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都挑刺挑了這麼久了,這麼還沒有好?」
看着那氤氳的霧氣快要散去,冷寒煙擔心這幽靈魚的熱氣散去,會不美味。
誰知道獨孤夜不急不忙的說道:「我記得你當初說過你不喜歡吃魚,比較喜歡吃海鮮。雖然是你自己烤的,但是這幽靈魚雖然柔美,但是多刺,若是本來就不是特別喜歡,還被刺卡住,或者嗆住,會留下不好的印象。」
冷寒煙笑:「聽說如果被魚刺卡住,可以喝熱水,然後擁吻,會讓魚刺融化。」
獨孤夜皺眉,一臉不滿:「怎麼不早說。」
「早說你就不挑刺了?」
冷寒煙一臉不放在心上的樣子,坐在了原先墊着絲綢軟墊的巨石上,眼巴巴的看着獨孤夜手上靈活的動作。
「那當然,早說就直接吃,算了,現在也來的及,來吧,我們開動了。」
獨孤夜潔癖症發作,發下手中的銀刀和銀叉,不知道從哪裏掏出銀白色的水帕,及其認真的擦拭着手指。
不知道是不是從銀衣那裏學過來的解剖技術,冷寒煙看着獨孤夜隨即利落乾脆的將魚完美的分成若干個完美的區間時,眼皮又是一跳。
這貨不會是對美食有着及其苛刻的要求吧。
看這個又是抓幽靈魚,又是挑刺,又是分割的,不就是吃個魚嗎?
張嘴一口,閉嘴一咬就好了嗎?
不過想想獨孤夜那毫無形象的模樣,冷寒煙瞬間背脊一涼,算了,若是真的變成那樣,就不是他了。
*
「不就是吃個魚嗎,你這過程複雜的,看你着追求完美的模樣,以後都你來準備。」
獨孤夜看着冷寒煙那默默小肚子,一副餓了的模樣,點了點頭,應下了,然後隨手用叉子叉了一塊最好的魚肉,遞到冷寒煙嘴邊。
冷寒煙無奈的張了張嘴,吃下了那鮮美肥嫩的肉,給自己的烤魚技術點了點讚。
早就忘記剛才說了什麼,沉浸在這寒潭靈魚的美味之中,感情她以前不喜歡吃魚,是因為那些都不夠美味啊。
吃了這幽靈魚後,她感覺自己又愛上了吃這種魚類。
「味道好贊。」
「是嗎?」
「當然,我烤的魚味道當然是天下第一,你快嘗嘗。」
獨孤夜看了看冷寒煙那興奮的模樣,眼眸一深。
附身,輕飄飄的在那柔軟亮澤的粉唇上落下一吻。
冷寒煙微楞,聞着盡在咫尺的薄荷清香和男子身上的體香味,思緒有些飄離。
「味道不錯。」
直到獨孤夜那仿佛狐狸偷了腥一般的笑意傳來,冷寒煙才回過神來。
「討厭。」
明明是抱怨的話,卻是含嬌帶羞,無比的嫵媚動人,那鳳眸中凝聚的霧氣仿佛妖精一般的魅惑人心。
獨孤夜聲音一啞:「你餵我。」
冷寒煙點了點頭,拿過勺子,餵獨孤夜。
*
「我靠,真的是欺負我們這些單身貴族。」
冷寒鈺看着獨孤夜那明目張胆的吃他妹妹豆腐,氣的眼睛都瞪的大而圓。
月兮淺笑:「主上和攝政王感情深厚,郡王應該為她高興才對。」
冷寒鈺冷哼:「是個人都高興不起來,我這麼多年都沒有親過她抱過她呢,要是她嫁給了那個小心眼的男人,我這輩子還能指望着和妹妹兄妹情深嗎?」
月兮一愣,隨即點了點頭,好像的確有些道理。
而綠衣聽見有人說自己君上壞話,瞬間忍不住了。
「郡王,男女七歲不同席,就算您是夫人的兄長,也應該和夫人保持距離。」
「夫人,你是那獨孤夜的人?」
冷寒鈺銳利卻優雅的桃花眸盯着綠衣,修長如玉的手輕輕的拍打着巨石,一副優雅卻兇狠如獵豹般的神情,卻帶着王侯將相的高貴。
「沒耳洞?遮喉結?你到底是男是女?」
*
月兮看着冷寒鈺,有些驚訝他的敏感。
這綠衣的化妝技術爐火純青,就連着聲音也經過了特殊的處理,變得雌雄莫辯。
他到底是怎麼發現的呢?
作為黑衣影首領的月兮向來在潛移默化之中喜歡分析不同人物的心裏,所以也沒有注意到此時她的視線焦灼在冷寒鈺的身上。
綠衣看見月兮的表情,心裏猛地一縮,像是被什麼東西劇烈的撞擊,一陣煩躁的感覺頓起。
然而還是壓下思緒,高傲不變:「我只負責保護夫人,其他問題,郡王若想知道,可以問夫人。」
「威脅我?」
「不是威脅,只是職責所在,希望郡王理解。」
聲音不變,表情不亢不卑,冷寒鈺也忍不住深深的看了綠衣一眼,眼若秋波卻透着銳利,鼻若凝脂卻比尋常女子高蜓一分,唇若薄翼卻習慣性的靜靜抿着,一雙露在外面執着劍的手顯然是男子的角度和神態。
不用問,他便可以確定他的性別。
「你是男是女,和本郡王沒有關係,但是希望給你恪盡職守,若是煙妹有一絲損傷,我不追究你,怕是你君上也不會饒了你。」
「為夫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冷寒鈺認真的看着綠衣的每一個表情波動,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他的初衷並不是讓他保護煙兒,畢竟,煙兒身邊的能人,怕是不少。
既然作為錦繡山莊的大小姐,想來這麼多年,也是備受*愛,就憑着她身邊這月兮的身手,他也相信,一般人,傷不了他妹妹。
他只是想看看,這獨孤夜的屬下對煙兒的尊敬,是刻意的還是發自內心的。
他不能讓一絲一毫的不確定傷了他的至親。
「如此,甚好。」
*
*
烤魚的香味越來越濃,藍衣,白衣,和銀衣三人的技術顯然不錯。白衣是大夫,解剖幽靈魚的動作嫻熟麻利,動作快的就像是一陣風。
而銀衣則是負責給幽靈魚上各種調料,在白衣的指導下,銀衣才堪堪知道,這些不起眼的藥材,香草,竟然也有如此妙用。
「不懂了吧?這就是大學問。」
白衣得意的出去魚身上不能食用的器官,一邊分神的對銀衣和藍衣挑了挑眉。
藍衣認真的掌控着魚的火候,加上剛才在幽靈潭中浸泡了少說也有小半個時辰,此時臉色微微有些僵硬,所以絲毫不顧白衣說了什麼,只顧着在火邊取暖,一邊看着火上不斷翻騰着的烤魚顏色變得便來越鮮嫩,帶上了微微的金黃之色。
銀衣剛好將手中的香草塞入魚肚之中,聽見白衣聒噪的話語,冰冷冷的眼神甩了過去,大手順手就在白衣雪白的衣服上擦拭了片刻。
白衣嘴角抽了抽,不可置信道:「白衣大哥,你……」
怎麼也會幹這種沒品得事情。
看着那雪白的衣角微微的粘上污漬,鮮艷的讓人想要忽視都難。
「我和君上一樣,有潔癖。」
銀衣酷酷的吐露出這幾個字,便又認真的低下了頭,繼續給魚上着香料,只是這一會,銀衣的手上帶上了薄如蟬翼的手套。
「我靠,我嶄新的醫用手套,銀衣大哥,你怎麼能夠順手牽羊。」
「怎麼,不願意?」
銀衣挑眉,一副你回答一個是字試試看的表情。
白衣憋屈的眨巴着嘴,選擇吃下啞巴虧。
哎,不管在哪裏,都會有恃強凌弱啊。
*
*
月兮這一邊,白瓷色美麗繪着美麗的圖案的杯子裏,雪白的茶沫混合着繚繞升騰的淡青淺白色的霧氣,散發出清新的味道。
冷寒鈺一袖,眼睛一亮,極品茶水。
這是什麼香,好熟悉的味道。
上一次聞到這個味道,是什麼時候,冷寒鈺眼神轉了轉,想起了他家那愛茶成痴的師傅,懸壺神醫真是,這各種高手。
一想起這師傅,他就恨得心裏牙痒痒的,他哪裏是去學醫的,分明是去遭罪的,想起當在懸壺寺的那一年,他簡直是苦不堪言。
神醫的徒弟,連麻痹草都不認識,說出來,他都覺得丟人。
「這是給主上的,你幫忙端另外一杯。」
月兮拿好手中的一杯白瓷杯盞,對着一旁的綠衣眨了眨眼。
綠衣下意識的點了點頭,然後腦子忙了半拍,想起是要讓他端茶,於是也優雅大方的拿起杯盞。
月兮勾唇:「看不出來,你還挺呆的嘛。」<!--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