密了。」
「你……」寧彤沒料到這個時候她還能威脅自己,她瞪了寧惜玥一眼,「今天我結婚,改天行不行?」
「那我改天再告訴你秘密吧。」寧惜玥悠悠回道。
「你不怕我停了你父親的藥?」寧彤眼裏射出兩道寒光。
寧惜玥抿着唇不說話,眼裏透着倔強。
寧彤知道寧惜玥的性子,她很倔,一倔起來任何人也改變不了她的主意,否則,當年寧惜玥也不會不顧家裏人的反對執意要跟陸奕臣在一起。
今日寧惜玥好不容易才肯透露口風,寧彤實在不願意錯過這次機會。
她猶豫片刻,冷聲道:「好!」
寧彤開門命黑衣人去辦事,她背對着寧惜玥,對黑衣人擠眉弄眼:「去聯繫周律師,就說我想和哥哥打個電話。」
寧惜玥雖然只能看到寧彤的背影,但卻能想像得出對方此時的表情,她心裡冷笑,也是自己傻,以前和哥哥通電話,竟然沒有產生過懷疑。
身在監獄,又怎麼可能隨意與外面通話?
她還想確定一下,只要確定那個哥哥是假的……
沒讓等太久,不到十分鐘,電話通了,寧彤把手機放在她耳邊,「快講吧,只有兩分鐘。」
寧惜玥耳朵貼着手機,脆聲聲地喚道:「哥!」
「玥兒,是你嗎?」手機那頭傳來一道溫潤如玉的嗓音,是她再熟悉不過的聲音。
寧惜玥心裏頭一抽,強忍住哭意,笑道:「哥,我有件事記不太清,想找你確認一下。」
那頭沉默了一下,幾秒過後,傳來一個字:「好。」
寧彤狐疑地看着寧惜玥,這個時候,她不是應該問寧琛過得好不好嗎?
寧惜玥眯着眼道:「哥,我記得我們小時候一起在別墅後面的榕樹下藏了個寶盒,裏面裝着媽媽留給我的寶貝。今天寧彤大婚,我想送她一樣,可是我忘記寶盒上密碼鎖密碼是多少,你還記得嗎?」
寧琛靜默兩秒,說:「太久的事情,我也忘了。」
寧惜玥嗔道:「你說你永遠不會忘的,要幫我記着,怎麼能忘記?」
「那你還記得是什麼嗎?」那頭,寧琛的語氣好像有些無奈。
「嗯,我記得好像是你的生日,還是我的,又或者別人的,唉,我不確定啊。」
「傻丫頭,如果不記得,就一個個試啊,總有一個是對的。」寧琛寵溺道。
寧惜玥嘴角輕勾,語氣輕柔得透着一絲詭異:「還是哥聰明,那你還記得我們在寶盒裏藏了什麼嗎?」
「行了,兩分鐘時間到,有什麼話改天再聊,本小姐今天大婚,沒空跟你在這裏耗。」寧彤不知道寧惜玥在幹什麼,卻清楚一點,再追問下去,那個「寧琛」會穿幫。
她移走電話,不耐道:「你的要求我都答應了,現在該履行你的諾言了。」
寧惜玥點了點頭,「以防隔牆有耳,你把耳朵湊過來。」
寧彤皺眉,卻沒反對,她確實擔心有人站在門口偷聽,心道寧惜玥跟她作對那麼多年,對她挺了解啊。
她將耳朵湊過去,不忘威脅:「你最好別騙我。」
「當然不會。」寧惜玥雙手雙腳被捆着,手腳皆無用武之地,但是牙齒也是鋒利的武器,不是嗎?
她嘴角微翹,連眼裏都噙着笑意,對着貼過來的耳朵,露出鋒利的牙齒。
「啊!」一聲悽厲的慘叫從寧彤嘴裏發出。
她用力推寧惜玥,想把寧惜玥推開。
寧惜玥死死咬住她的耳朵,任她怎麼推都不推開,一推,疼得是她自己。
寧惜玥嘴裏嘗到了血腥味,更激發了她的鬥志,父親死了,所謂的哥哥也是陌生人假扮的,她沒辦法殺了寧彤,就咬爛寧彤的耳朵,讓她當個獨耳新娘。
哈,陸奕臣會娶一個獨耳新娘嗎?
寧惜玥想起曾經寧彤笑着對斷了手的她說,陸奕臣絕對不會喜歡一個殘廢。
她真想看看陸奕臣此時的表情。
仿佛老天也在憐憫她,房門被人從外面撞開,陸奕臣的聲音傳了進來:「寧惜玥,你在幹什麼?快放開小彤!」
跟在後面的黑衣人合力把寧彤從寧惜玥嘴巴下搶救下來。
不過已經晚了,寧惜玥嘴裏叼着半截耳朵,是寧彤的。
面對驚愣住的眾人,她呵呵一笑,呸一聲,將嘴裏的耳朵連同血吐到地上。
宋明玉尖叫一聲,暈了過去。
寧彤則捂着血淋淋的右耳,猙獰着臉尖叫:「啊,我的耳朵!我的耳朵!我要殺了你這個賤人!」
「快,快叫救護車。」陸奕臣被嚇傻了,看到寧彤向寧惜玥撲去,才回過神來,忙叫人架住寧惜玥,一邊打120。
寧惜玥被關了起來。
那場婚禮,不得不暫時取消。
後來陸奕臣是否娶了寧彤,寧惜玥不知道,因為她被打死了。
不過死對她來說是個解脫。
那天發狠咬掉寧彤的耳朵,她本就知道自己活不長。父兄都不在,她這樣活着也沒意思,不如下地獄陪他們,也向他們賠罪。
額外收穫便是更加看清了陸奕臣的真面目。
她咬掉寧彤的耳朵,破壞了他們的婚禮,陸奕臣並沒有弄死她的意思,是寧彤出院以後,讓人打死她的。
呵呵,可惜,陸奕臣還沒受到報應!
徹底失去意識的那一秒,寧惜玥遺憾地想,如果一切可以重來……
------題外話------
開始連載了,期待大家的評論收藏,文有些慢熱,心急的朋友可以先養文,不過還是希望大家多多冒泡,歡迎大家在評論區討論^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