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大哥?」祁墨輕聲的念着這三個字。
程洛抬眸看向祁墨。他念這三個字所為何意?
祁墨盯着程洛半響,最後語氣酸酸的道:「似乎在面對除了爺的人,你都能夠柔和待之。那位安大娘之所以來尋你,是因她的兒子對你有意?」
望着程洛亮如星辰的眼眸時,祁墨心口突然劇烈的跳了一下,這兩年來她其實變化甚大,不只只是長大了那麼簡單,而是她的氣質又有了變化,神秘而高貴。
怪不得,會有男子為了她離家出走。
不對,當年在盛京,張辛臣為了她不惜隱瞞其父將她納入張家,張辛臣對她也是用了心的。如此想來,她似乎比他更招人喜歡
想到這裏,祁墨忽然伸手握住了程洛的手,「以後你的眼裏只能有我,至於洛城的人和事都忘了。」每每想到她隨時都可能離開他,消失在眼前,他的心就不由得陣陣疼痛。
程洛眉毛一挑,似笑非笑的望着手背上他灼熱的手,笑道:「墨王的意思是讓我將你也一併忘記了?」如此霸道,實在是令人不喜。
祁墨一愣,隨即忍不住笑了,「忘不忘皆無所謂,爺相信,爺在你心中肯定有着非同一般的位置就算是你想忘記,怕是也難以忘記不過,就算是你忘記了也無妨,爺有很多辦法讓你想起來。」
聞言,程洛嘴角一抽,閉上雙眼索性不看他。
這一路,就是一月之餘,要時時刻刻的面對他,對她而言,着實是一項挑戰。
突然,肩上落下一個重重的臂膀。即使不睜眼,程洛也知道是怎麼回事。
祁墨摟着程洛,在她的耳邊呵着熱氣,語氣極為性感的道:「無論是誰別想將你從爺身邊搶走,唉,也不知爺上輩子倒了什麼霉,這輩子竟然眼睛不好使的看上了你,哎,算了,爺也看開了,這輩子就認準你了。」
程洛呼吸頓時不暢,緊皺着眉睜開眼瞪向祁墨,「回到盛京還是找大夫看看眼睛吧,眼睛不好是病需要好好治治。」
祁墨大笑,「爺就喜歡病着。」
程洛抿着唇,與此沒臉沒皮的人着實沒什麼可說的。沉默是最好的應對方式。
只是……
「墨王,莫要得寸進尺。」頭髮又被他抓住纏繞於指尖把弄。
墨王保持得寸進尺的心態,笑着回道:「當年你的頭髮如稻草般乾枯,現在倒是順滑如綢緞,爺喜歡。」
程洛深深的吸一口氣,頭一回有些後悔,為什麼她從有記憶時就不喜歡練武,如若練武現在何必被他欺負?偏偏他跟你玩的竟是沒臉沒皮,以她不擅長的來壓制她
着實可惡
馬車外趕馬車的劉景勝耳力極好,聽見了馬車內的動靜,想要忍住還是忍不住的笑出了聲,王爺其實拿王妃沒辦法,只能用些下三濫的方法來對付王妃,果然,王妃不是王爺的對手。
冷春和冷蝶面面相覷,那個,那個,姑爺對小姐,怎麼像是紈絝子弟調戲良家婦女的樣子?平時看着姑爺對誰都是滿臉冰霜的,怎麼對小姐卻是這般……這般無賴?
小姐嫁他,難道是錯的?
她們兩個現在仿佛能夠看到小姐無奈至極的表情。
城外。
馬車上了官道,一路前行。
城門口,鍾青翔望着前方快速行駛的兩輛馬車,表情決然,似乎是下了所有的決心,「程姑娘,我知與你今生無緣,不過我斷然不會再做無用之人,他日再見,程姑娘你一定會對我另眼相看。」
……
轉眼之間,一晃即過半月。
從洛城到盛京需要一個多月的時間,況且此次出行多是馬車,所以速度會慢一些,不過祁墨有意令馬車速度降慢,畢竟程洛的身子不適合長途跋涉太過艱苦。
源於在途中程洛突然一睡不醒,竟是連睡了兩日,在鎮子上的大夫多是平庸,診脈過後也不過就是說一路奔波累到了,再者她身子骨差等等,緊接着祁墨又從冷春口中得知,她時常難以入眠,身子不是說差,而是非常差若是不好好調養的話,誰也說不準程洛日後會如何。祁墨聽了後,立即命令劉景勝日後趕路不可急切。
在等待程洛清醒的兩日裏,祁墨極其焦急。程洛起床的第一瞬間就看到了祁墨,祁墨在床邊已經睡着了。她向窗外探望去,現在竟然是深夜,她自然知道不可能只睡了三兩個時辰,怕是因為這一路不停趕路身子有些受不住,一直昏睡到現在。她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再活一次,結果身子骨還是不好,前世是她為了幫助那個人而折騰自己,現如今是不想折騰,結果身子骨還是糟爛透了。低眸看向床邊的祁墨,他趴在床邊睡着了,若非是累極了,絕對不會睡得如此沉,她眸光微微閃動。他對她是真心?突然,祁墨身子動了一下,好似呢喃了一句。程洛愣了一下。他忽然順其自然的握住了她的手,輕輕的用了下力,似乎在安撫着她。程洛猛地心跳一滯。
祁墨緩緩睜開雙眼,抬頭間見到坐起的程洛,略微驚訝了下,緊接着四處才反應過來,「什麼時候醒來的?」
「不過一會兒,怎麼沒有回房休息?」在祁墨抬頭看向她時,她才看到祁墨臉頰上的鬍鬚,不由得,她的語氣輕柔了些許。
祁墨輕輕的揉了揉眼睛,困意消去了大半,黑眸也清明了許多,他直接就坐在了床上,順勢摟着程洛,「餓了嗎?」
話音剛落,就聽見了程洛肚子咕咕叫了幾聲。
程洛心中一嘆,想要掩飾一番都不可能了,肚子實在是太真誠了。
祁墨愉悅的笑了,「你昏睡了兩日也該餓了。」話落,他起身走到門前,對在門外守着的冷岸吩咐了兩句。
冷岸聽到程洛已經醒了,眼中立即閃過喜色,連忙就下了樓去客棧的廚房,親自熬粥。
祁墨回過身來,走過來時,在桌子前停下,倒了兩杯的熱水,先端過去給程洛,「喝些熱水。」他從未照顧過人,更何況親自照顧一名女子,所以動作有些笨拙,甚至是有些小心翼翼。再加上,他絕美的容顏略有些憔悴,看上去實在是有些令程洛忍俊不住的笑出了聲。
「有些燙。」程洛有意捉弄他,吞了她的財,今後想要粉飾太平,是絕對不可能的。
祁墨先是因為程洛忽然笑了有些吃驚,所以在她說水有些燙的時候,幾乎是同時的,他就低頭輕柔的吹着風杯中的水。
夜色下,房間內的燭火姿態婀娜的搖曳着。
不知是因為水的溫度還是因為人的溫度,房間內漸漸的溫暖了起來。
「現在可以了。」
他將杯子遞過去,讓她嘗試着喝一口。
程洛愣了一下,杯中的水還在晃動着,似乎水中參了他的氣息,她猶豫着。
祁墨以為程洛沉默,是因為想要讓他餵她,便更是笨拙的扶着她的背,然後坐在一側就準備餵她喝水。
當水杯近在眼前時,程洛愣住了,側眸看向他,今夜的他與往日太過不同,見慣了他為了得到而霸道,無所顧忌的樣子,而此刻,他卻極其柔情和善解人意。
或許,是剛醒來,有些不太清醒。
「怎麼還不喝?莫非還是太燙了?」祁墨疑問。不過他也沒有多想,接着耐心的吹着,未免程洛再次拒絕喝水,他先喝了一口,溫度正好,不燙口也不會涼。
程洛將水杯拿過來,道:「我自己可以。」
祁墨挑着眉,「爺親自伺候你,連個投懷送抱的意思都沒有?」他小心翼翼了半天,其實心底里是十分想要親自餵她的,也不知道為什麼,關心她的時候,他心裏的滿足和快樂有點兒令他有些陌生的高興。這種高興,是讓他留戀的,心悅的,還想日後皆如此。
想不到,他堂堂尊貴的墨王,無論走在何處都會令人膽戰心驚的墨王,如今體貼起來人,竟是連自己都驚訝
不過,她還真是鐵石心腸,半點兒冰山融化的跡象都沒有。
程洛喝下了一口水,水溫的確舒適,她抬眸看向了他,忍不住笑道:「謝謝。」
祁墨還想要再得寸進尺一些,不過能夠親耳聽見她說謝謝兩字,他心窩子暖意洋洋,不計較她只是用謝謝二字來粉飾他所說的投懷送抱四字。
從現在開始,還有許久許久,未來日子還長,他會慢慢的走近她的心,她看似冰冷無情,其實並非是個無情之人。
最重要的是,他應該好好想想,日後該如何令她高枕無憂,不必時時刻刻的憂心。已經在外兩年,她究竟是有什麼事情放不下?似乎深入了靈魂,即使四周平穩安全,她仍舊心中難安?
究竟,在她身上經歷過什麼?是什麼樣的經歷令她無論對任何人都防備極深?
「為何如此看我?莫非又有了什麼陰謀詭計。」程洛將整杯水都喝了後,抬頭就看見祁墨若有所思的神情。幾乎沒有深思脫口問道。
祁墨愣了一下,看向程洛,深深的凝望着。
最後,他緩緩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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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對於舒歌而言是多事之秋,不請求諒解,但我也需解釋一下,許多事情發生的讓我曾經以為不會遇到的都遇到了。因為事情太多造成狀態不太好,我儘量調整。更新不會斷,會儘量每日更新,但字數恐怕不能太多了。謝謝一路以來支持的親們。下個月開始事情還會多,基本文都是後台存稿發上來了。親們的留言我都看了,抱歉不能一一回復,實在是沒有時間。希望能夠諒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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