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着一聲悶哼,兩聲重物落地的聲音在耳旁清晰可聞。
冷寒煙一手撐着樹幹,一邊伸出頭,微微的謹慎的打量着不遠處慘烈的狀況。
果然如想的那般,巨蟒身上滿是傷口,已經奄奄一息,鮮紅的血跡和深綠色詭異的毒液教纏在一次,那巨大的開啟的口此時被數隻弓箭射穿,銳利的牙齒上帶着不知是毒液還是口水的分泌物,分外的驚悚。
而那兩個少年顯然也是傷的不輕,一個滿身血跡的躺在一處巨石之上,大口的護着氣,一個將手搭在胸襟,眼神一眨不眨的看着巨蟒,手中打着一把鋒利的刀劍,背部背着巨大的彎弓,似乎在提防巨蟒還有還擊之力。
現場的局面,顯然是,兩敗俱傷。
而真正拿了好處卻沒有受任何傷的冷寒煙,已經離開了掩飾處,慢悠悠的回到了原來的停步處。
找了一方巨石,隨手摘了幾片諾大的樹葉,墊在下面,大步一跨,慵懶的坐下。
看着遠處面色鐵青,不知交談了什麼的兩個男子,面上閃過好奇。
是怎麼樣的交鋒讓這兩個人連她去摘銀雪花都沒有發現,寧可乾耗在此處?
而且似乎將聲音壓到了最低,似乎在避諱着什麼事情一般。
靜靜的盯着兩個人的唇,聽見了一下的對話。
軒轅北野:「你就不怕雅雅知道你做的那些事情,厭棄你,離開你,投入我的懷抱?「
獨孤夜:「若是你有把握,現在就不會威脅我,而是直接告訴她了不是嗎?」
軒轅北野:「攝政王果真深謀遠慮,只不過不知如果雅雅知道你如此算計她,會不會傷心欲絕,從此和你恩斷義絕,割袍斷義老死不相往來。」
獨孤夜冷笑:「軒轅世子還是好好擔心自己吧,畢竟我從來沒有打算傷她,而你,不僅想要她的命,還想要她能帶來的所有的利益。」
聽着兩人的對話,冷寒煙心越來越冷,到底是什麼事?
忽然一陣勁風從深林密處傳來,巨蟒重重的低下了頭,徹底的失去了呼吸,兩個少年顯然舒了一口氣。
其中一個少年這才緩緩的放下手中大刀,刀上鑲嵌着大量的珠寶,卻沒有顯得華而不實,刀柄外蒙着一層鯊魚皮,遍體紋飾,尖銳的刀鋒上緩緩流下大量的學籍和油綠色的毒液,不過片刻,刀身便被腐蝕。
這巨蟒,有劇毒。
沒有關注另一邊的情況,冷寒煙翹着腳,慵懶的坐着,眼睛卻一直盯着獨孤夜的方向。
冷寒煙仔細的聽着耳語,秀麗的眉慢慢皺起,這兩個男人在打什麼啞謎。
內心湧現了一股無力感,討厭這種被瞞着的感覺,直覺告訴她,現實可能是一把銳利的尖刀,可以刺的人血肉模糊,但是她還是下意識的想問清楚。
還未等她開口,獨孤卻已經結束了和軒轅北野的交談,微微轉身,看了她一眼,眼睛帶着寒譚一般的寧靜。
「相信我。」他說。
冷寒煙抿唇,點了點頭,看着獨孤夜的眼裏是全然無疑的深情和信任。
看着兩人如此情誼綿綿,軒轅北野不悅的勾了勾唇角,緩緩的拿出一直掩藏在身後的寶劍,冷寒煙眼睛一亮。
勝邪?
傳說中帶着邪氣的勝邪劍?
竟然被軒轅北野所得?
冷寒煙微抿唇,微微低頭,掩藏眼中的驚訝。
傳說中的王者劍之一,只有天生龍氣,只有亦正亦邪的霸主才能馴服,如今卻在軒轅北野手上,為什麼沒有一絲信息流出。
手中的雪染軟劍發出悠悠的寒光,視乎有感應一般的輕顫着,像是棋逢對手的興奮。
王不見王,這兵器界的神物相逢,皆是碰撞出了醉人的火光。
帶着**欲動想要一試鋒芒的衝動,瞥了一眼手中不安分的神物,冷寒煙神色不變,只是面具下的唇瓣勾了勾。
*
軒轅北野沒有在看獨孤夜,而是把眸子轉向冷寒煙,深深的看着冷寒煙,手無意識的撫摸着手中劍刃銳利的劍鋒。
「不過失神片刻,雅雅便強得了寶物,真是比我想像中得還要厲害不止一籌,可是這可是我兩個下屬費盡心機所得,雅雅難道要坐收漁翁之利嗎?」
沒有看一眼在亂花叢中已經受傷非淺的兩個屬下,軒轅北野只是看着冷寒煙,艷紅色的身影隨意的半倚在一棵蒼老的古松之上,飛揚的墨發輕輕的飄揚,不羈的眉峰微微挑起,似乎心情不是太好也不是太壞的模樣。
準的來說,就是神情莫辨,讓人摸不透他的心思。
質問的話響起,冷寒煙卻是一副理所應當的模樣,擺了擺手,獨孤夜會意,轉身,往回走。
霸氣側漏的看了看軒轅北野,獨孤夜深紫色的眸子波瀾不驚,似乎也並未將眼前的男子看在眼裏。
冷寒煙捏了捏手中的軟鞭,一雙鳳眸亮若星辰,微微直起了身體,也是那麼隨意慵懶的看着軒轅北野說道
「本來就是我先看上的東西,這盤龍山狩獵,向來是只管實力,不管先來後到。再說了,這地方我來的,可比軒轅世子早不止一二,若說是奪人所好,那也是你奪了我的寶物才對。」
「可是這齣力的是我的人,雅雅你半途劫持,不是君子所為吧,恩?」
冷寒煙冷笑:「你也會和人討論是不是君子所為?人人皆知,這軒轅世子狂放不羈,無視世俗禮教,你還會在乎這些?對你來說,難不成,不是達到目的便可嗎?跟我討論君子所為,是不是太過牽強。」
軒轅北野也是不惱,修長的指尖輕輕的摘下一片蒼翠看着冷霜的簿葉,隨手的把玩着:
「原來我在你心裏就是這樣的人,哼,若是如此,那我更沒有必要將銀雪花讓給你了不是嗎?
既然我是心狠手辣,無視禮法的人,那麼我從你手中奪了它,也是理所應當不是嗎?」
聽着軒轅北野的話,獨孤夜的紫眸閃過深深的不悅,修長的大手一頓,壓抑住心中的不滿,這軒轅北野對他自稱世子,對煙兒自稱我,這一份差距,已經說明了不少東西。
雖然軒轅北野居心*,煙兒只是他天下之棋的一顆重要棋子,但是毫無疑問,他已經意識到,他對煙兒,不僅僅是利用。
*
*
「奪了它,若是你有實力,你便奪了它。」
冷寒煙霸氣的說道。
恰好當初的刺殺之仇也可以一併報了,若是她一人,她倒是沒有必勝的信心,畢竟既然軒轅北野在此處,不會不帶人手。
但是既然獨孤夜也在,她還害怕什麼?
軒轅北野淡淡的說道:「你確定?這攝政王可是身負重傷,又毒素纏身,若是你期冀與他,那倒是大可不必。」
軒轅北野說完,又覺得不對,把玩樹葉的手指一頓,微微一笑,道:「如果你求我,我倒是可以將銀雪花讓給你。」
冷寒煙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軒轅北野的話,她現在所有的心神都在獨孤夜身上,他傷的很重,連運功都不可。
獨孤夜看着冷寒煙的視線,邪魅的眼中帶着肆無忌憚的狂傲:「我的女人,我保護的能力還是有的。」
是對冷寒煙的承諾,也是對軒轅北野的回擊。
軒轅北野冷笑:「攝政王還是不要說大話的好,若是在此處身首異處,野倒是遺憾卻少了一個勁敵。」
話語落下,四周便出現了無數埋伏的暗影衛,渾身上下皆是綠色,和深林的綠色融為一體,但是可以見得他們身上勢如破竹的鋒芒。
一張張筆直的直弓身上有着無數閃亮的尖銳的倒刺,牛皮角製成的把手靜靜的貼在暗影衛的手中,目標正對着獨孤夜。
顯然,是軒轅北野埋伏的人。
冷寒煙挑眉:「軒轅世子埋伏了如此多暗衛在此,是要埋伏殺人,還是要引起兩國爭端,坐收漁翁之利?」
若說剛才她懷疑的是他的目標是銀雪花,現在她倒是不確定了,若說軒轅北野此行,是暗殺獨孤夜,從而造成夜色國和絕色國的矛盾爭端,那後果,簡直是不可設想。
不過,就憑這些個暗影衛,這些個幼稚的冷兵器,想取獨孤夜的命?
簡直是痴人說夢。<!--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