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一名漢子向希維亞吼了一聲,便再不理會,兀自和同伴離去。
好不容易才遇上他們,希維亞忙攔着他們,再問一次。
「靠!哪來的小子,擋着老子的路,快點滾開!」一名醉漢揮着拳頭,想把希維亞趕走。
希維亞皺皺眉,稍微退後,擔憂的看了一眼愛琳,心念一動,水元素匯集起來,跟着希維亞的意思掃過叄人。
「露——」感到水元素的活潑,一直跟在希維亞腳邊的利露興奮起來,舉起小手,背上藍寶石色的毛髮也透出一股力量,跳兩跳便來到希維亞的肩上。
希維亞心中苦笑,看了一眼這隻利露,它是何時跟來的呢?
「小子,你是誰?」醉漢們稍微清醒,便問。
希維亞見他們的話不再模糊,連忙問:「你們知道醫師公會在哪裏嗎?」
「嘿,你抱着的小娃兒是誰啊?讓我們看看。」漢子們涎着口水,一臉邪惡的問!
「你們想怎樣?」語氣中已含有些許憤怒。黑暗雖掩蓋了希維亞的模樣,但那利露發出的藍光卻照出希維亞半側的臉龐。
叄名漢子看到希維亞那冷漠的模樣,微微一呆,拍拍腦袋,彷佛要驅走餘下的醉意,目光卻轉到愛琳身上。
「哼,小子,弄那個冷繪的樣貌來嚇人?識相的便把這女子留下來,哈哈。」說着,發出一陣淫笑,漢子們慢慢逼近希維亞。
原來兩位爺爺說那些的故事全是真的,這世上,總有一些壞人是這樣的……
正想施放風系魔法把叄人逼開的,彎彎的月兒從雲層中露出來,柔和的黃光穿過黑空,灑在城內,也照出愛琳絕色的臉蛋。
其中一名漢子看清楚愛琳時,不禁愣着了,卻不是因為愛琳的美麗……
另一人已把他的驚嚇的原因說出來:「愛琳小姐!那麼……那麼你不就是……」
希維亞聽到他們恐懼的語氣,微微一呆。在瞬間後,他己知道漢子在害怕什麼,他們是在害怕自己,害怕自己這名血魔!
細節不用多想也知道了,看來在撒頓城已流傳着血魔的事跡了,而且愛琳被血魔「抓」了的傳言也被人知道了。基乎所有人都認為要找到愛琳小姐,就必要碰上血魔。
心中暗嘆,希維亞落寞的垂下頭看着愛琳。或許只有愛琳相信自己沒有殺人吧……
兩名漢子嚇得大叫着逃跑,剩下的一名竟跪在地上,喃喃的求饒:「對不起,對不起……求血魔大人你饒過小人,千萬不要殺死小人啊……」
血魔,我就是血魔啊……他們為什麼顯得這樣?難道我真的那麼可怕,真的嗎?
無盡的哀傷從靈魂深處升起,希維亞無奈的準備離開。懷中愛琳卻突然發出一聲痛吟,令希維亞停下腳步。
還是先找到醫師公會要緊,轉頭向那名漢子問:「醫師公會在哪?」
儘管他說得那麼的柔和,但漢子卻越發感到懼怕,連忙說出醫師公會的所在地,然後繼續不停的求饒,「求你放過小人吧……」
「你走吧。」希維亞苦澀的說。
那人如蒙大赦,惶恐希維亞會反悔似的,連忙一溜煙的走了。
希維亞望着那人急速遠去的背影,內心不禁發出沉重的嘆息,哀傷伴隨着他呆呆的逗留在陰暗的街道。
風彷佛更冷了,無孔不入的擊打在身上……
直到愛琳輕聲呻吟,希維亞才回過神來。
和其他公會不同,醫師公會仍亮起了魔法燈,這是因為人生病是不論早上或是晚間的。
正要推門而入,希維亞想起既然已有人認出愛琳,難保公會裏沒有人會認得出來。
像上似那樣,希維亞用水元素把兩人的樣貌都掩蓋起來,才推開大門。
在魔法燈的照明下,寬敞的大堂毫無一人,希維亞看了模模糊糊說着夢話的愛琳,心中一急,便要走進左方那扇緊閉起的門口,查看有沒有人在,口中也同時的問:「有人在嗎?」
「那房間你是不能進去的。」身後傳來話語,希維亞回頭,只見一名婦人在右方的一道門裏走了出來,道:「那是放死人的房間。」
聽到人聲,希維亞也不理會那人的話,亦不管對方懂不懂醫術,回頭便道:「我的朋友受了傷,你可以醫治她嗎?」
婦人看到二人臉孔俱被水霧掩蓋了容貌,神色中明顯有着奇怪的神色,微微一愣道:「你抱她進來吧。」
希維亞忙跟着那人走入了另一道門內,房內四壁掛有不同大小的瓶子,瓶子內里擺放了各種不同的藥物,另外還有一幅幅圖騰,全是希維亞熟悉的,因為自小兩位爺爺便是利用那些圖騰來治療他,只是卻對希維亞沒一絲幫助。
那些是圖騰其實是一個個小形的治療魔法陣,通常只有魔療師才可製造出來,還有少數魔法師和祭師也能製造。但卻因為製造的太過繁複了,普通的魔法師沒必要是不會製造的,而祭師主要是直接使用高級的回覆魔法,很少預備這種圖騰。
因為只有魔療師會大量的製作這些圖騰,所以醫師公會和各國軍隊都很看重這個職業,畢竟大陸上的魔療師是很少見到的。
濃濃的藥味湧入鼻腔,不知是否受到藥味的影響,愛琳輕輕咳嗽了一下,突然吐出血來。
「她吐血了,怎麼辦?」希維亞一見大急,忙把愛琳放在房裏唯一的床上,眼神對着婦人,向她求助。
點點血紅染污了雪白的床單,愛琳離開了希維亞的懷抱,雖然是在睡夢中,卻彷佛還能感受到,口中喃喃的叫着希維亞的名字。希維亞見之,立時坐在床沿,抓起愛琳的小手放入掌心。
「那是藥力的作用,不用擔心,她這樣吐出積壓在內臟的血氣,傷才會好轉的。」婦人拿來一幅圖騰,放在愛琳的心口上,片刻,圖騰發出淡淡的白光,慢慢融入愛琳的體內。
原來回復魔法是這樣的啊,為什麼我卻無法接受回復魔法的呢?希維亞看着那聖潔的光茫,心中暗暗嘆氣,以往飛爾老人每作出一幅圖騰時,都必在希維亞身上嘗試,只是因為血咒的緣故,所有的回覆魔法都被拒斥在希維亞體外。
「看她的病,應是給魔獸弄傷的吧。」婦人隨口說道,心中暗暗猜測兩人的身份,亦不斷的湧出問題。喃喃的自語:「可是城邦聯盟很少有魔獸出沒啊。」
希維亞可沒留神,一手抓着愛琳的手,一手輕撫愛琳的秀髮,看模樣便像一位丈夫疼惜妻子的動作。
看着婦人再把另一幅圖騰放在愛琳身上,他問道:「她的傷怎樣了?」
「回復圖騰可以快速治療她身上的傷,現在她已沒有大礙,但在往後的十多天,你的同伴會不時感到傷口傳來的痛楚,那時只能忍耐的了。」
希維亞想不到這些小形魔法陣竟有着令人吃驚的能力,訝異之餘,不禁松一了口氣,神色回復淡然,「那需要用藥物嗎?」
「不必了,回復圖騰的價格可是十分昂貴,你再要買藥物的話,恐怕即使你們是貴族,身上也未必有足夠的金幣,況且看你們的衣衫,也不可能有很多的金錢吧。」婦人笑了笑,她根本沒打算收兩人的醫療費。
希維亞並不希望愛琳受多大的苦痛,問道:「有什麼藥物可減輕痛楚的?我可以買下來的。」
看着希維亞從懷裏拿出十數枚金幣,婦人啞然的道:「我本想免費的給她治療,現在看來是不用的了。」從壁上取下了一小瓶藥丸遞給希維亞,道:「這個送給你的女伴吧。你跟我來辦理手續吧。」
希維亞點點頭,放下愛琳的小手,站起來,深深的望了一眼愛琳,才跟着婦人走出房間。
「你們怎麼要掩蓋了模樣的?這樣做是會更引起更多人的注意。」一邊打開記事簿,一邊道。
希維亞默然不語,腦中不斷的想着法子。過了一會,只聽那婦人說:「你們的名子是?」
「什麼?」希維亞呆了半晌,「你要知道我們的名字?」
「是啊,這是要記錄下來的,你不知道的嗎?」婦人感到奇怪,這可是醫師公會的規則啊,理應沒有人會不知的啊。
「我不可說出來的!」搖搖頭,放下十枚金幣後,便轉身返回房間。
那可以用假名的啊……婦人彷佛見多了這情況,腦中立時閃出解決的方法,當然她並沒有說出來。
在筆記簿上隨便的寫下了兩個假名,又收好金幣後,便看見希維亞抱着愛琳從房裏走出來,準備離去。
婦人善意的問:「你身上也有傷,需要治療嗎?」
希維亞感到身子只是比較累,傷口也只隱隱的痛,內臟並沒有早上那翻滾着的痛楚,便拒絕道:「不用了。」
雖覺這名少年比一進來時更增冷意,婦人皺皺眉,卻不忘提醒,「這麼晚了,你們是很難找到旅館的,我勸你們還是留下來,等天明才離去吧。」
希維亞搖頭,一到天明,人們便在公會進進出出,難保會沒有高級的魔法師會好奇而破除他隨手施放的水霧。想起今早在努倫瑪加的傭兵公會竟會沒有人發覺不妥,他不禁暗呼好險。
只是現在可是到了城邦聯盟的大城撒頓,晚上也許還沒有什麼事,但到了人口密集的早上,他們要怎樣才可掩飾身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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